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荀君為政(下)(1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2998 字 2020-06-20

又是五千多字,一大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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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進猜得沒錯,這個告狀之人正是荀貞命許仲、江禽等人找來的。[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通過誅滅第三氏一役,許仲、江禽、高家兄弟、蘇家兄弟等等這些東鄉亭、繁陽亭的輕俠們已經順利地把勢力延伸到了桑陰諸亭,在荀貞的暗中支持下,已將第三家原有的地盤悉數控制,如今在鄉中一支獨大。原來依附第三氏的那些輕俠、劍客們,或被擒拿入獄,或改投到了他們門下。在這樣一個「大勢」下,找一個可靠的人來配合荀貞做戲是很容易的。

事實上,不但告狀的這個人是找來的,甚至連「這場戲的內容」也是荀貞盜版別人,是從前漢末年照搬過來的。前漢末年,有一人名叫卓茂,南陽宛人,在任職密縣縣令時,有個人來狀告亭長受賄,卓茂最後就是用「律設大

法,禮順人情」這八個字把告狀之人打發了回去。結果「人納其訓,吏懷其恩」,治下的百姓、吏員都認為他有德行,是個寬仁的人。

鄉人多不識字,知道卓茂故事的寥寥可數,在聽聞此事後,無不對荀貞交口稱贊,一如當年密縣縣民對卓茂的稱贊,皆議論說道:「荀君滅第三氏,雖然酷烈,但那是第三氏有罪在先,並不代表荀君殘忍好殺啊!今聽他處理民告桑陰亭亭長一事,實際上是一個敦厚仁愛的人。他雖然年輕,卻有長者之風。」

百姓服其道理,吏員懷其恩德。那桑陰亭的亭長更是提了禮物,主動來前來道謝。荀貞怎肯收他禮物?把他留下,招待了一頓酒肉,又親將他殷勤送出,把一個「仁厚上官」的形象表現了個淋漓盡致。

樂進佩服得五體投地,在將桑陰亭的亭長送走、折回堂中後,他對荀貞說道:「貞之,此真妙計也!你是怎么想到的?」

荀貞搖手笑道:「不過一個小小的『詭計』罷了,哪里稱得上『妙』字?」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了曹操,心道,「文謙、君卿會不會因此視我為奸詐之人?」注意了一下他倆的神色,故意嘆了口氣,又慷慨地說道,「此類『陰謀小術』,偶爾一用尚可,絕不可多用。用的多了,難免會被世人罵為詭詐。……,大丈夫處世,應該光明磊落。你們不要學我。」

樂進、許仲皆點頭應是。

諸人正說話間,門的老卒來報:「荀君,門外有幾個士子求見。」

「士子?」

「他們自稱是鄉三老宣公的弟子。」

「噢?宣公的弟子?快快請進!」荀貞話音未落,隨即站起,又說道,「宣公乃本鄉父老,他的弟子都是本鄉的俊彥,我應該親自出迎。」帶了許仲、樂進,在堂外穿上鞋,整冠按劍,大步來到官寺門口。

門口院外站了五個人,領先的兩個認識,一個是養陰里的前任里監門時尚,一個是宣博之子宣咸。後邊的三個人不認識,是初次見面。時尚、宣咸等見荀貞親迎出來,忙長揖行禮。宣咸說道:「宣咸、時尚、李博、史諾、宣康,拜見荀君。」

荀貞哈哈一笑,將他們扶起。時尚、宣咸早就認識了,不必多。他細後頭那三人,見這三人年長者四旬上下,年輕者二十多歲,都是中人之姿,沒什么獨特出色的地方。

他的目光在最年輕的那人身上停了一停,心道:「此人名叫宣康?是宣博的子侄么?」笑道:「自上次拜訪過宣公後,至今已有多時未見。年前,我本欲再登門拜訪,卻因被俗務纏身,未得成行。……,元熙兄,你家君的身體可還好么?」

