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wênwu3 兩章並為一章了有46(2 / 2)

可掌下的是一把硬骨頭,任由他怎么順,背脊始終都是僵硬的,他嘆道:「沒想到你們姐妹與岳父大人這般不親,可是岳父大人一心求子,以致忽視了你們?」

一個女兒不哭不泣。另一個女兒聲聲怨懟。

許久,她才低聲道:「…不是。」

林玉壑並未鐵石心腸,林熹曾在偶然間窺見林玉壑在林思黯然離開之際回眸。她想,林玉壑心中,是愛林思的,但是為什么壓抑呢?因為她嗎?

趙蘊將她抱緊了些,溫柔的安撫她:「岳父大人的死因蹊蹺,你放心,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林熹突然猶如被馬蜂蟄到般,猛的退出他的懷抱。

趙蘊維持著張臂的動作,微訝的望向她。

她觸到他探索的目光,立刻垂下了眸,一排又長又黑的睫毛,慌亂的抖了抖,片刻之後,歸於平靜,她恢復了一貫的冷然之姿。

馬車還在前行,林思的哀哭,元寶的咒罵,路人好奇的追問一一飄進馬車里。

趙蘊收回手臂,搭在自己的膝蓋上,車廂逼仄狹窄,他與林熹只有半步之距,卻仿如咫尺天涯。

現任縣丞姓施,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對前縣丞林玉壑失蹤案高度關注,正抱著烏紗帽守在衙門口,作望穿秋水狀。

