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入世(2 / 2)

「不用了,找到了又如何。」朱威權鄙夷的笑了一下:「御用拱衛司雖是皇家的鷹犬人人聞風喪膽,不過在聖皇的面前也就是一群螻蟻而已,就算找到了聖皇你們又能怎么樣,聖皇不願意見朕的話也就白白死幾個人而已,而且再這樣大費周章的話沒准真的會把聖皇徹底激怒。」

「是!」賈旭堯自然知道找到了也奈何不了那怪物,畢竟皇上是要請他回來所以有所顧及。

當然了,這是兒女之孝,在這樣的前提下就奈何不了他。如果是要殺掉聖皇的話就沒這么麻煩了,萬炮齊鳴加之遠程導彈的轟炸可以在一瞬間將鬼谷山門連著無人區一起夷為平地,賈旭堯相信就算那怪物再怎么厲害但在軍隊的無差別的轟炸之下也必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就在這時,病房一旁一只老舊的手機響了起來,款式怪異又特別的難看,黑白的屏幕怎么看都配不上這天下第一人的尊貴,說難聽點在這日星月異的時代這部手機連成為破爛回收的資格都沒有。

最老的嘟嘟聲,聽起來滑稽無比,但電話一響起來的時候賈旭堯松了口大氣,告了一禮後逃一樣的回避出去。

朱威權有些詫異,眼里閃爍著寒光慢慢的把手機拿了起來,這一看之下更是有些瞠目結舌。

這部老舊的手機內里的芯片和設計是現在大明通話技術最高水平的工藝,別說是什么竊聽了,就連大明最先進的科技都無法定位追蹤。看似老舊的外表卻代表著防御性的最高工藝,目前這款手機只生產了幾台全是皇室內的人在使用。當然了,其他都提前安裝好了衛星定位,惟獨這一台是不可能被任何人追蹤到的。

讓朱威權詫異的是來電顯示這一個普通至極的民間號碼,不是人名的標注,也不是來自於任何皇權機構最隱秘的聯系號碼。因為這台暗地里的手機號只有自己的心腹,各種皇權機構的最高負責人知道,要說家里的人就皇貴妃和皇後知曉,就連自己的子女都不可能通過這部電話聯系上自己。

到底是誰?朱威權眉頭緊鎖,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這項號稱是防御性最強的通信科技淪陷了,有能力極其強大的科學家或是黑客將這個科技成果攻破,藐視著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通信防御水平。

因為這個號碼的存在是最高的機密,這個號碼不同於一般的電話號碼,想打進來的話前邊還有十二位的數字防御密碼。頭四個數字是聯系通信衛星,中間四個數字由信號基站那邊加密,最後四個則是工部的直轉信號站層層防御著,普通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么復雜的號碼。

這位九五之尊猶豫了一下,但畢竟是君臨天下之人,他馬上就鎮定下來,輕輕的按下了接聽鍵:「喂!」

盡管今天的精神不錯,在葯物的刺激下身體有了點活力,不過開口的時候依舊有些虛弱,再怎么高高在上也聽不出那俯視天下蒼生的威嚴,虛弱無力的話似乎是在點綴著他臉上時日無多的蒼白。

「當今的皇帝,你那么著急找朕,何苦呢。」電話那頭的聲音散漫,玩世不恭,似乎是一個目空一切的無知少年,可又深沉得讓人靈魂發顫。

一聽這話,朱威權瞬間興奮得滿面通紅,儀器上監測心跳的線條起伏得飛快,如果一直照顧他的御醫在的話肯定會給他一針鎮定劑。他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腦子興奮的一片眼一黑差點暈厥過去,因為這一句足夠表明對方的身份了,敢在他面前自稱一個朕字的除了自尋死路的瘋子以外,就只有那已經不知道是人是神的老祖宗。

