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2 / 2)

杜明謙反手握住了他同樣冰冷的手,從晏新手里取過火爐往他懷里一塞:「臣在房內待了好長一段時間,熱乎得緊,反倒是王爺,方歸來,比較冷。王爺,」拉著他的手進了里屋,給他倒了杯熱茶,杜明謙臉上溫潤之色一斂,沉聲問道,「你派人送來的人已經交由仵作驗屍,你在宮中可有何發現。」

茶的霧氣蒸騰,將臉上的冰融化,晏殊樓吹著茶葉沫兒,喝了一口下去,暖了暖肚,便將之前在書閣里的發現告知杜明謙。

「銘玉,你如何看?」趁著杜明謙沉吟思索,晏殊樓扒著他的臉,吧唧一口親了上去。

將臉上的唾沫蹭回到晏殊樓的臉上,杜明謙定然道:「此事十分地玄乎,天現異象,向來是祥瑞之兆。我猜測,有可能皇後知曉你身負祥瑞,過後幾年你能力漸顯,而賢妃地位愈發受寵,皇後心懷嫉恨,便對賢妃下手。」

「而太子的性格不適宜做皇帝,地位又不如我們,故而皇後想替他掃盪敵人?」

「這也有可能。」杜明謙搖首,將蹭在自己臉邊的腦袋挪了挪,「但這一切皆是我們的猜測,尚有許多疑點無法說明,譬如皇後為何會對賢妃下手,而非對你,為何不對晏品城母子下手?良昭儀同陳一的話,也未必可信。我們暫時不宜將害死賢妃之人的凶手定死,一切都應詳查後再做定奪。」

「確實有理!銘玉,你也幫我查查這天現異象,究竟是什么異象,陳一同皇後又是什么關系。」

「好,」杜明謙輕輕推開了晏殊樓,眸光深邃,波瀾稍起,「那王爺拿什么補償臣。」

每當聽到這話,晏殊樓總是習慣性地臀部一緊,退開幾步:「你……你怎么又想要了!」

杜明謙化開了笑容道:「王爺難道不想?我們都幾日未曾做過了。」

好似,還真的是……

晏殊樓臉上快速地躥起了緋紅,他橫過了臉去,舌頭都打了卷:「要……就要,那……你不准動!」

當然,杜明謙笑容彌深:「王爺自己主動些,臣自然就不動了……」

「那你得親我!」

「自然是可以,只要王爺主、動、些……啵。」

紅香帷帳,帶著旖旎氣息的香氣在房內四散,絲絲縷縷順著門縫透出房外,趕來的莫聆駐足,紅著臉將叩門的手放下,令周圍守著的人退開,靜待里頭的動靜歇了,再來稟報。

半個時辰後,早早聞到外頭動靜的杜明謙走了出門,此時他長發披散,衣衫略顯不整,白皙的胸膛半遮半掩,眼角因情愛而平添幾分妖異的魅惑之色。莫聆咳了一聲,守禮地將頭低下,把仵作驗屍的結果呈給了杜明謙。

慵懶地接過,杜明謙翻了幾翻,臉色頓時微變:「確信結果無誤?可還其他發現?」

莫聆搖首道:「並無,為了確保萬一,某請了兩位仵作分別驗屍,兩位仵作的驗屍結果均在王妃手中,王妃可將兩份對比瞧瞧。」

杜明謙將另一份翻開,對比看了一眼,眉頭深鎖,將莫聆屏退後,將兩份手寫的材料交給了還趴在床上,氣喘吁吁的晏殊樓。

晏殊樓口中沒還幾分氣,懶懶地接過看了一眼,臉色也不對了。

、第四十章 ··懷疑

「身中過量的迷幻葯,且服用時日不過三日?」晏殊樓眉峰狠狠地蹙起,「此事確定無誤?」

「嗯,」杜明謙幫他舒平了雙眉,拍了拍他的臉,「關於這迷幻葯的出處,臣讓莫聆繼續去查了,稍後便會有消息給我們。臣只是疑惑,結合王爺所說的那人生活環境,且此人精神失常的情況,那么此人應該沒有能力去弄來這等葯物。」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三日前,給陳一下了葯!」晏殊樓驚道,「還有可能,有人早早便猜到我會去尋此人,因此提前給陳一下了葯,致他癲狂,甚至死亡。」

