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仙子傳】(妖界篇)(1 / 2)

2017/8/8日。

作者:郡主。

字數:16961。

第七十四襄遠渡而去。

棄微名去來心快哉,一笑白雲外。知音三五人,痛飲何妨礙?醉袍袖舞嫌天

地窄。

這是貫雲石創作的名曲,亦是功名利祿充斥中的一股清流,細細讀來吟唱,

輕輕揮舞著折扇伴著勸酒歌打起節拍,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茫茫大海上,不見天上碧波青天,唯有一行晚飛的大雁對對天空上,鵝毛大

雪不住落在肩上,冷風呼嘯著拂在人臉,帶來久違的寒冷。

就在這茫茫無纖塵的大海,一艘大船乘風破浪往深海挺進,船頭有人,皆是

年輕人,十幾名紅衣紗帽的樂師各拿樂器盤腿坐在船頭,旁邊火爐煮著上好的美

酒,風霜頗有,南宮仙兒與瑾月各坐在琴桌前,兩名青春貌美的少女一人青衣飄

飄,一人白衣勝雪,海面上的風不時吹來,惹得美女香肩長發飄飄,大雪紛飛的

天氣,美女玉手輕按琴弦,彈出陣陣悠揚琴聲。

霍霍有聲的是一把寒光四射的長劍,布衣儒衫,手拿長劍的是軒轅文,他長

發束以玉冠,映著年輕容顏英氣逼人,長劍宛若銀帶,劍光霍霍,正為眾人表演

劍舞。

手拿竹笛,盤腿坐在火爐邊吹笛的是周寧,依舊淡裝黑衣,腰上別著一把名

貴長劍,肩頭烏發亂舞,笛聲附和著琴聲飄揚在海面,十幾名樂師技藝過人,在

酒香彌漫中奏出邊關勁涼一曲!

