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血清菊(25-28)(2 / 2)

朱顏血清菊 紫狂 11342 字 2020-12-16

月映雪眼前一黑,腦中昏眩欲倒。模模糊糊中,她聽到峭魃君虞的笑聲,「

娘是服侍神明的大祭司,就像高貴的女神,當孩兒知道,娘其實是個惡毒而又淫

賤的娼婦時,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我喜歡豢養最毒的蛇,最凶狠狡詐的野獸,

何況我這個無恥的娘親還生得這么美艷!」

峭魃君虞大笑道:「把娘這樣惡毒的艷婦馴服成一條最聽話的母狗,每天渴

望著孩兒把陽具插到你的嘴巴里,干你的淫穴和屁眼兒!用你豐滿的乳房,光溜

溜的大白屁股,像娼妓一樣取悅——孩兒做夢都在想!」

月映雪恐懼地打了個冷戰,峭魃君虞的聲音沒有絲毫親情,只有入骨的恨意,

她胸口起伏著,忽然叫道:「不是我要殺你!娘是為碧月族的榮譽!我能救得活

你!娘不會害你!」她急切地申辯當日不得已的選擇,卻被一聲冷笑打斷。

「不是我。」峭魃君虞用陰森森的聲音說道:「是我的爹爹,巫癸!」

月映雪美目一滯,脫口而出,「不!沒人知道!」接著她緊緊咬住嘴唇,身

體無法抑制地戰栗起來。

她彷佛看到那個她唯一愛過的男人,露出迷茫和痛苦的目光。被月神弓洞穿

的傷口,噴出殷紅的鮮血。紅得像火。有一刻,她真擔心這血會把榕樹的宮殿引

燃。

忽然,一只令人毛骨悚然的血團出現在眼前,那條被剝去頭皮的巨犬瞪著沒

有眼瞼的血紅眼珠,凶狠地盯著她,流露出無比怨毒的目光。接著它張開失去嘴

唇的牙齒,從滴血的牙齦間噴出一串血沫,濺在月映雪光潔的玉臉上。

月映雪淡綠的瞳孔猛然收緊,接著白圓的大屁股緊緊夾住那根粗硬的陽具,

蜜穴毫不羞恥地劇烈抽動著,噴出滾熱的淫汁,在峭魃君虞的重擊下,終於崩潰。

鼎內沸騰的腐骨液終於蒸透骨骼,月映雪伏在盤內,癱軟如泥。

良久,她虛弱地低聲說道:「他見的最後一個人,是你……」

「不錯。」

「所以你才會知道月神祭壇的秘道,知道鬼月之刀的下落……會施展噬魂血

咒……」月映雪每吐出一字,眼中的光亮就微弱一分。

「臨死前,他把一切都傳給了我。」

「他留下什么話了嗎?」

峭魃君虞低沉地笑了起來,「他說,要讓你付出代價。」

月映雪閉上美目,渾身再沒有一絲力氣。

峭魃君虞扯起已經流血而死的黑犬,將那條毛茸茸的犬尾一把拽下,冷冷道

:「娘,抬起屁股,讓孩兒給你裝上一條犬尾。」

月映雪被腐蝕的骨骼柔軟如綿,她吃力地抬起臀部,任由他扒開自己的屁股,

羞辱地將那條滴血的犬尾深深插進自己肛中。

峭魃君虞一手指天,大聲道:「巫癸!你看到了嗎?這個殺死你的女人,惡

毒的娼婦,現在裝上一條貨真價實的母狗尾巴,比最下賤的娼奴還要低賤!」

峭魃君虞拽起月映雪的長發,把還帶著她體液的陽具伸到她唇邊,一面對冥

冥中的父親說道:「昨晚你進入我夢中,賜給她一個新的名字——牝奴!我答應

你!她會變成你想要的那種牝獸奴隸!」

裝著犬尾的艷婦俯下頭,卑微地含住他的陽具,在她白嫩的美臀間,毛茸茸

