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阿嬈懷孕了!(1 / 2)

「噗——」溫思染一口茶噴在了鳳容璃臉上,抹了一把嘴角的茶水,「你不會讓我幫著你逃婚吧?」

鳳容璃嘴角一抽,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茶水,混著口水,然後,慎重地點頭:「我不能娶那劉檬。」

這小兔崽子,還真想逃婚!

溫思染這個做長輩的,覺得他得教導教導了,坐直了,端出長輩的架勢,苦口婆心地道:「那小侍衛又不喜歡你,你怎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他才說了一句,鳳容璃那小臉就悲傷了,十分的喪。

溫思染於心不忍,便懷柔了一把:「乖,聽長輩一句,別不撞南牆不回頭,趕緊回頭是岸,娶了那劉檬,以後好好過日子,別讓你母妃再操心了,你看看你母妃,都被你折騰得老了許多了。」

以往,也只有搬出鳳容璃的母妃來唱苦情戲才有點用。

偏偏,這次他是油鹽不進了。

他一臉堅定,一口咬定:「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問他,沒得到答案之前,我不能成婚。」

這死腦筋!溫思染有點手癢,想打人,咬牙忍住:「什么話?」

鳳容璃努努嘴,一臉傲嬌得撇開頭:「我不告訴你。」

溫思染一腳踢過去:「滾。」

他不滾,突然一臉真誠地看溫思染:「一句話,幫不幫我?」

溫思染一句話:「不幫。」

鳳容璃臉一垮,滿臉無助的失落:「思染。」

平日里都是連名帶姓的喊,哪里這么肉麻過,溫思染抖了抖雞皮疙瘩:「少套近乎,叫外公!」

鳳容璃抬眸,眼里全是迫切與無奈,卻隱忍著,暗沉荒蕪的一片。

他說:「你幫我一次,就當是我求你。」語氣,帶著央求,也有決然,他說,「我真的很喜歡他,你就再讓我試試,我不想就這么結束。」

他從來不求人的,這是第一次。

這孩子長這么大,第一次動情,就弄得傷筋動骨的,喜歡什么樣的美人沒有,偏偏被一個鳥都不鳥他的男子搞得灰頭土臉,現在不僅面子不要了,里子都不管了,做出這等掉份兒的事。

「你少在這一根筋!」溫思染都不知道怎么罵他好。

他不僅沒有幡然醒悟,還堅定不移,眼里透著光,卻有些涼,耷拉著頭:「我只是越發確定了,若是我便如此放手了,我大抵一輩子都不會再快活了。」

聽聽,什么話,又不是苦情女主角!

聽著還真特么讓人心塞又心酸,溫思染心軟:「你便如此鍾情那小侍衛?」

鳳容璃飛快地用力點頭:「嗯嗯!」

誰讓他是長輩,溫思染恨鐵不成鋼,無奈地嘆:「你這熊孩子!」

大涼三十年,七月二十九,宣王鳳容璃大婚,溫淑妃大辦喜宴,涼都眾位世家宦官前去賀喜。

自然,這喜宴的帖子也送去了欽南王府,因著王爺老人家前幾天被京郊的賊匪傷了手,不宜出門,便由蕭景姒去赴宣王殿下的婚宴。

由於蕭景姒這幾日精神不大好,申時才出門,由雲離陪同著,古昔騎馬尾隨在後。

雲離一路上都異常仔細小心,瞧著自家主子臉色不大好。

「七小姐,你如何了?」

蕭景姒懶懶地靠著馬車:「無礙。」唇角抿緊,臉色有些發白,額上滲出了薄薄一層汗。

雲離打量了一番,越發不放心:「你臉色好難看,不行。」當下便掀開車簾,喚道,「華管家,停一下。」

因為出行的蕭景姒有些頭暈,便請了十分會駕馬的華支管家隨行,聽到里面雲離丫頭喚道,連忙勒緊僵繩,詢問道:「怎么了,世子妃?」

雲離代為道:「世子妃身子不舒服,將馬車停在一旁歇會兒再走如何?」

華支一聽便心急了:「這不妥,出門前王爺仔細叮囑過,要小心照看世子妃,怎能大意。」

國師大人可是世子爺的心頭肉,可不能有半點磕著碰著,要讓世子爺回來看見國師大人瘦了累了,可有的大家受。

這么一想,華支立馬有了決斷:「前面巷子不遠便有家相熟的醫館,里面的大夫醫術也是涼都頂好的,還是讓世子妃去瞧瞧脈才穩妥。」

雲離連連點頭:「華管家說得是。」雲離折回馬車里,坐在蕭景姒一旁,給她斟了杯茶,皺著一張小臉,滿臉的擔憂,「七小姐,你再忍忍,我們馬上便到醫館了。」

蕭景姒頷首,好笑地看著小丫頭:「莫要皺著臉,同小太婆似的,我無礙,只是胃里有些不舒坦。」

她家七小姐,這樣尊貴的身份,還是一點都不嬌貴。

雲離懊悔不已,自怨自艾著:「七小姐你都瘦了,我早便該不聽你的,找個太醫給你看看才是。」

從世子爺去西陵開始,她家國師主子都精神不振了好些天了,若非國師主子說是相思病不打緊,她早就宣太醫了。

自從雲離從文國公府去了星月殿伺候蕭景姒,性子便開朗活絡了不少,甚是話多,尤其是蕭景姒的事,面面俱到地顧著,蕭景姒啞然失笑:「我的好雲離,莫要嘮叨了,我有些頭暈。」