「老,老祖宗,不孝子孫,惹您生氣了。」朱威權喘著大氣,好半天才平復好自己的心情,艱難的開口解釋:「不孝子孫,思慮不周,以您的蓋世威嚴竟然只派了皇貴妃前去接駕,這,這是不孝子孫的思慮不周,請老祖宗原諒。」

「看見朕給你的字了么?」電話那頭,許平的聲音深沉無比,平穩又聽不出情緒的波動。

「看見了,老祖宗是天人之威,不孝子孫實在琢磨不透您的意思。」朱威權一手按著自己有些發疼的心臟,戰戰兢兢而又忐忑的說:「老祖宗的意思,是明白不孝子孫現在時日無多了么?」

「我非神明,不過夜觀星像的本領還算略懂,你大概的情況也是心里有數。」電話那邊的聲線始終平緩,透著威嚴,斬釘截鐵沒半絲的猶豫:「你確實時日無多了,就算你耗盡天下奇術,仰仗現在的所謂科學也應該撐不到秋日的到來。」

「老祖宗,求您救不孝子孫一命啊。」朱威權一聽頓時有些慌了,立刻是哀聲的說:「並非是威權貪生怕死,只是我膝下只有皇子二人,這二人皆性格軟弱沒君臨天下之威,若是由他們即位的話這江山社稷就毀了。若是我這時候死了,大明的江山到了他們的手上他們根本沒能力治理,威權不敢求個長命百歲或是永世昌盛,但求老祖宗能多賜我一些光陰,讓我為朱家培養出真正的後世之君。」

不得不說這話確實是感人肺腑,不過得是在不知道那個實驗的情況下。許平沉吟了許久,聲線突然變得柔和起來:「雖然我不清楚怎么回事,不過作為一世帝王你的子嗣有些少了,只有兩個皇子從二選一,確實沒合適的後世之君會很苦惱,身為帝王你有延續血脈從優而擇的責任,這是你的不是。」

「是,為大明,為我朱家的千秋萬代考慮,不孝子孫不能把皇位交給一個無能之輩啊。」朱威權痛心疾首的說著,當聽見這個似乎已經融合於天地道法的聲音語氣發軟的時候他明顯充滿了期待,立刻用無奈的語氣說:「老祖宗,並非威權不願為皇家開枝散葉,只是威權自幼身體孱弱。兄弟們又個個無治國之才,皇位傳到我這只有二子於掌確實是愧對祖先,歷代帝王中就屬我的子嗣最少,這是威權無能但也實屬無奈。」

「知道朕為何不見你么?」或許是這些哭訴的話起了作用,那個聲音不再冷冰冰的,反而透著一種似是長輩般慈祥的愛意。

「不孝子孫愚鈍,請老祖宗示下。」朱威權的面色難得的紅潤,或許在他看來老祖宗終究是老祖宗,他不會不顧血脈相連的情義,只要自己軟語哀求的話他肯定會出手相助。

許平冷笑了一聲,想起了一個十分傳統的典故,對於這個皇帝的聲淚具下瞬間是恨得直咬牙。

盜墓這個不見天日的行當往往都是團伙做案,兄弟,還有江湖上的朋友一起做案。通常打了盜洞以後一人負責下地摸寶貝,另一人負責在上邊拉繩索,先將東西拉光後再把人拉上來。為此發生了許多見財起意之事,很多人在得手東西後將地下的同伙拋棄,即使是親兄弟之間這樣的慘劇也比比皆是。

後來就漸漸的演變成了父子一起盜墓,但也發生了兒子把盜洞里的父親丟下的事,再後來就變成了父親在上邊拉繩子,兒子下盜洞摸寶貝的行規,據說從此以後再沒有任何把人拋之洞內的事,這就是人性。

子女不孝,不奉養父母,這樣的事似乎到處都是。不過遺棄孩子或是不撫養孩子的少之又少,父愛如山,深沉而又無言為你擋風遮雨,母愛如水,潤物細無聲伴隨著你的成長,所以站在正常人的角度而言,誰都應該會用盡自己的一切去愛護子孫後代,就算是犧牲掉命也在所不惜。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不過眼前就有個例外,而且此時還說得那么冠冕堂皇。許平感覺很是惡心,不過為了自己的計劃還是強忍住心頭的怒火仰裝不知,繼續用嚴肅的口吻:「因為朕不想看你提前駕蹦,明白么?」

