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離去【二合一】(1 / 2)

「那位便是睿王么?……嘻嘻,真英俊吶。」

「嘻嘻,你這小騷蹄子,想什么呢?」

「聽說睿王的長子比咱太子殿下(趙衛)還年長一兩歲哩……」

「咦?」

在鳳儀宮外的殿廊,幾名年紀大概在二十出頭的宮女,躲在幾根粗大的廊柱後,一邊遠遠偷望坐在殿外正當中的睿王趙昭,一邊竊竊私語,仿佛是在對趙昭評頭論足,且時不時地,傳來一聲聲好似脆鈴般的笑聲。

這讓睿王趙昭感到十分尷尬,畢竟從小到大,他可從來沒有做過『堵門』這種事,更遑論還被一群年輕的宮女評頭論足談論他的容貌。

「太沒規矩了。」

宗衛長費崴低聲嘀咕了一句,卻沒有上前呵斥那些宮女的意思,一來是那些年輕的宮女並無惡意,只是表現出了對睿王趙昭的憧憬,再者,這里乃是魏後羋姜的鳳儀宮,這些宮女皆隸屬於這座宮殿,趙昭等人多少要給羋姜這位魏國的皇後幾分面子。

而與此同時,在鳳儀宮內的偏殿,趙弘潤正負背雙手在殿內來回踱步,思索著應付趙昭這位六哥的辦法。

其實在片刻之前,大太監高和曾向趙弘潤建議,建議後者從側門溜出鳳儀宮,但事實上這並沒有什么意義,反而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影響趙潤與趙昭的兄弟之情——眼下趙弘潤只有兩個選擇,要么繼續裝病,要么就召見趙昭,與他當面攤牌。

至於第三個選擇,那就只有勸說趙昭就此離開,不過就趙潤看來,這條路明顯是走不通的。

「要不然……奴婢再去勸勸睿王?」大太監高和請示道。

趙潤想了想,隨即點了點頭。

雖然他不認為高和能夠勸走趙昭,但試一試終歸是不礙事的。

得到了趙弘潤的允許,大太監高和領著兩名小太監走出了鳳儀宮,來到了睿王趙昭面前,拱手拜道:「睿王。」

「高公公。」趙昭微微一笑,問道:「陛下可是願意召見我?」

「這……」大太監高和猶豫了一下,撒謊道:「陛下前兩日不幸沾染風寒,眼下服了葯,正在卧榻上安歇。睿王,要不您先回府,待陛下痊愈之後,再來求見不遲。」

「呵呵。」睿王趙昭笑了笑。

不能否認大太監高和確實說得很誠懇,仿佛是一心為他趙昭著想,但前提是,那位陛下果真是如他所言卧病在床,但真相卻是,這會兒那位陛下保不定正在哪個角落偷偷窺視著他呢。

抱恙?

那位陛下抱恙的次數,已經頻繁到朝中大臣們對此司空見慣的地步了好不好!

想到這里,趙昭朝著大太監高和拱了拱手,誠懇地說道:「還請大太監高和再為昭通報一聲,趙昭就在此地等候召見,陛下一日不召見趙昭,趙昭一日不走……對了,另外還請高公公代我向羋皇後告罪,趙昭絕非有意,實是迫於無奈……」

「……」

大太監高和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見宗衛費崴、曹量二人伸手攔下了他。

無奈之下,高和唯有返回鳳儀宮,向趙弘潤回稟。

正如趙昭所猜測的那樣,當大太監高和返回鳳儀宮的側殿時,趙弘潤還真站在窗口,稍稍打開幾寸窗戶,窺視著殿外趙昭等人的動靜,神色頗顯焦慮。

「陛下。」高和輕聲喚道。

「他還是不肯離開?」趙弘潤問道。

「奴婢無能。」高和苦笑著說道:「任憑奴婢如何勸說,睿王始終不肯聽勸離開。」

從旁,皇後羋姜捧著一杯茶坐在桌案旁,聞言平靜地說道:「會不會是他根本不信你果真是抱恙在身呢?」

「這一點都不好笑!」趙弘潤白了一眼羋姜。

「是么,臣妾倒是覺得有些好笑。」說罷,羋姜放下茶盞,站起身來走向殿外。

見此,趙弘潤有些意外,還以為是羋姜要幫自己勸退趙昭,有些歡喜地問道:「你有辦法勸退六哥?」

羋姜停下腳步,回頭過來瞧了一眼趙弘潤,平靜地說道:「不,臣妾只是想起,有幾株葯苗得去照顧……」

趙弘潤目瞪口呆地看著羋姜走遠,隨即帶著幾分怨氣地抱怨道:「這個女人……我立她為後干嘛?!」

「呵呵……」大太監高和哪敢在這個話題上插嘴,只能在一旁訕訕賠笑。

不得不說,皇後羋姜還真是心口如一的女人,她既然說是照顧那幾株葯苗,還真是去做這件事了,在經過殿外時,也只是跟趙昭點點頭打了聲招呼,就仿佛趙昭是否在這鳳儀宮靜坐示威,與她毫無關系,反而是趙昭一行人在看到羋姜時,頗為尷尬。

