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撞破了,吵架了(1 / 2)

鳳玉卿的話剛落,楚彧暴戾急促的聲音便砸來:「你們在說什么?」

鳳玉卿望過去,失笑,這醋壇子來得真快吶。

蕭景姒柔聲問:「你不是出宮了嗎?怎么這么快便回來了。」

楚彧心情不大好,站到蕭景姒身側,目光如炬地掃了鳳玉卿一眼:「你可以走了。」

鳳玉卿聽而不聞般,端起他的茶杯,悠悠飲了一口。

楚彧極度不耐煩:「你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不是恐嚇,若鳳玉卿再纏著他家阿嬈,他定不會姑息,辭行便罷,竟同阿嬈說朝中之事,真是不知好歹。

氣氛很是冷峻。

這茶是喝不下去,楚彧此人,是越發暴戾了。鳳玉卿一口飲盡了杯中茶水,起身。

蕭景姒亦起身相送,千言萬語不過四字:「一路順風。」

此一別,再見不易。

鳳玉卿抱手:「後會有期。」抬眸,深深凝了楚彧一眼,轉身而去。

蕭景姒望著門口,怔怔出神,楚彧截住她的視線,站在她面前與她四目相對,他握著蕭景姒的肩。

他說:「阿嬈,你以後不要見他了。」

語氣,是命令,是不容置喙的強硬。

他從未這樣不由分說地提出這般要求,絲毫沒有半分緩和,帶了七分怒氣,還有三分戾氣。

蕭景姒看著他的眼,視線牢牢相纏:「楚彧,你怎么了?」

他握著她的肩,微微一緊:「答應我,不要見別的男人。」

眼眸,驟然閃過一抹殺意,似有若無的血紅色,陰陰沉沉的寒意。

她怔住,肩下隱隱刺痛,下意識伸手拂過楚彧的眸:「你的眼睛……」

濃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眸中所有顏色,楚彧抓著她的手,貼在臉側:「嚇到你了?」聲音輕柔,嘴角微微一牽,柔和了沉冷的輪廓,再抬眸,他滿眼溫柔與寵溺,「我只是吃醋了,我不喜歡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他用手背在她臉上輕輕地蹭了蹭,她便雙手扶住他的臉,端正,目光相對:「楚彧,朝堂的事——」

柔和的眸,一瞬冷徹。

楚彧低沉嗓音幽冷至極,眸光逼視:「鳳玉卿到底都跟你說什么了?」

他怎如此易怒,異常喜怒無常。

蕭景姒壓下心頭的疑問,盡可能心平氣和,她搖頭道:「他什么都沒說。」解釋說,「一日之內,兩大世家滿門抄斬,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風聲自然都傳開了。」

楚彧轉開臉:「都是十惡不赦之人,罪有應得。」言辭獨斷專橫,沒有半分悔意。

便是昨日,楚彧一怒之下,斬了夏和兩大世家,誅連九族,只因兩大世家的家主為官不作為,貪贓枉法欺壓百姓,且這兩大世家先前都是反對女權的官員。

兩大世家,五百三十口人名,一日之間,家破人亡,無一生還。

蕭景姒眉宇蹙起:「但禍不及家人。」

楚彧冷聲駁道:「斬草除根以後才不會有麻煩。」

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執著於殺戮,即便動了殺心,也會顧及她的看法,這次他大開殺戒卻百般瞞著她。

性情暴戾無常,動不動便血祭大殿。

這是秦臻告訴她的,楚彧最近越發嗜殺嗜血。

蕭景姒緊緊擰著眉,她很不安:「楚彧——」

他打斷她:「阿嬈,不要為了這種事跟我爭執。」軟軟嗓音向她討饒一般,他絕口不提方才的話頭,只是惶惶不安地看著她,似乎生怕她會生氣,又似乎在怕些別的什么,那樣小心翼翼地耷拉著眉眼看她。

蕭景姒用指腹拂了拂他不安浮亂的眸:「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為什么瞞她?背著她又做了什么?變得這樣緊張惶恐,好像有一根看不到的弦緊緊綳著,一觸即斷,讓人防不勝防。

