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二次反圍剿前的准備(一)(1 / 2)

赤色黎明 緋紅之月 3460 字 2020-06-19

鄭文傑提供的情報傳遞到鳳台縣機要科那里的時候,陳克正在開會。選舉工作第一階段基本完成,各縣、各區的區委負責人首先回到根據地開總結會。這種時候本來不該輕易打攪陳克的,不過這情報歸屬的級別很高,同來的不僅僅有鄭文傑的報告。還有北京站的報告,一度聚集在北京陸軍部的北洋軍官們已經返回天津或者在北京軍營。而且運河航運也出現了征集船只的情況。

機要員把文件送去會場,工作人員把情報傳遞給了陳克。此時正在發言的是路輝天,「阜陽面對的情況主要是我們還沒能在農村扎根。不能有效管理的地區還是太多。這需要時間,需要干部。就算是我們能夠進入的地區,很多地區也沒有土改,只是一支工作隊進入該地區。能從事的工作大多數還是些衛生和教育。當地的百姓並不配合……」

這其實不是阜陽一個地區的情況,人民黨除了徹底掌握了鳳台、壽州以及五河縣這么一塊地區之外,其他地區的情況都很復雜。呈現出與滿清統制頗為類似的局面。都是以縣城府城為中心,逐漸向外擴張的局面。現在根本不是農村包圍城市,而是城市輻射農村。最缺乏的無外是干部。

宇文拔都聽著報告,心里頭一陣慶幸。如果他不是擔任了鳳台縣的工作,而是像路輝天這樣到了新的地區承擔起工作,他知道自己是絕對干不下來的。路輝天已經是根據地里頭頗有能力的一位,資歷老,地位高,才敢這么坦率的承認工作遇到了很大的問題。不過宇文拔都轉念一想,現在能夠作為縣一級的干部,哪個又是資歷淺地位低呢?

由於沒有相同的工作經歷,宇文拔都對於路輝天的工作沒有太大的共鳴,陳克默默翻閱新傳遞進來的那疊公文的舉動洗了宇文拔都的注意力。著陳克面無表情的翻著文件,宇文拔都很好奇文件里頭寫了什么。也就在這時,「咳咳!」宇文拔都身邊的任啟瑩又咳嗽了兩聲。

會議級別很高,所以門窗都關著。自打根據地能生產卷煙之後,相當一部分工作壓力大的領導干部們都有了吸煙的愛好。現在會議場地里頭煙霧繚繞,任啟瑩不抽煙,被嗆得連連咳嗽。

陳克抬起手要求發言,路輝天停頓下來讓陳克先說。「同志們,咱們抽煙在休會的時間再抽吧。會場里頭濃煙滾滾的,萬一有人進來救火怎么辦?要么就把窗戶開開,不抽煙的同志坐上風頭。」

會場里頭傳出一陣善意的笑聲,「兩個辦法選哪一個?」陳克接著問。

「第二個吧。」抽煙的紛紛表示。抽煙是為了緩解壓力,整日里如此忙碌,抽根煙提提神也是一種很難擺脫的習慣。不抽煙的同志也不反對,於是眾人都盯著陳克。

「別我,你們趕緊開窗戶換位置。」陳克笑道。

大家換了位置之後,因為空氣流通以及運動,心情也活躍了不少。陳克笑道:「我得到了消息,最晚一個月內北洋軍就到了徐州。要打仗了。」

會議廳里頭哄的響起了一陣喧嘩,大仗打了這好幾次,同志們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敏感。緊張的氣氛已經不復存在。反響這么大的原因倒是因為北洋軍這么一來攪亂了接下來的人大選舉的工作。

陳克笑道:「同志們,北洋軍什么時候來我們管不了,我們自己總能管住自己吧。工作還要按照計劃來。人大的事情繼續辦。按照計劃走的話,北洋軍到徐州之前,人大會議就已經開完了。」

