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神秘偷襲者(2 / 2)

任東傑傳奇 秦守 4973 字 2020-12-25

任東傑道:「假的!」

偷襲者目中怒色一閃即逝,平靜的道:「任公子真愛說笑話。你得手之後,就可根據泥團上的齒痕複制一把鑰匙,後日淩晨單獨前去玄武湖畔,到時那里會豎起一個蠟像,你把鑰匙放在蠟像的左手上,過一刻鍾後再回來,解葯就會放在右手上了。」

任東傑沈聲道:「我怎知你們會不會守信用?若我交出了鑰匙,你卻不給解葯呢?」

偷襲者道:「我們的目的不在於殺害十三姨太,也無意得罪任公子這樣的強勁對手……況且,你眼下也只能賭一賭了!」

任東傑點了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偷襲者抱拳一揖,身子猛地倒縱而出,黑色的披風在夜風下獵獵飛舞,很快就融進了深沈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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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任東傑伸了個懶腰,從地板上坐了起來,往床的方向一望,方婉萍兀自甜睡未醒,幾絲散發貼在她光潔的額角上,使她看上去平添了幾分嫵媚。

──這樣一個嬌美動人的少婦,難道要眼睜睜的讓她走向死亡?或者,任憑她被四十九個臭男人狂抽猛插,受盡人世間最殘酷的折磨?

任東傑緊緊握住雙拳,暗中下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救她。

他緩步走出小屋,仰起頭面對著朝陽,讓清晨柔和的陽光照射在臉頰上,新鮮好聞的微風吹了過來,使他的頭腦變的非常清醒,思緒開始在腦海里翻騰。

昨夜那該死的偷襲者離開後,他追又不是,等又不是,心里窩囊到了極點。在這種情況下,他果斷地採取了老辦法來對付──那就是蒙上頭,美美的睡上一覺!就算有天大的困難,那都是第二天的事了!

但現在「第二天」已經到了,他所面臨的困難卻沒有好轉的跡像。

他把昨夜發生的事認真的回想了五、六遍,試圖去發現一些線索,比如說,那個「偷襲者」到底是誰?

這個人用黑色披風包裹住全身,顯然是不想被人從體形上認出來。除了六當家左雷東過於瘦小沒有嫌疑外,其他的五個當家都有可能裝束成那副打扮!

還有,此人用來改變他聲音的「控喉術」,明明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一種武功!對了,殺死蔣舵主的「枯心掌」,會不會也是從這個人的手里打出的?如果真是這樣,此人身懷諸多失傳的絕學,倒是自己生平罕見的強勁對手……

任東傑一邊沈思,一邊信步而行,也不曉得閑逛了多久,他的腳步忽然頓住了。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竟來到了總壇內的禁地──那片神秘的人工樹林前。

林木蕭蕭,枝蔓繁茂,微黃的枯葉在秋風中瑟瑟發抖。寂靜的樹林被淩晨的薄霧繚繞著,一眼望去,幽深的看不見盡頭,彷彿有一股詭異的氣息彌漫其中。

──住在里面的就是神風幫的淩大小姐,除了侍芸之外,擅自闖入此間的人一律殺無赦!

──這位一直沒有露面的神秘姑娘,是淩振飛幫主的獨生愛女,但她和淩夫人卻只是名義上的母女,並沒有任何血緣上的關系,這中間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內幕?

「也許整個事件的真相就隱藏在這里!」任東傑回想起前天晚上聽到的鬼哭似的女子歌聲,心中生起了一團疑雲。他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後,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准備冒險潛進林子探個究竟……

就在這時候,他的發梢忽然無風自動,一陣極輕的衣袂帶風聲隱隱的傳了過來。任東傑心念一閃,身形立刻悄沒聲息的飛起,如同壁虎般牢牢的貼在了附近的一株大樹上。

他剛剛埋伏妥當,林子中就出現了一個身著藍衫的人影,輕飄飄的在枝葉間縱躍了幾下,就似憑虛禦風一樣掠出了樹林,轉眼就從視線中消失了。

「唐鋼!他怎么會在這里?」任東傑幾乎忍不住失聲驚呼,他看的出唐鋼的步子走的甚是熟練輕松,絕對不是第一次出入這片樹林了!

──這個蜀中唐門的年輕高手,究竟用了什么方法,竟能如此神出鬼沒的往來禁地?如果此人是受淩大小姐邀請的熟客,為什么行蹤又要如此閃爍詭秘?

