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而最後那名年老婦女,形矮佝僂,恭恭敬敬立於那絕色女子身後,比之余人光彩,她的存在卻顯得幾近於無,唯一特別的便是她身後斜背著一個黑色長盒,似木似鐵,寬雖一尺,長卻幾與老婦平高,若非斜斜挎著,只怕時不時便要碰到地上。

何大人一見眾人,臉露狂喜,忙上前道:「老夫本想請齊威、黃夙兩位將軍來援便可,不想竟驚動了古醉你親自前來。」

月古醉亦滿臉喜色,一把摟住何大人笑道:「昨日收到黃浦將軍急信,他亦聽聞此賊身法獨絕,為免後患,還是小侄來一遭的穩當些,。」

何大人一臉感激道:「還是黃浦大人想的周全,卻勞得古醉你連夜從天津趕來,叔叔感激不盡啊。來,我為你引薦幾位英雄。」

說著何大人便領著月古醉與我數人一一作了介紹,月古醉忙驚訝道:「若知諸位在此,那小侄便不用來啦。」

隨即又在我與林霽面前一拱手道:「南盟」延溪谷「與我天津」鴻羽門「同屬鑄器世家,小弟早有結交之心,看來這趟真真走的慶幸。」

我忙點頭回禮,正要客氣幾句,林霽卻擺手笑道:「月將軍乃當朝第一神射,更是黃浦大將軍坐下陣衛三傑之一,鴻羽門所鑄兵器遍布朝宇,我區區延溪谷豈敢相提並論。」

月古醉還待開口,林霽又先截道:「月將軍怎不介紹一下這幾位。」

月古醉也不在意,指著後頭幾人道:「這幾位都是與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齊威、曹清、伍騰山、黃夙、黃暮、皆是我鴻羽門中精英。」

林霽一一頷首笑道:「名動軍旅,聲傳四海,分握」蜥涎、夜鷹、流炬、狂雷、寒凝「五件神兵的鴻羽五飛將想來便是諸位吧。」

眾人連呼不敢當,皆扣手還禮,月古醉又指了指那黑衣美女道:「這是家妹月梵音,現拜於彌音宮宮主廣徵子座下,家傳武學才練得皮毛,卻又想著集他家之長,三心二意,難成大器。」

話語中好似在數落對方,但眼中卻滿是自豪之感,林霽哈哈一笑,搖頭道:「月將軍過謙了,月姑娘與我南盟宋甜蕊齊享」驚穹四艷「之名,更身兼鴻羽、彌音兩大宗門之所學,功力早已遠超平輩,盛名只怕還在你我之上啊。」

我心中暗暗驚嘆,原來她就是與甜兒齊名的月梵音,無怪姿色分毫不遜雪兒、詩兒。忍不住又細細看她幾眼,見她莞爾一笑道:「林谷主謬贊了,梵音不過一介女流,所學稀疏,江湖傳聞虛實不定,切莫相信才好。」