「不孝子孫愚昧,還請老祖宗明示。」這話說得朱威權嚇了一跳,不過聽著電話那頭慈祥的聲音他是松了口大氣,身為一個帝王對於人性他看得很明白。就算對方也曾是一代帝王,不過也有滄幕之年,想來對子孫後代很是牽掛,他應該不會拒絕自己的請求。

「你八字福薄凶險,身體又孱弱無底,說難聽點以你的生辰八字要不是加持了帝王之命恐怕早就去見閻王了。」許平的聲音很是嚴肅,不過胡說八道起來卻特別的嚇人:「一開始朕外貌如是干屍般的骸人,若是站到你面前的話,恐怕早就把你嚇死了,相信你也知道了朕重見天日之時就是在皇宮之內,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朕才沒有現身。」

「那,那老祖宗,現在應該已經風貌如常了。」朱威權疑惑的說著,明顯是在問那現在怎么還不見他,他總不至於被一個長得比自己帥的男人嚇死了吧。

「朕說了,你八字福薄,命底也是孱弱。」許平沉吟了一下,繼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朕雖然已經不是帝王之命,但朕的修為已達不受八字拘束之境,終究朕的命格太過凶猛骸人,征戰一生殺孽無數乃是至煞之命。若是你與朕相見,以你那孱弱的命底恐怕受不了朕的命格,到時候氣運被我克盡你就會一命嗚呼。」

「老,老祖宗,那如何是好?」朱威權慌了,明顯對於許平說的話他將信將疑,可一聽這口氣是處處都在為自己考慮。而且這位老祖宗在世的時候傳聞已是半人半神凌駕於人間的顛峰,奇門玄術上的修為甚至已在鬼谷開山四聖的陳道子之上,這樣的認知已經讓他感覺恐慌了。

他能這樣的瘋狂證明他性格里也有孱弱的一點,那就是他特別的怕死,不管任何會威脅到他性命的事他都會忌憚萬分,不管是真是假但他都不敢去驗證。

「你記住,想活命的話,不要和朕相見。」電話那頭,許平嘆息了一聲說:「威權,並非朕不想與你相見,於心而論我很想看看我這一世的子孫後代,想看看我的子孫後代君臨天下的風采。可相見之日就是你命隕之時,盡管你現在已經時日無多了,但朕不想你死於非命,朕的一片苦心難道你不明白么。」

「不,不孝子孫明白了,謝老祖宗疼愛。」朱威權雖然疑心病重,不過思索良久後是苦笑了一聲。他相信了,第一是因為老祖宗應該沒理由騙自己,二也是因為自己畢竟是朱姓的子孫後代,老祖宗沒理由避而不見,除非他是真有什么難言之隱。

他不知道自己瘋狂的實驗已經泄密了,陸吟雪一行回來連著賈旭堯一起給他來了個瞞天過海,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實在想不通聖皇為何執意的避而不見,在怕死的心理作用下選擇了相信這樣的說辭,因為現在的他不放過任何活命的希望,但同時也不敢去觸碰任何可能危機到生命的事情,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沒這個勇氣。

許平胡說八道的話真的成了他想象中的難言之隱,似乎他一直習慣了一切了然於胸的感覺,認為老祖宗剛重活人世又一直在鬼谷山門肯定不習慣這個現代的社會,更不可能知道這時代的科技多么的瘋狂。而老祖宗說的話應該不會有假,因為論起奇門異術的話世上沒人能和老祖宗相比,他完全沒理由來害自己的子孫後代。

