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案件有了重大突破(2 / 2)

二,有時候......也不一定要在塌上。」

兩個公主同時臉紅,啐了一口。

「那福妃為什么會墜樓呢?你說過,她是被人推下去的。」懷慶質疑道。

「這個問題我暫時無法解答,」許七安分析道:「事發當日,福妃飲了酒。

「我要是太子,可以以此脅迫,達成長期的苟且關系。福妃久曠之身,說不定就半推半就,完全沒必要推她下樓。即使太子酒醒,要殺人滅口,也不該是完事之後,因為賢者時間里,男人是最冷靜的,斷然不會沖動。

「還有一個疑點,福妃既要做那事,驅趕了閣樓里的宮女和當差,那更沒道理再遣貼身宮女去邀太子,除非兩人早就有了私情。

「但是根據三法司的調查,以及院內當差和宮女們的口供,福妃與太子素無往來。」

「就是說,我太子哥哥真的是被冤枉的。」裱裱眸子晶晶發亮。

「這個可能性不小,但還沒到下定論的時候。」許七安點點頭。

懷慶問道:「你是怎么看出宮女有所隱瞞?」

她一雙澄澈剔透的美眸,緊緊盯著許七安。似是在求教,但又抹不開面子。

微表情心理學了解一下.......許七安道:「人的表情和肢體動作,會一定程度暴露內心,它們比嘴更誠實。」

懷慶秀眉緊蹙:「本宮從未見過記載這類知識的書。」

「這是我自己鑽研的。」

懷慶緩緩點頭,有些佩服:「你果然是破案天才。」

........其實破案最重要的不是天分,是經驗和知識,沒有這些東西,你即使是推理天才,也邁不進門檻。許七安笑道:「殿下謬贊。」

這時,侍衛小頭目在樓下喊道:「許大人,東西帶過來了。」

許七安當即起身,道:「下面要驗證我的一個猜想,福妃怎么死的,也許馬上見分曉了。」

三人來到樓下,許七安接過侍衛手里斷裂的護欄,仔細檢查斷口,反復查驗。

他陷入了沉思。

紅裙和白裙默契的沒有打攪。

盡管裱裱裙底下的一雙小腳丫不停的踩踏,顯示出焦慮的心情。

因為許七安剛才說過,福妃的死馬上見分曉。事關太子哥哥清白,她焦急的很。

可還是不敢打攪他思考。

「走,去冰窖。勞煩長公主去請一位嬤嬤。」許七安帶著眾人離開了清風殿,懷慶吩咐殿外的侍衛去請老嬤嬤。

來到冰窖,留下侍衛,許七安、懷慶、臨安以及監督的小宦官和老嬤嬤,五個人進了冰窖內,再次見到了福妃的遺體。

「勞煩嬤嬤除去福妃身上的衣物,再將她翻轉過來。」許七安道。

老嬤嬤有些猶豫,但看許七安直覺的背過身,她這才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懷慶公主,沒有看臨安。

懷慶點頭道:「按許大人說的辦。」

幾分鍾後,嬤嬤道:「老奴做完了。」

許七安回過身來,福妃赤著身,趴在木板上,慘白的背部布滿屍斑,但沒有許七安想要看見的東西。

「可以了。」他點點頭。

離開冰窖,來到偏廳,臨安迫不及待的問道:「怎么樣?福妃是怎么死的,我太子哥哥是清白的吧。」

許七安看了眼監督的小宦官,再掃過兩位公主,沉聲道:「福妃應該是自己跌落閣樓的。」

「何以見得?」懷慶眉梢一挑。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都感覺意外。

「清風殿閣樓的護欄,沒有朽爛,堅固的很。如果福妃是被人推下去的,身體撞斷護欄的同時,後背必定留下淤青。

「但是剛才檢驗過了,福妃後背沒有長條狀的淤青。只有屍斑和墜樓產生塊狀淤痕。」許七安道。

懷慶沉吟道:「但她確實是撞斷護欄死的.......你是說,有人在護欄上做了手腳?」

許七安頷首:「除此之外,福妃墜樓前喝了酒,清風殿的宮女說,她常常在瞭望台看風景......我猜她是在看陛下會不會來,當然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人喝了酒,會本能的趴或靠在護欄。福妃是仰面墜樓,因此她當時應該是靠在護欄上,但護欄被人做了手腳,因此墜樓而亡。