一聽蕭景姒說頭暈,雲離立刻便掐細了嗓音:「雲離不說了。」她坐過去,「我給七小姐按按。」將手按在蕭景姒太陽穴旁,輕輕地揉。

雲離的手藝極好,蕭景姒有些昏昏欲睡了。

華支說的醫館便在前面的巷子里,不遠,不大片刻便到了醫館門口,華支留在外面侯著,古昔騎馬守在不遠處的外面,雲離異常小心地攙著蕭景姒下車,那架勢,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蕭景姒是得了什么絕症呢,弄得她啼笑皆非。

因著蕭景姒不喜歡張揚,馬車只是奢華了些,並無欽南王府的標志,醫館的人只當是權貴家的家眷來問診,招待著進了屋。

好生巧,蕭景姒進門便遇上了正要出去的鳳昭芷。

她笑著招呼:「景姒。」

蕭景姒莞爾,問道:「腿上的傷可好了?」

鳳昭芷蹬了蹬腿:「已經沒有大礙了,今日路過,便順道來拆了腿上的木板。」她仔細瞧了瞧蕭景姒,「你怎么來了?身子抱恙?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她頷首:「是有些微恙。」

才幾天不見,蕭景姒便瘦了些,臉色不大紅潤。鳳昭芷便道:「這家醫館有位沈大夫,醫術不比宮里的太醫差,我帶你過去。」

蕭景姒說了聲道謝的話,便隨同鳳昭芷去了醫館的問診處,儼然醫館里的人都是識得鳳昭芷的,對她十分恭敬維諾,直接由醫館里的小廝領去了沈大夫問診處。

那位醫術高明的沈大夫耄耋之年,一頭花白的頭發,牙齒掉得所剩無幾,精神卻十分好,眼神也相當不錯,一見蕭景姒便知不是普通人家,取了個精致的脈枕,覆了一層薄紗後才開始替蕭景姒診脈。

蕭景姒伸出手,那沈大夫只探了一下脈,便望聞問切:「這位少夫人近日可是會食欲不振?嗜睡厭食?」

一旁的雲離代為回話:「正是正是,我家七小姐還胃不舒服,吃不得葷腥。」

沈大夫笑了笑:「那便沒錯了。」又細細探了探蕭景姒的脈搏,捋了捋花白的胡須,「脈相往來流利,如盤走珠,圓滑如按滾珠,似數飛數之動象,是滑脈之相。」

滑脈?

蕭景姒與鳳昭芷二人並不懂脈相。

雲離卻喜上眉梢,連忙再問:「大夫您的意思是?」

沈大夫笑得露出了僅有的兩顆牙:「恭喜少夫人,您這是喜脈。」

蕭景姒與鳳昭芷皆是一怔。

雲離兩眼發亮:「真的嗎?」小丫頭激動得不得了,抓著蕭景姒的胳膊,歡天喜地地說,「七小姐你聽了嗎,聽到了嗎?是喜脈,是喜脈!」沖著外頭就喊,「華管家!華管家!」

蕭景姒拉了拉她,有些無奈地道:「雲離,莫要聲張。」

雲離吐了吐舌頭,撓撓頭:「雲離太高興了,一時失了禮,請七小姐恕罪。」

蕭景姒搖頭道無礙,眼眸帶笑,許是人逢喜事,精神氣色看起來好了些許:「大夫,請問腹中胎兒可好?」

沈大夫言:「已有兩月有余,並無大礙,少夫人的症狀皆是孕婦時有的害喜之症,並無異常,只是少夫人身子消瘦,氣血有些不足,症狀才嚴重了些,待我給少夫人開幾貼保胎的葯調養一番便會有所緩解了。」

蕭景姒笑笑頷首:「謝謝大夫。」

沈大夫擺手,只覺得這位少夫人氣度與禮儀都極好,沒有半分宦官世家貴人常有的居高臨下,真是個仙兒似的人。

沈大夫開了方子,雲離便隨著葯童去葯櫃取葯。

鳳昭芷拱手,笑得嘴角彎彎:「恭喜恭喜。」

「謝謝。」蕭景姒想了想,「還請公主替我保密。」

鳳昭芷揚了揚眉毛:「我曉得,你要給你家那位驚喜嘛,懂的懂的。」

蕭景姒但笑不語。

取了葯,三人一同出了醫館,華支正守在馬車旁,見蕭景姒出來,連忙上前去,幫忙拎著葯包。

華支不敢大意,問雲離丫頭:「世子妃如何了?」

雲離方才會了意,知曉自家主子是要給世子爺親口傳信,便道:「並無大礙,只是受了些風寒,大夫開了葯,調養調養便無礙了。」

華支放心了:「那便好,那便好。」見時辰不早,道,「我這就將馬車牽來。」

鳳昭芷瞧了一眼欽南王府的馬車,又瞧了瞧蕭景姒完全平坦的肚子,想到自家嫂嫂落胎的前車之鑒,便小心了,對蕭景姒說:「你那馬車可能有些顛簸,坐我的吧,我腿不好,馬車里專門鋪了軟墊減震,車輪子也是溫思染讓人改裝過的,不會顛人,你身子不舒服,坐著能舒坦些。」

