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股味,又是那樣矛盾反透出一股懦腐之意。
不清新也不純粹,沾著眼淚弄著鼻涕的,直讓人看了笑不出,疼不得──
明明就是個透著俗味的平凡老女人嘛
為什麽偏要她不可呢
或許,這是所有人的疑問──
卻也是他們懶得去深探的。
見水茵終於看向自己。元華再度露出一個十分無害的溫和笑顏。
「真的。我已經和大家說了。以後再也沒有人敢隨便欺負老師了。你以後可以放心的進出華凌」
見水茵仍是糾著一張淚漣漣的臉蛋看著他,不語。
元華有些孩子氣的搔搔頭。
他正要開口時,水茵卻突然道:「是你」
原來是她正好想起了面前的男孩是三天前留在那酒店中,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與自己有對話的俊美少年。
這時,她也看到他額上包扎過後的傷口。
眼中劃過一絲不安。
對於來自四周的追凝的眾多視線,她連用餘光掃也不掃。
就怕如同方才的惡夢里,她只要一看上了,便再無逃命的機會──
她只能牢牢的盯著面前的少年。
至少在他眼中,她還感受得到一點身為師長的威信。
即使是自欺欺人也罷。
「是了。」元華微笑。
他此刻進退得宜的模樣,與上回那態判若兩人。
水茵聽著他道:「我也沒想到你不但是個老師,還進來華凌教書」
想起這一分一秒似都不肯放過她的,究竟是怎樣的孽緣
她感嘆,卻再無一點辦法。
「不過你放心好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這幾個家伙」
聽見那幾個字。
她似冰凍的眼又沖出一蔟火。
可柴元華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神情大有種你敢再多嘴一句,就試試看的狠厲。
且他搭在自己手邊的大掌用力一握。那力道大的像是要將她的骨給捏碎。
她心底一抽,竟是再也生不了一絲氣──
原來,都一樣的
不管她頓時黯下來的眼,為何會讓自己看得那麽不舒服。
他只是轉頭示意著──
而後他的聲音仍不起一點波紋,溫溫的續道:
「我現在就讓他們給你下跪陪罪。」
她猛地抬起眼。
面前執著她的手的少年,神情里帶著那樣的不可一世。
說話的神態是那樣的從容自若。
彷佛他本是那睥睨天下的少年帝王,任何人都該聽從他的命令行事,不得有一點疑問。
是什麽的家庭背景,才能孕育出如此才氣比天高的少年
她來不及將疑問脫口,就瞠目結舌的傻傻看著面前發生的事──
一、二、三數至七時,房內的七個少年已紛紛跪在她的床下地板上。
未關好的窗,此時吹來一陣晚風。
那樣的透涼,深深的冷入她的心脈。
莫森跪著,大大的眼兒還有著對她的一絲怨對:「老師,你就原諒我們吧。」
肖和硯以及季子程倒是都把頭垂到前,沒再多說一句話,也讓人看不清神情。
接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蛋,分毫不差的清麗脫塵,少年的臉蛋兒比花還更鮮嫩,比朝陽還更顯得生意盎然,那眨呀眨的眼眸里頭流轉的是自成一格的靈動,他們的五官比例是完美的,那鼻那唇,無一不是濃淡皆宜的瑰色,他們噙著笑,看著她的神情中只有調皮的天真神韻。
「老師,我是田義,他叫田堯。」這雙生之一的右邊男孩兒開口。他語調輕快,任誰都想不透三天前他們會與其他人在那酒店內對她做出這麽可怕的事──
水茵就無法想透。
她聽完他們的道歉,實際上連她這個被害者都覺得很不真切了,心底竟也怪不了他們兄弟沒什麽誠意的說詞。
她再度移開視線。
對上的則是另一雙冷色,不帶溫度的冰眸。
黝黑十分陽剛的膚色,外加上此短發少年那高大如山的身形,這少年一看就是個十分寡言的人,不同於前幾個男孩還偏孩子氣的秀麗長相,他的俊朗筆挺的神態間早已透出成熟男子的風韻。
幾乎可以想見,只要男孩願意,女孩都會愛極了他這番男人味十足的俊樣兒。
他見她的目光看來。眸中冰冷一晃:「我跟你道歉,則是因為你打了華兒──」
她眨了眨眼。
元華這時跟她說道:「他是黑耀天,是我小時候就玩在一塊的玩伴。你可以跟我一樣叫他耀天。三天前的事他沒份兒你也別氣他了。」
嘆口氣。
水茵看向第七個,跪在窗邊的男孩──
何康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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