「剛才我問過了,也就是說,福妃當日......嗯,你們懂。所以,她會站在瞭望台的可能性很高很高。

「仵作驗屍時,沒有被侵犯的說詞也可以充當佐證。清風殿的宮女們沒有聽見呼救聲,因為福妃根本沒有遭遇強暴,自然不用呼救。」

懷慶和臨安恍然大悟,後者由衷的欣喜,因為太子的嫌疑頓時輕了許多。

前者則陷入沉思,咀嚼、回味著許七安的分析,就像在消化老師講課內容的學霸。

負責監督的小宦官低頭,拼盡全力,默默記下許七安的每一句話,晚些時候要匯報給干爹。

聽到這里,老嬤嬤插嘴道:「這位大人,給福妃驗身子的也是老奴,不是仵作。」

「哦,原來是嬤嬤啊。那正好,本官還有些細節要問。」

他拉著老嬤嬤走到一邊,低聲道:「嬤嬤,你們判斷身子是否清白的標准.......」

他小聲的把疑惑問出。

老嬤嬤道:「嚴絲合縫。」

「哦哦,那本官就明白了。」許七安心說,這老嬤嬤車技比我還溜。

這樣一來,就更加確定,福妃沒有被玷污,而是真的死於意外,有人精心布置的意外。

既然不是見色起意,那么太子的嫌疑就很輕很輕。

得到確認答案後,許七安說道:「能做到這些的,應該只有那位貼身宮女。」

宮女當然不會無緣無故殺害福妃,陷害太子,這是裱裱都能想明白的問題。

「那指使宮女的人會是誰呢?」裱裱看了一眼懷慶,眼里充滿了不信任。

懷慶冷笑一聲,裱裱就立刻縮到許七安身後。

她懶得和臨安一般見識,蹙眉道:「那么房間里凌亂的痕跡如何解釋?

「福妃未墜樓前,宮女肯定無法當著她的面故意弄亂房間。而福妃墜樓後,立刻引來了清風殿下人的注意。」

「可能是福妃脾氣非常糟糕,所以弄亂了房間。也可能是酒水有問題,比如致幻。」許七安解釋。

可惜不能解剖福妃,因此這個猜測無從證實。

「今天先到此為止吧,我想回去再斟酌斟酌,梳理案情。」許七安道。

他不能說自己是消極怠工。

把臨安公主送回韶音苑,許七安見懷慶公主在外頭等候,心照不宣的走了過去。

兩人沉默的往前走,侍衛沒有跟上,遙遙墜在後邊。

「沒想到你一出手,福妃的案子就立刻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懷慶公主稱贊道。

「這案子其實不難,至少證明太子是無辜的,這一點不算難。」許七安說完,隔了幾秒,道:

「三法司似乎不急著證明太子的清白。」

許七安一直覺得這個時代的推理知識,刑偵手段落後,但不能否認,三法司里人才還是很多的。

福妃案不像稅銀案那么細節,也不像桑泊案那么詭譎,更不像雲州案那樣燒腦,其中沒有摻雜太多的修行手段。

想證明太子清白,有點難度,但不是不能做到。

懷慶公主目視前方,沉默了十幾秒,淡淡道:「這件事無外乎兩種可能:一,真凶就是太子。二,太子是被嫁禍的。」

許七安「嗯」了一聲。

「太子如果是真凶,那么他就會被廢。京察剛結束,便要迎來國本之爭,不管是父皇還是滿朝文武,都不願發生這樣的事。而且,也會被太子一黨嫉恨,平白樹敵。

「如果太子是被嫁禍,那么,後宮之中,誰有這個能力,誰連太子都敢嫁禍?三法司更加不願得罪。歸根結底,這還是父皇的家事。」

許七安直截了當的回答:「所有能繼承東宮之位的皇子,皆有可能。」

懷慶道:「但嫌疑最大的,是我胞兄,以及我母後。」

因為四皇子是嫡長子,第一順位繼承人。

「嫌疑歸嫌疑,只要沒有證據,即使是陛下也不能如何。」許七安道。

有嫌疑是在所難免的,宮中有皇子夭折,那些個得寵的妃子都有嫌疑。但只要毀掉證據,即使嫌疑再大,又能如何。

宮斗其實很簡單粗暴,不可能後宮里每一位妃嬪都是布局深遠,老謀深算的諸葛亮。

懷慶緩緩點頭。

「有件事不明白,四皇子是嫡長子,為何陛下卻立了臨安的胞兄為太子?」

許七安問出這個問題時,目光緊盯著懷慶,如果她有厭煩和抗拒的表情,那么說明自己腳踏兩只船的行為讓她心生芥蒂了,不把自己當心腹了。

懷慶沉思片刻,搖頭道:「父皇的心思誰都猜不准,不過我有次偶爾的機會,聽到了些許傳聞.......」

許七安連忙打斷,「殿下,卑職想活到兒孫滿堂,壽終正寢。」

難得的,懷慶莞爾一笑,「並非什么秘辛,聽了也無妨。」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宮中都說,太子之所以是太子,是因為陳貴妃年輕時寵冠後宮,父皇才破例立庶出的長子為太子。

「但是皇兄曾經私底下與我抱怨過,幼時父皇待他極好,還常常向他灌輸為君者當如何如何......試問,若無意立皇兄為太子,父皇又豈會說出這番話?」

許七安轉過身,朝著遠處的侍衛揮了揮手,然後與懷慶走出一段距離,才難掩八卦之心,搓著手問道:

「那為什么最後立了庶出的長子。」

.......

ps:下一章我盡量在12點之前。

先更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