的犬尾又黑又亮,妖淫而又下賤無比。

「這就是月神殿?」

鳳清菊游目四顧,湖沼間高大的榕樹已被砍伐殆盡,殘留的樹樁被澆上鐵汁,

改造成巨大的堡壘。只有身邊的月神古榕還保留有樹冠,濃密的枝葉在夜色下散

發出妖異的慘綠。

子微先元腳下踩著一片綠葉,身體隨風而動,「上邊是月神祭壇,現在改為

峭魃君虞的離宮,里面沒有人。」

「大祭司也許在下面。」

子微先元聳了聳肩。鳳清菊當先掠下,飄飛的衣袂沒有發出絲毫風聲。子微

先元緊隨其後,猶如兩只乳燕,掠入樹窗。

窗口碩大的豹尾蘭已經枯萎,呈現出鐵灰的顏色。一股異樣的氣息從腳下的

木紋透明入,彷佛脂粉被汗水沾濕的體香,充滿淫靡的肉欲。

這座有生命的月神之殿,從來是纖塵不染,但此刻到處落滿了灰塵,似乎很

久沒有人來過。通往下屋的木門已經破碎,被一塊木板擋住。透過縫隙,能聽到

男人的獰笑,還有女子嬌弱的喘息和呻吟。

子微先元一聽就知道下面正在發生的事,那樣穢褻的場景,即使遠遠聽到,

只怕也會污了鳳仙子的耳目。他正想托詞離開,鳳清菊已經悄然掠到門側。

那座龐大的樹宮原本是聖潔的神殿,前來參拜的碧月族人,都斂聲屏息,不

敢高聲喧嘩。但現在,神聖的宮殿里聚滿了凶鷙的梟武士,他們帶著可怕的甲冑,

以征服者的姿態闖入聖殿,野蠻而粗魯地踐踏一切。那些高貴的月神後裔,優雅

而美貌的月女,則被剝光衣服,像娼妓一樣供征服者肆意玩弄。正如她們的名字,

梟妓奴。

一名被選出的最美麗的妓奴,被帶到聖殿正中,與那些凶殘的武士輪番交媾。

她動人的美麗,成為梟武士們縱淫的器具。這些來自南荒深山的野蠻土著,還處

於蒙昧之中,無論是行動還是思維,都有大量野獸殘余。

是如神明一樣降臨的峭魃君虞把他們帶出深山,帶到他們從未見到的世界中。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如此美麗,窮盡他們的想象也無法探尋,可峭魃君虞慷慨地把

一切賜予他們,土地、財富、還有熊虎一樣的力量。這些高貴而精致的女子,成

為他們的奴隸和玩物。她們卑微而順從,對他們像神明一樣崇拜,使這些野蠻的

梟武士很容易把她們視為一種低等存在,就像他們飼養的母畜,打獵中獲取的雌

獸。

他們像挑選最肥的家畜一樣,挑選出最美麗的女子,輪流奸淫取樂。而所有

的妓奴都如此順從,她們曾經的女祭司碧琳甚至與一頭雄梟交媾過,以此來表明

她的虔誠。

天色昏暗下來,幾名姣美的女子被武士們拉到殿中,並肩跪成一排,撅起白

嫩的雪臀。梟武士們粗魯地扒開她們的肛洞和陰唇,將琥珀狀的鯖魚油灌入她們

腸道和蜜穴,不時發出粗蠻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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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滿鯖魚油的肉穴被置入燈芯,用火點上。鯖魚油燈潔白的光澤隨即流淌出