軒轅文步伐穩健,偏臉以長劍輕挑,好一朵雪花正落在劍尖,英氣逼人踏著

步伐道:「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

臨潁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

與余問答既有以,感時撫事增惋傷。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孫劍器初第一。

五十年間似反掌,風塵澒洞昏王室。

梨園弟子散如煙,女樂餘姿映寒日。

金粟堆南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蕭瑟。

玳筵急管曲復終,樂極哀來月東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繭荒山轉愁疾。」

南宮仙兒玉手按壓琴弦,嫣然一笑道:「此情此景,以此詩相配最是應景了,

請王爺您來續上!」

銀發飄飄的慕容極手挽拂塵,臉上淡淡笑道:「貧道就用四個字來續好了,

天道好善……」

旁人聞言無不拍手叫好,瑾月難得柔和一笑道:「天道茫茫,人道茫茫,都

是離不開一個善字,王爺您不妨也來彈曲助興。」

瑾月說著站起嬌軀,盈盈笑著讓開座位,慕容極搖頭無奈笑道:「也罷,貧

道就來彈上一曲附和吧。」

說著輕輕盤腿坐下,拂塵放在懷中,輕按琴弦錚的一聲,南宮仙兒琴聲一停,

美麗笑道:「王爺一起來。」

慕容極銀發花白,拂在肩上,兩張瑤琴同時發出天籟之聲,劍舞聲更急,笛

聲隨著琴聲附和,海浪一陣一陣沖刷在大船上,琴聲時而低慢,時而急促,便如

海浪起伏一般,亦有規律可尋,聽的人如痴如醉。

瑾月動作優雅為眾人倒酒,一曲完時,酒正是沸騰飄香,眾人舉起酒杯相祝

勸酒,鵝毛大雪隨風飄飄落在船頭,不說慕容極學問淵博,又是不問世事的出家

之人,雲游四海十年所見所聞真是令人說不盡,眾人爭相坐在慕容極旁邊找他說

話,南宮仙兒探出玉手倒了一杯,敬給慕容極笑道:「王爺,最遠去過那里?」

慕容極拿著酒杯淺飲小口,目光望著茫茫大海,微笑道:「去過天涯,也到

過海角。」

南宮仙兒美眸一亮,喃喃自語道:「天之涯,地之角,也許亦在一念之間

……」

軒轅文也看向大海深處,無相僧人恰在此時身披金絲袈裟,整個人寶相庄嚴

的手拿佛珠走了出來,背後跟著兩名手持鐵棍的僧兵,眾人都在飲酒說笑,看到

無相僧人紛紛雙手合十,飲酒氣氛稍緩。

無相僧人微微低頭,輕舉手掌道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

無相僧人佛法高深,猶如神人受萬民尊敬,軒轅文雙手合十道:「法師,這

次去妖界凶險,您能看破前方禍事嗎?」

無相僧人盤腿坐下,立時有人為之倒茶,他容顏俊美,眉目之間眺望大海,

看了道:「魔海有三重相,亦有三重門,一重狂風亂舞,二重惡浪滔天,三重龍

宮玉殿,每一重皆有蠻荒巨獸作惡,吞沒船只。」

這些人在地上皆是有本事的人,可在茫茫大海,猶如一片孤葉,再大的本事

也不敢作大,一番話聽的眾人眉頭緊皺,無相僧人又道:「魔海本是阻隔兩界而

存在,亦有傳是陰府的兩重地獄,第一第二層但聞鬼哭凄慘,惡鬼無數,更有被

天神封壓在第一重海的妖物吞天海魚。」

瑾月聞言道:「法師,吞天海魚是逆天的存在,在海上作惡多端,惹得天怒

人怨,最終不是早已被天神殺死了嗎?」

無相僧人搖頭道:「姑娘所願,亦是佛門中人的大願,不幸的是,吞天海魚

至今還逍遙在魔海第一重。」

慕容極淡聲道:「吞天海魚的確還活著,天神只剜去了它的心,這逆天的妖

物無心竟活,也變得更加凶殘。」

眾人皆是變色,無相僧人慈悲道:「阿彌陀佛……」

慕容極目光看向大海深處,不禁輕輕一嘆,聽的一番話,連喝酒的興致也提

不起來了,周寧按劍起身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妖界的人能來我界,我界的人