於是乎,就只剩下趙潤與趙昭兄弟二人,一個站在殿內的窗戶口,時不時地窺視著殿外那位兄弟的動靜;一個則正襟危坐於殿外,時不時地用眼睛掃視四周,尤其是那些虛掩的窗戶,希望能看到那些陛下的影子。

就這樣,兄弟倆僵持了下來。

足足等了有幾個時辰,一直僵持到午時前後,趙弘潤在殿內悵然嘆了口氣,吩咐大太監高和道:「去,將睿王請到偏殿來。」

大太監高和如釋重負,在接了聖諭後連忙來到殿外,對睿王趙昭說道:「睿王,陛下有請。」

睿王趙昭聞言微微一笑,在起身正了正衣冠後,神色肅穆地跟著高和來到了鳳儀宮的側殿。

「你贏了。」

在看到趙昭時,趙弘潤帶著幾分懊惱,沒好氣地說道。

然而聽聞此言,趙昭卻搖了搖頭,鄭重地說道:「不,只是陛下顧念著兄弟之情而已。」

這話說得沒錯,若非趙潤顧念與趙昭的兄弟之情,他大可晾著趙昭,反正到最後肯定是趙昭撐不下去。

這也正是趙昭此刻心中頗為感動的原因。

可能是聽了趙昭這話,趙弘潤的心情稍微有所改善,抬手邀請前者一同在殿內坐下。

「就一定,要回齊國么?」

在坐下後,趙弘潤凝視著趙昭許久,正色問道。

趙昭沉默了片刻,帶著幾分歉意說道:「弘潤,正如愚兄當時所言,我還是拋不下齊國……齊國如今的局勢很艱難。」

「不是有把握打敗楚國么?」趙弘潤笑著說道:「憑借那……技擊之士!」

「……」趙昭愣了愣,微笑著說道:「不曾想,弘潤你在大梁,然而齊國的事卻仍瞞不過你。」說到這里,他忽然心中一動,問道:「弘潤,依你之見,技擊之士如何?」

「呵。」

趙潤哂笑一聲。

不可否認,當鴉五將「技擊之士」的存在消息以書信的方式送到趙弘潤手中時,趙弘潤亦一度頗為吃驚,覺得這次齊國的回光返照還真有點不可思議,居然抵擋住了楚國號稱百萬的軍隊。

但吃驚歸吃驚,趙弘潤卻一點也不羨慕。

要知道,技擊之士的本質乃是雇佣兵,其本身對齊國的留戀羈絆極小,待打完這場仗、領了那些重賞之後,那些技擊之士便會離散;相比之下,魏國付出同樣的金錢,卻能打造出似魏武軍、商水軍、鄢陵軍這些精銳軍隊,這些軍隊的士卒,要么皆是魏國本土人士,要么是已經移居到魏國的他國人士,跟魏國的羈絆很深,在加上這些年來魏國朝廷幾次提高士卒的待遇,使得魏國的士卒幾無後顧之憂,因此方能在戰場上豁出性命去與敵人廝殺。

就好比商水軍,在最近與韓國的戰爭中幾乎折損一半,但依舊以頑強的斗志,正面迎擊韓國的軍隊,逼得當時的韓軍主帥樂弈只能動用「代郡重騎」這張最後的底牌,這才導致了韓軍最後的潰敗。

反過來說,若非是商水軍如此堅韌,換做其他軍隊,可能早已在樂弈的北燕軍面前潰敗,而在這種情況下樂弈投入代郡重騎,那么,魏國很有可能遭遇遠比當年上黨戰役慘敗更為慘淡的敗局。

倘若說在趙弘潤眼里,似魏武軍、鄢陵軍、商水軍、山陽軍這等真正屬於國家的軍隊,才稱得上是可以依靠的力量,那么齊國的技擊之士,在他眼里不過是亡國之兵——它消耗了齊國許許多多的金錢,卻只能讓齊國多苟存一時。

說得簡單點,這次齊國靠金錢雇佣技擊之士逃過了亡國的命運,那么下次呢?下次依舊花費巨大資金,來對抗楚國的軍隊?

要知道,楚國征召軍卒,在以往的情況下只需要一袋米糧。

因此,若齊、楚兩國繼續以這種方式僵持下去,趙弘潤可以保證,齊國會越來越虛弱,待等到這個國家的經濟被拖垮,再也支付不起龐大的金錢雇佣那些技擊之士時,那么,這個國家就將面臨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