「朕想到處看看,叫你的人別跟著我了。」電話那邊的聲線突然變得有些惱火:「朕告訴你原因,就是想告訴你和朕相見就是你命隕的時候,如果你想死的話朕可以成全你。你那些人陰魂不散的跟著朕,若不是因為朕是大明的列祖列宗,知道這些都是你的人,朕早就把他們殺光了。」

「這個,老祖宗息怒,孫兒不是存心冒犯的。」朱威權一聽慌了,因為他主要的請求還沒說出來,剛才的慈祥關懷讓他已經放下心來,現在聽著許平語氣里的怒火又讓他忐忑不安。

「還不是存心?」許平惱怒異常,沒好氣的說:「你派一個皇貴妃來請,本身就不知道把朕看成什么樣的人,更可惡的是居然派兵包圍鬼谷山門。那個叫洛研的傷了鬼谷派的人是要給我難堪么,還有那個御用拱衛司的家伙,一路上鬼鬼祟祟的朕一看就惱火,若不是顧及你的顏面,包括那個貴妃朕早就把她們三個丟下山崖了,哪可能略施小懲就放過她們。」

「是是,都是不孝子孫考慮不周,請老祖宗息怒。」朱威權慌了,眼里殺氣一現立刻說:「如果老祖宗實在生氣的話,威權立刻將他們殺了給老祖宗解解氣,洛研和金剛堂比武之事也是禁軍總兵所那邊同意的,朕立刻就命人將那幾個人全都抓起來,是殺是剮全憑老祖宗的意思,只要老祖宗能消消火就行了。」

「那倒不用,這不是他們的錯,因為這都是你下的令。」許平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沒你這個當朝九五的命令,他們哪有膽子這樣冒犯國教啊,明明是自己思慮不周卻又把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威權啊,好歹你是一世帝王怎么能這樣沒擔當呢。人是你派來的,自己思慮不周就把火瞥到他們身上去,我朱家兒孫似乎不能這樣軟弱無能吧。」

頓了頓,許平說出來的話更是直接而又藐視:「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是怎么位極九五的,身體孱弱連心志都是這等的脆弱,於朕眼里簡直就是個無能之輩,朕真想知道你死去的父親為什么會把皇位傳給你的。」

這話訓斥得夠直接了,朱威權君臨天下那么久何曾被罵得這樣灰頭土臉,心里本能的有些惱火。可能在權利斗爭中脫穎而出的他又豈是那么容易被情緒左右的,原本的惱火在腦子靈光一現的時候煙消雲散,反而因此感覺到有些受寵若驚的喜悅。

「老祖宗,您說得對,千錯萬錯都是威權的錯,是威權思慮不周才惹得您龍顏大怒,威權確實無能惹得老祖宗生氣了。」朱威權立刻低聲下氣的道歉著,所謂的道歉太陌生了,他已經有二十余年不曾有過這卑微的姿態。

不過這一切他都心甘情願,因為身為皇家的子弟,自小就有得天獨厚的學習環境。帝王心術,老祖宗留下的諺語和各種啟人心志的寓言,其中不缺乏的是流傳下來的故事,大部分都是皇室子弟才能觀看,黎民百姓不可能知曉的真正歷史故事,包括皇室處事手法里比較陰暗的一些內幕。

有些事傳奇得很民間也有流傳,不過是真是假還待考究,不過朱威權身為皇家之後卻已經是爛熟於胸。

正是這些記憶涌上心頭讓他感覺欣喜若狂,因為根據古老的記載,聖皇為人一向聖心獨裁。在大多數人的眼里他是喜怒無常的代表,對於所有的事情都有獨到的見解,往往處理事情的時候都是乾坤獨斷卻又特別的聖明,他的思想是世界上最難捕捉的,但誰都不敢質疑他每一次看似荒唐的聖旨,因為最終的結果都會證明是他的眼光深遠,其他的人的眼光薄淺。