任東傑定了定神,慢慢地從樹上滑下來,仔細的觀察著視野中的一草一木。這里表面上波瀾不驚、安靜平和,其實他深深的知道,只要自己一踏進去就必然危機四伏、處處凶險,隨時都可能送命歸天!

「看來,我現在不應該貿然闖入,以免打草驚蛇!」他沿著樹林邊緣踱著步子,自言自語道:「要是萬一失手被擒,今晚就無法執行任務了……」

一想到任務,他的心中不由的一盪,腦海里條件反射般浮現出了淩夫人的身影。那高貴端庄的俏臉,嫻靜典雅的氣質,成熟柔美的身段,這一切無不令他神魂飄盪、想入非非。要是運氣好的話,今晚就能親眼目睹淩夫人脫光了衣服的曼妙裸體,這樣的眼福可不是人人都有機會撞到的!

他想到興奮之處,身子骨頭彷彿都輕了幾兩。正在飄飄然忘乎所以時,後面忽然傳來一聲咳嗽,有人長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想不到任公子心中之樂,還超過了我們這些主人!」

隨著說話聲,一個人從身後緩步走出,白巾高屐,淡青色的儒衫乾凈的一塵不染,手中搖著柄摺扇,臉上滿帶著瀟灑儒雅的微笑,正是「鐵扇小諸葛」羅鏡文。

任東傑一本正經的說道:「先天下之樂而樂,後天下之憂而憂!我這個樂天派,本來就抱定談笑江湖的宗旨的,怎么會為了一點小困難而煩惱?」

羅鏡文一怔,道:「小困難?任公子有什么困難?可是喫住得不好么?」

任東傑仔細地觀察著他,見他眸子中微露驚訝之色,一點也不像是假裝出來的,只好歎了口氣道:「這里的好酒雖不少,惜無好酒友能陪我一醉方休,實是令人抱憾!」

羅鏡文微笑道:「哦?卻不知什么樣的人才能算是好酒友呢?」

任東傑道:「喝酒多、喫菜少,說話多、嘔吐少,不在中途推醉離席,不會事後泄人隱私的,都可算是准一流的酒友了!」

羅鏡文好奇道:「只是准一流?那超一流又要如何呢?」

任東傑道:「超一流?那樣的人,必須是你肝膽相照、生死相託的好朋友!只因你和他喝的已經不是酒,而是比美酒還要醇的多的友誼。」他說到這里,聲音里彷彿充滿了溫暖之意,忽然道:「你是否知道『飄萍盪客』祁楠志?」

羅鏡文點頭道:「當然。他是任公子最要好的朋友,和公子你並稱『浪盪雙絕』,江湖上又有幾個人不知道?」

任東傑眺望著天際流動的浮雲,緩緩道:「我只有和他在一起喝酒時,才會感到無拘無束、輕松自在,真正享受到豪飲千杯的樂趣!」

羅鏡文微笑道:「那么在下呢?任公子若和我一同喝酒,又會把我歸入第幾流呢?」

任東傑凝視著他,淡淡道:「那就要看羅當家把我視為第幾等的朋友了!你我之間若能夠坦誠相見,就算是世間最劣的酸酒,也一定會喝出香醇甜美的滋味來。」

羅鏡文目光閃動,道:「任公子話中似乎別有深意,何妨直說出來?在下洗耳恭聽。」

任東傑歎息道:「你難道現在還不打算告訴我全部的事實么?羅當家邀請在下協助,卻又在關鍵問題上遮遮掩掩,不肯和盤托出,豈不是令人寒心?」

羅鏡文面色微變,苦笑著問道:「不曉得任公子所指的是……是什么關鍵問題?」

任東傑瞪著他,一字字道:「是動機!凶手要行刺淩夫人的動機!」

羅鏡文支吾道:「這個么?我們也不是很清楚,或許是尋仇……」

任東傑打斷了他的話,冷冷道:「你說六位當家之中,有一個是意圖行刺的凶手,這一點確實不錯。但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還有一個女人也是同謀?」

羅鏡文怔了半晌後才苦笑道:「任東傑果然不愧是人中豪傑,什么事都瞞不過你!」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緩緩道:「其實這個女人才是幕後主使者,只是我們根本猜不出她是誰?是幫主的那些妻子?是外面養的情婦?還是哪個紅顏知己?」

任東傑雙目炯炯,道:「主使者是個女人,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的動機呢?這一點諸位當家必然是心知肚明的,對不對?」

