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老七?」
「六爺,」寶鋆笑嘻嘻的,「知弟莫若兄啊——說這個話的,正是七爺!」
恭王不說話了,他抬起頭,微微眯起了眼睛。
寶鋆留意著恭王的神情,斟酌著說道:「六爺,我覺得,七爺有這個志向,倒也……不算什么壞事。」
恭王淡淡的說道:「老七……還太嫩了點。」
頓了一頓,「不是我做哥哥的說自己兄弟的喪氣話,他這個人,言大而空,就是南方人說的那種……『看人挑擔不吃力,自己挑擔步步歇』——覺得自己什么事情都能做,但是真把事情交給他做了,卻沒有一件能夠做得好!」
「六爺,你對七爺,未免,嘿嘿,太嚴肅了些。」
嚴肅?
恭王看了寶鋆一眼,說道:「別的不說,一個原本好好兒的神機營,交到他手上,變成了副什么樣子?白費了文博川的一番心血!如果神機營一直由文博川管帶,何至於此?又何至於,上上下下,都……把軒軍看成了寶貝?以至於……到了今天的這個局面?」
這是十分深刻的看法,寶鋆連連點頭:「是,令人扼腕,令人扼腕!」
他的心思迅速活動起來:六爺的態度,似乎不像方才那么……
只聽恭王嘆了口氣,「回想起來,我主事的時候,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就是叫老七來帶神機營!」
「這個,往事不可追,六爺你也不必太過……嘿嘿。」
恭王搖了搖頭:「我沒什么,只是胡亂感嘆兩句罷了。」
頓了頓,「你打老七的主意,沒有用——他成不了事兒的!」
沉默了一小會兒,寶鋆忽然一笑,說道:「六爺,說到『成事『二字,我突然想起了這么句話——有點兒刻薄,你別見怪——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恭王的眉毛微微一挑。
「七爺如果入直軍機處,咱們也不必指望他辦成什么大事兒——不過,搗搗亂的本事,嘿嘿,他總該有吧?」
恭王不說話。
「還有,」寶鋆說,「七爺不同別個,他入軍機處,『他』未必就攔得住——『東邊兒』的自然無可不可的,『西邊兒』的,卻……未必就不樂意,。」
恭王心中一動:「你是說,我那位弟妹……」
「是啊,那可是嫡嫡親的姐倆兒呢。」
對啊……
恭王又抬起了頭,微微眯起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恭王說道:「老七的事兒,先放一放——嗯,你再說說,『他』還落了什么子?布了什么局?
寶鋆心中一喜:咦,好像……有戲啊!
*(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