一腔細語卻與他面容十分相符,綿綿密密,輕柔動聽。林霽笑了笑,瞧了眼她身後的矮婦人,道:「不知這位前輩如何稱呼。」

月梵音亦瞧了她一眼,柔柔笑道:「她乃彌音宮長老,平日里從不在江湖中走動,幾無識者,不提也罷。」

我心中詫異,既然是你彌音宮的長老,你怎對她如此不敬,連個名諱也不給人提,不想那老婦卻是全不介意,仍是靜靜立於她身後,低頭沉默。

林霽尷尬一笑,卻不願失了禮數,依然朝那老婦拱手道:「晚輩林霽見過長老。」

不想那老婦竟仍是不言不語,便連眼皮都不曾動一下,場中瞬時沉默,終究是何大人處事老道,忙站出道:「諸位風塵仆仆趕來,我已吩咐下邊備好酒席,咱們入席相談。」

眾人皆含笑回謝,林霽卻又拱手道:「既已有」鴻羽門「與」玉銘山庄「在此,料那賊人已無造次之能。我三人還有要事在身,便不久留了,望諸位恕罪。」

月古醉面上慍色一閃而過,但只一瞬已換做惋惜之色道:「當真可惜,還想與林谷主及兩位長老好好聊聊鑄器之法,瞧來只能他日登門造訪了。」

林霽連呼不敢,又與眾人一一拜別後方對我暗暗使了個眼色。

我立明他意,忙笑道:「南盟我已數月未回,正想詢問幾件家事,我送送三位叔叔吧。」

眾人見我刻意提及盟中私事,便不在要求同送。待領著雪兒、詩兒出了府門,尋了處無人之地,林霽方於我鄭重道:「盟主昨日剛得知少主入了松江總兵府,便立馬命屬下帶些話與少主,盟主說『何大人官風不壞,與他打交道自是不成問題,可他是太子黨的人,無論如何切不可將南盟卷入皇黨之爭。』」

我恍然大悟,難怪林霽方才一直刻意回避月古醉,我點了點頭道:「我爹此刻在何處?」

林霽回道「北盟主羅嘯四個月後大婚,廣邀同道名門,盟主與左盟主率我等赴約,本想與您見上一面的,但為避何總兵,便繞城先行了。」

詩兒在一旁掩嘴笑道:「那羅嘯都要年近六十了吧,怎還來個臨老入花叢。」

我心中卻是一黯,數月未見他老人家當真有些想念,忽的想起二師傅也來了,忍不住興奮道:「二師傅既然也來了,那甜兒呢?」

林霽三人哈哈一笑道:「以甜蕊小姐的性子,你道她能不來嗎?盟主還讓屬下通知少主,到時我們會在北盟等您,要少主一同赴約。」

我心中喜樂不已,暗想到時候終於能見到甜兒了,腦中滿是她倩影翩翩,卻又聽林霽道:「少主獨身在外切記保重身體,屬下就此別過,四月後太原再見。」

我正要道別,忽想起一事,忙上前拉著萬長松道:「萬叔叔,且慢。」

萬長松忙止步道:「少主有何吩咐?」

我嘿嘿一笑:「沒什么,只是想向萬叔討個東西……」

待送別林霽三人後,我也不急的回東院,領著詩雪二女於園中閑逛良久,直至夜色漸濃,方有一小廝匆匆忙忙尋到我三人,畢恭畢敬道:「林少主,二位姑娘好,大人在東院擺了席,以賀今日重傷半月淫賊,還請三位移駕。」

到了東院,只見場中賓客滿座,皆是來援英豪,主桌上何大人,月氏兄妹,沈印石夫婦皆已坐定,見我三人入場,何大人忙招手道:「哈哈,賢侄快來。」

我被何大人拉至身旁坐下,雪兒與詩兒亦隨我入座。江湖中盛傳的一十四位美女,此間便有四人在席,在座賓客多為一地豪強,哪個不是花間老手,嬌妻美妾成群,可見了四女卻個個呆若木雞,臉皮薄的交杯換盞時偷眼瞟上幾回,膽子大的便伸頭扎腦的一個勁往四女身上瞧。我心中雖有不快,但又豈能與這些角色一般見識。

一番寒暄後何大人突拉起我手沖月古醉笑道:「古醉,你我皆知林賢侄乃人中龍鳳,老夫有意將小女許之,若此事成了,到時你可得送份大禮。」

月古醉一臉驚喜,看著我道:「叔叔真是好福氣啊,能覓得如此良婿,月某便在此承諾,待大婚之日,我鴻羽門中四件鎮門奇兵林少主任選其一,以賀大喜。」

見二人有意拉攏,不禁想起午時霽叔所說,心中本為何小姐激起的一腔熱血此時卻讓我多了幾分顧慮,他日我若真與何小姐成婚,能抱得美人歸自是美事,可南盟亦不得不與太子黨扯上關系。我既已有雪兒、詩兒兩位嬌妻,本就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又何必朝三暮四,而何小姐孤傲清冷,又心有所屬,我理應知難而退。可今早卻應承了小芊,她必是通報了何大人,否則何大人亦不會鬧這一出。

