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玩笑(2 / 2)

她伸著懶腰說:「都忙活得累了,滿身塵土,要不我們去河里洗澡吧?」

我還不知道這里除了澡堂在哪里洗澡呢,她跟我說河邊有溫泉,天然的溫泉不用收費的。我們帶上香皂盒浴巾,朝河邊的溫泉走去。

太陽已經西下,掀起了漫天的晚霞,我們就在金碧輝煌的霞光里走著笑著。經過昨晚偷窺小寡婦的香艷,我已經初知人事,但是不知道爲什麽,和敏在一起完全沒有了那種邪念,她約我的時候就像小夥伴約我上山放牛那樣自然,我只想和她在一起時間長點,只想看著她說話,看著她的眉眼,看著她的笑。

其實河邊也不遠,大約也就二十分鍾時間。到了河邊,遠遠看見河岸兩邊升起一團團白白的暖霧。河邊的溫泉很多,零零星星地散布在河岸兩邊,我們那里也有的。已經有人洗澡了,傳來男男女女的嬉鬧聲。

我們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她讓我赤腳走到河水里,打開河水的一個缺口,讓河水灌進來,調好水溫,我開始脫衣服,回頭一瞥,她蹲在河邊的石頭上沒有動靜,我叫她快點,她咯咯地笑了:「你倒想得美,我不和你一塊洗,你先洗好了,我再洗。」

我才突然意識到,我們不是哥們兒,她和我不一樣,她是個女孩。想到這里,臉一陣陣發燙,提著褲子不敢往下脫了。

她看著我的窘樣,哈哈大笑起來:「大男生還怕吃虧了?」

我還是沒這個勇氣,我做了個鬼臉:「你轉過身去,我下水了你再轉過來。」

她哼了一聲:「我蒙著臉還不行嗎?」說完把雙手捂住眼。

我飛快地脫下褲子和內褲,跳進水里她才把手拿開來。我一邊洗一邊和她聊天,她說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而我卻是家里的長子,她說她學習很認真,就是成績不好,我說我從小到現在一直是第一名,她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問我可不可以幫她補課,我求之不得呢,那樣放學後我就不用一個人孤單了,我也想和她待在一起。我說我其實我並不是很聰明的人,我只是勤奮而已,起得早睡得晚,作業做完才休息。

我沖洗干凈身上的香皂准備出來了,我叫她轉過身去,她很聽話地轉過身去了。我正在浴塘邊用毛巾擦干身子的時候,她突然轉過身來,大叫一聲:「穿好了沒有?」嚇得我轉身又跳進了浴塘,她哈哈開心地笑了,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在我的一再要求下,她才轉過身去讓我穿好衣服。

這回輪到她下去洗了,我跑到她的位置,打算在她脫衣服的時候蒙著眼或者轉過身去,可是她不干,非要我往前一直走,走到她滿意的距離才讓我停下來。

這時已經薄暮冥冥了,東方天際的那顆啓明星開始若隱若現,蠢蠢欲動地要掛上天幕。我回頭朝她那個方向望去,暮色中只看見一團白花花的影子在動,倏忽就不見了。我知道她進了浴塘了,大聲地問她:「我可以過來了嗎?」

她尖叫道:「不可以,你過來干嘛?」

我沒理會她,徑直走過去,誰叫她剛才她還嚇唬過我呢。她一直尖叫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聲音帶點哭腔。

我走到她跟前,在浴塘邊上直勾勾的俯視著她,她縮著身子雙手抱胸蹲在水里,濕漉漉的頭發披散在秀美的臉龐上,她小聲地說:「你這樣我怎麽洗啊?」

我笑了,我本來就是嚇唬她一下而已,我走到她之前坐過的那個石頭上坐下來,轉過身去,浴塘里傳來嘩啦嘩啦的水流滑過肌膚的聲音。我很想轉過頭去,剛才她雙手抱胸時,我看見了那雪白的被手臂勒得鼓滿出來的鼓脹,讓我想起了小寡婦那變形扭曲的東西,心里砰砰直跳,我還沒有這麽近距離的看過女孩的胴體呢。

可是心里面有個聲音一直告誡著我,在不停地說服我:千萬不要打開潘多拉的的寶盒,里面住著魔鬼。我很無聊,漫無邊際地想著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物,我依稀記得我想起了外婆家那個村子,春天到處開著爛漫的桃花;老家後面的山里原野上,到處開滿迷人的小野花……

她柔美的聲音再次響起,把我的思緒從遙遠的地方拉了回來——她已經穿戴好了,我還打算在她穿衣服的時候突然轉身嚇她呢,誰想到她這麽快就穿好了,也有可能是我沉迷於漫無邊際的思考太久了,我常常有這種幻想的習慣,到現在還改不了。

在回來的路上,她神秘兮兮地告訴我:「我看到了你那里了。」

我說:「哪里?」她用手指了指我那里。

我的臉唰地一下燙了,爲了證明她不是開玩笑,我著急地問她:「什麽樣子?」

她笑了:「我怎麽看得清呀,夜色那麽濃,不過看起來挺大的。」

我驚訝地說:「挺大?我也看見你的了。」

她搖著頭說:「不可能的,你一直背對著我的。」

我裝得認真起來,說:「我真的看到了,好白,那里的毛少少的。」其實我哪里看得見嘛,白倒是真的,我在魚塘邊上俯視她的時候看見了,在夜色里她的肌膚微微地泛著誘人的銀光。

她惱了,追著我打……現在想起來,年少時那些莫名其妙的對話,其實並沒有什麽邏輯可言,混雜不清,東扯西拉。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動機可言,然而其實上少男少女的欲望的觸角已經慢慢地小心翼翼的悄然試探著對方。

到了我住的小屋,我叫她進屋里去休息會兒。她說不要了,太晚了,叫我上閣樓上把她帶來的書拿下來。我把她的書拿下來給她。臨別的時候,她告訴我說她明天還會來的,我已經答應了給她補課的。

那年月我們還沒有用手機,無法隨時聯系,我能做的只有焦灼的等待。我清晰地感覺得到內心隱密的騷動,像一只潛伏的獸在慢慢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