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獎勵(1 / 2)

天可汗 西風緊 1601 字 2020-06-18

河中公主要到紫宸殿這邊參合的事兒,薛崇訓不置可否,沒答應也沒當場忤逆母親太平公主的意思。他心里當然不怎么情願,雖然河中公主是自己的親妹妹、又是nv的不存在薛二郎那樣的隱患威脅,可是在權力上很奇怪,越親的人參合起來越麻煩,當初李旦朝時他的皇妹太平公主管的事就太多了。

薛崇訓也沒有斷然拒絕,他並不認為這事很嚴重,在他心里不是特別嚴重的事都會盡量和太平公主相互妥協,這是開朝以來的一貫基調。因為在他眼里,nv人的見識相對來說終究還是狹隘了一些,難以對他的權力造成多大的影響;真正讓他在正事兒上重視的nv人只有一個:太平公主。

不料第二天就出了一件「意外」,因為時機太巧合,薛崇訓認為這確實只是一件意外。

政事堂的人在議事時把昨天的一份蓋了y璽的奏疏及一份卷宗給退回來,蕭至忠當面陳述原因:「此乃刑部復審各地刑罰的卷宗,並附政事堂之議。其中一條萬年縣叔嫂si通案,被用朱筆修改為:諸罰妥,其嫂無罪。臣以為這樣改不通律法,是為賞罰不明。」

這時竇懷貞出列執禮道:「律法定:和jiān者,男nv各徒一年半,有夫者二年。不公也太明顯了,又觀奏疏上的字體並非御批,請陛下重新聖裁。」

面對這樣黑白易辨的事兒,一向以忠直敢言自居的李守一也不能保持沉默了,他立刻站出來抨擊道:「有的人恃寵胡作非為,代筆者擅作主張,將刑律視作兒戲,長此以往,朝政如何清明?國法無情以公正,必應將擾lun政務者嚴懲以儆效尤!」

李守一說話時字正腔圓,一臉正義很有氣勢,將那個「有的人」也嚇得臉s變白了。「有的人」顯然就是指正sh立在御座一側的白七妹,大伙都知道她在代皇權朱批。

白七妹忙辯白道:「怎么就定案為『和jiān』?這種事兒多半就怪不得nv子,若是被那叔子用強,nv子為了名聲多半不敢聲張。待到被人察覺後案發,卻要和那暴徒一起受刑,更背上壞名聲,這就是你們口上說的公正?」

眾臣聽罷都想發笑而忍著,幾句話中的漏dng就太多了。薛崇訓聽罷也覺得白七妹平時口舌伶俐,真在廟堂上和這幫老油條扯完全不是對手。不過討論這事兒就屬於「廢話」一類,薛崇訓每天都得忍受諸如此類的長篇扯淡,動輒就會說得十分嚴重比如扯到「國法公正」,他也不能現在就叫人把李守一拖出去打一頓,左右是沒多少好辦法。

果然李守一馬上就成竹在xiong地爭鋒相對:「若是對此案的審理有異,也應復審或男nv同罪或都無罪,哪有分別對待的道理?」

白七妹委屈地張了張嘴,正想說話。李守一馬上劈頭蓋臉正聲喝道:「陛下祭天登基,南面而為天子,父天母地為之子,代天行靡所不統之權。養民雖勤、教民雖悉,也不能事必躬親,方選賢良忠正為佐,而有jiān佞之徒趁機專營擾lun,豈能姑息?」

大臣們都默不作聲,不過也不反對李守一,反而覺得這個人某些時候還是有用的。若是縱容受皇帝寵信就濫用權力,對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大殿上安靜了片刻,真是靜極了。李守一總算有點分寸,沒有咬住白七妹不放,回到了就事論事上:「臣諫議此案送回刑部復審,弱真如宮廷nv官所言,男犯便不是徒二年之刑,強|jiān者又是親屬,按律:斬!」

最後那個「斬」字鏗鏘有力,白七妹的肩膀都是一顫,好像是要把她施以斬刑一般。她是刀光劍影里過來的人,膽子也不算小,沒想到有時候人嘴上的話竟然比拿刀指著還更有威懾力。

薛崇訓看在眼里,心道你個胡子那么長的漢子,沒事拿個小姑娘嚇唬很光榮?他又想最開始拿這件屁事隱|sh白七妹的人是竇懷貞,竇懷貞這廝專mn投靠太後,以前是韋氏後來是太平,這事兒不會是母親指使的吧?

殿中的瞬間死寂氣氛讓白七妹無助極了,她之前拿著那朱筆過皇帝癮估計覺得好玩,沒想太多,殊不知那朱紅的墨水代表的權力比血還要腥,一個小案件其實連管中窺豹都算不上。她幾乎要哭了,不過仍然強忍著反倒裝作一副為所謂的表情,好像這一切在她眼里確是兒戲,倔強而不知悔改的表現。

但就算是草芥人命的她,也只是把自己掩藏在暗處行走在黑暗的邊緣,能殺人不代表內心真的那么強大,真正厲害的人是李守一那些有權位的大臣,干事明目張膽堂而皇之,陽謀才是強者的游戲。白七妹充滿了畏懼,此時非常沒有安全感……此情此景讓她想起了以前被官府追捕逃亡的日子,很大程度就是碰運氣無法看到自己的命運。

就在這時,薛崇訓緩緩地開口了:「朱批的那幾個字是朕讓nv官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