還未待我開口,卻聽一旁的月梵音道:「何姐姐才是人中的龍鳳,任誰誰誰娶了不是天大的福氣,再者林少主身居南盟,打小什么寶貝沒有過,豈能看的上我鴻羽門的破銅爛鐵。」

我自知失禮在先,也不與她相對,卻是詩兒狠狠瞪了她一眼,雪兒忙伸手在她背上輕撫,示意她不可造次。

月古醉瞥了月梵音一眼,忙沖我笑道:「我這小妹自小蠻橫,家中亦只有她嫂子多少能壓她幾分,無禮之處還望林少主海涵。」

我連呼不敢,但想起何小姐,她本就無心與我,我不如假意在此呆個幾天,到時只說於何小姐有心無力,實在無能打動芳心,既保全了父親所慮,又不失了何大人的面子。

就此所思對何大人笑道:「月姑娘說的有理,何小姐天仙一般的人物,我林軒若能與之偕老自是天大的福分。只是我林軒不過一屆武夫,怕是未必能入得何小姐的眼。」

月梵音將手中酒杯在唇間輕輕抿了一口,媚態肆意而生,一抬手一挑眉,不但無一絲做作,反倒有幾許少女的純美,只看的我熱血暗涌,心中好感正自攀升,卻聽她點了點頭自說自話道:「嗯~倒有幾分自知之明。」

我眉頭一蹙,心中卻有些發笑,這月小姐看著嬌嬌滴滴,怎說起話來藏針帶刺的,這等美女我自不會與她較真,卻是詩兒見不得我一分不好,剛到口邊說了個你字,已被雪兒打斷道:「諸位大人且先吃著,我與詩兒妹妹先退下了。」

說著便拉著詩兒往溪柳小院去了,我連連搖頭發笑,詩兒雖嬌蠻,但卻無時不為我著想,分毫不願我受一點委屈,心中不禁暖意滿滿,但在此場合處事終究還是雪兒穩妥些。

雪兒一臉含笑,拉著詩兒出了東院,詩兒卻一臉不快,撅著小嘴嗔道:「雪兒姐,你怎就把相公一人丟里面給別人欺負呀,那姓月的小妖精什么東西呀,她憑什么這樣說相公嘛。」

雪兒握著她一只手搖頭笑道:「何大人與月將軍有意拉攏南盟,對相公禮遇可謂上上之賓,巴結還來不及又怎會欺負,而那月小姐,以相公度量,自不會放在心上的。」

詩兒眉眼一瞟,仍有些不快道:「那何小姐有什么了不起,相公配她是綽綽有余,什么時候輪到那小妖精說三道四。」

雪兒噗嗤一笑道:「好啦,我們快回去吧,折騰了一整日你不累嗎?」

詩兒心中郁氣難消,輕輕掙開雪兒手道:「心里悶的慌,回去也睡不著,我再獨自走走。」

雪兒暗想何府上下守備深嚴,更有徐將軍親自帶兵巡邏,那半月郎君的目標是自己,且又受傷逃去,詩兒一人在此應無大礙,交代了幾句後便一人離開了。

進了溪柳小院,雪兒心中竟隱隱開始慌亂,不知那淫賊今日傷的怎樣,他若死了,那相公的解葯又該怎么辦,不禁又想起午時那賊人為自己擋槍那一瞬在耳邊悄悄說的話:「若就這樣抱著你死了,那這輩子倒也不壞。」

雪兒悠悠嘆了口氣,輕揉著腹下那顆球丸所在的位置,昨日里一時半會便要動上一陣,而今日卻一絲動靜也沒有過,此刻恰好走到牆角,想起今早的荒唐,穴內竟又隱隱作怪起來,心中竟泛起一陣惆悵:「即便人不來,也好歹動動它呀,至少讓我知道你還活著。」

雪兒在院中轉了半個時辰,腦中思緒卻越為紛亂,他曾說過今夜會來,那我故意一人在此是為了偷偷會他嗎?