元熙,是宣咸的字。他回答說道:「除了有時腿疼之外,家父身體還好。」

荀貞點了點頭。他對時尚印象深刻,笑著對他說道:「明德,我前幾天聽你們里的里長說,你辭了里監門之職,被宣公收為入室弟子了?」

時尚躬身應是,答道:「尚本庸才,蒙恩師錯愛,僥幸納入門下。誠惶誠恐,不知所措。」

荀貞大笑說道:「你是庸才?你要是庸才,咱們鄉中便沒幾個有才的了!」西鄉是個鄉下地方,比不上潁陰縣城,既無名士,也沒幾個能被稱得上「士子」的,能拿得出去、說得出口的,除了謝家的幾個子侄,也就是宣博門下的這些個門生、弟子了。

荀貞轉目李博、史諾、宣康三人,問道:「這幾位是?」

宣咸代為介紹:「此為李博,字子元。這是史諾,字不諾。這個是我的族侄,名康,字叔業。他們現在都在家父門下受教。」

李博三人重新向荀貞行禮。荀貞笑道:「原來閣下便是李子元。久聞宣公門下,子元最長。你是最早師從宣公的?」

李博對荀貞本無好感。當日在宣博家,數他和另一個叫王承的對荀貞批評得最為激烈。不過,批評歸批評,他到底年紀大了,和王承不同。王承年少氣盛,尚未知人間疾苦,敢和荀貞「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四十多歲了,至今沒有出仕的機會,眼就要蹉跎一生,最終「形勢比人強」,還是委屈了己意,奉宣博之命,和時尚等人齊來拜見荀貞了。

這些曲折,荀貞不知,李博自家清楚。他有些慚愧、有些不甘,心里矛盾掙扎,躬身行禮,說道:「博痴長幾歲,雖然最早師從宣師,然若論學識,遠不及元熙、明德諸弟。」

荀貞把他扶住,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笑道:「太過謙虛,太過謙虛!」接著又對史諾說道,「君字不諾?可是出自《詩?魯頌》么?『莫敢不諾,魯侯是若』。」

史諾三十出頭,單就長相而言,是這幾人中最丑的,黑面黃牙,發少而稀。當日在宣博家辯論荀貞誅滅第三氏是對是錯時,他和時尚一樣,是支持荀貞的。他一揖到底,說道:「荀君博學,在下的名字正是出自《魯頌》。」

「往時我在繁陽亭時,亭中有好些姓史的。你們是親戚么?」

「荀君說的可是安定里的里長史調,里長老史期一族么?」

「對。」

「細論起來,小民與他們算是遠親。」

「好,好!我當日在繁陽亭,和諸史皆交情莫逆。如此說來,咱們也算是早就相識了。」荀貞把視線投注到最後一人,即宣康的身上,問道,「君字叔業?」扭頭笑與樂進、許仲說道,「可惜仲業不在!要不然,不認識的沒准還會把他倆當作兄弟呢!」

從荀貞出來到現在,宣康一直在偷偷地打量他,嘀嘀咕咕地想道:「本以為他是一個強橫霸道的人,不料待人接物卻如春風化雨。」恭恭敬敬地行了一揖,「在下宣康見過荀君。」

官寺大門臨大路,周圍沒有其它建築物,風從遠處田野吹來,站得久了,頗是寒冷。荀貞握住宣咸、李博的手,帶他們往寺內走,邊走邊笑道:「我前幾天回家,閑時游逛大市,碰見了一個從蜀中來的行商,得了數斤好荼。你們來的正是時候,走,走,去後院,請你們嘗嘗。」

宣咸、李博諸人都是讀過不少書的,不比那些繁陽亭的里長們,知道「荼」是何物。李博蹙眉說道:「荼之一物,蜀人好飲。在下早些年前,機緣巧合,嘗過此物,卻是、卻是……。」

「卻是如何?」

「卻是實在喝不慣。」

荀貞給很多人都推薦過茶葉,沒幾個喝的慣的。聽李博愁眉苦臉的說完,他也不介意,放聲大笑,說道:「喝不慣不要緊,我這里還有粟漿。……,說實話,我早就想與諸位賢人君子見見了,難得你們來,咱們一邊飲漿,一邊暢談!」——「漿」即帶酸味的水汁,或用米釀,或用粟釀。秦漢之人飲漿成風,乃至有的販漿者家產可比千乘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