來。作為碧月池特有的燈油,鯖魚油燃燒時溫度與沸水相類,即使傾倒也不會引

燃她們居住的樹屋。少女們美麗的圓臀白如霜雪,柔艷的肉穴夾住燈芯,燈焰在

艷穴間搖曳生姿。

在這些漂亮的人形燈具照耀下,淪為妓奴的月女們展開柔美的肢體,在曾經

的神殿內,極力服侍著自己新的主人,沒有半分違抗。

子微先元來不及阻止,封住屋門的木板已經粉碎,鳳清菊素袖一卷,接著掠

向神殿高處。子微先元原以為她要動手殺人,沒想到她在空中側過身子,皓腕伸

出,用簫尾將高懸的輕紗一一挑落。

反應最快的不是那些梟武士,而是正在受淫的幾名女子。鳳清菊長袖灑開,

卷入袖中的木屑利箭般飛出,洞穿了幾名梟武士的胸背。而大半木屑都被一名臉

色蒼白的女子擋住。另幾名女子紛紛揚起纖掌,彈開木屑。

鳳清菊此舉原擬射殺至少半數梟武士,結果只擊中不及十人。飄落的輕紗遮

住了她不願目睹的淫狀,但那些淪為娼妓的女奴不但顯示驚人的實力,甚至有女

子用身體擋住正在肆意淫虐她們的武士,令她愕然。

錯愕間,子微先元飛身斬殺了一名躍起的梟武士,一面拉住鳳清菊,說道:

「她們以前是月女!」

說話間,那名臉色蒼白的女子揚手畫出一只月輪,揮掌朝鳳清菊推去。鳳清

菊將玉簫遞到唇邊,清嘯中震碎了月輪,臉色也不禁一變。

「快走!」不等碧琳再次出手,子微先元已經拉起鳳清菊闖出神殿。

「這里的梟武士至少有五百名,還有同等數量的碧月族女子。最漂亮的那些

月女,都有著不凡的修為。」子微先元心有余悸,如果被他們合圍,他不知道自

己是否還有命闖出來。

鳳清菊長長的睫毛合在一起,似乎想忘掉剛才的一幕,卻忍不住嘔吐起來。

「為什么會這樣?她們比那些梟武士更強,為什么不去反抗?」

「我不知道。」子微先元道:「也許,她們的意識被控制了。你知道,無論

是峭魃君虞,還是巫羽,都很擅長操縱別人的意識。」

「被操縱意識就可以這樣對待她們嗎?」鳳清菊憤然道:「難道在那些梟武

士眼里,她們根本就不是人嗎?」

旁邊一棵大樹突然發出一聲冷笑。

「天生萬物,貴賤殊別。」樹杈間伸出一條手臂,一個瘦長的人影緩緩站起,

「蒼鷹搏兔,虎食麋鹿,你們烹殺牛羊時,可曾問過它們的心意?人之相食,有

類於此,既然是他們獵取的活物,如何處置,獵物又有何異辭?」

他穿著一件骯臟的巫袍,袍上綴滿長短不一的布條,頭發亂糟糟披在臉側,

似乎從來沒有洗過。在他肩頭和胸口,各鑲著一枚銅鏡,手中的木杖長及丈許,

杖首猶如鹿角。

子微先元道:「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梟人暴戾凶殘,粗鄙無文,行跡近於

禽獸,那些女子已經屈服,卻還要虐殺取樂,若得以教化,豈會如此?」

那人發出一聲嘶啞的低笑,「教化?百越蘇浮被滅族時,族中女眷被裸置於

途,供人蹂躪,至死方已,不過是數日前的事情。北方諸國號稱文明鼎盛,動輒

殺俘十萬。這般盛舉,沒有教化過的禽獸自然是遠遠不如。」

「天地之行,自有其正。萬物由天地生養,豈能供人恣意踐毀。」子微先元

朗聲道:「敝宗以為,人所以為萬物靈長,只因一點仁心不泯,有別於禽獸。總

有一天,南荒不會再有這種慘事!」

那人細長的眼睛精光微閃,「雲池宗,子微先元。當日夷南一戰,你一劍力

敵獠族三千武士,好盛的名頭。」

子微先元拱手道:「傳聞太過誇大,在下不過僥幸勝了兩場,雙方便即收手。

敢問前輩,可是翼道大哲?」

那人拂然道:「什么大哲?大巫罷了。翼道巫辰就是我。」

子微先元聞之動容,翼道十巫,以大巫長巫甲為首,其下為巫辰、巫蟬、巫

癸、巫除、巫羽。巫辰僅次於巫甲,位列群巫之上。

子微先元執禮道:「在下失禮,不知大巫來此,所為何事?」

「你說呢?」巫辰反問一句,然後向鳳清菊道:「你就是從玄峰源下宮來的

那個吧。」

「鳳清菊,見過大巫。」

巫辰目光閃閃地看著她,良久道:「蒼虯族守護天人之界,一百多年未曾踏

足塵世,如今要插手南荒么?」

鳳清菊從容道:「南荒秘御紛流,自成宗系,敝宮無意涉足。清菊來此,只

為私事。」

巫辰臉色稍霽,「南荒有南荒的規矩。北方的天子聲威最盛時,也只能安插

淮左淮右兩個小國。至於各秘御法宗,更不容旁人置喙。」

鳳清菊一笑不應。

子微先元道:「大巫可是為巫羽而來?」

巫辰身上的布縷隨風輕動,緩緩道:「你也知道了。」

「巫羽充為梟王國師一事,並非隱秘。當日她闖入夷南王宮,知者甚多,先

元也有所耳聞。」

巫辰扶著鹿角杖,用低啞的聲音說道:「當日巫羽叛出翼道,名字已刻在十

羽殿上。」

子微先元立即說道:「除去巫羽,等於折去梟王一翼。敝宗願為此盡力。」

「錯了。」巫辰面無表情地說道:「巫羽是我翼道叛逆,只能由我翼道處置。

誰插手其間,就是我翼道之敵。」

說著巫辰袍袖一拂,身影冉冉消失。

子微先元終於松開劍柄,望著他消失的地方長出了一口氣,「好個翼道大巫,

一直用幻身與我說話,直到剛才我才發現。」

鳳清菊道:「開始是他的真身。直到說起淮左淮右時才遁走,留下幻身惑人

耳目。」

子微先元訝道:「我一直在留心那個幻身的心跳,沒有察覺到絲毫靈力波動,

與真身絕無異狀,你是如何看出的?」

鳳清菊笑道:「你很少照鏡子吧。留心他身上的銅鏡。旁邊的樹影一直在動,

當他說過那句話後,鏡中的影像就沒有了變化。」

子微先元大笑道:「破綻竟然在此!大巫若是知道,定要後悔身上鑲的銅鏡

了。」

鳳清菊道:「他身上的銅鏡一共三只,一凸一凹一平。那只凹鏡塗為黑色,