杜明謙微勾唇角,將晏殊樓驚訝的神情擺正:「王爺猜測得不錯,聰明了許多。」

「我本來便聰明!」晏殊樓吭了一聲,「這么說來,背後之人是有心讓我看不透真相,那么你說,這阻止我知曉的人是誰。」

杜明謙嗤笑一聲,將晏殊樓亂了的長發撥好,捋順了發絲:「王爺,你說呢。」

「說什么,我怎么……懂……」晏殊樓幡然醒悟,一拊掌道,「你是說那個人?!」

杜明謙不置可否,心有靈犀地回道:「也不排除有那人的嫌疑不是?」

「可是那人為何要這么做!」晏殊樓不明所以,「我想不通。」

「誰知道呢,在事情真相浮出水面之時,誰都不知,那人為何要這么做,而下手之人是否是那人,我們也不知。王爺,還是稍帶片刻,靜待莫聆的消息的好,如今敵方在暗,我們在明,許多事情都不好辦。」

「可惡!」晏殊樓泄憤地捧著杜明謙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口上去,「若讓我知曉究竟是何人害死母妃,我定不輕饒!」

杜明謙點了點自己被親的唇,無奈之至。他發現晏殊樓有個習慣,一生氣就會拿自己的臉蛋或者嘴巴出氣,要么啃要么親,真是,主動到他都無法拒絕。

過後幾日,許多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原來瘟疫地帶不知是誰人起的頭,竟然大面積地流傳出對朝廷不利的言論,有人稱天子毫不作為,視百姓生命於不顧,有人說天子手下貪官甚多,吞了救濟百姓的醫葯,更有甚者,流傳說天子並非真正的真龍天子,故而天降大難,要讓天子禪位。

傳言不停地往宮中里送,天子聞言大發雷霆,當場發火,斥責那些送消息來的人,並加派了人手去安撫人心,催促淮陽王盡快趕赴瘟疫地帶,安撫民心。可惜,消息落到天子手上,天子再派人去賑災時,前後耽誤了不少時候,這流言愈發擴大,且瘟疫也不知何故,竟然面積越來越大,原先只有相鄰的兩個城市有染瘟疫,後來,竟然是波及到了中部地區周圍的城鎮。

天子為此事忙得抽不開身,晏殊樓屢次上朝,也給天子提了不少的建議,可惜那些建議都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民心一失,對天子的顏面與地位將是一致命的打擊,若不及時處理,將會出大事。

而在這忙得焦頭爛額的檔口,天子因為過度勞累,竟然在上朝之時,突然暈倒。趕來的太醫說天子太過忙碌,不宜再過度傷腦。於是,天子將朝廷之事,交由了中書令、門下省侍中以及尚書令三者處理,由成年封王的皇子輔助朝政。

在此情況之下,中書令同門下省侍中為了得好政績,明爭暗斗起來,而杜御恭也在此情況中,慢慢地被中書令扶起,以晏殊樓看不透摸不著的速度,成為了朝中大臣皆討好的人物。

朝中眾人明爭暗斗,晏殊樓的重心卻不在此,他知曉前生這場瘟疫最後的結局,也知道解決的法子,因此他已經將他所知的辦法提前告知了天子,只需用這法子便可解決瘟疫之災,只是時間先後的問題罷了。相比之下,他更關心的是迷幻葯以及異象的問題。

每日回府,都期望能從迎接他的杜明謙口中得出一點兒的消息,可惜都是一無所獲,這事好似沉水重石,落下去就沒了聲,以致晏殊樓心情抑郁,又欠好時都沒精神。

杜明謙也不知能幫他什么,只能默默地用自己的關愛,關心著他,安慰著他。

時間一日度過一日,聽聞淮陽王已經趕赴到了瘟疫地帶,安撫民心;聽聞淮陽王將當地情緒激動的百姓安撫下來,給其補助,收攏了不少的人心;聽聞淮陽王在當地民心大震,也暗中收受了不少的銀錢;聽聞天子這一病,病得不輕,氣急攻心,一時難好;聽聞中書令同門下省侍中的關系愈發惡劣,相較之下,中書令同杜御恭走得愈來愈近;聽聞……聽聞……

恍恍惚惚一個月過去了,晏殊樓每日都在聽他人消息中度過,未曾聽到一點兒關於自己的喜訊,在這心頭之火即將熄滅之時,他倏然收到了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