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俱焚(1 / 2)

</br>微風習習,一早,衙內就忙碌了起來,奴仆一共就六個,除去玉嬤嬤,紅珊,香梅,廚娘,林壑的隨行小廝元寶,還剩一個金管家。

事事皆虛親力親為,他領著親兒子金甲進進出出的裝了一板車的干糧和供品。

這來回一趟清風觀辦一場法事估計需要一日,他看了看天色,入後衙催促了一聲。

林玉壑今日修了胡須鬢角,著灰色衣袍,一派清俊單薄之姿。攜兩女一子一妾分別乘坐上馬車。

林熹,林思與抱著林傑的紅珊乘坐一輛。

林壑單獨乘坐一輛。

玉嬤嬤跟著擠上來,憂心忡忡:「小少爺正是會哭會鬧的年紀,當心擾到小姐,老奴在也好幫著哄一哄…」

林熹看了眼金管家。

金管家直接把玉嬤嬤提溜下去,斥她:「要么去坐後面的板車,要么就留在府里別去了。」

車簾放下,玉嬤嬤嘟嘟囔囔的聲音漸漸變小。

紅珊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和興奮,抱著嬰兒襁褓往林思身邊擠了擠,留出最大的一塊位置給林熹:「奴婢與大小姐再擠一擠,嬤嬤上來還是可以坐的下的。」

林思配合著點頭:「是啊是啊。」

林熹不置可否,背靠車壁,視線淡淡的掃過紅珊因激動而發紅的面頰。

一個骨子里被烙印上奴字的下人一朝成了七品官員的枕邊人,連生下的孩子都可以記在主母名下,就跟逆天改命似的,豈能不興奮?

元寶駕著林玉壑的馬車在前。

金管家駕著林熹這輛馬車尾隨其後。

玉嬤嬤與香梅的板車則跟在最後面。

一前一後的駛離縣城,拐進樹林間土路道上,一路向北而行。

因為土路比較坑坑窪窪,行程緩下來了許多。

林傑很鬧騰,一陣一陣的哭,紅珊手忙腳亂的輕語誘哄。

林間安靜,嬰兒哇哇的哭聲漸漸入耳,林玉壑坐不住了,下車走到中間馬車旁,擔憂的問:「傑兒怎么一直哭鬧?」

紅珊忙道:「大人,應是小少爺餓了,奴婢這就給小少爺喂奶。」

說著解開前襟撥出乳兒塞進林傑的嘴里。

哭聲頓止。

林玉壑便回了馬車,馬軲轆再次滾動起來。

林傑吸了一陣子奶水之後不哭了,圓圓的眼珠子很靈動,轉啊轉的,好似看到了林熹,張著小嘴「啊啊」了兩聲。

紅珊歡喜的道:「小少爺是認出姐姐了是不是?」她舉起林傑:「小少爺看這里,這是姐姐哦…」

林熹冷淡的移開視線,紅珊尷尬的笑了兩下,放下林傑,瞥了眼身邊的林思,再次把林傑舉高:「小少爺快看,這是大姐姐。」

林思並未拒林傑於千里之外,伸手捏了捏林傑的小臉。

忽起一陣北風,吹的林間樹葉沙沙作響,車簾也被吹的揚起。

紅珊抱緊林傑:「哎呀,怎么起風了?」

林思:「金管家,你快去拿毯子來。」

金管家聽話的勒停馬車,玉嬤嬤已經抱著毯子跑了過來:「這件紅色的給小姐。」

他應好,把毯子遞進了馬車,拿眼睛小心的偷瞄林熹,意有所指:「小姐,變天了,許是會下雨……」

林熹仿佛沒聽見。

他住了嘴,繼續駕駛馬車前行。

天猛的在金管家眼前暗了下來,霎時烏雲密布,隨即眼前乍然一亮,一道凶神惡煞的閃電像妖獸般從烏雲里爬出來,伴著雷聲隆隆炸開,一時仿佛天動地搖般嚇人。

眾人心思各異。

玉嬤嬤一拍大腿,暗道,看看,什么吉日!紅珊這個賤皮子要遭天劈了!

金管家則焦躁的一直抖腿,覺得這是老天給出的預警,弒父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他想了想,跳下車,跑到前面林玉壑的馬車旁,作出一臉的焦急:「大人,快要下雨了,這可如何是好?」

林玉壑不悅:「既知道要下雨了,還停下干什么?還不速速啟程?」

金管家連連點頭:「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