這位翼道大巫,定然擅長黑巫術。」

子微先元點頭道:「翼道的黑巫術是不傳之秘,只有進過十羽殿的人,方有

資格修煉。以前我曾見過翼道另一名巫者,巫耽。他身上的銅鏡比巫辰多了十倍,

卻沒有一只凹鏡。」

兩人沉默片刻,鳳清菊輕輕將秀發挽到耳後,「給我占一卦吧。看我該往哪

邊去。」

子微先元愕然道:「你要離開?」

「我要去尋我娘。既然找不到大祭司,就試試運氣吧。」

「難道你不想去梟峒嗎?」

鳳清菊輕嘆道:「即使到了梟峒,也未必能見到月大祭司。而且當日在夷南

時,我也曾問過,大祭司似乎並沒有想起什么。」

子微先元失望之情溢於言表,「我希望卦象說,你應該去的地方是夷南。」

他玩笑一句,還是老老實實占了一卦。

沉吟了一會兒,子微先元道:「你想要的線索是在東北方向。不過……此行

並不吉利。」

鳳清菊清嘯一聲,夜空中一點紅光流星般滑下。掠過樹梢後,爰居張開雙翼,

被峭魃君虞刺傷的彩翼已經愈合,又生出新的火羽,七彩流溢。

鳳清菊側身坐在爰居背上,「公子別矣,後會有期。」

「喂,」子微先元連忙道:「什么期?我們先定下來好不好?」

鳳清菊失笑道:「我只是客氣一句罷了。」她看著子微先元,低聲道:「晚

些時候,我會往胤都一行。」

子微先元笑道:「太好了,也要去胤都辦些事情。」

「哦,」爰居本來已經振翅欲飛,鳳清菊按住鳥頸,「公子到胤都何事?」

子微先元笑道:「眼下我也不太清楚,但總會找到的。」

鳳清菊笑啐一句,乘鳥飛起。

子微先元忽然飛身追去,喊道:「左右無事,不如我送你一程好了。」

28

峭魃君虞咬住一名月女的玉頸,將她鮮血吸得點滴無存,然後隨手拋開。在

體內激突的戾氣終於不甘地平靜下來。

「它在吞噬我。」峭魃君虞說道。

專魚抬起臉,想知道是誰打擾了主人。

「是鬼月之刀。」峭魃君虞低聲道:「真是把見鬼的妖刀。連寄主也不放過。」

專魚吃力地說道:「碧月池月女,有很多。」

為了能讓峭魃君虞復生,巫羽將鬼月之刀融合在他體內。鬼月之刀使峭魃君

虞瀕臨消失的魂魄重新在肉體上復活,同時不斷地侵蝕他的靈魂。每當鬼月之刀

的力量爆發,峭魃君虞的黑瞳就會被紅瞳代替,同時被鬼月之刀中的邪魂支配。

安撫鬼月之刀的方法就是讓它飲取鮮血,尤其是碧月女子的鮮血。就像碧月

池祭司們曾經做過的那樣。

峭魃君虞道:「那是飲鴆止渴。每次它吸取鮮血,力量就會更強,想制服它

也就更不容易。」

專魚偏頭想了一會兒,「不要它了。」他舌頭僵硬,說話時顯得很吃力,「

專魚是主人的矛。」

峭魃君虞張開雙臂,仰首道:「你擁有過無比強大的力量嗎?一旦嘗過那種

滋味,就再也無法忘記。如果那種力量完全失去,我寧願重新死去,不再醒來。」

「別擔心。」峭魃君虞拍了拍專魚佝僂的背脊,「我要看看夷南人在做什么。」

夷南王城。很少有人知道,王城地下有一大片被湖水淘空的洞窟。自從辰氏

王族在此築城以來,歷代辰氏先王的遺體都被悄然安葬在窟內。

巨大的神柱從地上的宗廟大殿延伸下來,在地下彎曲成銀色的蛇首。銀制的

鱗甲栩栩如生,用寶石嵌成的蛇目幽幽閃動。在這些巨大的銀雕蛇像之間,有一

只巨大的銀盤,上面鐫刻著無數類似圖畫的符號。

辰瑤柔白的手掌撫過銀盤,用指尖辨識著上面的符文。與外界傳說不同,鐫

刻在銀盤上的文字講述了另外一個故事。

在天地剛剛誕生的時候,一個女子走進瑤湖,忽然風雨大作。一條銀色的巨

蛇卷走了這個女子。六個月後,她生下一個男嬰,就是辰氏代先祖。辰氏是

蛇神的後裔,但在後世傳說中,卻被有意篡改。在這篇文字中,還記錄了蛇神一

則預言,辰氏源自一位女子,也將在最後一位女子身上終結,當蛇神的血裔終於

冷卻,就將完成這個漫長的輪回。

洞內潮濕的空氣浸透了女王朱紅的衣袖,她慢慢俯下首,將姣美無瑕的玉臉

貼在銀盤上,感受著祖先留下的難解訊息,耳邊隱隱傳來湖水拍打岩石的微響,

更增冷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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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寂靜。黑色的火熊熊燃燒起來,映出一具白皙而妖