不!我不過是顧及相公安危,那淫人若死了,相公又怎有命活。他定是傷的不輕,待明日養好一些自會來尋我,我又何必候著他。

說著便起步向東院走去,一人呆著越發的胡思亂想,不如把詩兒找回來說說話,穿了幾處院落,方在幾株小林里見著詩兒。正要走近,卻見詩兒一跺腳往牆角處笑罵了一句:「好呀,裝神弄鬼的嚇我,原來又是你這無賴。」

雪兒忙止住步伐,轉身到一塊大石後,只見陰暗處走出一位風度翩翩的俊雅男子,待細細一瞧不禁有些錯愕,卻是日前遇見的那痞子。

「我本就是鬼,一個被你勾了魂魄的痴鬼,今後日日夜夜都會纏在你身邊,保你周全,為你消災。」

詩兒淺淺一笑,嬌哼一聲道:「才不信呢,你那一副壞心腸,誰知道是不是偷偷躲著看人家洗澡。」

雪兒眉頭一蹙,暗罵詩兒胡言,那痞子本就對詩兒不懷好意,怎還出言挑逗他。

果見那痞子一把握住詩兒小手,壞笑道:「那我若看了,你會否生我的氣。」

詩兒竟不掙開,輕咬著紅唇笑道:「看就看唄,還能少塊肉呀,但若叫我相公知道了,他定要剜了你的眼睛,讓你一輩子不能作惡。」

那痞子咽了一口口水,喘著粗氣道:「剜便剜了,只要你讓我看,天皇老子都別想攔著。」

詩兒噗的一笑,將手抽回道:「做你的白日夢吧,人家的身體除了相公,誰也別想看。」

「好,那我不看便是。」

雪兒微微松了口氣,卻見那痞子忽的上前,一手挽住詩兒腰肢,閉起雙眼,向她紅唇狠狠吻了下去,詩兒一驚,還未叫出,兩片柔唇已被那痞子吻住。

雪兒一憤,正要沖出制止,不想詩兒竟無一絲抗拒,雙手雖擋在胸前,唇舌卻毫不回避,兩人黏黏膩膩的卷在了一塊。

良久後方聽那痞子一哼,詩兒將他推了開去,雙頰泛紅,微喘著氣道:「下次再無禮,便把你的舌頭咬下來。」

雪兒細瞧過去,原來那痞子下唇叫詩兒咬開了一個口子,絲絲鮮血正向外淌著,那痞子一臉賤笑:「可別等到下次了,現在就把我舌頭咬去了吧。」

詩兒秀眉一挑,伸出纖指向他勾了勾,痴痴笑道:「有膽你就來呀。」

那痞子一愣,也不多想,一把將詩兒摟入懷中,大嘴一張,一條粗舌毫無怯意的鑽進了詩兒嘴里,詩兒嬌呢一聲,雙手挽住他臂膀,一條粉舌已與他揉在一塊,左右纏卷,翻覆游走起來。

詩兒喘息漸濃,忽覺韓沐風一手正撫著細腰慢慢向上,就要摸到胸部下沿時,忙一把將他推開,抱住雙乳道:「讓你親已是過錯,你怎還能這般造次,我不能對不起我相公。」

韓沐風俊臉赤紅,暗罵自己一聲混賬,她可是冰清玉潔的仙子,自是純凈自愛,又怎肯與我背夫廝混,我說了願一生為她保駕,可卻屢屢忍不住對她胡來,這又叫她今後如何看我。

雪兒心下一寬,暗道:「詩兒終究還是愛著相公的,想來不會再如上回與周子鶴那般荒唐。」

正自沉思,卻見那痞子突然身形一閃,將詩兒挽至身後,沖一處暗牆冷喝道:「是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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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開玩笑說公子綠會變成純愛後宮文,真的沒有想到居然有人信了……呵呵,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