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小木屋(1 / 2)

大明春色 西風緊 1667 字 2020-11-24

</br>七月下旬,盛庸的奏章終於進京了。然而沒有「發現大銀礦」之類的驚喜消息,驚詫倒是有。室町殿將軍足利義持居然被刺殺身亡,大明朝廷極可能還得重新封爵、一個叫足利義嗣的人為日本國王,並有附加條件。

隨後進京的、除了一行日本人,尚有大明官員劉鳴,以及官軍的護衛隊。

他們是在博多灣坐船,從海路前來京師,所以從外金川門進城,朝東南偏向的皇城而來。

國子監南方的幾道橋梁上,下午時分正是熱鬧的時候,橋上行人熙熙攘攘。人們都被那隊人馬吸引了注意力,紛紛在道旁圍觀。

人群里便有錦衣衛北鎮撫使杜二郎,他也正要去皇城、給他姐姐送一條舊凳子。

那隊伍里有兩個日本人、抬著一只小小的木屋子,很是希奇前面拿著使杖騎馬的日本人,衣著也與大明士庶穿著差異。難怪人們都在看稀奇。

杜二郎雖是勛貴,卻沒讀幾多書,戲里也沒有過這等局勢的演出,連他也以為十分稀奇。此時杜二郎沒有穿官服,身上穿著一身布長袍,手里提著一條舊矮凳,似乎一介庶民。他便問旁邊的男子:「那些人抬的啥」

男子搖頭,比劃了一下:「箱子沒有這樣的,棺材又該更長,我也不知。」

另一個嘴上留著山羊胡、搖著一把紙扇的人主動說道:「他們是日本人。騎馬拿杖誰人,穿的是唐朝衣飾、帶的是倭刀,如今的朝鮮國、安南國都學大明衣冠,唯有日本人才這樣穿。中間抬著的,是轎子、不是棺材,內里裝的是活人。」

杜二郎連忙笑道:「先生好見識。」

「山羊胡」甚是自得,淡定地搖了一下扇子。

旁邊的男子道:「竟是轎子,乘轎的人得多憋屈!」

「山羊胡」道:「有身份的日本人才氣坐哩。前邊拿杖的人可能是使節,乘轎的多數即是個婦人。」

一行人走過之後,各人稀奇也看清楚了,便各自散去。杜二郎也隨後跟了上去,因為他也去皇城。

到了洪武門外,只見門口站著一個文官、一個武將、一個閹人迎接。杜二郎也不急,便先在後面等著。

隊伍里的日本使節已經下馬了,站在那里向迎接的官員鞠躬。那官員也作揖回禮,自報乃禮部官員。相互簡朴地用漢語對答了幾句,大致是問遣使的大內盛見是否身體康健雲雲。

然後禮部官員請使節一行到皇城會同館下榻,休息好、三日之後,鴻臚寺設下馬宴款待使節。武將要求使節解劍,由洪武門守軍保管,離京時送還。

文官劉鳴突然問前來的閹人:「秋月氏如何安置」

閹人道:「宮中沒有部署,先在會同館下榻暫住罷。」

那些人陸續進了洪武門,杜二郎也沒打擾他們的禮數,隨後才提著凳子到了洪武門。他沒有出示印信,守門的武將認出了他,還上來外交了兩句,放杜二郎進去了。

杜二郎沿著千步廊北行,過外五龍橋,進承天門、端門,到了午門。午門是錦衣衛認真警戒的土地,當值的錦衣衛將士都來見禮,問杜二郎拿著一條凳子作甚。

杜二郎沒有回覆。這時午門當值的閹人過來問道:「侯爺要進宮哩」

「我這身妝扮像是要進宮的嗎」杜二郎道,「今日辦點私事,這條板凳,一會淑妃宮的人來取。勞煩公公保管。」

閹人好奇地審察著板凳道:「此物有何考究」

杜二郎道:「公公不必剖析,你倒可以查查、有沒有藏違禁之物,照規則辦就是了。」

閹人作揖道:「您放心,丟不了。」

杜二郎便抱拳告辭,轉身脫離了午門。他走了一段路,又轉頭看了一眼宮廷的偏向,暗忖道:大姐又要多個伴了,照舊個日本女人。

柔儀殿內,朱高煦已經知道,京師來了個日本國的女子,他不禁沉吟了一聲:「秋月香織,這名字真像藝名。」

旁邊的妙錦連忙停下筆,抬起頭來,說道:「朝鮮國送了尤物,現在日本國也興這樣了」

朱高煦道:「既為宗主國的天子,難免諸如此類的事情。有時候急躁得很。」

「斥!」妙錦從舌尖發出一個聲音,帶著些許嘲弄與質疑。宮中總有幾個女子,經常不太恭順,妙錦即是其中之一。不外朱高煦倒不在意,依舊一副漠不關心的容貌。

朱高煦正色道:「這次是真的有點為難,不騙你。」

他尋思了一下,大明朝廷與日本國打交道這么長時間以來,自己真沒聽說過「忍者」這種職業或許忍者還沒泛起。可是朱高煦仍然有點莫名的預防心。

妙錦將信將疑,不動聲色地審察著朱高煦的心情,然後又輕輕搖頭。

朱高煦便道:「聽說太祖時期,日本國使團中就有刺客,加入了胡惟庸謀反案,讓太祖震怒。此事已往了太久,不能確定真偽,但如今的幕府將軍被刺,卻是事實。日本國幕府將軍是那里權力最大的人,說殺就殺了,日本人用刺客似乎是傳統」

妙錦笑道:「那聖上可恰當心點。」

「不知怎地,近年來我的膽子是越來越小了。」朱高煦道,「但不管有幾多女人,她們都不能與你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