異的肉體。

芹蟬化為鳥翼的雙臂扇形張開,從岩石間伸出的鐵鏈穿透了她的翅骨,將她

懸在半空。在她身周,圍著一只直徑丈許的銀圈,盤在圈內的鬼蛹似乎對銀器十

分畏懼,收攏著不敢越雷池半步。這三條鬼蛹較之當日縱橫滿殿,要小了許多,

就像一堆巨大的蚯蚓,在銀圈內蠕動翻滾。

芹蟬臂如鳥翅,嘴部尖如鳥喙,身體還保持著人形,肌膚褪去了最初的黑色,

變得慘白。那幾條鬼蛹昂首攀上芹蟬的腳踝,分不出頭尾的蟲端圓鈍如球,中間

生著一只獨眼。它們卷住芹蟬的肉體,然後擠入臀縫。粗如兒臂的鬼蛹鑽入女陰,

在里面迅速膨脹起來,接著另一條鬼蛹也鑽入芹蟬陰中,進入她狹窄的子宮。芹

蟬小腹鼓脹如球,越來越大,就如同一個臨盆待產的孕婦,沉甸甸垂在身下。

最後一條鬼蛹在芹蟬身上蠕動著,尋找著可以進入的部位,最後它弓起身體,

頂住芹蟬的肛洞筆直挺入。芹蟬張開尖利的鳥喙,發出一聲類似鳥啼的凄叫,那

只未曾被異物進入過的屁眼兒頓時鮮血四濺。

鬼蛹貪婪地吸食著芹蟬的鮮血,蟲軀迅速脹起,直到手臂粗細。芹蟬肉體大

半被鬼蛹纏住,裸露的屁股高翹著,被蟲軀擠得膨脹變形。三條鬼蛹占據了她的

女陰和屁眼兒,在她臀間不停扭動。

芹蟬腹部越脹越大,啼叫聲也越來越凄厲,她小腹皮膚被撐得又薄又亮,能

清楚看到那兩條鬼蛹在她子宮內蠕動的情形。另一條鬼蛹則塞滿了她整條腸道,

仍不停向深處鑽去。芹蟬乳頭勃起,被蟲軀纏住的乳房充血紫脹。

辰瑤雖然目不見物,卻有如目睹,她冷冰冰道:「引妖入室,反噬自身,是

你這賤婢應得之報。」

芹蟬尖啼著,似乎在拚命乞求。辰瑤女王用一根銀杖在蟲軀上一撥,插在芹

蟬肛中的鬼蛹如受雷殛,分節的軀干奮力朝芹蟬腸內挺去。芹蟬喉頭一窒,慘叫

聲頓時斷絕。

「這樣就安靜了。」辰瑤淡淡道:「既然你聽得見,不妨告訴你。在你臨死

之前,我會命人活剝下你的皮,制成戰鼓。梟軍若來攻城,夷南軍將會敲著你的

皮鼓破陣殺敵。」

芹蟬喉嚨不停吐著氣,似乎有物正從體內鑽出。

辰瑤女王道:「夷南人從來不寬恕叛徒,你無族可滅,只能罪及己身。」她

長出了一口氣,又蹙眉道:「我終究還不明白,你為何要背叛於我?是梟王給你

許下偌大好處,還是我辰瑤虧負於你?你已經是宮內侍官,雖無爵位,權勢卻不

亞於宮外的銀翼侯。你即使殺了我,也未必能在梟王手下有此權柄,難道你還能

做上女王不成?」

芹蟬額上緊閉的豎目突然張開,露出血紅的眼珠,她格格怪笑,然後惡狠狠

說道:「我沒有想殺你!」

辰瑤女王微微側過臉,用比眼睛更敏銳的靈覺感知周圍的一切。

「我只想把夷南的宗廟改為娼寮!讓你這個死瞎子像母豖一樣在里面接客!」

「啪!」芹蟬臉上著了一記耳光,歪到一邊。

「你不想聽嗎?」芹蟬慢慢扭過臉,惡毒地盯著她,嘶聲道:「我的主人很

快就會來到這里。他會讓夷南所有的生靈變為枯骨。而你,夷南的女王,會成為

他的淫器!我的主人會用神一般的陽物塞滿你每一個賤穴。每當客人來臨,你都

