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骸人聽聞的一晚(2 / 2)

「閻君鬼帝都是通情達禮之人,這些他們難道心里沒數么,反正該怎么弄就怎么弄,人間正道是滄桑,吃,喝。」許平一時也有些熱血上腦沖動起來,不再是一味的拍馬屁,而是真正的在感慨他們工作的不易。

索命糾魂,抹厲鬼抓冤魂何奇的簡單,難的是看盡人間苦楚,坦然的面對那些喪心病狂的事。要說他們放盪不羈也行,說他們目無法紀也行,牛頭馬面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多少次違反法紀只為了求一個心安理得,事實上對於他們而言這種差事苦不苦先不說,得看人生間的不公和凄涼,看遍人世的酸甜苦辣本身就是一種折磨。

數千年啊,看遍人間每一天的不平事,看遍人間每一天發生的世態炎涼,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保持著一顆平常心何等的難得,道心若是不穩的話恐怕早在這種情況下瘋狂成魔了。

黑白無常顯得有些失落,雖然他們處理起這些事已經得心應手了,但真不願每天都面對這些。這么多年過去地府一直人手緊張,原因就是大多善良之輩做了鬼差後見不得這些凄涼,最後選擇投胎做人不願意再當差了,憑心而論他們也理解這些手足心里的陰霾,對於任何一個有人性有血性的人而言那都是一種生不如死的痛苦。

都不是那種沒有見識的毛頭孩子,唏噓感慨大有相見恨晚之意,許平拿起筷子一敲:「來,吃吃吃,反正別管他媽的那么多了,現在就是酒足飯飽最關鍵。至於人間不平事,有他媽的天道輪回,有所謂的因果報應,報應不到的地方你們再去琢磨,關我屁事。」

「對,今天難得盡興,敞開了喝,敞開了吃。」黑白無常亦是一副豪氣沖天的樣子,郁悶過後也需要發泄一下。

「小兄弟說得對,碰上不平事爺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想那么多干什么。」牛頭馬面亦是哈哈的大笑著盡顯豪邁之意,活了自己都數不出來的年歲了,這會怎么就多愁善感上了。事實上他們性格如此,就算再碰上還是會出手,有什么可惆悵的,其實在地府官銜什么的也無所謂,就是求一個問心無愧而已。

豪飲一碗,氛圍又融洽了許多,事都點明了也沒必要裝模作樣的打官腔,那些場面話再說下去的話就有點虛偽了。

張聖陽抗上來的大鐵盤足有一五米長,一米寬,底下有碳火在燒著一下就讓溫度高了起來。鐵盤子里是一只烤得金黃色的大羊腿,底下鋪著各種新鮮的蔬菜,碳烤出來的羊油嘎吱做響淋在蔬菜上,瞬間激起了一股子奇怪的異香,羊腿上密密麻麻的覆蓋著各種左料,洋蔥,大蔥段和許多叫不上名字的香料。

各種氣味結合起來香氣撲鼻,肉香橫來讓人瞬間就食指大動,四個餓死鬼贊了一聲立刻下手狠吃。許平在一旁抿著酒也懶得理會他們,反正搶是搶不過這四個東西,加之這一只羊腿還不夠他們塞牙縫,難得人家開葷一次許平也不想搗亂。

果然,風卷殘雲一般,整只烤羊腿不用五分鍾就被他們刮分一凈。等這四貨擦著嘴喝著酒的時候許平眼睛都瞪大了,心里的佩服真是用滔滔江水來形容也不為過,因為盤子里連配菜都被一掃而空不說,就連鐵盤子都被啃得滿是牙印,這幾貨得餓到什么地步,剛才吃的那些東西難不成都喂了狗。

這還五分飽呢,得餓多少年才餓成這個德性,照這吃法御膳房里的東西都得被他們吃空,太他媽嚇人了。

張賈二人來回的奔波著,跑得幾乎眼冒金星,跑這大半夜的山路饒是他們身體過人也有些受不了。

什么烤羊腿之類的小菜已經滿足不了這四個餓死鬼,烤全羊時間有太長了應該是來不及,後來上菜也不是論盤而是直接論斤。什么二十斤烤羊肉,十幾二十只燒雞之類的,烤豬那個分開烤滋味有點不足但好在份量夠,對這四個牛嚼牡丹的家伙而言差別也不大。

酒喝了上百斤,菜吃了多少幾乎數不清,反正地上丟滿了空盤子,御膳房的食材儲備已經呈現告急的狀態。到這時候四個餓死鬼這才有點酒足飯飽微酣的模樣,黑白無常挑著牙依舊大口的抿著酒,一副滿意的口吻說:「兩位手足,這天都快亮了,咱們吃個七分飽也就夠了吧。」