一見到林熹趙蘊一行人的車馬,他先是沖到板車前,伸手欲揭開蓋在林玉壑身上的白布,林思用一手的指甲撓過去,厲聲:「你想干什么!」

施縣丞往後一躲,轉頭向下了馬車的趙蘊拱手:「趙將軍。」

趙蘊難得給了個好臉色:「勞施大人多多費心。」

施縣丞忙道:「哪里的話,此乃下官應盡的本份,趙將軍安心,下官定會秉公辦理,查個清楚明白,絕不教林大人含冤枉死。」

說話間,林熹也下了馬車,素白的裙擺隨風飄動,款款福了一禮:「那就有勞大人。」

施縣丞對著漂亮的小姐,聲音溫柔的不像話:「林小姐可入後堂旁聽,本官讓人給小姐設座。」

林熹回以感激的眼神。

趙蘊心中騰升一股不悅,目光不善的盯著施縣丞。

施縣丞嚇的心一抖,急急轉身吩咐仵作速速驗屍,即刻就要升堂,他要細審齊員外。

兩個衙役抬起林玉壑屍身,趙蘊面無表情的看著,突然用劍柄攔下他們的去路:「驗屍就不必了,岳父大人的屍身,本將軍先帶回去布置靈堂。」

覃生一聽急了,兩步上前作了一揖:「將軍三思,但凡行凶必留痕跡,只要給小人一個時辰!小人必能找出害死大人的凶手。」

趙蘊聽的俊臉一僵,突然右手的尾指被輕輕柔柔的勾了一下,他心念一動,側過頭,林熹明眸坦然的望著他:「蘊哥哥,不要再耽誤了,讓覃仵作去吧。」

趙蘊抿抿唇,眉壓下來:「你確定」

她點點頭。

尾指還被她勾在手里,趙蘊眼底閃過糾結:「可……」

林熹身為嫡女,自是可以做主的,她再次虛福一禮:「有勞各位差大哥。」

幾個衙差連道沒有沒有,抬著林玉壑離開。

林思跟在施縣丞身後,欲隨堂聽審。

一下人,衙門口的人群散的七七八八,趙蘊見沒人了,把勾著他尾指的小手攥進掌心:「走吧,我們也去聽審。」

林熹將手掙脫出來,搖了一下頭,改往後衙走。

趙蘊看著她窈窕的背影。

她走了三步左右,停下,回首:「你餓不餓?」

趙蘊立在原地:「不餓。」

她哦了一聲,提腳離開他的視線:「我有點餓,想吃青菜餃子,金甲,你去吩咐廚房,多做些,再送一些到前衙去。」

趙蘊終是追了上去:「…我也想吃餃子。」

早已過了午時,陽光還是很明媚,光暈從半掩半開的木門和木窗中透進來,灑滿一室。

圓桌上擺著兩碗青菜大餃子,兩碗三鮮湯,豬油飄了一層,香氣四溢。

趙蘊與林熹坐在一處,一人一碗,若將外面的紛紛擾擾摒棄,倒有一點歲月靜好的感覺。

林熹吃相秀氣,才吃了兩個,趙蘊一碗十只餃子已經見底。

茶茶機敏的又端來一碗。

林熹喝了口湯,一抬頭入目的就是趙蘊的右臉,傷疤蜿蜒,她伸手摸了上去,似心疼似憐惜:「這里是怎么傷的?痛不痛?」

趙蘊心口一燙,按住她貼在自己臉上的手,柔聲道:「那時我初到西北,第一次做蕭將軍做前鋒的時候,年輕氣盛,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灰溜溜的被砍了一刀。」

她一臉害怕:「蘊哥哥這么厲害,都會受傷,也不知道大哥現在如何了?前線戰事可吃緊?」

趙蘊神色一僵,緩緩的收回手。

她也順勢收回了自己的手,瞄著他的臉色:「蘊哥哥在淮陽已經停留數日,就不擔心歷州城的狀況嗎?」

擔心,怎么會不擔心?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跟鬼迷心竅一般,本來決定查完援兵之事就立刻離開,變成了給她解完毒就立刻離開,後來又變成了等她安然無恙下床就立刻離開,又改成陪她安葬完貼身嬤嬤就離開…然而現在,他還坐在她對面,屁股粘著椅子,一動未動。真真是鬼迷心竅!趙蘊張張嘴,干巴巴的道:「是擔心。等…等岳父大人的事情有了個結果,我便即刻啟程。」

「父親之事,自有縣丞大人主持公道,蘊哥哥,你能文善武,一身本領,又是陛下親封的大將軍,自是應該回到戰場,奮勇殺敵,再立戰功!而不是留在這里陪著熹兒磋磨時日。」

她的紅唇因吃了餃子沾了湯汁而水潤,說話間唇瓣一張一合,他的視線莫名的就定在了那里,半天都挪不開。

就似著了魔一樣,漸漸的靠了過去。

她的圓眸驚訝的睜了睜,當即將臉轉到一旁避開。

炙熱的吻落在了她的面頰上。

前衙還躺著她父親的屍身,他卻滿腦子淫邪的念頭…趙蘊難堪的站起身,面朝牆壁冷靜。

林熹低下頭,食之無味的吃餃子,機械的咀嚼,吃到第八顆餃子時,趙蘊重新坐到她身邊:「你希望我離開?」

她先是一怔,然後搖頭擺手:「熹兒一閨閣女子,不懂戰事,也不懂說話,胡言亂語的教蘊哥哥笑話了。」

趙蘊平靜的看著她,說出他自占有了她的身子後所作出的決定:「熹兒,我會帶你一道離開,不論是去西北,還是回京。」

林熹臉色變了一瞬,語氣冰冷:「西北戰事吃緊,一再戰敗,你要帶我去那里?」

言下不無譏諷趙蘊之意。

自古打仗有勝有敗,誰能拍著胸脯說誇口能永遠常勝?趙蘊從未覺得輸給戎鬼有什么丟人的,只是心疼他自己的兵,此刻卻被她一句話說熱了耳朵,恨不得立刻提刀與戎鬼再戰三天三夜。

他羞惱的一拍桌子,坐不住了:「此次若不是援兵未至,又豈會教那戎鬼偷襲成功?」

援兵一詞,教兩人互相回避視線。

一個是有心隱瞞

一個是不想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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