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五節 船上的書(1 / 2)

臨高啟明 吹牛者 1545 字 2020-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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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廣州到廈門的航路,都是平時就走慣熟了的。傳統航線是沿著海岸線航行,只要小心注意不要觸礁擱淺,就不會有什么危險。

因而整艘船一旦上了航道,除了負責看羅盤,背針路的舵手時刻保持警惕,觀察海面和海岸線的情況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干活的水手也是一臉輕松的摸樣,東山居號使用的是軟帆,這對習慣於使用操作簡單的硬帆的中國水手來說一開始的確有些不習慣。好在軟帆使用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技,在東亞東南亞航行歐洲船只,很多都雇佣馬來人和華人充當水手,要找到會得人並不難,以老帶新,航上幾個航次就熟悉了,其中免不了爬桅桿綁帆桁的時候出幾次事故,死傷些水手,但是本時空人命不稀罕,這都不算一回事。

對於沿海航行的商船來說,天氣即好,風向又順,除了上值的水手之外,其他人便樂得輕松自在,各自都有各自消磨時間的方法。水手伙計要不就聚在底艙研究著甩子的點數和骨牌的排列組合,要不就喝上兩口後在甲板上抓蚤聊天,也有干脆呼呼大睡的。至於大老板和二老板兩個,一個正抓著可憐的劉管事在下著象棋,另一個正捧著一本書在看得不亦樂乎。

「華民,那本是什么書?你看得這么認真?」劉德山把車二潛底,微笑著望了望正皺眉苦思的劉管事,轉頭問道,

「哦,是上次經過杭州時。在一間澳洲人開的完璧書坊里買的書。」

「澳洲人印的書我見過,確實是一慣的印刷精美。不過華民你不是斷了科舉之念了嗎,怎么現在又重拾起這么些八股文章?」

陳華民不好意思地撓了一下頭,笑說:「這本不是經史子集,只是一本閑書而已。是一本話本小說」

「話本?是三國?水滸?還是金瓶梅?」

「都不是,是一本髡人寫的話本,最近在江南的士子中十分受推崇的一個本子。」

「哦?!是說什么的?」陳華民聽說是澳洲人寫的本子,來了興趣,不再理會正盯著棋盤發呆的劉管事。

「這本話不知道是何人所寫的,大家都說是出自澳洲人的手筆。名字叫《黃宮保抗金舊事》。說的是我朝天津衛的一位姓黃名石的秀才。不知如何回到了南宋初年,拜入了岳帥的門下,並且被岳武穆賜字『去病』。然後黃石幫助岳帥整軍經武,數次大破來犯的金兵。並且在岳帥含冤被害後,一邊與朝廷奸佞周旋。一邊獨自支撐南宋社稷,最後再造華夏山河的故事。」

「聽起來十分精彩!只是這今人如何如何能去舊代?未免不通。」

「說起來也不過是槐下一夢之類的故事。只是這故事雖然文詞簡陋,卻能動人心魄。我現在正讀到『石帥孤身入燕雲斬殺奴酋』一節,真真是盪氣回腸,躍然紙上啊!仿佛真有這么個大英雄,在力保我漢家江山不失。怪不得江南士林中,評價此書此帥『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能擋百萬兵。』」陳華民說得興起。站起來擺了個持劍直指的姿勢,仿佛他自己就是書中帶著精兵猛將,將韃子奴夷掃出中原的大將軍。

但接著。陳華民又黯然坐下,喃喃道:「如果我大明真有黃帥這樣的人物在,又怎會被建奴打到北京城下,竟如無人之境!」

「華民!」

一聲輕喝把陳華民的思緒拉了回來。

「抱歉抱歉!太過入戲,不自覺就迷失了心竅。」

「無妨,此書光聽介紹。就令人熱血沸騰,仿佛親臨其景――也合著影射遼東戰局。華民會迷失在這里。也不奇怪。」

「正是,遼東雖然距此千里之遙。然而一國之運,關於天下黎庶。如今聽聞北方的局面一日壞甚一日。真怕有朝一日大明會重蹈大宋覆轍!」

劉德山作為一介普通商人,並對遼東的局勢並不是特別關心,聽陳華民說得這般嚴重有些不以為然:「東虜固然能打到京師城下,好歹遼東和京師還有幾十萬大軍,奴酋國小兵少,縱然手下虜丁渾身是鐵,又能打幾顆釘?壞不了大局。」

陳華民搖頭道:「表兄,你我都是讀了幾年書的人,可是在天下大勢上,見識還真是淺得很。」說著,他從自己隨身的書箱里取出一本書來。

這書卻和《黃宮保抗金舊事》開本不同,要大上一倍,不過卻要薄得多。也是澳洲人那種向左開頁的裝幀,封面卻是有圖畫的,卻是一個全身甲胄的武士,騎在黑馬上,矗立於冰天雪地之中。雖然只有黑白兩色,帶是刻工印工不知有什么獨門的秘技,將武士、馬匹和背景的山水都刻畫的栩栩如生,讓人有身臨其境之感。

題頭卻是「戰爭史研究」五個宋體字,下面卻還有一行小字:遼東戰局專輯。又封面又羅列著小標題:《大雪滿弓刀――大明經略遼東始末》、《登萊之亂對遼東局勢之影響》、《淺析八旗制度》、《黃台吉登基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