會在宴席上赤裸起舞,並且隨時准備用肉體待客……」

辰瑤女王忽然長袖一揮,金色的蛇杖閃電般飛射而出,刺進芹蟬的豎目中。

芹蟬豎目流下鮮血,卻忽然放聲長笑,她鳥喙如故,發出的卻是沉渾的男聲,

「好個夷南女王,竟然看出孤王魂寄所在。」

在操縱芹蟬的魂魄消失前,峭魃君虞揚聲道:「辰瑤!你若此時束手拜服,

孤王可以與夷南聯姻,給你一個妃位!如若不然,城破之日,你欲求芹蟬今日也

不可得!」

聲音漸漸散開,芹蟬鳥喙忽然一張,伸出一條黑色的蟲首。她昂起頭,慘白

的屁股猛然被鬼蛹撕裂,濺出黑色的血跡。鬼蛹猶如粗大的蚯蚓虯曲著,撐碎芹

蟬的子宮,從她腹臍處伸出。芹蟬化為鳥翼的雙臂在鐵鉤上掙扎著,她喉嚨被堵,

無法發出慘叫,只能任由鬼蛹穿過她血肉模糊的腹腔,黑火燃起,一寸寸焚燒著

她的肉體。周圍巨大的銀蛇沉默著,火影中,彷佛在隱隱閃動。

子微先元回到夷南,立即被墨長風招往雲池別院。

墨長風神情慎重,「有件事你要立即去辦!」

子微先元立即慘叫起來,「不是吧?我剛千里奔波,從碧月池一路殺回夷南,

腿上的傷到現在還沒好,怎么又有事要我去辦?師弟我年紀是小,大師兄也不能

這樣欺負我吧?」

「你干不干?」

「不干!」子微先元答得干脆,「鸛辛傷比我輕,還有我們祭大少,正閑得

無聊,讓他去辦好了。反正祭彤辦不到的,我也辦不到。」

「那就太可惜了。」墨長風長嘆一聲,「辰瑤女王要選一名宮內侍讀,我和

銀翼侯都推薦了你去。」

「什么!?」子微先元跳了起來。

墨長風搖頭嘆道:「你既然不願,那就讓祭彤和鸛辛去吧。」

「長風師兄,」子微先元正容道:「小弟以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哦?」墨長風愕然。

「為女王侍讀豈是小事?如果我們隨便推薦幾個人選,一旦被辰瑤女王黜回,

豈不壞了我雲池宗的名頭?」

墨長風點頭道:「此言有理。」

「鸛辛年方未冠,不是我這做師叔的說他,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孩子,連字都

認不全。祭彤天生異狀,若在夷南王宮放起火來,豈不讓辰女王怪我雲池所薦非

人?」

墨長風拿起茶盞,連連點頭。

子微先元神情不變,侃侃道:「師弟以為,有一人無論劍術方技,還是談吐

言辭,都是我雲池宗上上之選,氣宇軒昂,雅量恢弘,詩文辭賦無一不精……」

「好了好了,」墨長風打斷他,「直說吧,是不是要自薦?」

「非也!」子微先元神采飛揚地說道:「依小弟之見,這樣的人選,非大師

兄莫屬!」

墨長風一口茶頓時噴了出來,「我?」

子微先元雙手一攤,「你未娶她未嫁,有何不可?」

「住口!」墨長風把茶盞往幾上一拍,「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子微先元看看天,又看看地,躊躇半晌,最後勉為其難地說道:「那……小