如何不能駕臨妖界?」

軒轅文也是豪氣沖天道:「說的對,他們能跨越魔海,咱們未必也不能!」

無相僧人道:「善哉善哉,眾位施主且記得車到山前必有路。」

慕容極手挽拂塵,站起身軀道:「吞天海魚,最喜歡迷惑於人,幻化成海上

小島,引船而去突然發難,使船毀人亡,說來貧道縱橫天下一生,未有如此凶險

一事,無量天尊!」

無相僧人搖頭一笑道:「瑾月姑娘,歐陽館主把朝露劍給你了嗎?」

瑾月看向他目光道:「正是。」

無相僧人與慕容極對視一眼,無相僧人輕輕一笑道:「蚩尤劍倒是在慕容沖

王爺手里,這朝露劍也算是天地神兵了,梁國皇家珍藏的名劍,明雪公主把朝露

劍帶來了定州,妃裳雪仙子把蚩尤劍帶給了北國,說起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劍。」

慕容極懷抱拂塵轉身離去,轉眼消失在大雪飄飄中,瑾月又倒了一杯酒,淡

淡喝著酒道:「倘若劍有靈魂,一定是目空一切的靈魂。」

無相僧人落寞一笑道:「定是如此了,劍的靈魂就是目空一切,只要主人勇

敢無畏,劍又何曾退卻?哪怕螳螂擋車,哪怕玉石俱焚,劍只要在主人手中,它

的靈魂一直都是忠誠無畏,敢於奮力一搏,那一聲,雖千萬人吾往矣驚天之音,

正是亂世求生存的金玉良言。」

瑾月舉杯站起來,美麗動人的笑道:「想必定州的梅花現在開的正好,如果

折上一枝帶來,就是驚艷無數了。」

周寧跟著笑道:「瑾月姐,你要是喜歡梅花,以後咱們回了定州就可以多種

一些。」

瑾月回眸看來道:「好,等回了定州多種一些。」

南宮仙兒起身嬌呼道:「大家回船里吃些東西吧,飯菜應該好了。」

軒轅文淡淡笑著道:「我也聞到了,諸位請。」

船上顛簸,眾人都沒有多少食欲,簡簡單單喝了一些米湯,青菜,一碗淡茶

就應付了過去,反倒是豐盛肉食少有人動,用罷飯後,多人輪流去找慕容極聊天,

無相僧人喜歡淡靜,閉門念誦佛經,慕容極這個人見多識廣,學問淵博,上到天

文,下到地理,玄學兵法,看相卜卦與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是看破紅塵的出家

之人,房中一時坐著好幾人找他聊天,其樂融融。

船越往里走,越是海浪更大,到了黃昏時後,天上白雪飄飄,海面上空無一

人,天寒地凍中船頭僅有一人,周寧依著船往船頭一看,瑾月青衣如水,玉手提

一把朝露劍,亭亭玉立站在船頭正眺望遠處海波,鵝毛大雪飄飄不絕,落在人的

衣衫,周寧搖頭一笑走上去道:「真是好大的雪……」

瑾月輕偏嬌軀,長發隨風亂舞,容顏美麗道:「其實我卻不明白,你為什么

要冒這種危險去妖界。」

周寧撫摸著船欄道:「瑾月姐,我說過我追隨你,一定就會做到。」

她水青紗袖輕裹著玉手落在船欄,風中吹舞中誘人身姿少女曲線分明,氣質

幾分清冷道:「你就是追隨南宮仙兒也許還好,她說不定勝我一籌。」

周寧不禁笑道:「我相信自己眼光,認定了瑾月姐。」

瑾月目光落在他臉上,輕咬紅唇道:「但願你選擇是對的,不過我現在可給

不了你任何的回報,除非……」

周寧無意瞧著她紅唇,心中一盪道:「除非……什么?」

瑾月嬌哼一聲,幾分慵懶道:「沒什么。」

風吹來少女的體香,周寧痴痴聞了聞,心中有些陶醉,回目看去船頭只有身

邊一人,忍不住把手摸向她紗袖,捉住了那雪白滑如凝脂的玉手,瑾月不動聲色

縮回手道:「想什么呢你?」

周寧口中一干,兩眼登時落在她胸前白色抹胸內兩團飽滿挺拔,她本就玉體

修長充滿了誘惑,奈何性子向來清冷,此時此刻少女玉體誘人,清冷的不容侵犯

中,更令人忘記了本性,聽的她冷哼道:「真討人厭……」

臉上一紅終究是沒有說出來,周寧沖口而出道:「晚上我去你……房里」

瑾月俏臉含霜,嬌顫道:「你……!」

氣的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夜色里大船乘風破浪在海上航行,雪夾雜著冷風鋪天蓋地的吹拂過來,海上

