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至高至善蘇部長 (10000,求月票~)(2 / 2)

而顧澤川一直以來盡全力修行和戰斗的理由,也正是為了她。

「咔嚓。」

門打開了。

顧澤川立刻轉頭看向門口,目光閃動。

但是,從門後出現的,卻是湯緣,以及一位青丘人醫師。

「咦?」

湯緣愣了一下,黑色短的年輕人撓了撓頭:「你醒了啊,還真快,我還以為你起碼要暈倆天呢。」

而顧澤川也愣住了,他此時也想明白了:「等等……是你救了我?就像是救清山兄那樣……」

「可不是嘛。」笑著學了一下蘇晝平時常用的腔調,湯緣也立刻嚴肅了起來,他輕咳一聲:「你那時傷勢很重,如果不是部長第一時間穩定了你的傷勢,並把你基本爛成碎肉的右手重組,你現在估計也只能等克隆手臂移植,我來救也沒用。」

湯緣也現了顧澤川有些呆愣的表情,他笑著安慰道:「別擔心,你的傷勢已經穩定了下來,不然我也不會把你從重傷區挪回你家了,畢竟這次死傷相當慘重,重傷員相當多,如果不是部長隨身常年攜帶大量高純度聖水,只怕會多死不少人。」

「話又說回來了,部長他哪來的那么多聖水?我不記得歐羅巴和美洲的聖約組織和部長很熟啊……」

沒有理會湯緣略有點話癆的叨叨,顧澤川在聽見『死傷慘重』的瞬間就腦袋嗡嗡一聲——他立刻掙扎著下床,強忍著渾身劇痛,扶著牆壁道:「等等,那,那我姐姐呢?」

「誒,你傷勢還沒好……你姐姐?」

湯緣一開始還想把顧澤川送回床上,但他現此時的顧澤川那一雙碧瞳周邊都是血絲,表情也嚴肅無比,便只好轉頭看向身側的顧氏醫師。

「你是說顧麓(1u)林嗎?」

而醫師也不是很清楚,他思索了一會後,然後搖頭道:「現在傷員都在營地那邊集體救治,蘇尊上就在那邊……」

顧澤川並沒有去認真聽後面的話,他此時心中緊綳,一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傳來。

沒有猶豫,他直接從湯緣和醫師之間強行穿過去,走出門外,朝著營地方向跌跌撞撞的走去。

醫師的修為遠不如顧澤川,哪怕對方重傷也攔不住,而湯緣也沒打算攔對方,只是有些無奈地跟在對方身後。

治療營地。

顧氏避難所,本質上和青丘四上的冰狐洞窟並無多少不同,都是在地底空腔中延伸出的一個個洞窟和腔室,然後在其中構築房間和道路,互相串聯起來。

治療營地便是建設在一個位於中心地帶,比較大的地底空腔中,眾多傷員正在隔離的洞窟中治療,一位位醫師在狹隘的地道中來回奔走,行色匆匆。

身穿一身病號服,顧澤川跌跌撞撞地來到營地中,他茫然地環視半天,終於找到一個人是的醫師。

「良丘……你見到我姐姐了嗎?她還好嗎?」

名為良丘的醫師被顧澤川突然叫住,也是有些驚訝,他的確與顧澤川相熟,看見對方一身病號服後也頗為關心:「你受傷了?看上去不重……唔,麓林姐嗎?我記得是在北邊的重傷區……」

「多謝!」

沒等良丘醫師多言,顧澤川便再次出。

很快,他來到北區,找到了在此處的醫師。

「顧麓林嗎……」

重傷醫師此時很是疲憊,但還是強打精神翻閱名冊,回答顧澤川的問題,他沿著訊號尋找了好一會,然後側過頭,看向顧澤川的下半身,微微點頭:「你是男的?嗯,那還好,你們家這一脈還不算絕後。」

聽到這句話,顧澤川心中頓時一冷,寒意自脊椎向四周蔓延:「這話是什么意思?!」

醫師沒直接回答,他嘆了口氣道:「這一次襲擊太慘烈了,如果不是蘇尊上到來,咱們恐怕真的要滅族……你們家的情況還算是好的。」

「別東拉西扯!」這種回答顯然不能讓顧澤川滿意,他握緊雙手,咬牙直接詢問道:「我姐姐還活著嗎?!」

醫師搖搖頭:「死了。」

……

等到蘇晝在醫療營地邊緣見到顧澤川時,這位白青年的表情非常正常。

「蘇艦長……」

他看見蘇晝時,便從石凳上起身,准備對他行禮,而一路基本上是被人當成仙神那般拜著過來的蘇晝也懶得阻止對方:「行了行了,我不喜歡這樣,下次別這樣——你找到你姐姐了嗎?」

他從長老那里知道了顧澤川有個姐姐,而且關系很不錯,便隨口問了一句。

而顧澤川目光垂下,他平靜道:「她是了。」

——這沒什么奇怪的,誰都會死,就好比自己本打算去求援的那幾個避難所,幾千人全都死光了,邪祟殺光了他們,哪怕還活著,也不過是被送去鎮靈塔。

說到底,在這個亂世中,人命也不過是數字……誰能保證自己重要的人,不是那個死亡數字之一呢?

