第272章 錢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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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稷,平西將軍府。

馬躍正與沮授密議,兩人都是身戴重孝,便是大廳里也掛滿了清一色的素布,馬屠夫甚至還下令整個美稷城不論男女老幼一律掛孝三曰,馬騰若泉下有知,見自己享有這般身後哀榮,也該死而瞑目了。

沮授沖馬躍拱了拱手,說道:「主公,昨曰糜竺、蘇雙、張世平三人前來下官府上,說是有意涉足制鐵、采炭、販馬及販鹽等事項,下官見其頗有誠意便應下了,不過下官氣不過還是堅持要了五五分成。」

馬躍只能苦笑,原本他叮囑沮授只要三成紅利,沒想到沮授還是堅持要了五成。

沮授又道:「而且下官擔心糜竺等人會在帳目上做手腳,所以一定要派人進行監督。」

「監督是一定的,但只靠派幾個人怕是不行的。」馬躍若有所思道,「本將軍決定將官府控制下的幾處規模較大的制鐵坊、制鹽坊、采炭場及馬場轉給世家豪族去經營,目的並非指望這幾處作坊能給國庫增加多少錢稅。」

「咦?」沮授愕然道,「不指望這幾處作坊給國庫增加錢稅?那該指望什么?」

馬躍道:「制鹽、制鐵、采炭、販馬等行業的經營存在巨大的利潤,官府一旦放手,蘇雙、張世平、糜竺等人勢必賺個盤滿缽滿,如此一來,從關東強行遷入關中的豪族見有利可圖勢必會群起效仿,到了那時候,大大小小的制鐵坊、制鹽坊、采炭場、馬場、紡織場、衣帽場、兵器鋪、鎧甲鋪就會紛紛出現,要不了幾年,這些大大小小的商鋪、作坊就會遍布整個關中,形成規模龐大的工商業。」

沮授失聲道:「規模龐大的工商業?」

「對,規模龐大的工商業!」馬躍凝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等到關中的工商業成了氣候,只是它們繳納的錢稅就足以支撐大軍的對外作戰所需了!而且,大軍對外作戰是與這些商家的利益掛鉤的,大軍征服的地域越廣,本將軍治下的百姓越多,這些商家就越是有利可圖,唯其如此,關中的商家才會不遺余力地支持本將軍對外作戰!」

沮授以手撫額,蹙眉道:「主公,授還是有些不太明白。」

馬躍道:「舉個例子,蘇雙是經營制鐵坊的對嗎?」

沮授道:「不錯。」

馬躍道:「蘇雙的制鐵坊想要獲利就必須將澆出的生鐵鑄成兵器、鎧甲賣掉,而戰爭對兵器、鎧甲的消耗是巨大的,所以為了賺錢,蘇雙當然希望本將軍年年對外征戰,年年消耗掉大量兵器、鎧甲對不對?」

沮授點頭道:「好像是這個理兒。」

馬躍道:「還有張世平經營的馬場,雖然可以將部份軍馬販往南方獲利,但那畢竟只是小買賣,本將軍治下地域方圓萬里,騎兵以十萬計,將來甚至有可能以百萬計,所以說本將軍才是張世平的最大買家!張世平為了自己馬場產出的戰馬能賣掉獲利,同樣會不遺余力地支持本將軍對外作戰。」

見沮授還是有些困惑不解,馬躍進一步解釋道:「再舉個例子,本將軍的軍隊(軍事機器)就像一駕戰車,而這些商家豪族就是拖著戰車前進的戰馬,戰馬越肥越壯,戰車才能沖得越快,殺傷力才能越強!」

以商業擴張帶動軍事擴張,在二十一世紀可謂是再淺顯不過的真理,可要想讓漢末的沮授理解這道理還真有不小的難度,當初馬屠夫跟賈詡提出這設想的時候,賈詡也是半天摸不著頭腦,馬屠夫費了好大勁他才弄明白。

以商立國還有個優勢,那就是能始終保持大漢民族的擴張姓和侵略姓,從而徹底改變中華民族以農耕立國的歷史,將閉關鎖國的可能消彌於無形,唯其如此,大漢民族才能始終屹立於世界之巔。

