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慎!慎!極慎!)(1 / 2)

玉樓春臨 漸漸之石 1311 字 2020-11-18

</br>城外旗幟烈烈,秋風蕭蕭呼號著落葉,吹出漫天的沙塵。

玉疏一身繁復的嫁衣,頭上還頂著鳳冠,鑲金嵌玉的,好看,但很重。她這一路都說不出是什么感覺,一路上她不知怎的,都在回憶這十年,有時候覺得很長,有時候又覺得只是一瞬間,反反復復拉鋸著她的內心。

而就在剛剛,在馬蹄聲轟隆而來的喧囂里,她又忽然像是從一場長達十年的綺夢里醒過來了,她被這重重疊疊的一層層衣裳束縛住了手腳,靈魂也被關在這方紅蓋頭里,怎么逃都逃不出去,頭上的鳳冠重若千斤,壓得她頭疼,似乎在無聲地教會她:要臣服、要馴順。

玉疏垂下眼睛,忽然喃喃叫了一聲:哥哥。突然一滴眼淚掉下來,很快就落在身上那一片濃艷紅色里,再也不見了蹤影。

*

東宮。

司儀太監道:「皇太子迎妃至東宮,請降輅。」

眾人俯伏,請皇太子及妃出輅,口呼千歲。

金輅中下來一對盛裝男女,新娘蓋著紅蓋頭,看不清臉。新郎腦子里、眼睛里都只剩下一片血色,只有個清潤又熟悉的聲音在說話。

——樓臨,你願意娶樓玉疏為妻嗎?

*

輿駕外有人在說話。依稀是俞衡,又依稀是些北延的人,玉疏聽不清楚,但是在俞衡越來越隱忍的憤怒的聲氣,和外頭那些毫不掩飾的哄笑聲里,她已然猜到目前的處境。

成王敗寇,不過如此。

然後外頭忽然安靜了。

或許過了很久,也或許只過了一瞬,輿駕的門被人從外頭推開,推開之後那人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盯著她。玉疏的視線被蓋頭遮住,也看不清來者何人,只能敏銳地聽到來人腳步沉穩,呼吸綿長,最終停在她三步之外,目光灼熱到即使隔了一層布,玉疏也完完全全感覺到了。

她忽然起了一身吉皮疙瘩。

然後對方很輕地嗤笑了一聲,隨手掀開了她的蓋頭,聲音帶著些嘲弄和鋒銳,道:「大楚慣會這些花架子,不過送個戰利品過來,難道真以為是來送嫁當閼氏的?」

*

司禮太監道:「皇太子揖妃以入東宮,以大禮拜陛下。」

弘昌帝端然而坐,見眼前一對璧人,伏拜下去,含笑親自遞出一柄玉如意,道:「往迎爾相,承我宗事,勖帥以敬,先姒之嗣。」

新郎和新娘一人握住玉如意一端,再拜。

——現在新郎新娘可以佼換戒指了。

*

他這話是特地用大楚話說的,雖還有些奇怪的腔調,但讓人聽懂,已經是完全沒問題了。玉疏垂眼望著地面,就被他捏著下巴抬起了臉。

對方力道極大,玉疏只覺下巴一痛,就被迫仰起頭和他打了個照面,不由驚在當場!

面前人五官深邃,身量極高,濃眉銳目之下,是極為沉肅彪悍的氣質,卻正是當時玉疏在京城見過的那異族人!

原來那一面之緣的異族人,便是北延的汗王赫戎!

玉疏只深恨當時沒有將他立斃當場,以至於今曰有此屈辱!

赫戎顯然也將她認出來了,饒有趣味地盯著她,緩緩笑道:「竟然是你?」他用一種挑揀貨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玉疏一會兒,粗糙指腹重重滑過她嬌嫩面頰,「據說這次老皇帝送的可是個真公主,不是什么冒牌貨,不想還真是個美人。」

他說話之間已握著她的凶孔,在指掌間粗暴揉捏了幾下,玉疏痛哼一聲,下意識一縮,又被他抓著半只乃子拉了回來,直直撞到他懷里,然後耳邊又響起他帶些威脅的聲音:「我既付出了這么多代價,也該讓我驗驗貨了罷?」

「呲啦」一聲,她身上那件龍鳳呈祥的華麗嫁衣,已在他手下碎成了兩半,連同里頭的中衣一起,被隨意丟在一旁。

*

司禮太監道:「司饌請進合巹酒,皇太子及妃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