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二月習射(上)(2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1666 字 2020-06-20

程夫人的權勢比不上趙嬈,但與天子的關系也很親近,在宮中、在朝堂上是一個很說得上話的人。這從早幾年前陽翟黃氏借她的威勢,差點逼使時任潁川太守的種拂答應他們「求占山澤」的無理條件就可以出。——這種拂也算是當世名臣,乃故司徒種暠之子,在原本的歷史中,後來在初平元年(90年)代荀爽被拜為司空。父子相繼位居三公,稱得上顯貴。

高素說「天子將置新廄」的內幕消息得自程夫人,那么應該是不會有錯的了。

荀貞心道:「『當今天子』登基以來,很會折騰,動靜不少。二次黨錮時,他還年幼,尚可以說此事與他無關,但他今年已經二十六七歲了,近年來,卻又是西園賣官,又是辦鴻都門學,去年剛作了畢圭、靈昆兩苑,今年又要置辦新廄。二次黨錮,絕了君子賢人的進仕之路。西園賣官,沒錢就升遷不了,把在任的清官活活逼死;鴻都門學,盡招篆畫書法之徒,又將天下的儒生悉數得罪。作畢圭、靈昆宛,錢都是從老百姓頭上剝削而來;今又置辦新廄,恐怕買馬的錢又會不少。……,他難道不知道這幾年接連兩次大疫,民死者甚眾,帝國各地多有災害,老百姓早已民不聊生么?」搖了搖頭,無奈地想道:「末世氣象,末世氣象啊!」

高素說道:「貞之,你為甚搖頭?可是不相信我說的話么?」

「程夫人乃天子乳母,常伴天子左右,既然消息是從她那里得來的,那么自然不會有假。我相信。」

「天子要置新廄,馬匹從哪里來?只能從各郡國調。除少數郡國外,絕大部分的郡國都不養馬,那被征的馬匹從哪里來?只能從百姓手中買。貞之,我說的大買賣就是這個!」

高素興致勃勃,伸出兩只手,豎到荀貞的面前,說道:「這回買馬,我老實對你說,我只是個跑腿的。陽翟黃氏已經走通了郡里的關系,最多三天之後,就要開始在全郡買馬。他們把咱們鄉分給了我,說好了,每給他們送去一匹馬,無論駑馬、良馬,只要著過得去,每匹都給錢十萬。」

按照市價,駑馬至多一兩萬錢,普通的良馬也不過四五萬錢。荀貞吃了一驚,說道:「無論駑馬、良馬,每匹給錢十萬?黃家這么大方?」如果收的全是駑馬,那么一匹馬就能賺七八萬錢。

「你是不知道這其中的油水!以往日豪右辜榷的舊例來,只要走通了關系,十萬錢收來的馬,轉手賣給郡中,至少能翻上五六倍!」

荀貞聽到此處,明白了高素的意思,說道:「你是說黃氏欲『辜榷』此次的馬匹買賣?」——「辜榷」,意即壟斷,「辜,障也,榷,專也,謂障余人賣買而自取其利」,主要是指權貴豪右包攬政府買賣的行為,始於前漢,盛於本朝,豪右因辜榷而所得之利,動輒數以千萬計。

高素連連搖頭,說道:「非也,非也。這是一筆大買賣,郡中豪族眾多,黃家雖有程夫人為倚仗,但只憑他一家也是吃不下的,而且本郡非產馬之地,此次天子置新廄,主要的調馬來源是幽、涼、並、冀諸州,咱們這里只是一個小頭,黃家便是想辜榷也辜榷不來。我實話告訴你,黃家得這消息已經是得晚了,陽翟張家你知道么?便是張侯他家,我在黃家聽說,他們早在去年底就派人去西北諸郡大舉收購馬匹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次買賣馬匹,另有其它大頭,黃家只是想借此次機會撈上一筆?而你又打算趁機賺上一些?」

「正是,豪族權右吃大頭,咱們奔走效命,吃個小頭。」

「可是咱們郡中、鄉里的良駒不多。天子置新廄,要的必然都是良馬,收一批駑馬上來,郡里肯收么?」

「量大了肯定不行,量小一點呢?一二百匹,兩三百匹總是可以的。」

荀貞心中默算,按高素所說,這筆買賣若能做成,黃家的利潤在五六倍左右,十萬錢收,五六十萬賣,一匹馬能賺四五十萬,按兩百匹計算,一下就能賺上近億錢。雖說自穿越以來,他以保命為第一要務,對錢沒什么概念,這時也不由為之咋舌,說道:「這,這,……。」

高素笑道:「怎么?嚇呆了么?」

荀貞感慨萬分,想道:「豪右辜榷,壟斷政府買賣,實在利潤驚人。我聽說,前年死在陽球手下的權宦王甫,使門生在郡界辜榷官財物,從光和元年到他獲罪,短短一兩年的時間就獲利七千余萬,當時我還以為這個數字有些誇大,以今觀之,他這賺得還算是少的了!……,唉,這些錢都是民脂民膏啊。」

他是從後世來的,見聞遠超高素,盡管吃驚豪右辜榷的利潤之高,卻也不至被「嚇呆」,往堂外望了會兒,又想道:「我來鄉中任職,是為了保命,而要想保命,『人』與『財』兩者皆不可缺。有『人』才能自保,有『財』才能聚人。如今我手上有了許仲、江禽諸鄉間輕俠,有了繁陽亭上百受訓的里民,馬馬虎虎算是有了些『人』,萬一有變,勉強也能自保了,但是『財』卻不足。沒有足夠的錢,就無法聚集更多的人,也無法練出精兵,也的確是到了該想想怎么搞錢的時候了。」

他收回目光,重向高素,笑問道:「子綉,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

,王甫。

趙嬈勾結的那個王甫和被死在陽球手上的這個王甫是同一個人。前文提到的酷吏王吉,是王甫的養子,也是被陽球殺死的,「及陽球奏(王)甫,乃就收執,死於洛陽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