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變故(2 / 2)

張聖陽和賈旭堯都是饒有所思的笑著,不過基本上的協議達成了,倘若霍俊這家伙腦子還是不會轉彎的話,恐怕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得付出慘重的代價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亘古不變的道理,但他們不是霍俊之流的愚忠之輩,已經混到這位高權重的位置又正是飛黃騰達的時候,他們所想的絕不是表面上所看的那么簡單。霍俊那個傻子一門心思的想要盡忠,估計皇帝叫他自己抹脖子他會很痛快的問皇上要用什么刀,要用什么姿勢,怎么個自刎法皇上才會滿意,屬於腦子絕對一根筋的那種。

霍俊滿心悲痛,還沒意識到他的處境何等的危險,皇帝死於他的車上,一但把臟水往他身上潑說他是真龍戶余孽的話,就算霍俊長十張嘴都說不清,不過這樣一來勢必少不了一些無法控制的動盪。

張聖陽和賈旭堯可不是傻子,雖然他們沒有那種敢於對抗皇權的膽子,但皇帝突然的死卻是讓他們看見了嶄新而又美妙的希望,可以活下去的希望。身為御用拱衛司的高層,號稱是皇犬的鷹爪他們看過的骯臟和陰暗面實在太多了,本身他們就是活在黑暗中的惡鬼,所以更懂得無情最是帝王家的道理。

一但皇帝借屍還魂成功的話,這事實多么的喪盡天良,多么的喪心病狂先不說。成功以後皇帝第一件要干的事絕不是安穩社稷,因為這種大事皇帝有的是時間去干,皇帝第一時間做的事肯定是過河拆橋殺人滅口,張聖陽甚至相信皇帝從京城出發的時候已經做好了這一手准備了。

滅口的勢必是這些知道內情的人,賈旭堯,張聖陽,甚至是愚忠的霍俊也不可能放過。以皇帝的陰狠毒辣,所有知道這個內幕的人都該死,到時候別說是身邊這些權臣了,就連秘密基地里的人都不會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作為皇帝,殺人自然有瞞天過海的借口,只要朱威權的計劃成功的話,最該死的就是他們這些懷壁其罪的知情者。所以站在他們的角度而言,皇帝就這樣死掉的話再好不過,他們不僅逃過一死還可以以前朝舊臣的身份輔佐幼主登基,到時候有從龍之功在身加上幼主本身的勢力孱弱,還怕到時候混不到位極人臣的位置么?

「陸家,只剩一個陸舉而已,已經是虎落平陽了!」一念至此,張聖陽忍不住笑了起來:「陸貴妃的勢力本就孱弱,到時候新皇為了鞏固兒子的江山,威懾朝堂百臣和各個名門望族,她自然得倚重我們了。新皇尚是年幼,又沒屬於自己的勢力,只要他順利登基的話,自然你我兄弟二人就有斬露頭角的好時候。」

「是也!」賈旭堯贊同的一笑,其實不管活著的是哪一位皇子,但經過了這場變故以後都沒自己的羽翼,再怎么名正言順也是處於一種極端虛弱的狀態,江山不穩固的話自然得倚靠這些實權派的臣子。

陸家的穆家都已經是名存實亡,之前強大的影響力在這場禍亂過後幾乎煙消雲散,而他們現在手里手握實權,就算沒造反的膽氣也可以把皇帝的權利給架空,現在在他們看來這來世之君就是可以隨便捏來捏去的軟柿子。

就在兩人計劃著怎么除掉霍俊,享受未來飛黃騰達的日子時,突然有手下跑進來氣喘吁吁的回報著:「不好了,霍俊帶人前往了最下層的囚禁室!」

「最下層的囚禁室?」兩人都不清楚基地的構造,因為之前這些事全是霍俊處理的,他們一時楞住了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來報的人神色慌張,趕緊解釋說:「那是囚禁老祖宗的地方,是這基地的最底層設置了許多進出的機關和旁人不得隨意進出的安保措施,我聽禁衛隊的人說霍俊是想去放出老祖宗,求他網開一面救聖上一命。」