弟就姑且試試吧。」

墨長風冷哼一聲,「明日一早入宮,從推薦的十人挑選一人,你先去做功課

吧。」

夷光殿內,一名侍女將子微先元的名字刻入竹簡,然後投入瓶中。

「陛下。」侍女將盛著竹簡的玉瓶遞到女王手中,「一共十名,來自六個部

族。」

辰瑤隨手抽出一支竹簡,擲在幾上。侍女摸了摸上面的文字,「是夫概,姑

胥人。父親是冶鐵的鉅商。」

辰瑤女王淡淡道:「就是他吧。」

子微先元立在帷幕後,不放心地摸了摸袖中的簡冊。夷南女王說是挑選侍讀,

明眼人都知道,這其實是變相選婿。辰瑤不僅是一國之君,而且美色無雙,若難

得她垂青,王權富貴唾手可得。子微先元雖然志不在此,但少年意氣,能一近香

澤總是好的。

被推薦來的都是少年俊彥,有的文采風流,有的高大勇悍,更有兩名是此役

立下戰功的軍中英傑,可見跟侍讀毫不沾邊。這會兒眾人都神情肅然,如臨大賓,

不知女王會頒下什么題目,進行考較。

子微先元左顧右盼,正等得不耐煩時,殿內傳來一聲清響,眾人腰背頓時一

挺,辰瑤女王的美貌諸人都曾聽聞,但親眼見過的卻不多。

帷幕拉開,眾人不由大失所望,只有幾名侍女立在殿內,女王卻芳蹤全無。

侍女道:「請夫概公子留下,諸位請回吧。」

一個錦衣少年面露喜色,剩下九個人面面相覷,子微先元更是大為錯愕,不

知道辰瑤女王為何還未挑選,就已經定下那個幸運兒。

侍女領著被欣喜若狂的夫概進入內宮,自有帶眾人離開。另一名侍女走子微

先元面前,「請。」說著當先引路。

子微先元忍不住道:「敢問姐姐,陛下命我等來此,為何未加考較就定下人

選?」

侍女道:「陛下在先王神柱前掣簽,是先王神靈定下夫概公子為侍讀。」

子微先元啞口無言,他再想不到辰瑤女王會是這樣擇婿,連看都不看,直接

在神前掣簽,似乎對她而言,無論選中哪一個都無所謂。

子微先元大叫倒霉,早知如此,就讓鸛辛和祭彤來好了,這樣糊里糊塗被淘

汰未免太丟面子。

宮內檐角都掛著銅鈴,即使目不識物也不虞迷失路徑。繞過一條長廊,侍女

停下腳步,推開一扇園門,「公子請進。」說罷徑直去了。

子微先元莫名其妙地走進園門,只見庭內花樹怒放,暗香輕浮,石階寂然。

「這丫頭是不是引錯路了?」子微先元心里疑惑,但看到眼前美景,不禁心

動,心道先觀賞一過,再喚人出去。

南荒花木繁多,各種奇花異草千姿百態,枝瓣之美,遠過於北方。庭院中遍

植花樹,花枝翠條高低相依,參差披靡,滿目奼紫嫣紅,引人入勝。

萬紫千紅間,一株碩大的花樹分外引人注目。那株花樹高及丈許,伸出萬千

枝條,每一條細枝上都開滿潔白的花朵,看上去如同一樹瑞雪,看不到絲毫雜色,

宛如花中王者,雍容華貴。

子微先元從未見過這樣茂盛的花樹,禁不住伸手去拂。那株花樹突然一震,

無數雪玉般的花朵同時飛起,卻是滿枝白玉般的蝴蝶。剎那間,眼前的玉樹就花

去枝空,被壓彎的枝條緩緩揚起,露出青翠欲滴的顏色。

子微先元瞠目結舌看著樹後。

透過凋盡花朵的翠枝,能看到樹後一泓清池。池中水凝如碧,水上漂浮著無

數花瓣,一個女子倚著一方碧石,身體浸在池中,她閉著眼,一綰青絲柔柔漂在

水上,皎潔的玉臉嬌美無儔,令滿庭花樹都黯然失色。

那女子淡淡道:「蝶驚飛去,是公子來了么?」

透過嬌艷的花瓣和清澈的池水,能看到她身上一層雪白的輕紗,宛如半透明

的雲母浮在水中,隱隱顯出肉體完美的曲線。子微先元心頭暗顫,說道:「子微

先元見過陛下。」

辰瑤揚手挽起秀發,神情自若地說道:「你來晚了呢。」

她兩臂抬起,薄如蟬翼的輕紗濕淋淋披在身上,胸前白膩的乳峰在水中輕顫

著,呼之欲出。那種絕美的姿容,讓子微先元目眩神馳。

「哦?」

辰瑤女王輕嘆道:「你晚來了三年。你若三年前來此,我何必出此下策。」

子微先元道:「陛下不是挑選了那個夫概嗎?」

辰瑤女王忽然道:「我生的美么?」

雖然明知她看不到自己目光所及,子微先元還是尷尬地移開視線,狼狽說道

:「先元不知道女王在此……」

辰瑤女王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解釋,「美么?」

子微先元硬著頭皮道:「我從未想過會這么美。」

「比鳳仙子還美么?」

子微先元愕然以對。

辰瑤女王微笑道:「雖然我看不到,但也知道鳳仙子姿容絕美,我是遠遠比

不上的。」

子微先元沒辦法再沉默下去,干咳一聲,說道:「鳳仙子色麗而氣清,陛下

神秀而姿雅,如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月大祭司呢?」

「月大祭司介於人神之間,容光照人,質艷而氣馥,」「說得真好聽。」辰

瑤女王嫣然一笑,猶如鮮花綻放,柔聲道:「你以為我會將這身子輕易許給一個

不相干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