蕭景姒也不與她客氣:「如此便謝過公主。」

「與我客氣什么。」她拉著蕭景姒走到自己馬車旁,隨口問道,「你身邊那個喬喬呢?」

「他去怡親王府接魚干了。」

鳳昭芷笑不可支,打趣道:「他倆倒是父子情深,可憐我皇兄到現在都哄不來魚干一聲爹爹。」

確實,魚干同夏喬喬感情極好。

申時了,宣王府正是熱鬧,張燈結彩,吹鑼打鼓的,前來賀喜的賓客絡繹不絕,府內,眾人言笑晏晏,府外,層層駐兵嚴陣以待。

這宣王殿下成個親,這陣仗,怎么像防賊?

這時,有一勁裝黑衣的健碩男子三步並作兩步跑來。走近了,門口的駐兵才認出來,此人是溫伯侯爺身旁四大護衛之一,喚什么來著,哦,金子。

金子一驚一乍地:「不好了,不好了!我家侯爺在前面的巷子里遇刺了,來人十分厲害,我等不敵,還請眾位兄弟速去救援。」

這位,聽說以前是武林第一高手,也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江湖角色,畫風竟已經被溫伯侯給帶偏成這樣了。

門口那位駐兵大哥懵了好一會兒:「可淑妃娘娘讓我等在此守著,不得離開一步。」淑妃娘娘說了,若是讓宣王殿下逃了,他們的腦袋都要不保。

金子一聽,神色便強硬了:「就是淑妃娘娘也得喊我家侯爺一聲叔,若是侯爺有個三長兩短,你等有幾個腦袋夠摘!」拿人來壓人,誰不會,自家侯爺別的不說,小霸王的名聲還是響當當的。

鑒於溫伯侯小祖宗官位大、輩分高、錢多人腹黑,守門的一干人面面相覷,權衡掂量了一番:「還請金侍衛領路,我等這就過去。」

「跟我來。」金子轉過身去,揚唇一笑,侯爺這調虎離山之計,不高明,但管用。

且說說這遇刺的溫伯侯這會兒身在何處。

宣王殿下寢殿外面,宮人丫頭侯了一院子,這大喜的日子,眾人臉色都不見喜色,反而是戰戰兢兢的緊張感。

只聽見有人吹了一聲口哨。

眾人望過去,紛紛見禮:「侯爺。」

可不就是溫伯侯這個小祖宗!

溫小祖宗抬抬下巴:「你們有沒有看到本侯爺的玉佩?」

掌事的李公公上前問:「什么玉佩?」

溫小祖宗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就是那塊又圓又大又白的玉佩啊。」

又圓又大又白?

確定是玉佩?李公公規規矩矩地回話:「老奴沒看到。」

眾人也都搖頭附和。

溫小祖宗說冷臉就冷臉:「那你們還傻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找!」

李公公等人沒動,為難:「淑妃娘娘讓我等侯著宣王殿下,待時辰到了,便陪同去劉府迎親。」

一雙妖嬈好看的桃花眼一挑,溫思染問:「迎親有本侯爺的玉佩重要嗎?!」

眾人哪敢說有。

他眼皮一抬,趾高氣昂的小霸王,一臉痞相地睃過去:「那可是本侯溫家的傳家之寶,若是丟了,你們擔待得起嗎?」

這難伺候的小祖宗啊!

李公公沒了法子,確認一番:「侯爺當真是丟在了這附近?」

溫思染疾言厲色,橫眉豎眼的,甚是跋扈:「那還有假,怎么,本侯爺的話,也敢質疑了?」

李公公俯首,擦擦腦門上的汗:「老奴不敢,老奴這便去。」

「你、你、還有你們,都去找,找不到本侯爺的玉佩,都提頭來見。」

「是是是。」

「若是找到了,重重有賞!」

「是是是。」

被溫思染如此一吆喝,偏殿的院子里,一下子就空了,四下無人。

小樣!

溫思染摸了摸口袋里又圓又大又白的玉佩,甚是驚嘆於自己的聰明才智,走到殿門前,踢了踢門:「行了,出來吧。」

三腳之後,殿門打開,露出一顆腦袋來,四下張望:「外頭都搞定了。」

溫思染橫了鳳容璃一眼:「我溫思染出馬,會搞不定?」懶得廢話,催促道,「趕緊走,王府外的人被我引開了,你若再磨蹭,他們便會發現端倪追回來的。」

鳳容璃拱手作揖:「大恩不言謝。」

溫思染賞了個白眼:「別給我整出什么幺蛾子就行了。」

結果,還真出了幺蛾子,還是很大的幺蛾子!這,就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