顛簸人最容易犯困,茫茫深海大浪涌動,鵝毛飛雪飄飄,有的人早早睡了,有的

人還沒有進入夢鄉,她房間里一片寂靜,夜深人靜的時候,房門咚咚兩聲輕響,

緊接著吱呀一聲門卻是開了,原來門沒有關被來人自己就推開了。

周寧進了房來,又順手把門關上,房間里面燭火微亮,瑾月如水青衣穿在嬌

軀,氣質清冷的端坐在床上,周寧呼的一聲吹滅蠟火,房間登時漆黑一片,嘴里

忍不住道:「瑾月姐!」

瑾月在暗中冷聲道:「你來干嘛?」

周寧聽著她聲,清冷處含著少女的嬌俏,黑暗里更是惹人誘惑,黑暗也更能

讓人遮掩不安,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摸了過來,越是靠近淡淡蘭香越是清晰,這

清冷的誘人玉體就在身邊,一摸就摸到了放在水青衣裙上的一雙滑嫩玉手,感覺

到所握玉手輕顫一下,惹得他一陣口干舌燥,剛想不顧一切的把她壓在身下,就

聽得瑾月冷冷清清道:「弟,你把我瑾月看成什么人了?」

鬼迷心竅的周寧聽言猶如冷水澆頭,猛然一個激靈,瑾月冷哼道:「我一個

人睡著害怕,你就睡在地上吧。」

瑾月說完拋下被褥,自顧自的側身睡覺,兩個人彼此無言,心里又羞愧難當,

船越往里走,風浪越是大,眾人昏昏沉沉睡到了深夜時分,皆做起亂七八糟的夢

來,船外風浪詭異的也停止,船底皆有咚咚亂響的急促聲音,這些人皆是要本事

有本事,要能耐有能耐的人,幾乎全在同時醒來,船上水手訓練有素,又是特意

挑選,紛紛攘攘中俱都堅守各位,全船的人全都醒來,來到船頭時,但見茫茫大

海中風平浪靜,漆黑一片中,遠處三里外方向一座小島漂浮在海面上,猶如朝陽

初升霞光萬道,就似一輪朝陽緩緩從海面的小島上升起來,一道霞光天下白一般,

誘人探索深入。

這霞光萬道,卻照的船上人人臉色慘白,水手們一見這個更是膽寒,慕容極

手挽拂塵道:「真是吞天海魚,莫非注定有此一劫……」

無相僧人口道一聲佛號:「我佛慈悲。」

瑾月本就果斷,毫不猶豫令水師官兵備戰,數十門火炮轟隆隆聲中調試炮口,

升旗手號令不停,火槍手嚴陣以待,巨弩弓箭手如臨大敵。

吞天海魚是逆天存在,也真不敢直面而去,瑾月提著朝露劍,沉著指揮大船

避開海魚,急速航行,誰料大船急速繞行,遠處小島霞光更甚,不緩不慢的在後

邊追了上來,惹得平民老百姓的水手們一陣驚呼。

大船後邊漂浮在後面的小島不緊不慢跟著大船,霞光照的船上通明無比,後

面海風夾雜著冷氣呼的一聲吹來,好一陣惹人欲吐的惡臭腥風,軒轅文把玩著手

里強弓,搖頭笑道:「周兄弟知道打獵的樂趣嗎?」

周寧背過身子,冷哼道:「穩操勝券時,親眼看著獵物拼命逃跑,沒頭蒼蠅

一般的到處亂竄,掌控生死大權的獵手最愛玩這種游戲一般的獵殺,享受追殺獵

物,玩弄獵物的快感。」

軒轅文取出一支箭掛在弓弦道:「這還不夠,能引誘獵物上當的獵手才是好

獵手,不過這吞天海魚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不開化的海怪罷了。」

周寧實在沒這心情談這個,後邊腥風一陣一陣刮來,霞光萬道的小島兀自變

換著色彩,金光大作中,小島上朝陽消失,轉而看去小島上真是堆滿了黃金珠寶,

金光珠玉閃閃,把半邊天都給照亮了。

無相僧人身後兩名手拿鐵棍的僧兵閉目誦經,無比虔誠,誰料想後邊小島色

彩一變,搖身化為一座寶相尊嚴的金光神佛,袈裟披身,佛音萬千,只是海浪刮

來的風更加腥臭,一些膽小的水手看到此情此景嚇的哭爹喊娘,無相僧人冷冷道:

「無知畜生,縱是千變萬化,見慣人心,也學不得我佛半分真宗。」

水手被嚇得魂飛魄散,大船更是飛速航行,後邊霞光緊追不舍,先後幻化朝

陽,金山銀山,天上神佛不管用,又是搖身一變,化為天上仙宮玉庭,但見天上

仙宮亭台樓閣無數,祥瑞遍地皆是,一排飛鶴駕著彩雲嬉戲,眾多神山漂浮,天

庭宮闕之內,更有一名冰清玉潔,絕色貌美的白衣仙女,依靠著玉欄似欲乘風而

去,眾人一陣大嘩,水師官兵紛紛叫嚷道:「是公主殿下,是公主殿下啊!」

慕容極緩緩起身道:「看來,貴國的明雪公主一定是去過妖界了。」

那仙宮神殿內的白衣仙女實在是美的讓人神魂顛倒,心里直想追隨在那欲乘

風而去的仙女身邊,周寧,軒轅文亦忍不住痴痴盯著看,嘴里喃喃自語道:「不

愧是是天下第一的美女……」

無相僧人皺眉道:「這吞天海魚絕非人間該有之物,已是成妖,眾生欲望,

貪婪,美色,珠寶,此妖過目便可幻化,如此妖物,令人毛骨悚然。」

慕容極懷抱拂塵道:「貧道出家十年,從未遇過如此詭異,凶險之事。」

後邊吞天海魚眼見大船還是急速航行,急著躲避,一時惱怒無比,眾人只聽

得一聲尖銳無比的咆哮,震的天地變色,刺的耳朵生疼,一陣狂風夾雜著腥氣而

來,後邊仙宮化為泡影,海面上一時惡浪滔天,大船後邊吞天海魚歇斯底里,在

海水里咆哮發怒,一只只沖天而起的吸盤觸手,狂舞著伸出海面,小島一般的身

軀跟著浮了出來,無數只觸手亂舞,在水里翻騰倒海,緩緩睜開兩只青綠大眼,

目中盡是凶光貪婪,凶猛沖來。

膽小的人嚇的大喊一聲媽呀,一個個頓時癱軟船上,哭爹喊娘的聲音不絕於

耳,膽大的人也是兩腿發軟,軒轅文拿著弓箭大叫道:「咱們康國的人什么大風

大浪沒見過,你們就坐在船上等死嗎,誰再不起來,就把誰扔海里喂魚!」

一聽誰不起來把誰扔海里,人被嚇的更傻了,水師官兵畢竟膽大,一個個照

著癱軟的人就扇臉,扇的人一個個如夢方醒,怪叫著跑去崗位駕馭大船,瑾月緊

握朝露劍,號令船尾填充炮彈發炮轟擊,後邊軒轅文親自指揮巨弩手瞄准開弦,

水手駕馭著大船亡命飛奔,一眾人紛紛來到後邊,吞天海魚陷入狂怒狀態,滿是

怨氣沖天,凶光奸詐貪婪,不顧炮彈橫飛硬是在後追來。

周寧也不禁道:「這等絕世凶物,怎么能存在天地之間,究竟是誰能把它造

了出來!」

瑾月保持冷靜問道:「妖界的人為什么能安然渡過魔海?」

軒轅文咳嗽道:「也許……他們運氣好吧,沒撞上吞天海魚。」

瑾月道:「那明雪公主,妃裳雪她們兩個又是怎么去的妖界?」

軒轅文道:「她們二個本就是修仙問道的人,渡過魔海不算是難事吧。」

慕容極搖頭道:「吞天海魚的存在並非全是沒有道理,它的存在一定意義上

來說,是把妖界,我界隔擋開來,只是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天意不可違…

…」

吞天海魚兀自在後邊舞動著一根根觸手緊追不舍,瑾月本就脾氣清冷,被追

的急了,玉手猛然提起朝露劍道:「管它如何,反正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切非

人力可以改變。」

說話之間兩邊距離是越來越近,沒有辦法下,只好轉移船身,二十門火炮對

准吞天海魚的腦袋,一聲令下,二十門震耳欲聾的火炮同時吐出炙熱火焰,吞天

海魚被炸的尖聲亂叫,十張巨弩同時射出長槍一般的箭,轉眼之間海魚受創猛然

沉入水下,瑾月急令水手轉向逃跑,吞天海魚潛入水里不知所蹤,但人本能的危

險感越來越強烈……

大船飛速航行,水師官兵拔刀嚴陣以待,人人手拿武器,炮手們,弓箭手們

東張西望,前所未有的恐懼逼了過來,水手駕馭大船亡命飛奔,沒料想大船砰的

一聲撞到了什么東西一樣,有人沒頭沒腦來了句,觸礁了嗎?