媽的,七分飽?許平在旁邊冷汗都要流了,別的不說頭肯定吃了兩頭有余,羊肉燒雞之類的更是數不勝數別更提是其他的菜和海鮮,這種份量把一百個人撐個胃出血都綽綽有余,在他們四個吃下來還只是七分飽,這果然就是禽獸和人的區別。

不知不覺胡吃海喝了一晚,牛頭馬面亦是有些微熏了,牛頭話著壇子趕時間一樣的悶頭豪飲,不耐煩的哼道:「好了,你們辦你們的正事,別耽誤牛爺喝酒。」

「就是就是,你們官大,你們做主就好了。」馬面還在啃著最後一條羊腿,嘴里塞著東西說話含糊不清,手里拎著酒壇子一直沒有放下。

「不過哪有七分飽,六分飽都談不上。」馬面還悄悄的嘀咕了一聲,許平在旁邊聽得是冷汗直流,這果然是一等一的餓死鬼,這么多六分飽都算不上,真要他敞開了吃的話那還了得,這樣大的食量得什么樣的香火才供奉得上。

許平算明白這兩位主為什么一直板著個臉了,因為那樣看起來比較嚴肅也比較有威懾力,光是那種陰森森的詭異就足夠震懾住那些凶惡的亡魂。剛才都那么爽快的稱兄道弟了,包括現在酒足飯飽以後這兩位已經嚴肅不起來了。

他們笑起來時的感覺那叫一個齷齪啊,哪怕他們的本意很是豪邁但笑起來就是感覺猥瑣,下流,逗逼,搞笑,有一種十分惡笑的趣味感。牛頭,馬面,沒有表情的時候看起來很是陰森,但笑起來的話也太他媽的逗逼了,這樣的表情要是被旁人看見的話他們絕對是威嚴掃地。

「兄弟,雖然承你一宴,不過該辦的公事還是得辦了,時間不多哦。」黑白無常似乎早有默契,不過場面上的話還是得說得正經一點。

「在下但憑兩位仙家懲戒!」許平也擺出一副義薄雲天的模樣,大有要殺要剮隨便你的豪邁。一旁的牛頭馬面一看頓時是嗤之以鼻,明明已經打算從輕發落,走一個過場敷衍了事,現在還擺出這堂堂正正的態度干什么,剛才吃吃喝喝的時候怎么就沒這副嘴臉。

酒足飯飽了,再下狠手也確實說不過去,這事應該就走走過場得了。

黑白無常在一旁悄悄的商議著,一晚上光顧著填飽肚子了也沒商量好該怎么處理,這事太難衡量了,又得給地府一個交代又不能得罪金主,夾在中間實在太難做人了。許平是冷汗直流只能在一旁抽著煙等著他們商量了,畢竟要給陰司足夠的彩頭,也不是說隨便罵你幾句就飄然走人。

一開始許平也沒指望他們吃飽喝足了就拍屁股走人,那樣的話他們回地府也沒法交差也連累了他們,出現這樣雪上加霜的情況地府那邊肯定真的震怒,要真派些沒交情的人來這事就難辦了。

這時張賈二人送來了最後的酒肉,牛頭馬面號稱七成飽的自然不會放過,在黑白無常商議的時候他們又是好一頓的埋頭苦干,當然為了照顧正在忙於工作的同僚他們還留下了兩壇子酒,兩個最小的壇子沒多少的份量,解癮應該不夠不過解個渴也可以。

「老祖宗!」張賈二人恭謹我行完禮後站在了許平的身後,賈旭堯看起來還有點害怕不敢直起頭來,倒是張聖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很是奇怪,就如同是個想上廁所不敢開口的大姑娘般極端的扭捏,他今晚表現得這么賣力誰都看得出肯定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按理說氣氛該特別的壓抑,黑白無常說著悄悄話,許平一臉的郁悶。不過因為牛頭馬面那風卷殘雲的吃相顯得很不嚴肅,氣氛算是稍微的得到了緩解,只是許平怎么樣都樂不起來。

在旁不猶豫了許久,張聖陽終於鼓起勇氣,輕聲的問:「老祖宗,不知,有些生死命數之事,可否朝仙家討教一下?」

「看你生龍活虎的,腎不虛腰不疼的,還怕自己哪天馬上風死床上?」許平倒是有些詫異,張聖陽為人一向謹小慎微,這種時候居然敢開口著實是稀奇,要知道這種郁悶的氣氛連自己都懶得說話了。