路輝天了大開的窗戶,「陳主席,咱們是不是要注意一下保密工作。」

「現在談的又不是黨內工作,談的是選舉這些政務工作,有什么可保密的?以後等有條件了,我是覺得這些會議應該允許人民旁聽啊。既然是為人民服務,那么人民有權力知道咱們是怎么為人民服務的。」

同志們面面相覷,這等級別的會議里頭,若是坐了些百姓旁聽,沒有任何同志能接受這個做法。

「旁聽肯定是要有規矩的,旁聽者肯定不能說話,而且也不是什么內容都能讓旁聽的。這點請大家放心。好了,先不說這個,我說一下這次反圍剿的工作問題。第一,地方和部隊配合堅壁清野。幫助群眾把糧食藏起來,值錢的東西也要藏好。包括滿清來了之後群眾們躲到哪里,避開滿清的騷擾。這些都要准備。當然了,堅壁清野講自願,如果群眾願意相信滿清會秋毫無犯,那也由他們去。不過該說的,該講的,該勸的,咱們自己一定要做到。」

陳克講話的時候,很多人在筆記本上開始記錄。書寫速度快的還好,有些明顯是寫字不熟練,記得很不全,他們是邊想邊寫,為難的臉都紅了。

放滿了些速度,陳克接著說道:「第二,土改和選舉工作要繼續宣傳,我們要發動群眾,讓群眾理解這些政策是真心為群眾服務的,是能讓大家得到真正好處的。」

說完這些之後,陳克突然響起了一些原先忽略的話,「我補充一點,對於堅壁清野,有些地區滿清不回來,所以堅壁清野倒也不用那么著急的搞。但是,滿清圍攻根據地這件事,我們要向大家說清楚。」

這個說法很是令人意外,不用說太久之前,不到一年前,人民黨剛開始對滿清作戰的時候,陳克是很注重封鎖消息的。莫說滿清打過來,就是大勝之後也只是在核心根據地里頭開開表彰會。這次陳克居然要求在整個根據地里頭告知此事,有些思路不太能跟上形勢的同志未免開始迷糊。主要領導者都知道陳克的意思,特別是路輝天,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冷冷的笑意。

中午休會的時候,路輝天找到了陳克。「陳主席,我想向你要一個人。」

「什么人?」陳克問。

「能不能把任啟瑩同志調到我這里來當縣委辦公室主任。」

「呵呵,」陳克笑了,「你怎么不找宇文拔都商量。」

路輝天也笑道:「找宇文拔都商量那是與虎謀皮,這事如果你不肯出面,那我什么都不說了。」

「我現在肯定不會出面,鳳台近期事情也很多。而且咱們根據地里頭缺乏干部的又不只是阜陽。而且我也在考慮一件事,是不是把指揮部安置到合肥去。如果經過討論通過的話,我會把任啟瑩同志帶到合肥去。」

「哎……,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路輝天也嘆口氣。

「是啊,咱們都得在干部培訓上加緊啊。」陳克表示深刻的同意。

「陳主席,我想說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何要這么累。你操辦的事情我們大家都放心,但是……」

「但是我未免過於大權獨攬了吧。」陳克笑道。

「我倒從不這么想。」路輝天很認真的說道,「原先我覺得我到阜陽的時候,條件比咱們剛到鳳台縣的時候好得多。我真的干起工作來的時候,才發現比咱們在鳳台縣又艱難的多。我現在真的恨不得在阜陽來場大水。」

「哈哈,輝天同志,我知道你的感覺。我們剛在鳳台縣干起工作的時候,有你們這些同志在,工作的確好干的多。我現在著大權獨攬,其實是因為很多同志們還是不知道該怎么工作,我若是讓他們放開了干,他們是要出錯的。你那邊呢?」

路輝天一點都不覺得陳克的話有什么問題,他臉上是難得一見的沮喪神色,「我這邊也是,別說同志們不知道該怎么干,很多東西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干。放開了讓他們干,他們肯定弄出事情了。現在這個局面和咱們在鳳台的時候大不相同。批評和自我批評,我現在天天給自己做自我批評。這問題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