沒人答應,船是動彈不得,一根根黏纏無比的吸盤觸手藤蔓一樣攀上了大船,

一根根吸盤觸手遮天蓋地的纏住了大船,眾人面無人色,有人大喊完蛋了,完蛋

了的話,有人被嚇死當場,瑾月滄啷一聲拔出朝露劍道:「斬!」

眾人如夢方醒,紛紛怒喝著舉刀便砍,有人被觸手卷飛,亦有一根一根觸手

被亂刀剁下,吞天海魚疼的嗷嗷亂叫,死命拽著大船就往水里拖,一根根觸手甩

來甩去,大船被海魚纏住下沉不止時,無相僧人猛然睜開雙眼,隨手一甩,手中

十幾顆佛珠射在海魚觸手,把五,六根蟒蛇粗的觸手吸盤炸的粉碎,海魚疼的嗷

一聲,一顆碩大腦袋猛撞船身,兩名僧兵舉起一手,低誦佛音道:「南無阿彌陀

佛。」

隨之面龐漲紅,口中暴喝一聲,舉起手中鐵棍猛然擊在海魚觸手上,兩根觸

手應聲而落,軒轅文手持鋼刀在船上,走來走去見了觸手便砍,轉眼間大船千瘡

百孔,奄奄一息,吞天海魚同樣血水狂噴,不住在船底撞擊大船,撞的大船東倒

西歪,船一掙脫觸手糾纏,急忙就跑,水底下咚咚亂撞,火槍手,弓箭手瞧著露

出來的海魚就射,一番惡戰,打的難分難舍,直到遠方一輪朝陽升起,照透了半

邊天,撕破了夜色,天下皆白,露在水外的海魚魔軀被陽光一照,登時嘶嘶冒起

青煙,急往海中下沉。

眾人恍然如夢中,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大船被海魚折騰的面目全非,處處

傷痕,幸而船夠結實,許亮也是下足了功夫,好歹沒沉。

天亮之後,慕容極道:「這妖物奸詐無比,一定還會再來的。」

無相僧人道:「我佛慈悲,自古邪不壓正,但願天黑之前能盡快渡過魔海第

一層吧。」

瑾月命人修復船身,眾人也多是筋疲力盡,坐在船頭一齊休息會兒,各自回

去休息,水手也換了一撥,駕馭大船急速航行,逃離魔海第一層。

人一旦累了,倒頭就能睡下,吞天海魚白天只能沉在海水深處,倒也令人暫

時可以放松片刻,一覺睡到大中午時候,一個個也都醒了過來,南宮仙兒在吃飯

的房間里,淡淡喝著米湯,周寧跟瑾月一塊兒走進來時,桌上豐盛酒菜擺了滿滿

都是,南宮仙兒溫柔道:「人家還是覺得米湯好喝,搭配青菜,饅頭。」

瑾月倒了杯酒,慢慢吃起牛肉片,周寧也是倒了酒吃起肉食來,畢竟昨夜折

騰一晚上,實在太累道:「仙兒姑娘昨晚睡的好嗎?」

南宮仙兒輕輕一笑道:「睡的很好啊,多喝了幾杯酒,一覺睡到了天大亮。」

周寧點頭道:「好福氣……」

瑾月又喝了一杯酒,舒緩著煩悶情緒,周寧拿起酒壺給三人都倒了酒,便都

喝起了酒來,一邊喝酒一邊聊天,絕口不提昨晚吞天海魚的事,沒過一會兒就說

說笑笑起來,南宮仙兒喜歡喝米湯,飲食也比較清淡,似乎不喜歡吃肉食,面對

美味佳餚,也只是吃些素菜,周寧給她端了盤蒸豬肉道:「仙兒姑娘嘗嘗這個。」

南宮仙兒夾了一塊,吃進嘴里贊道:「很好吃啊,又滑又嫩的,還很軟…

…」

瑾月也夾了一片道:「冉兒平常在家好吃這個。」

南宮仙兒道:「偶爾嘗一嘗也是不可多得美味。」

說著又是喝了一杯酒,三人沒一會兒就把酒壺里的酒給喝完了,又命人端來

一壇好酒,舉杯暢飲道:「真是好酒,來干!」