羅鏡文長歎道:「不錯。我們六個當家原來已經說好,不會把動機告訴任何一個人,但是現在么……現在……」

他咕噥了幾句,突然道:「我這就去和所有當家商量,看看能否將之公開。但恐怕在下需要時間來說服他們……」

任東傑淡淡道:「你們最好快一點,危機已經迫在眉睫!別要等你們商量出來時,淩夫人已經慘遭毒手了!」

羅鏡文點頭稱是,然後對著任東傑一拱手,轉身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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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終於到了。任東傑藏身在一條巨大的橫樑上,屏聲靜氣的望著下方的池水。

「碧水溫池」是神風幫總壇里最舒適豪華的室內澡堂,一股暖和的地下溫泉從這里流過,在這樣的池水里沐浴簡直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澡堂長六丈,寬五丈,絕大部份的面積都被池塘所佔據,池邊站著八個勁裝佩劍的清秀少女,各自面向一個方位,警惕的望著前方。

沒有人抬頭向上看,上面雖然有不少橫樑,但最矮的也有四丈高,世上絕沒有人能一躍四丈,更何況在水面上無所借力,所以「白衣八劍婢」只是在進來時匆匆瞥了一眼屋頂,就沒有再加留意了。

那么,任東傑又是怎樣躍上橫樑的呢?說來簡單,當他一個時辰前潛進空無一人的澡堂時,竟意外地發現屋頂上垂著一條又細又長的鋼鏈,有了這樣一道階梯,稍有武功的人都可以順利的爬上橫樑了。

可是,這條鋼鏈又是怎樣系上去的呢?除非……除非一個人懸浮在水面上,把同伴奮力向上拋,憑藉這一拋之力,要躍上屋頂也並非難事了。

任東傑選擇的是最靠近溫池的一條窄樑,這樣便可以更好地觀察水面上的一切,搞清楚淩夫人究竟把鑰匙墜子放在哪里,當然,「順便」也可以欣賞一下美人出浴的香艷場面。

當淩夫人亭亭玉立在池子前面,風姿優雅的將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脫下時,任東傑的心劇烈的跳動著,激動的差一點從橫樑上掉了下來。

明晃晃的燭光下,她那嬌艷絕麗的俏臉上蒙著一層細細的汗珠,粉頰被溫熱的水氣一蒸,透出了淡淡的嫣紅。烏黑的秀發已經打開了,像緞子般披散在渾圓的雙肩上,更襯的她容色如玉、膚光勝雪,就像下凡的僊子一樣高貴、典雅、可望而不可及。

此刻,她豐滿誘人的胴體大半都裸露了出來,只剩下一抹淡紫色的肚兜,和一件絲綢織成的褻褲,勉強的遮蓋住那成熟到了極點的嬌軀,遮蓋住了那令人神魂顛倒的地方。

任東傑的口水都快淌了下來,他直直的盯著這夢寐以求的美妙肉體,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部位。突然,他發現那肚兜上綉的竟是一對戲水的鴛鴦,而那褻褲似乎也太窄太小了些,以至於那兩條修長晶瑩的粉腿完全的呈現在自己的眼中。

──她的外表雖然端庄,原來內心也是渴盼著激情歡愛的,畢竟,丈夫離開的時間已經太久、太久了……

淩夫人的手撫在自己高聳的胸膛上,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忽然變得十分嬌羞,明眸悄悄一轉,見「八劍婢」依然各守崗位,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里,才放心的喘了口氣,她伸手從肚兜里拉出了一條墜子,再把它緩緩的從頸脖上解了下來。

任東傑心中一震,這果然是條心形的鑰匙墜子!他連忙收攝心神,目光牢牢的鎖定在墜子上,眨也不眨的盯視著它。

只見淩夫人的柔美纖手將墜子放在了池邊的衣服堆上,然後這只手就移了開去。任東傑心頭懊喪,明知她一定是在解除身體的最後束縛,卻偏偏不敢轉頭望上一眼,只因他深深的知道,只要目光一觸到那完美無暇的胴體,就會永遠永遠的停留在上面,再也不舍得挪開。

──這時候他無論如何不能分心,因為出手的機會只有一剎那!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來,淩夫人的身子融入了熱氣騰騰的溫水中,她舒服地嬌吟了一聲,就像美人魚一樣歡快地潑弄著池水。不著寸縷的雪白裸體在水的包圍下載沈載浮,那會是一幅多么動人的美景呀!可惜任東傑卻欣賞不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任東傑被欲望煎熬得快要爆炸時,他心中猛然一跳,多年來培養出來的武者本能告訴他,有什么變故馬上就要發生了!他立刻把真力遍佈了四肢百骸的每一個地方,剛剛作好迎接混亂的准備,意想不到的變故果然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