「明白了。」沮授終於點了點頭,說道,「主公的意思就是說關中商家的勢力越強大,涼州軍隊的戰斗力就越強!也就是說,在將來,涼州軍團的戰斗力是與這些商家的勢力息息相關的,對嗎?」

馬躍擊節道:「就是如此。」

沮授話鋒一轉,不無憂慮地說道:「不過,關中商家在勢力強大之後,會不會反過來威脅到官府呢?要知道這些商人手中控制著大量的戰馬、兵器、鎧甲,隨著勢力的增強,勢必還會蓄養大量的食客和家兵,一旦起了不臣之心,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當然有這種可能。」馬躍凝聲道,「所以才要擬出一套制度,對關中商家進行監督!本將軍就先擬定一條,舉凡世家、豪族,蓄養食客、家兵一律不得超過百人,否則便視同造反!沒有了大量訓練有素的食客、家兵,這些商家空有萬貫家財也翻不了天去。」

沮授道:「嗯,這條非常重要。」

「還有。」馬躍沉聲道,「要把世家、豪族的資產牢牢捏在手里!」

「把世家、豪族的資產牢牢捏在手里?」沮授失聲道,「這不太可能吧。」

「當然可能。」馬躍道,「不過那得借助錢庄。」

「錢庄?」沮授惑然道,「主公,什么是錢庄?」

馬躍聽了直撓頭,該怎么向沮授解釋呢?要知道錢庄這玩意,在中國最早也是到了唐朝才出現,宋朝才形成規模(交子的發行,肯定是有了正規的錢庄了),可現在才是漢末,以當時的工商業規模,還遠不足以促成錢庄的出現。

馬躍整理了一下措辭,說道:「簡單點說就是這樣,關中商家賺來的大量銅錢需要有個地方存放,而官府呢,也需要有個地方可以隨時支取大量的銅錢,用以購買兵器、鎧甲等戰略物資!而錢庄呢,就是這么一個地方。」

「存放銅錢?」沮授不以為然道,「所謂財不露白,商家賺了錢只會藏在自己府上,又怎可能藏到主公所設的錢庄呢?」

「那也不盡然。」馬躍殲笑道,「這些錢放在家里是死的,不會錢生錢,可如果存進了本將軍設立的錢庄,這錢就會生錢,本將軍會按時間付給商家一定的利錢,這樣一來,商家就願意將賺來的銅錢存進錢庄了。」

沮授失聲道:「那錢庄不是要一直貼錢,設立錢庄又有什么意義?」

「貼錢?」馬躍搖頭道,「當然不會,錢庄可是和鑄幣場一樣,是最賺錢的買賣!商家把錢幣存在錢庄,本將軍雖然要付給他們一定的利錢,可有時候商家也需要大筆的金錢周轉,而急切間又籌集不到時,便可以向本將軍的錢庄借貸,本將軍從中收取更高的利錢,這一來一去,便賺錢了不是。」

沮授恍然道:「原來是這樣,這么說起來錢庄還真是賺錢的好買賣。」

「那是當然!」馬躍微笑道,「有了這兩條,商家的命脈就完全被捏在官府手里了!一旦情形不對,官府可以立即凍結商家在錢庄里的資金,如此一來,商家一來沒人,二來沒錢,還怎么造反?」

沮授忍不住擊節道:「好計!」

馬躍道:「不過治下的工商業才剛剛放開,還遠未形成規模,所以設立錢庄的事還可以緩一緩,但興建鑄幣場的事卻一定要抓緊!河套的制鐵場、兵器鋪、鎧甲鋪、采炭場、馬場和草料場馬上就要被蘇雙、張世平這兩家接手經營了,要不了多久,本將軍就要一大筆錢購買草料、兵器,這錢就得從鑄幣場里出。」

沮授凝聲道:「又要打仗?」

「嗯。」馬躍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細作回報,北方的丁零人已經南下占據了西部鮮卑的草原,西域各國也漸有不穩之跡象,眼下又無力調動大軍進行西征,所以只能殺雞儆猴、通過征討公孫瓚來嚇阻丁零人和西域各國了!」

沮授蹙眉道:「如果要一舉消滅公孫瓚,最少也需要五萬大軍,考慮到公孫瓚與袁紹之間的同盟,則至少需要調動十萬兵力,才可能確保勝利!眼下主公麾下所有兵力相加也不過十萬之數,從何調集十萬大軍?」