三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瑾月玉手掩嘴輕笑道:「這酒還是偷偷搬上船的,

許大人不讓飲酒,這船可是許大人的心肝寶貝哩,就怕咱們喝酒誤事。」

南宮仙兒噗嗤一笑,嬌聲道:「瑾月,你好壞!」

瑾月倒著酒道:「漫漫路途,要是沒有酒可多寂寞了!」

南宮仙兒跟她對飲一杯問道:「說來瑾月姑娘去過草原,對草原風光有什么

看法?」

瑾月用手支著自己臉道:「就是藍天白雲比較多,草很青很青,水也很清澈,

然後呢,牧笛聲悠悠飛揚,萬馬奔騰,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累了就停下來歇一

歇,然後繼續走……」

南宮仙兒素手捧心道:「聽來真是很好很好的呢……」

瑾月道:「沒見過大草原的人,真是不知道草原的美,駿馬好酒,許多人都

想馳騁草原,人生快事。」

南宮仙兒伸出玉手啪打了個響指,嬌俏道:「咱們這里也不錯,可命樂師來,

一齊去船頭彈一曲高歌,配一首好詞,難得風平浪靜的天氣,再來一杯好酒,呼!」

瑾月站起嬌軀笑說道:「好,這便叫上朋友們一齊到船頭喝酒,高歌!」

年輕人說辦就辦,十幾名樂師奏樂中,眾人相聚船頭把酒言歡,難得好天氣,

頭頂一輪太陽光芒萬道令人久違,眾人忘記煩惱舉杯暢飲時,南宮仙兒與瑾月一

女吹簫,一女彈琴,男人們把玩著酒杯,面朝茫茫大海,齊聲唱著邊塞曲,歌聲

倉涼而雄壯,大船乘風破浪而進,船頭一面康字旗幟迎風招展,興高采烈時,男

女對唱起來,難得一見的景色!

慕容極貴為北國王爺,享盡人家榮華富貴,卻那里見過如此難忘聚會,銀發

飄飄拂在臉上。感慨萬千道:「當今世間,唯我輩真性情也……」

一曲高歌盡,好酒正煮的飄香,瑾月手捧酒杯祝眾人道:「願天下百姓安享

太平,願我輩十年之後,同樣能飲到如此好酒!」

眾人一齊起身,高舉杯中酒笑道:「干!」

被吞天海魚籠罩的恐懼這時全然忘卻,一輪白日掛在頭頂,想必定州的雪也

在融化,眾人在船首聊天,大船一往無前,乘風破浪著往深海挺進,吞天海魚只

敢夜里出沒,白天只能潛伏在深海里,眾人一清二楚,抬頭看著頭頂太陽時,掩

不去幾分憂色。

航行在茫茫大海,大船猶如風中一葉,眾人飲酒幾分微醉時,命人撤下好酒,

欣賞著海面景色時,突兀瞧見遠處海上一動不動漂浮著一座石碑,無相僧人當即

站起身軀,口念佛聲道:「阿彌陀佛,魔海第二層到了。」

瑾月問道:「那,擺脫吞天海魚了嗎?」

無相僧人點點頭道:「可以說是如此。」

周寧好奇道:「那塊石碑是什么?」

無相僧人盤腿坐下,閉目養神道:「那石碑便是神設立在魔海中的,碑底鎮

壓著一顆心。」

周寧頓覺幾分寒冷道:「心?」

無相僧人輕輕點頭道:「歷月王朝時,龍宮的王子,熙,生性殘暴,喜怒無

常時,打翻船只無算,動輒妄動神力召起滔天水災鋪天蓋地席卷人間,水災過後,

淹死百姓無數,水上浮屍百里,他的行為最終觸怒了天神,被天神處以極刑而死。」

周寧聽的入神道:「那後來呢?」

無相僧人雙手合十道:「王子熙被處以極刑而死時,所受痛苦極其慘狀,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