此時心中空盪盪一片,任何想法和感情,連哀傷,憤怒和痛苦都沒有的顧澤川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也覺得蘇晝不會太在意這點,最多就是知道後說一句『節哀』——畢竟人類的悲歡本就不相通。

但是,本以為會是這樣展的顧澤川,卻現,蘇晝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是這樣嗎。」他如此說道:「那正好,顧澤川,你過來,幫我一個忙。」

「好,好的。」

蘇晝的語調,蘊含著不容拒絕的力量,顧澤川也不清楚對方為什么會突然這么說,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找上自己。

但因為那威嚴,他下意識就答應了。

然後,狐耳青年,便看見蘇晝拿出一面二十面的結晶體。

「你們這個避難所死的人太多了,我又不認識他們,現在服務器里面收集的靈魂混亂的很——你過來幫我逐一登記一下,順便看看你姐姐在不在里面。」

蘇晝的語氣,聽上去頗為嫌麻煩,他將服務器遞給對方——可顧澤川聞言,卻如遭雷擊。

「什,什么?!」

這位青丘人顫抖著從蘇晝手中接過魂淵服務器,他顯然已經不知所措:「你是說,這里面,亡魂……」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么說話,近乎於語無倫次了。

而蘇晝看向顧澤川,他打量了一下這位狐耳青年,然後盯著對方因為激動不斷抖動的耳朵,忍不住搖搖頭:「真想摸一下……咳,怎么,難不成你們青丘人連冥府的傳說都忘記了,覺得死亡就是終結嗎?」

「不……」此時,顧澤川已經通過靈力接觸,從魂淵服務器中得到了大致說明,他一臉不知所措地喃喃自語道:「我只是……真的可以嗎?這怎么可能,這,這就是冥府……難以置信……」

「你可以選擇相信,也可以選擇不相信。」

對於此時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的顧澤川,蘇晝並不在意對方的想法,隨口解釋道:「反正我救助這些靈魂,也不是為了讓你們相信,而是為了盡到我身為人類的義務,令同胞的魂魄不至於毫無價值的消散。」

「而且。」

如此說道,蘇晝還是有些不爽地嘖了一聲,他頗有些咬牙切齒道:「我還是沒有救到所有人。」

他說的顯然是被之前那個統領階的邪祟消耗的幾個靈魂:「戰斗生的太早了,在我趕來之前,最早那一批死去的青丘凡人靈魂,已經有一些重歸天地,哪怕是我也救不回來。」

「現在的我,還沒辦法尋回真靈……果然,我還是太弱了。」

依照昔日雅拉和寂主的話所說,多元宇宙中,真靈不滅,但靈魂卻會消散。

打個比方——如果說真靈是基本粒子的話,那么靈魂便是它之後衍生的所有事物。

眾所周知,黃金是新星爆殘留的灰燼,由恆星爆炸而誕生,它的原體是一團恆星氣體,在經歷了常人難以想象的高壓聚變後,這才變成了黃金。

靈魂和靈魂之間的關系,便是金子和恆星氣體之間的關系類似——它們有同一個起源,也即是組成恆星氣體和黃金的那些基本粒子(真靈),但是除此之外,相互之間再無相似之處。

除非……越輪回,以一種至上者的視角,觀看這一切。就如同寂主那樣,可以將一個真靈衍生出的無數次輪回,視作一個生命的不同階段。

自然,顧澤川根本不可能理解蘇晝的這種心懷,他只是握著手中的魂淵服務器,目光怔怔,感覺其厚重如山。

「等會湯緣回過來幫你,你過會去找他吧——哦,已經來了啊。」

如此說道,蘇晝似乎感覺到什么,他轉過頭一看,便看見正在不遠處正在拍攝顧氏避難所各地景象,為報告收集素材的湯緣。

青年遙遙對自己的秘書揮手:「過來過來,湯緣,你又有新任務了!」

「來了來了。」

聽見蘇晝的聲音,湯緣四處張望一下,在看見蘇晝後便立刻一路小跑過來,他抱怨道:「部長,我剛剛收容了那么多靈魂,還要負責寫調查報告,就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嗎?」