那個年代他的決定在大多數人看來簡直是一個迷,沒人猜得透他的思想,亦沒人能料想他的先知酌見。他的聖旨即使出現在皇權無比集中的朝堂上亦是倍受懷疑,但最後的結果卻又往往讓人不得不嘆服,史學家研究過後都有一致的觀點,那就是聖皇做的決定從不會考慮所謂的道德正義,他直視著人性的丑陋和欲望,每一個決定只在乎利益和最終的結果。

聖皇的一切仿如謎一樣,被譽為是一個完美的帝王,因為他不在乎任何的名聲考慮的只是利益。同時又是各方面的全才,一身如傳奇般盡是迷團,但在性格上卻是無比的鮮明。

文官武將,只要親近一些的人都會無一例外都覺得聖心難測,面對聖皇的時候總會羞愧於自己目光的短淺和思想的愚昧。不過所有人都有一個共同的認知,那就是聖皇一但肯開口罵你的話就證明了你的才華,證明他是真正的欣賞你把你當心腹。反之在公開場合被他盛贊有加的人下場全都不怎么樣,哪怕是礙於場面但他真正欣賞的人他也只會寥寥數語的誇獎一句,一但話多的話就證明這個人慘了。

所以被他罵是件好事,被誇或者是他說話十分中規中矩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朝堂上兩個橫幅,左是文官不貪財,右是武將不怕死。每次上朝的時候所有人看著這些字都戰戰兢兢的,期待著被聖皇大罵一頓,因為那意味著前途無量。反正如果他盛情褒獎的話就完了,其他人會像躲避瘟疫一樣退壁三舍,瞬間就知道這人最後的下場能保命都是祖宗保佑。

正是知道這詳細而又真正的資料朱威權才欣喜若狂,立刻是輕聲細語的說:「老祖宗教訓得是,是不孝子孫太過軟弱了,不敢去直面自己犯下的錯誤,缺失了那九五之尊敢於面對一切的魄力。」

「軟弱?」他態度上的改變反而讓許平的語氣更加的惱火,忍不住怒斥道:「一代帝王玩盡權術,生死之事早該置之度外了,朕說過江山是屬於你的,不過你也是屬於這個江山的。可看看你那丟人現眼的樣子,派兵包圍鬼谷派,連御用拱衛司的人都傾巢而出搜尋朕的下落,你就那么怕死么,怕死得你理智全無竟然派一個區區的貴妃來羞辱朕。」

這惱怒而又不留情面的話讓朱威權更加的高興,即使已經虛弱得說話都是難題,但依舊興奮無比的認著錯:「老祖宗教訓得是,威權那時確實是六神無主,不配有君臨天下之威。」

他此時恨不能許平罵得更狠一些,罵得再難聽一些,甚至再惡毒的話都無所謂。許平也如他所願的訓責了好一陣,最後還惡狠狠的來了一句:「真是無能子孫,你該慶幸傳到你手上的是穩固而又太平的江山,若是朕在世那時候,就你這樣無能的君主早就被我廢位了,思慮不周到又不肯承認,所謂的性命於你何言有何用,沒有漠視生死又一切了然於胸的魄力,就算你位極九五也不過是祖上萌蔭,說到底你終究還是個廢物。」

話都罵到這種程度了,朱威權身為九五之君不但沒有不悅,反而是欣喜若狂的認著錯。他一相情願的認為只要老祖宗肯狠狠的罵自己就證明了他確實關心子孫後嗣,既然肯罵了那按照群臣的說法他就有辦法幫自己,有先入為主的思想作祟他已經認識這是疼愛的一種方式,獨特卻又是旗幟鮮明的一種表達。

被這一頓罵,朱威權是越被罵越高興,九五之尊的威嚴在這時候一點架子都不敢擺。因為一是清楚對方的脾性也有求於他,二是因為對方的身份確實有資格罵他,別說自己了,就算是爸爸爺爺又怎么樣,這人可以站在墳前心安理得的罵這些所謂的九五之尊。