兩人瞬間楞住了,瞬間都明白了霍俊的想法,這個愚忠的王八蛋現在還對皇帝的死活念念不忘。既然皇帝死了靠醫學救不活,那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神奇的死而復生,而唯一可能做到的對象就是老妖怪了,霍俊的心理已經徹底的扭曲了,他將老妖怪當作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恐怕都忘了老妖怪是如何中了算計被抓到這里,竟然還天真的想去求老妖怪救人,這簡直就是腦子進水了。更為恐怖的是老妖怪歷來是睚眥之仇必報的心態,一但將他放出來的話比放虎歸山還可怕,恐怕老妖怪一怒而起的話這里的人都會被他殺掉,霍俊這家伙絕對是瘋了。

想想老妖怪的恐怖,那幾乎不受人間限制的強大,一但猛虎出籠的話後果不堪想象,甚至於誰都沒勇氣面對一個哪怕是奄奄一息的老妖怪。

「糟了!」賈旭堯和張聖陽的反應一致,立刻起身沖了出去,順手就拿起了兵器。

這時候誰都明白一但放出老妖怪的話,那絕對是比什么改朝換代更可怕的事情,因為老妖怪絕對是凌駕於人間的強者。剛出門的時候兩人就命令各自的手下集合,因為進入基地的時候兵器都被收繳了也不允許攜帶熱武器,所以大多數人都是赤手空拳但沒人有半分的猶豫。

出奇的是霍俊為人死板,除了基地原本的護衛力量之外,禁衛隊的人進入這里以後也卸下了兵器並不占任何優勢。突然的狀況自然免不了沖突,眼見御用拱衛司的人突然沖出來,禁衛隊的死忠派自然在慌亂中起了敵視,雙方在走廊上起了沖突瞬間形成了混戰的狀態。

張賈二人無從解釋,紅了眼的他們自然是揮刀相向,禁衛隊的人更是不客氣,就算處於劣勢也是怒吼著拼盡全力阻擋著這他們有點回不過神來的變故。

論起身手御用拱衛司自然高上一籌,刀口上舔飯吃的他們除了都有獨門的功夫外更強的是實戰的經驗豐富。即使雙方糾纏得難解難分看似伯仲之間,但殺人如麻的御用拱衛司還是立刻占盡上風,賈旭堯和張聖陽第一時間沖過冰冷的走廊來到了目的地。往下的走廊盡頭只有一道冰冷的鐵門,有密碼鎖也有指紋鎖,就算知道方法但想打開的話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霍俊已經在門前忙碌著,那蕭瑟的背影給人的感覺十分的瘋魔,幾乎是走火入魔一樣沒了正常的思考。一向沉穩的張聖陽這時也忍不住了,猛的拔出刀沖了過去,怒吼道:「霍俊,別做傻事。」

「霍大人,別亂來啊!」賈旭堯亦是當機立斷,嘴上雖然勸解般的喊著,但雙匕已經出了鞘,在前沖的一剎那看著霍俊的背影已經做好了隨時斬殺的准備,不得不說他的出手比張聖陽更加的毒辣。

這二人一向不是什么優柔寡斷之人,一但出手的話已經抱好了一擊斃命的准備,到了此時此地殺一個霍俊也不在話下了。霍俊微微的轉過頭來,已經癲狂的一笑:「你們來了,沒事的,還有老祖宗在,只要我們肯真心的求他,老祖宗肯定有救皇上的辦法。」

瘋了,信仰土綳瓦解的霍俊瘋了,在面對二人的殺著時他臉上盡是癲狂的笑意,幾乎無視了二人那猙獰必現的殺招。

撲哧的一下,雙匕刺入身體,長刀斬到脖子,血霧噴飛的一剎那霍俊的臉上變化並不大,除了無法盡忠的痛苦之外,有的只是那種似乎絕望到自我欺騙得到解脫的無奈。賈旭堯和張聖陽在同一時間擊斃了他,可惜的是在霍俊的身體噴血倒下的一剎那,他的手指無力的劃到了密碼盤上最後一個數字,密碼盤上滿是他的血幾乎看不清那一個數字。

嘎吱的聲音,金屬轉動的聲音十分的冰冷,但持續不斷卻在這時候讓人感覺毛骨悚然,哪怕是身後的走廊上滿是撕殺之聲但這時候這種來自於金屬的聲音卻讓人有一種絕望的感覺,似乎那種聲音十分的細微,但卻能讓人感覺到一種雞皮疙瘩都被刺激起來的異樣。

