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無解的制約(2 / 2)

平安傳 西風緊 1624 字 2020-06-25

到了常德府鄉下落腳,很快他就被那里的人帶到了永順司地界的一個采石場,在那里歇了一夜,便有人趕著馬車來接。他上了馬車就被人用黑布罩到了頭上,然後不辨方向。

馬車走走停停顛簸地過了幾天,他才被人從上面帶下車來。頭上依然罩著布,聽到一個聲音問:「黃安?」年輕人正待想答旁邊已經有人先答了。

等黃安頭上的布被取下來時,眼睛馬上眯起來,漸漸適應了光線才睜開眼睛。所在之地並不是開闊處,只見四面都是茅屋擋著視線,頭上只能見一片藍天,天氣倒是很好。周圍站著兩三個人,屋檐下的藤椅上還坐著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人。黃安頓時拜道:「鄭大人。」

坐著的人正是鄭洽,鄭洽很和氣地招呼道:「過來坐吧,路上渴了先喝杯茶。」

黃安依言走到屋檐下,欠著身子輕輕坐下。鄭洽又道:「別急,喝點水潤潤嗓子,再說宮里出了事?」

「是……」黃安輕輕抿了一口,頓時心道這地方簡陋茶居然上好,這時他才小心咳了一聲道,「確是出了事,王公公叫我趕緊離宮的。說是胡瀅查到了一種『香灰』和偽帝(太宗)之死有關,並說到了當今偽朝皇帝面前。王公公認為事情暴露,就急著差我回來報信。」

這時黃安想起了王狗兒吩咐的另一件事,正覺得那事兒不好唐突地解釋、別人又沒問,鄭洽就馬上問了另一句話:「王狗兒怎么不和你一起走?」

黃安頓時一愣,尷尬道:「當時王公公是晚上來的,很急,沒說幾句話便走了,只叫我第二天趁出宮采辦時趕緊離開。王公公沒說要和我一道離開,我也沒想著問了。」

鄭洽點點頭道:「你路途勞頓,今天就洗漱換身衣服先歇一陣,咱們改日再談。這里是周將軍家,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和他說。」

「周將軍是名諱夢熊的大將軍?」黃安隨口問道。

「正是。」鄭洽故作輕松地玩笑道,「聽說是因為他出生當夜,他的母親夢見了一頭熊,所以取了這名字。」不過鄭洽的玩笑卻掩飾不住他眉宇間的一絲憂慮。

「我先行告辭。」鄭洽站了起來。

鄭洽出了茅屋頂的院子,背後就是一座很大的山,他和一個隨從走了近半天的山路才在山林中隱約見了一座道觀。鄭洽徑直步入道觀在太上老君的神像前虔誠地作拜。這時側門出現了個胖道士,說道:「施主若要行善,里面請。」

鄭洽作了一禮,把隨從留下,獨身一人跟著那胖道士進門,穿過幾座建築,來到了一間殿堂中。這時走進來一個年約三十的精壯道士,說道:「仙君正在靜修,你來為了何事?」

「稟殿下……」鄭洽跪拜行禮,便將事兒說了出來。

這時紗櫥後面一個聲音道:「鄭學士上前來說話。」

「微臣遵旨。」鄭洽忙向前走了幾步,和旁邊的年輕人一起站在殿中。鄭洽被封了太子少傅、文淵閣大學士等頭銜,反正此時也沒太大的作用。這時他說道:「前年王狗兒做成了事之後,臣便暗使人等候到了黃安,吩咐黃安叫王狗兒回來,但他沒走;這次事情已要暴露,他把黃安都差走了,自己仍然留在宮中。此事使人無法安心。」

「王狗兒知道的事太多了,萬一他叛變,咱們的處境非常凶險。」一旁的「太子」朱文奎忙進言道。朱文奎長得不算高,但面目方正、身材精壯,很精神的一個人,和文儒的鄭洽站一塊形象截然相反。

鄭洽皺眉道:「按理王狗兒是不會輕易投敵叛變的,如果偽帝宣德查實了王狗兒謀害他的祖父,肯定不會放過他。」

「他不走,肯定是貪圖皇宮的權勢富貴!」朱文奎很不高興地說,「所以他自己也知道十分凶險了,還心存僥幸。」

鄭洽忙附和道:「殿下所言極是,理應是這個原因。依臣所見,王狗兒之所以還敢留下,可能偽帝宣德並不能確定其祖父被刺之實;此事胡瀅雖查到了關鍵線索,卻無法向偽帝宣德證實,王狗兒因此認為還有機會。」

朱文奎道:「不管怎樣,這個太監已經心存異心,是個禍害。」

這時「仙君」開口說道:「王狗兒年幼時就服侍過我,他還是很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