「老祖宗,您消消火。」朱威權說著話的時候呼吸有些困難了,畢竟他身體太過孱弱了,說這么多話已經是一種負擔了。

「你身體不行,休息去吧。」許平沉吟了一下,吩咐說:「明天讓太醫調理你的身體,朕有話要和你說,不過你最好現在就先下令,要是你那些手下再陰魂不散的跟著朕,朕不只可能改變主意,也會把他們殺了。」

「是是,老祖宗,威權明白。」朱威權已經眼前發黑了,奄奄一息的身體已經撐不下去,他已經沒力氣里提出自己的請求了。

「就這樣了,你的情況,朕知道!」沒多余的一句廢話,電話那邊傳來了的嘟嘟聲。

朱威權這時面色不只蒼白還有點發黑了,他艱難的喘息了幾口大氣,立刻按上了床頭的一個紅色按扭。瞬間太醫們魚慣而入,慌張的為他料理著因為過份激動疼痛難耐的身體,當他下令御用拱衛司不要再追查的命令以後終於是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乾明宮內頓時一片大亂,太醫們忙碌起來,繼續用先進的科技為這個九五之尊維系著生命。

認路的標志古往今來數直不清,古時候有官道,現代有標志鮮明的高速公路。高速公路上各式的車輛快速的駕駛著,延路有不少的小村庄,在京城和河北的交界處這些村庄更是繁華,有璀璨的燈光沒人會在意陰影遍布的雜樹。

雜樹之下,兩個醉漢已經卧倒在地昏昏大睡,一部使用過後的手機被丟在他們的身邊。松樹之頂許平靜靜的享受著晚風的吹拂,嘴角有一絲的冷笑,腦子飛快的運轉著,重獲新生至今第一次有了用腦子思考的快感,即使欺騙著自己的後世子孫但這種感覺依舊爽得讓人難以抗拒。

罵人就是贊賞,誇人即是惱怒,雖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這樣的表現怎么可能成為定律,尤其是在君臨天下之後這樣的行經更是虛假。與其說是許平開始在意自己的意氣用事,不如說這樣的態度是在向群臣暗示著自己的意思,身為一代帝王在處理國事的時候早已經不受自己的性格所左右。

許平搖了搖頭,這位現代皇帝在面對生命的時候還是有可笑的一面,天真而又那么的傻。自己確實有這樣的習慣,不過當這種習慣被人揣摩清楚以後已經有改變,如果真的被手下的文武大臣都把自己的情緒揣摩明白又何來的天威難測。

罵得越過份就越是賞識么,那年代多少人被這樣的外在騙了,沒想到那些粉飾太平的東西連自己的子孫都騙了。這過份的罵確實是一種發泄,但何嘗不是一種欺騙,最起碼為自己未來的計劃做了一個鋪墊,接著可以好好的欺騙一下這位九五之尊了。

看著高速公路上的車子呼嘯而過,許平的心情空前的好,當之前一切的忐忑不安和猶豫不定都一掃而光的時候,心靈一片安寧,思維也開始活躍起拉。許平眯著眼一笑,又拿出了一部手機,這是偶然看見別人劫財劫色的時候許平見義勇為劫來的,這種普通民間貨色完全不用擔心會被監聽。

「喂!」陸吟雪的聲音驚喜而又忐忑,電話響起的時候即使是陌生的號碼她也感覺似乎是希望到來一樣。

不過電話只是響了一下就掛了,許平擔心她那邊會被監聽,畢竟這關系真是見不得光,真要曝露的話自己就騙不了當今這個皇帝。而且這關鍵的時候容不得半點的紕漏,所以這電話一響什么信息都不用傳達,許平立刻把通話給掛了,瀟灑的一笑直接把手機丟到了一邊的河水里。

不管陸吟雪能不能理解,但現在許平已經開始認真起來,自己所做的事容不得半點的疏漏,哪怕是枕邊之人該瞞的還是必須瞞。

晨曦升起,陽光似乎格外的明媚,松樹上的身影瞬間消失了。速度奇快肉眼難以捕捉,正朝著京城這個百年古都飛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