不過張聖陽開口也是正常的,殷勤了一晚上狐狸尾巴也該露出來了,這天都快亮了他再不開口也沒機會。

張聖陽被調侃著連苦笑都不敢露出來,直接忽視了許平不懷好意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後一臉哀求的說:「老祖宗,不瞞您說屬下家有七十老母,按理說老母的身體一直很是康健吃得下喝得下,但最近總感覺身子很乏在床上躺著起不來,醫生看過後都說是早年生孩子落下的老病根,最近老母食欲不振精神也越發的萎靡,屬下為人子者一直擔心……」

喲,看不出來張聖陽這種冷血無情的鷹犬還是個大孝子啊,許平倒是對他另眼相看了。許平還沒等開口呢,一頭的牛頭似乎感覺白吃白喝那么久有些不好意思,立刻哼了一聲懶洋洋的說:「多大點事啊,算不上泄露天機,小子,把你老母的生辰八字和姓名說來。」

想來是剛才幾個人一起同仇敵愾,一起咒罵著人間豬狗不如的那些畜生,這會他們一看張聖陽是孝順之人才會有這惻隱之心。而且算個命查查死期是再正常不過的小事也算不得瀆職,馬面在一旁也懶得理會,嘿嘿的一笑看著在旁邊商議得已經腦袋有點發漲的黑白無常,吃人的嘴短又得回去交差,這下手的輕重還真不好拿捏。

剛才對人間不平事詛咒了那么久,突然冒出來一個大孝子確實讓人喜歡,牛頭馬面也是心血來潮的想幫幫他,張聖陽哀求得恰到好處算不得唐突。

張聖陽頓時大喜,張口就把老娘的生辰八字,姓名和字諱甚至還有老母出生地的具體位置都說了出來,想來這一切他早就爛熟於心了。這絕不是一時的討好,因為許平也是臨時決定招他們過來伺候的,一個兒子能把母親的一切都記得那么清楚,這一份孝道確實是討人喜歡。

牛頭連指都沒掐,神棍招搖撞騙的那一套也沒顯擺,閉了閉眼一睜開直接說:「哦,你老娘差不多還有一年的陽壽,死期的話,反正活不過下一個臘八。」

「怎么會,老母身體一向康健的,無病無災絕不是短命之相。」張聖陽頓時慌了,但一想自己懷疑的語氣很是冒犯,趕緊跪了下來恭聲道:「在下自幼喪父,是老母含辛茹苦將在下拉扯大,求仙家指點一下,可有為老母延年益壽之法。」

許平樂得在一旁看熱鬧,命數這事具體來算的話分兩種,橫死的一般比較難辦,因為那是陰司規定好的時辰,一但更改的話就會出亂子。通俗點來講的話,橫死之事算不得壽終正寢,想干預的話除非是逆天改命的大法,否則一般人根本沒那個能耐。

就如陳道子干過的破事,許平這次做的事一樣,就算成功的話也是得罪地府,沒一定能耐的話根本干不了這種逆天而行的大事。

不過是壽終正寢的話就不同了,只要命數不是橫死的話有的是延年益壽的好辦法,地府對這方面幾乎是放之任之管得特別的寬,說難聽點有能耐你能活多久那是你的事。有的人一生行善積累了不少功德可以延年益壽,有的人則是因為種了善果或者是有其他的因果循環而長壽,就算不是修煉之人在天命這方面也變化頗多,嚴格來說屬於地府懶得管轄的一個區域。

只要不是橫死之命,延年益壽就算不得大事,問題是凡人有沒有那個能耐這是另說。

「這個嘛,倒是不難,請人間高人做個法,再多行善事即可。」馬面似乎也被這一片孝心感動,開口道:「延長天命這事本就是好事,若是兒孫滿堂又孝順的話多享幾年清福地府不會管的,若是有高人相助的話長命百歲都不是問題,壽星之命算得上是福相,若你老母真有那等壽元的話也是一種福氣。」

「還請仙家點明,在下只想盡區區孝心。」張聖陽立刻三跪九叩起來,虔誠無比,明顯在他心里老母的性命特別的重要。

「這個不難,回去以後我們可以動動手腳,讓她的死期更容易變動!」牛頭一副神道的模樣哼了幾聲,說:「今晚雖然不是承你所請,不過看你們奔波勞碌那么久了也有苦勞,這等小事就順手給你辦了吧,至於人間高人這個你就自己想辦法。」

「至於那可在人間幫你的高人嘛,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馬面嘿嘿的一笑,饒有所指的看了看許平。