「先不談現在是緊急時刻,在正國,哪有那么多靈魂給你練手?湯家幾十年過手的靈魂都沒你今天一天多,這么大機緣還抱怨,當心我扣你獎金!」

蘇晝顯然不覺得這是壓榨,而是某種修行機會,他拍了拍湯緣的肩膀,然後朝著避難所的出口走去:「我先回遠望號那邊一下,有急事直接訊號,一分鍾內絕對趕到。」

「好的部長。」

而此時此刻,顧澤川才終於從之前蘇晝言語帶來的沖擊中脫離。

「這,這就是……」

他抬起頭,怔怔地看向蘇晝的背影。

直到此時,他才終於明白,為何昔日的世界上,會有『仙凡之別』這種說法。

——生死,距離,時間——以及更多更多的事物,它們在不同的存在眼中,並不相同。

在『仙神』的眼中,這個世界,和『凡俗』根本就不是同一回事吧……無論是刻骨銘心的死亡,還是遙遠到普通人需要漫長時間才能走過的距離,在祂們的眼中,都是如此的……如此的……

「仙神啊……」他不禁喃喃自語,而此時,湯緣也走上前來。

「怎么樣,部長人的確不錯吧。」

他笑著站在顧澤川的身邊,與對方一齊注視蘇晝的背影。

然後,他又略微嘆息道:「只是可惜,在我們老家那邊,總是有人在網絡上黑他——這些人就是不知道部長究竟心地多么溫良和善,多么淳朴可親,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至高至善!」

「哪怕我加了核心粉絲群,天天和群主他們一起辟謠宣傳,說明部長他其實不是什么都吃的饕餮,也從不濫殺無辜,更不會開小號和人對噴,也沒人信——假如不把我當工具人使喚就更好了。」

如此說道,湯緣一臉憤憤不平。

「粉絲群?」

湯緣說了這么多,而顧澤川卻是轉過頭,疑惑地重復這個他不理解的詞匯。

「哦,你可以理解為支持部長的一個組織。」湯緣並不在意,正所謂交淺言深,更何況顧澤川也算是用生命證明過自己的可靠,他不禁回憶起了一個個熟悉的id,然後微微點頭:「里面有很多和善親切的人。」

而顧澤川此時抬起頭,他再次看向蘇晝離開的方向,然後目光逐漸轉為堅定。

——我想要……追隨他的步伐。

蘇晝自然是不知道,湯緣居然和邵啟明他們一樣,是自己核心粉絲群的一員,更不知道對方居然還是自己的自來水。

很快,他便回到遠望號飛船的所在,然後用最快的度,對林承德和劉武心說明了自己這一行的所見所聞。

「你殺了四個統領階?!」

本想要炫耀一下自己斬殺了來襲統領階邪祟的劉武心震驚無比:「這才多長時間啊,你平均十分鍾殺一頭嗎?!」

「准確的說,是十五秒。你不能把趕路的時間算進去。」

蘇晝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畢竟殺雜兵不是什么可炫耀的戰績。

他轉頭,看向更靠譜一點的林承德:「總之,根據我的解析,邪祟差不多就是這種古怪的存在形態——你們對此有什么想法嗎?」

蘇晝本來,只是想要集思廣益,看看科班出身的劉武心和林承德有沒有什么自己想不到的看法,並沒有想過可以得到答案——畢竟知見障這東西和實力和智力無關,有個新思路就行。

但他卻沒想到,林承德在對蘇晝帶回來的邪祟模型認真研究了許久後,居然真的得出了結論。

「這不就是天魔嗎?」

恍然大悟,他一拍會議桌,大聲說道,令一側的蘇晝和劉武心都微微一驚,而趴在可塔倫頭頂的冰狐長老和可塔倫也被嚇了一跳。

「天魔?」

蘇晝眨了眨眼,冰狐長老此時跳進他懷里,而青年下意識摸了摸對方的耳朵:「真的是天魔嗎?」

這也是他曾經猜測過的一點——但是說實話,蘇晝根本不懂天魔究竟是什么東西,只是本能地覺得這種詭異的生命形態不是正常生命,魔氣森森,非常詭異。

「沒錯,蘇晝教授你不是和偃聖很熟嗎?而且當初的南海,你明明就在現場。」

林承德此時從自己的代理終端中調出一個個文件,然後送給蘇晝,他有些驚訝的看向青年:「你應該知道的——心魔和天魔這種東西。」

「所謂的心魔,本質上就是一種靈氣病毒。」

「而天魔也是也是一樣——在我們當前修行體系的定義中,它就是一種『思維病毒!』」</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