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一脈香煙(五)(2 / 2)

大明望族 雁九 1671 字 2020-06-26

不管皇帝如何重視外戚,那都是皇家的事,本不該隨口議論。禍從口出,這個道理古今同。

自己老爺早年醉心書畫,並不喜歡談政治,這兩年來卻是變化頗大。如今想想,多半是南城書院那邊的影響,其中未必都是好影響。

三太太羞愧不已,幾乎要站不穩了。

徐氏瞧著不對,笑著對大老爺道:「你們兄弟要說話就往小書房說去,我們娘幾個還要拜月。」

眼前就這幾個人,三太太的窘迫都在大老爺眼中,大老爺卻只做未見。不是他愛操心,去理會弟弟、弟媳婦的家事,只是三老爺這兩年與田家走的太近了。

在三太太眼中,田家是至親,可在沈家人眼中,田家只是一門姻親,大老爺不希弟弟太過親近田家。有今日因,就有明日果。三老爺夫婦都親近田家的話,就會影響到四哥。

雖說四哥與兩位堂兄相差十多歲,可大老爺還是希望以後這堂兄弟三人能如同胞手足似的抱團。

沈瑞、沈珏都沒有能依靠的外家,四哥這邊也遠處點好,否則等到沈家老一輩過身,田家人站在四哥身後,四哥到底該親近那邊?一邊是嫡親舅舅,一邊是無血緣的嗣堂兄,似乎也不難抉擇。

那樣的結果,是大老爺不願看到的。

大老爺希望小一輩兄弟三人,能互相扶持,將二房傳承下去。

三老爺最是乖覺,見長兄臉色不好,打諢道:「大哥,要不咱們也隨著大嫂拜月?」

「胡鬧」大老爺白了他一眼,道:「還不隨我去書房,我可要考校考校你的學問如何了……瞧著你如今三、五日就要出門交際一次,實也沒有個讀書的樣子。你還是叔叔,且想想瑞哥的毅力……」

三老爺笑道:「我也是頂頂佩服瑞哥的,不是我誇自家侄子,就是南城書院那些寒門學子,也未必有咱們瑞哥的刻苦勁兒……明明不過十幾歲年紀,卻是迫不及待地模樣,一日都不肯離了去,天道酬勤,到底沒有白白辛苦。珏哥即便資質不讓瑞哥,可也敗在瑞哥的勤奮下……」

大老爺與徐氏聽到「迫不及待」四字,老兩口對視一眼,都帶了幾分沉重

待大老爺與三老爺去了小書房,徐氏就吩咐紅雲帶人去花園擺祭桌。

女不祭灶,男不拜月。

中秋這晚,女眷都要拜月的。

三太太心亂如麻,沒有閑情逸致,隨著徐氏在花園拜了月神後,便道:「大嫂,都是我的錯,都是我貪玩老想著娘家,才慫恿三老爺常往書院去……」

四哥已經乏了,由嬤嬤帶了下去,玉姐卻在。

眼見氣氛不對,玉姐素來乖覺,忙起身道:「母親,三嬸,玉兒有些乏了,先回房去了……」

徐氏點點頭,叫人挑著燈籠送玉姐回去,妯娌兩個在花園的亭子里說話。

「弟妹勿要多心,男人在外邊的事,怎么能怨到內宅婦人身上?老爺只是擔心三弟,怕三弟走了性子。三弟既是有心仕途,『謹言慎行,這四字需銘記。狂儒可信口拿皇家的事情說笑,旁人也不會與之計較;朝廷官員若是如此,說不得就是傾家之禍。」徐氏對三太太正色道。

三太太認真聽了,點頭道:「大嫂說的正是,我之前聽著三老爺提及皇家秘辛也覺得不妥當,正是這個道理。以後我一定規勸三老爺,少出門交際。」

徐氏搖頭道:「豈能因噎廢食?也不是就要讓你們做聾子、做瞎子,對外頭的消息不聞不問,只是不管聽到什么,心里有數就行,勿要拿出來說嘴。」

三太太猶豫了一下,道:「方才大伯……似不喜三老爺常去南城書院?」

徐氏皺眉道:「弟妹也不是外人,我也就說幾句實在話。真要為了三弟好的話,那邊少去幾趟就少去幾趟吧……」

三太太臉色蒼白,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她雖是個以夫為天的女子,可到底也是田家女兒。

徐氏嘆氣道:「弟妹別誤會,我之所以這樣說,不是指質疑親家太爺、親家舅爺人品,而是因書院的夫子們。那邊雖集中了不少京中大儒,可多是在科舉上不如意或是仕途受挫之人……他們太過書生意氣,對於朝廷多有怨憤不平之語,三弟要是受其影響,就得不償失了……」

三太太既是書香門第出身,如何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就是歷代賢德女子中,還有「孟母三遷」這個典故在呢。

三太太點頭道:「我曉得了,以後定規勸三老爺,不會讓大哥、大嫂再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