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銷金窟(2 / 2)

洞仙歌 滿河星 1117 字 2020-12-18

沒有人能抓住夢的起端,不知這夢境從何而起,不知自己身處何境,便稀里糊塗又默許一般接受了夢里的一切。

他腦子里有什么東西極快地閃了過去,如同一個氣泡從水中冒了出來,然而卻什么也抓不住。

李玄慈恍惚了一瞬,下一刻,便朝著那燈火通明的高閣走去。

在踏入樓閣的一瞬間,一道道門在他面前悄無聲息地打開,往里瞧,無數的門層層迭迭套在一起,望不到頭,如同張開的血口,在喉嚨中藏了細密的獠牙,等待著獵物進入。

李玄慈撩了袍角,提步朝里走去,跨過一道道門檻。

最後一道門打開時,撲面而來的是能勾人心尖血肉的脂香氣,嬌甜的軟語笑意透了叄分出來,直鑽進人骨頭縫里,連空氣里都似乎散著金粉,叫人軟了骨頭。

這是一座通天之閣,內里中空,挑得極高,往上一眼望不到頭,頂上似乎鑲了琉璃,隱隱透著天色,詭異的圓月垂映在屋頂璀璨的琉璃壁上。

頂上,是冷寒月色。

往下,卻是沸反盈天。

走道和房間沿著高閣的四壁一層層延伸,每一層都掛了一樣的紅燈籠,燈下,是無數嬌客來來往往,笑聲曖昧勾纏,讓人聽了便如同飲下一壇上好的女兒香。

整座樓都是沉香木做的,散著濃郁的芬馥,處處的木料都厚重得如同凝了脂油,每一層的房間,隔著窗戶紙散著模糊的光亮,混著那紅燈籠,將整座樓烘得更加暖香燥郁。

紅紗攏了半肩,玉雪盈於乳間的美人兒,就這樣柔弱無骨地倚在扶欄上,白潤的手臂跟凝脂一般,從衣袖里滑了出來,就這樣垂在欄外,指尖細細勾起,如隱隱邀約一般。

而往來更有那攬著美人細腰的客人,就這樣曖昧地摩挲起來,不斷往下滑,幾乎將裙子都弄皺。

房間關緊的窗上,間或映了男女糾纏的聲音,姿態之露骨,勾纏之放浪,讓那窗戶紙成了一出香艷的活人戲,甚至能瞧見乳團壓在薄紙上的微微痕跡。

從上面還吊了幾個巨大的鳥籠,垂在半空中,每個里面關了一男一女,身上罩了一層絲,就在這微薄的掩蓋下,肆意歡愛著,薄軟的絲綢,將彼此交纏抽插的身軀勾勒出來,雖看不見,卻更加讓人看了喉嚨都發疼。

最下面的大廳里,台上絲弦聲不絕,無數絕色女子依依奏著琴,彈著箏,撥著弦,流曳的紗裙下擺如霧一般鋪開,這般薄,胴體曼妙半透半隱,反靠著樂器半掩著身體。

她們與台下客人隔了一方池,里面冒的不是水,卻是那無比珍貴的葡萄酒,無數個頭矮小、面貌模糊的小廝舉著巨大的圓盤,上面盛了各種色濃脂香的美食,在客人間穿梭著。

客人中有男有女,不少人已經醉得癱在酒池旁,甚至就這樣廝混在一起,葷素不忌,連身邊人是男是女都不分,便交纏起來。

李玄慈剛剛踏入,便抬手以袖掩鼻,輕輕皺了眉毛,這滿眼的荒唐,未有一點落入他眼底。

一個長相精明又實在的掌事迎了上來,低低朝他俯身,抬頭時掛上了恰到好處的笑容,問道:「公子,可是要來我們這里求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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