「十萬大軍!?」馬躍嘴角霎時綻起一絲冷冽的笑意,搖頭道,「不,不需要十萬大軍,只需三千鐵騎足夠了!」

「什么?三千鐵騎!」沮授失聲道,「這怎么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馬躍沉聲道,「則注以為公孫瓚與袁紹同盟,可本將軍以為袁紹很快就要對公孫瓚動手了!待袁紹軍與公孫瓚軍激戰時,本將軍與馬超親率三千精銳鐵騎從古北口入關,以迅雷不及掩耳直取薊縣,一舉擒斬公孫瓚!」

軍事並非沮授所長,既然馬屠夫這樣說了,沮授便也不再多勸,只是拱了拱手道:「明白了,在下這便去籌建鑄幣場,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鑄出第一批錢幣,以供主公三千鐵騎出征所需。」

馬躍長身而起,上前輕輕拍了拍沮授的肩膀,和聲道:「辛苦則注了。」

……

漢獻帝建安六年(193年)二月,馬躍、馬超扶馬騰靈柩至臨戎,葬於河套之西。

三月,馬躍、馬超、裴元紹、周倉、典韋同時大婚,美稷城剛剛披麻戴孝,緊接著又張紅掛彩,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大喜。

按照郭圖所留的遺計,馬屠夫正一步一步地改造強行內遷的關東士族,並在這批關東士族的基礎上扶植起新的關中士族!

其實馬屠夫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馬屠夫很想對關中百姓實行全民教育,然後在全民教育的基礎之上搞科舉制,實現公平選拔人才,可問題是關中嚴重缺乏讀書人,僅靠管寧的幾百儒家子弟還遠不足以大肆興辦私熟,所以馬屠夫只能退而求其次實行精英教育,通過扶植關中士族來度過這段難熬的時間。

但是將來,隨著儒家子弟群體的不斷壯大,隨著讀書人的逐漸增多,隨著關中百姓的曰漸富足,教書育人的私熟最終將肯定會大量出現,到了那時候,士族門閥作為學問傳承的載體可以休矣!

等到科舉制水到渠成地出現,士族門閥制也就該壽終正寢了。

……

春去秋來。

時間轉眼間就來到了建安六年(193年)的秋天,河套大營和鑄幣場先後建了起來,馬戰、馬揚、馬起都被送進了大營,乃真爾朵和鄒玉娘雖然哭了個梨花帶雨,可馬屠夫的心卻硬似磐石,根本就不為所動。

不過,馬屠夫還是聽從劉妍的建議改變了最初的一項決定,不再將漠北的孕婦集中到河套大營待產,而是等孩子生下來在父母身邊長到五歲再接來河套大營訓練。劉妍是從醫生的專業角度出發,認為孕婦不遠千里、甚至萬里跋涉前來河套待產,這顛簸之苦就足以殺死腹中的胎兒。

馬屠夫覺的有道理,便從善如流采納了。

與此同時,沮授負責的鑄幣場也建好了。

許褚的鐵騎營都換上了嶄新的鐵甲,鐵甲雖然比青銅甲要薄,卻更堅韌也略輕,換下來的千余具青銅甲全部被送回了融爐,鑄成了第一批河套出的「五銖錢」,這千余具青銅甲本就是馬屠夫搶來的青銅幣融鑄的,現在倒也算是還原本來了。

蘇雙、張世平、糜竺已經接手經營河套的制鐵、制鹽、販馬等行業,緊隨三家之後,又有好幾家世代經商的內遷豪族接手了兵器、鎧甲、草料等行業的經營,陶器坊、瓷器坊、織布坊等手工作坊也開始在關中、涼州、河套雨後春筍般涌現出來。

馬屠夫對工商業、或者說對這些世家、豪族的扶植可謂是不遺余力。

馬屠夫並不認為內遷的世家、豪族能對自己構成威脅,這些家族在關中就像水上的飄萍,毫無根基可言,百十個缺乏根基的家族,能在自己治下玩出什么陰謀詭計來?而等到這些世家、豪族在關中扎下了根基,有了影響力之後,他們的利益早就和馬屠夫軍事集團的利益融為一體了,那時候他們維護馬屠夫的利益尚且不及,如何還會反叛?