蕭景姒端著他的臉,輕聲輕語,滿盡柔情:「楚彧告訴我,不要瞞我。」

不管是什么,不管他做什么,她又怎么會忍心責怪。

楚彧俯首,視線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腹上,遮住眼眸,長睫落了灰色暗影:「寶寶快要出生了,我是有點草木皆兵了,我怕有人會對你不利,便寧可錯殺。」他抬起眼,眼底有如履薄冰的小心與不確定,軟聲討好,「阿嬈你別生氣了,我以後都聽你的行不行?嗯?別生氣了。」

他湊過去,在她唇上輕輕地親吻。

他不願意說,她唯一能確信的便是,無論何時,他總會對她服軟的,縱使他有再尖刺的棱角,也斷斷不會指向她,這一點她從來沒有懷疑過。

蕭景姒點頭,說好,說:「楚彧,不管發生什么,我都會陪著你,只是,你不要總是瞞我,不要讓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他將下巴擱在她肩上,像只乖順得不得了的貓兒,有意無意地用臉蹭她的脖子,「阿嬈。」

他喚她名字時,纏綿而小心著。

蕭景姒拍了拍他的頭:「嗯?」

楚彧側著頭看她側臉的輪廓,小聲謹慎般:「以後不管我變成什么樣,你都會要我嗎?」

他患得患失了,任何風吹草動,都讓他草木皆兵,有多歡喜她,便有多貪婪,有多貪婪,便有多惶恐,因為得到過,便再也不能失去。

他不怕機關算盡,不怕嗜血殺戮,卻怕她會不要他,怕得要死。

蕭景姒毫不猶豫:「當然會。」

他擰緊的眉頭,松開了,抱著她,舍不得松開一下。

片刻,雲離端來了葯,隔著珠簾與屏風,道:「帝君,葯好了。」

楚彧走去,將葯端來,試了試溫度:「阿嬈,我喂你喝葯。」

蕭景姒喝了一口,很苦,皺著眉頭:「楚彧,都八個月了,為何還要喝保胎葯?」

楚彧給她吃了一顆蜜餞兒,擦了擦她嘴角的葯,便又舀了一勺喂她,解釋道:「你身子不好,宋長白開的溫養葯材,喝了會對孩子好。」

她垂眸,沒有再說什么。

這時,菁雲在外喚了一聲:「尊上。」

楚彧神色凝了一凝:「阿嬈,我先出去一趟,馬上便回來陪你,葯你自己喝,若是覺著苦,廚房溫了湯,再喝些湯。」

蕭景姒點頭,接過葯碗自己喝。

楚彧似乎不大放心她,瞧了她好一會兒才走。

待楚彧走遠,蕭景姒放下葯碗,起身走到門口。

「紫湘,把葯倒了吧。」

「是。」紫湘端著葯碗,倒在了院子里的杏花樹下。楚彧還是不對她家主子坦白,這哪是什么保胎葯,他保的是大人,雖說她家主子將葯換回了保胎葯,只是八個月了,這湯葯喝多了也不好,是葯都三分毒。

蕭景姒問:「讓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樣了?」

「司衣局走水一事,並沒有查出任何人為的痕跡,整個司衣局毫無蹊蹺,周若的屍體在大火的第二日便火化了,根本無處可查。只是,一場火,卻處理得這樣干凈,倒更是可疑,可以斷定不是天災。」紫湘請罪,「紫湘無能,主子恕罪。」

蕭景姒倒不詫異,意料之中。

「不怪你,他要毀屍滅跡,你怎么可能查得到。」

紫湘不言,心下不由得揣測,能在宮中放火殺人又不留一點痕跡的,便只有帝君一人,那么問題來了,帝君為何要殺了司衣局的一個小小女官,又為何要毀屍滅跡,這件事和銅汶之死又有什么關聯?她總覺得,帝君有事刻意隱瞞,是什么事讓他這樣費盡心思地去遮掩。

紫湘百思不得其解。

蕭景姒走到窗口,對外喊了一聲:「喬喬。」

蹭的一陣風,黑影一閃,鏡湖就站在了窗戶外:「嗯?」

來無影去無蹤,果然是大妖風范!紫湘目瞪口呆。

「幫我。」蕭景姒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我會給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