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1 / 2)

</br>這個內侍已經有些年老了,鬢間摻雜了不少的白發,雙眼凹陷,全然無神,他掀起眼皮子看了晏殊樓一眼,又低下了頭去。

晏殊樓屏退了於公公的手下,悄聲行到那人面前,低聲問道:「陳一?」陳一乃是此人的真名。

只見那名喚陳一的內侍身體一僵,赫然抬首,看著晏殊樓,雙眼熠熠發光,轉了幾圈的眼珠子驀地凝滯,他猛地撲到了晏殊樓的面前,嚇得晏殊樓退開了數步。

「啊……啊……」聲倒有幾分粗,不似一般內侍的尖細。

陳一跳腳起來,張牙舞爪地直往晏殊樓的身上蹦,晏殊樓一面退避,一面疑惑道:「你有何話不妨直說,不要動手動腳。」

陳一眼珠子猙獰地凸了出來,臉上的線條扭曲得可怕,他撲了個空,落地一彈,又大張黑漆漆的五指扒了過去……

「該死的!」晏殊樓一側首,在陳一落地之事,彈指點中陳一的穴道,頃刻他便砰地一聲跌了下地,低聲痛呼。

晏殊樓看其身上骯臟,還散發著絲縷的惡臭,嫌棄地咬了咬牙,將陳一的連衣帶人拎起,迫其正面對著自己。

這一看,他赫然大驚!

、第三十九章 ·發現

只見陳一唇角泄出了絲縷的血色,竟還越流越多,晏殊樓急忙撬開他的下頷,往他唇內一看,竟然是自己咬破了舌。咬舌的痛意得不到滿足,陳一瘋狂地啊啊大叫,唾液帶著血腥,順著大啟的下頷流下。晏殊樓不顧骯臟,張口就問:「我問你,一年前,你是否有將這東西送給伺候賢妃的孫嬤嬤?」說著,將那個辟邪物亮了出來。

陳一盯著那東西,晃了晃腦袋,嘿嘿地傻笑了三聲:「給……給我……」

「告知我,你是否同一個孫嬤嬤有所接觸,此物可是你給的?」

「給……給……」

晏殊樓眉頭一擰:「此物是誰人交給你的!你為何要給孫嬤嬤,說!」

陳一不說話了,他突然低下了頭去,身體驀地抖動不已,晏殊樓生怕其有異動,將他的頭拿起來看,發現他竟然在抬首之時,驀地暈了過去。

晏殊樓一咬牙,按住陳一的人中,迫其醒來,繼續逼問方才的話,陳一被逼得緊了,不知何故,竟然落了淚,連同嘴上的唾液匯成一快,惡心至極。

「啊……啊……」

似乎想言語。

晏殊樓容色冷了幾分:「我現今解開你的穴道,你老實同我道明,我著人來治好你!」

陳一點頭如搗蒜,好似聽懂了什么一般,雙眼亮堂起來。

穴道一解,誰料陳一非但未說,竟還如猛虎開口,抱著晏殊樓的手就咬,晏殊樓反射性地一掌拍到了陳一的面上,在其順著力道飛出去的一刻,晏殊樓聽到陳一發出了一聲尖叫:「黃……」

砰,撞牆之聲響起,晏殊樓急忙過去一看,陳一毫無精神地掀開了眼皮,雙眸凝聚了光芒,看著晏殊樓,倏然慘然一笑,伸出顫抖不已的手,搖搖晃晃地指向了天空:「找她……嘿……」身體一抖,雙眼驀地瞪大,頭一歪,竟是死不瞑目了。

晏殊樓心底一沉,他雖然下手沒有輕重地將人打飛了,但不至於致命,於是著人偷偷將其運了出宮,讓杜明謙幫其調查其死因。陳一臨死前所說的黃,找她,以及指向天空的手究竟暗示些什么。可惜如今人已逝,他也撬不開陳一的嘴,只希望能從他屍首上找到一些線索。

遠離了那骯臟之地,晏殊樓洗凈了手,臉色陰沉地離開。

陳一已死,孫嬤嬤下落不明,線索斷了個干凈,晏殊樓心中敲起了擂鼓,腳步一緩,轉身往朝臨殿而去。

得了天子的首肯,他轉身又往書閣的方向而去。如今只能寄希望於記載有賢妃生平的書籍之上了。

可惜,這皇家書閣藏書何其之多,一時半會,只是粗略的翻找,又怎能找出記載有賢妃軼事的書籍。晏殊樓看得是頭昏眼花,又不好麻煩他人幫尋,揉了揉眉心,忍著看得想吐的沖動,繼續硬著頭皮翻開了下一本書籍。

這時,一行字體霸道地闖入了他的視線。

「天現異象……」

晏殊樓一怔,順著這幾個字上下一看。

「璟朝三百四十一年,賢妃產子,天現異象,天子悅,賜子名殊樓。」

至於這天現異象究竟為何,卻是沒有提及。

晏殊樓怔然,他母妃從未對他提及過他誕生時的異象之事,而書籍中,又對此異象避而不談,他總覺得,此事背後,定隱瞞了什么東西。

他再往後翻,卻只看到一些關於賢妃的生活瑣事,並沒有太多重要的信息。方放下的心,又懸空了。

晏殊樓的唇線綳緊了,再往後找幾本書籍,希望能從中得到一點兒有用的信息,可惜都毫無進展。他大嘆一聲,正准備放棄時,隨手翻到的一頁,一排明晃晃的小字就進入了視線中。

「璟朝三百二十七年,帝娶陳氏為後,並賜陳氏名為:曌。」

曌!晏殊樓赫然想起,皇後陳氏的名字為曌。

明空為曌,曌分明空二字,明空,那不便是指白日的天么?

結合之前陳一被打飛時所念的「黃」,莫非他所暗示的,便是指皇後,陳曌?

而皇後姓陳,陳一也姓陳……從於公公那處來的消息,陳一原先曾是皇後手下一內侍之人,後來犯事被皇後趕走,如今憑著這殘破的身軀,還能苟活至今,莫非陳一同皇後有什么關系,以致他能長久活命?

晏殊樓頓時便如被澆了一盆冷水,從頭冷到底,莫非,他的母妃是被皇後所害?

可惜,這一切均是晏殊樓的猜測,毫無證據。

他將這些書籍,略略翻過了一遍,發現再沒有別的有用信息,失望之至,闔上了書籍,離開了皇宮,回府去了。

杜明謙已經在府內等候多時,見他歸來,細心地過去給他除去了狐裘,撣了撣身上的雪:「王爺你可歸來了。」

晏殊樓抓住了杜明謙略涼的手,給他呵了一口熱氣:「你出來作甚,外頭那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