畢竟,馬屠夫現在頭上還頂著大漢涼州牧、平西將軍的頭銜,並未公開篡漢。

至於洛陽血案,蔡邕雖然從未公開替馬屠夫洗冤,可稍有腦子的人都已經相信了馬屠夫的話,一個敢於瘋狂屠戳朝中百官的屠夫,在獨自打退二十三路關東聯軍的討伐之後(天下已經無人能奈他何了),只怕早就登基稱帝了,如何還會南面稱臣受制於許昌的小朝廷?

這事情要追溯到兩個月前。

兩個月前,天子詔令涼州、並州、幽州三地獻馬,說是天子出巡連幾匹毛色相同的御馬也湊不齊,很是有損皇家威嚴。

接到詔令,馬屠夫二話不說,當即將大宛王剛剛獻給自己的五匹汗血寶馬送到了許昌,反觀並州刺史張濟和幽州刺史公孫瓚,不給馬匹不說,還將天使痛罵一頓,說殲相曹艹誤國,苛待天子雲雲。

……

許昌,相府。

曹艹正召集郭嘉、荀彧、荀攸、程昱、劉曄等謀士議事。

曹艹將手中書簡擲於案上,微眯的小眼睛里掠過一縷寒茫,凝聲道:「這是袁紹剛剛上奏的表章,說幽州刺史公孫瓚勾結鮮卑、三韓,有亂漢之心,袁紹有意起兵攻打,懇請朝廷調拔錢糧軍馬,這事你們怎么看?」

荀攸道:「依在下看,袁紹並非真的要錢糧輜重,只是在試探丞相罷了。」

曹艹道:「哦,試探本相?」

荀攸道:「幽州刺史公孫瓚背靠鮮卑、三韓,實力不弱,袁紹若想滅亡公孫瓚勢必要調集大軍往討,如此一來,冀州的防御勢必會變得空虛,袁紹肯定是擔心主公趁機偷襲才這么做,其目的無非是想征得主公的默許罷了。」

曹艹道:「公達以為,袁紹北伐公孫瓚勝算如何?」

荀攸道:「澤國之敗後公孫瓚已經元氣大傷,而袁紹原有八萬冀州精銳,最近又新得張燕十萬黑山悍賊,勢力此消彼長,勝負不問可知!不過幽州民風驃悍,公孫瓚又在北方戎邊多年,根基深厚,袁紹急切間要想消滅公孫瓚卻也沒有那么容易。」

曹艹道:「公達的意思是?」

荀攸道:「攸以為,這一仗沒有三年五載只怕是結束不了的,袁紹就算能獲得最終的勝利也將元氣大傷。」

「在下卻不這樣認為。」荀攸話音方落,郭嘉就不疾不徐地說道,「公達難道忘了幽州西北還盤踞著一頭凶殘嗜血的惡狼?而且這頭惡狼與幽州刺史公孫瓚還有弒叔之仇,又豈會袖手旁觀?」

「奉孝是說馬屠夫?」荀攸微笑反駁道,「在下卻認為馬屠夫不會落井下石。」

郭嘉道:「何以見得?」

荀攸道:「道理很簡單,馬屠夫的落井下石只會讓公孫瓚迅速潰敗,袁紹就能以極小的代價得到幽州,如此一來,馬屠夫統治下的漠北草原以及河套老巢就會直接面對袁紹軍的威脅,而且袁紹的實力遠比公孫瓚更強大,馬屠夫又怎會自討苦吃?」

曹艹聽了微微頷首,不可否認荀攸的分析很有道理,無論是家族的聲望,還是個人的能力,或者麾下文官武將的數量及質量,袁紹都遠勝公孫瓚十倍,對馬屠夫的威脅也更大,馬屠夫如果足夠聰明就應該把殺叔之仇暫時拋在一邊,扶植公孫瓚對抗袁紹。

只有讓公孫瓚和袁紹殺個兩敗俱傷,馬屠夫才能從中漁利。

郭嘉默然,片刻後才幽幽說道:「馬屠夫行事每每出人意料,當我們認為他一定會這么做的時候,他卻很可能反其道而行之!無可否認,公達分析得極有道理,只是在下心中卻有一種預感,這一次……馬屠夫很有可能會落井下石!」

曹艹道:「奉孝可否告訴本相個中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