鋼鐵合金的大門最少有半米厚,這里的牆壁的厚度可想而知,那絕對是用導彈都轟不開的厚度。這道門似乎是唯一的進出口,光是門是重量幾個壯年之人都推不開,而現在這門打開了,開啟的聲音讓人感覺似乎心底有什么東西碎了一樣。

賈旭堯和張聖陽第一時間殺了霍俊,但速度過猛卻是在門打開的一剎那和他的屍體一起沖進了里頭,血肉模糊的屍體倒地的一剎那有一股威壓讓他們感覺幾乎透不過氣,那種鋪天蓋地的窒息感仿佛不是來自人間,讓他們瞬間就感覺到一陣熟悉而又不容反抗的威懾,不只是因為權利,更是因為那種根本不屬於人間的強大。

兩個地品高手還沒等反應過來時,一股幾乎不可反抗的力量已經讓他們感覺到靈魂里的屈服,砰的一聲真氣似乎充斥了每一個角落,走廊里以死相拼的人竟然在一瞬間全都暈厥過去。

「哎,造孽呀!」熟悉的聲音,卻不是來自於囚禁室,而是老自於身後的走廊。賈旭堯和張聖陽感覺腦子一陣發暈,下意識的回頭看去時,眼前的一幕讓他們感覺毛骨悚然,混身上下瞬間就被冷汗浸濕了。

悠長的走廊上雙方的近百精銳無一例外的暈了過去,鋼鐵的地板上滿是撕殺過後的血水,踏著血水又小心翼翼的避開每一個身體。老妖怪滿面笑意的走了過了來,那笑容仿佛是把一切盡了於心,高大的身體慢慢的走來,每一個步伐仿佛都在壓迫著心臟一樣讓人十分的難受。

賈旭堯和張聖陽身下是霍俊的屍體,不過這一刻他們都不關心這個傻子了,腦子一楞間下意識的打量著這個囚禁間的環境。眼前所見的讓他們感覺毛骨悚然,因為囚禁間的最中央可以看見狼狽不堪的老妖怪被束縛著,各種各樣的管子插在那身體上,那已經枯瘦如骨的身體給人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許平笑吟吟的繞過那些暈倒的身體來到了他們的面前,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霍俊,搖了搖頭說:「哎,你們真是一點都不消停,就不能讓我好好休息一下么?」

張聖陽和賈旭堯瞬間就面如死灰,兩人都是一副瞠目結舌的表情,復雜的表情里還夾雜著驚訝與恐懼。許平就這樣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帶著那種依舊邪氣十足的笑意,這突然的情況讓他們感覺腦子徹底當機了,因為若說世間有什么東西是值得畏懼的,那眼前這個老妖怪明顯已經凌駕於皇權之上了。

囚禁室內空空如也,而老妖怪卻是從後方而來,這無疑說明了他之前根本沒被囚禁,那種愜意的閑庭信步帶來的是讓他們感覺心臟幾乎要爆炸的壓迫。

「可惜啊,霍大人殉國了,挺好的一個臣子,真是不值當啊。」許平說話間當了個響指,瞬間出現了如是玻璃破碎,冰山綳裂的聲音。

兩人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只見原本空氣已經陰寒無比的空間突然扭曲起來,憑空出現了一道道裂痕讓人感覺毛骨悚然。仿佛是一面鏡子被打碎一樣瞬間就散落一地,那些設備,試管還有各種各樣的儀器都在,但最中間的地帶卻是空白的一片,哪還有剛才老妖怪那奄奄一息的身影。

一切,一切都是幻覺,一直被囚禁在這的老妖怪也是幻覺?

所有人都暈厥了,霍俊也死了。許平看了看他們後裝作掐指一算,頓時嘆息道:「原來如此,新的死期已經批下來了,朱威權機關算盡卻算不到天意,朕已經為他逆天改命但他終究還是難逃一死。」

賈旭堯和張聖陽面面相覷,但這時卻沒有任何思想上的交流,彼此眼里能看到的除了震驚之外全都是無奈之色。許平也沒管他們,搖了搖頭後轉身朝後邊走去:「算了,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