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了卻山中寇賊事(三)(2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1639 字 2020-06-20

去年黃巾大起,八州動盪,百萬黃巾眾席卷天下,攻伐征戰,他們的口號連三歲的童子都知:「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何謂「蒼天已死」?不就是恨這個漢家的「蒼天」不公,所以要改天換日,另立黃天,殺死蒼天?荀貞、戲志才本就憂在飢荒、疫病的兩重打擊下,會有百姓聚集生亂,這個老者卻在這個關頭在路邊大呼,質問「蒼天」為何懲罰他,正是火上添油。

「而今縣外流民上萬,傷寒一起,要想控制住怕會很難。中尉,眼下最要緊的是要保證傷寒不能傳入兵營。」

道邊的這個老者只是一件小事,該如何從軍事上來應對此次疫病可能會造成的後果才是頭等大事。正如戲志才所說,縣外流民太多,傷寒只要出現,就很難把疫情控制住,「大疫」將要出現的局面基本上是肯定的了,那么在軍事上,眼下的第一件要事就是要保證兵營的健康。

「去相府前,我已令公達、公宰、玄德組織醫者,去營中檢查,如有出現傷寒症狀的立刻轉移,集中一處收治。想來此刻他們應該已經到了營中,已經開始檢查了。」

「只這一條怕是不夠啊。」

「不錯,待會兒到了營中,我會下令,命從今日起,緊閉營門,沒有我的軍令,不許任何人出入。」

「無令不許出入固是應該,可是中尉,縣外那些流民怎么辦?」

「卿的意思是?」

「延醫送葯、放粥賑衣這是相府的事兒,咱們不用管,可是萬一流民中混有黃巾余黨,又或者存有不軌之徒?」

說到黃巾余黨,荀貞又想起了那個高呼「天」的白發老者,撩起車簾,探頭向後望了眼,見老者已被那個接令的府吏帶走。他縮回頭,一手按在車窗欞上,一手輕撫髭須,沉吟說道:「我正為此事為難,若不派人看管流民,那么流民或會生亂,可如果派人看管,一旦疫情擴大,派出去的人很可能會感上傷寒,一人感染就有可能傳染十人,十人就可能傳染百人啊!」

荀貞帳下的義從舊部都是跟隨他很久的百戰老卒,如果派他們去看管流民,萬一染上傷寒,損失太大。可如果不派他們,派新卒?那些新卒才只接受了月余的操練,荀貞又不放心。

「以忠愚見,染上傷寒事小,萬一流民生亂事大。」

這卻是旁觀者清了。

那些義從舊部是荀貞立身的根本,是他的命/根子,死一個他都會覺得像是剜掉他的一塊兒肉的,在這種「關心則亂」的情況下,他難免猶豫不定。

此時聽了戲志才的話,荀貞閉上眼,手握成拳,在車窗欞上重重地敲了好幾下,做出了決定,睜眼說道:「卿言甚是!」

見他這般如割肉也似的痛苦表情,縱是心情沉重,戲志才也不由莞爾一笑,笑道:「中尉輕財重人,此齊威王之風也。」

戰國時,魏惠王自誇有徑寸之寶珠,問齊威王有沒有這樣的寶物,齊威王說「寡人之所以為寶與王異」,說他不以珍玩財貨為寶,而以人才為寶。

荀貞苦笑說道:「黃巾亂了大半年,海內殘破,別州的情況你我未曾眼見,冀州、趙郡這半年來的情況你我都是親眼見、親耳聞,又是飢荒,現又起了疫病,本就盜賊蜂起,而今愈發危重,……,志才,車里就你我二人,沒有外人,老實對你說吧,我覺得到目前為止,這天下還沒有真正地亂起來,亂的還在後頭!珍寶財貨不能吃、不能穿,便堆積如山,在亂世里又有何用?你我日後的立身之本還得是人啊!還得是兵營里的那幾千兵卒!」

荀貞有後世的知識,所以知這天下還沒有真正地亂起來,戲志才沒有後世的知識,但他有遠見卓識,卻也和當日勸說皇甫嵩造反的閻忠一樣,也感覺到了漢家的根基已然不穩。

他默然片刻,長嘆一聲,說道:「先是黃巾之亂,平息未及半年,去年底涼州又亂,並且諸州飢荒,今年一開春趙郡又疫病,……,卻還不知這疫病是只出現在了趙郡、冀州,還是在其余的州郡也出現了,天災、**、兵亂接連不斷,中尉,恐怕真如你所說,亂世還在後頭。」

這種話題也就是私下里和親近人說說,不能到處亂說,荀貞向車外望了眼,轉開話題,說道:「快到縣門了,……,今兒個你我從出中尉府,到相府,再到出縣,差不多把縣里走了一遍,路見的行人屈指可數,縣中已經驚惶至此,縣外的流民不知又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