媽的,老子自己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有那個空見義勇為啊。許平心里默默的罵了一聲,現在處理結果沒出來談這些有個屁用,老子要是這劫都過不去的話哪有空幫別人。

張聖陽一聽這話頓時楞住了,抬頭看了看許平後頓時一臉的惶恐,現在他對許平是又敬又怕。憑心而論在這飛黃騰達之時老妖怪不找他麻煩他已經感激不盡了,哪還敢奢望老妖怪出手幫他,只是想想這人間里所謂的高人根本寥寥無幾,除了觀天宮這類的地方外估計無其他可尋覓之處,經過御用拱衛司和觀天宮連手的追殺過後懂陰陽奇術的人更是鳳毛麟角。

人世間或許有隱世不出的高人,不過論起這些玄門奇術,誰又有老妖怪那么的精通,他要算不上高人的話其他人估計只能算是廢人了。

「怎么,你小子還敢指使我?」許平陰陽怪氣的笑著,實際上這會也是心情大好,只要這關能過去的話送個順水人情也無所謂,反正張聖陽這小子拿來跑腿也不錯,加之積陰德也是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張聖陽也不知是許平有意板起臉來戲弄他,當下就嚇得面如白紙,慌忙的磕著頭誠惶誠恐的說:「不不不,屬下就算有天大的狗膽也不敢有這等非份之想!」

張聖陽打心底里是真怕了這老妖怪,只是惶恐之余也是咬了咬牙,因為他比誰都明白世間深諳此道的人本就不多,眼前的老妖怪絕對是數一數二。

「那你不想讓你老母長命百歲了?」許平滿面戲謔的說著,故意裝出一副不爽的樣子。旁邊的賈旭堯倒是看出了端倪,畢竟他和許平接觸頗多知道老妖怪雖然城府極深但不是什么惡人,露出這樣的姿態就表明了老妖怪樂意成人之美出手相助。

「為人子者,盡孝乃為天道,聖陽懇請老祖宗出手!」張聖陽害怕歸害怕,最終還是顫顫巍巍的哀求著,可見在他心里老母親的地位比他的命還重要,為了老母就算得罪老妖怪也沒辦法了。

「小子,多行功德沒錯的,這兩人今天有跑腿之功,趁著牛爺心情好回去給他們動動手腳。」牛頭打著飽隔,懶洋洋的說:「未免太過明顯,就讓他們家的老人到了壽元之時無疾而終好了。」

許平翻了一下白眼,這明顯就是說情了,你們動動嘴皮子老子就得出力算怎么回事。平常的時候也就算了,這會地府的處理結果還沒下來就給老子攬差事上身,才過份了吧!

「謝謝仙家!」一聽跑個腿有這等的好事,賈旭堯也趕緊跪謝了,人生一世免不了生老病死的過程,而最完美的結局是無疾而終,到了他們這份上自然明白這種死法的幾乎可以說是最高境界了,這樣結局確實是一種恩典,而且還是人間任何權利都不可能賦予的恩典,多少的金銀財寶都不可能買來。

這時,黑白無常已經商議完了,黑著臉走了過來。本想表現得嚴肅一點,奈何許平嬉皮笑臉的朝他們擠眉弄眼,可白無常嚴肅不起來,狠狠的瞪了一眼說:「臭小子,別說我們地府仗勢欺人,現在我們就給你一個機會,是何下場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賈張二人不明就里,聽著好奇但始終跪著伏下腦袋不敢抬起,事實上他們現在感覺很不好受。畢竟這四位可都是陰司的強者,身上不怒自威的陰寒就算在人間收斂著也極端的骸人,那種不寒而栗的毛骨悚然想來一般人都承受不了。

地品之威,看似在人間很是強悍,可在老妖怪的面前已經渺小得有如螻蟻,而現在在地府的面前他們更覺得這點修為簡直是丟人現眼,連生命都是那么的脆弱,脆弱得他們深知自己連主宰的權利都沒有。

「請講!」許平明白只是走個過場而已,所以一點都不緊張。

「陰司那邊對你的實力也很好奇,畢竟你是還留在人間飛升不了的地仙,所以破例給你一個機會。」白無常咳了一下後,說:「還有半柱香的時間天就亮了,現在你從我們四個里挑一個單挑吧,被打成什么樣全看你的能耐,天一亮地府對此事將不再追究。」

「當然了,前提是你得挨得過去!」白無常面露無奈之色,有些歉意的看了看許平單挑?許平頓時楞住了,怎么想的這種好主意,到時候大家玩一下花拳綉腿不就糊弄過關了?似乎是看穿了許平的想法,黑無常立刻搖了搖頭:「鬼帝對你的實力很感興趣,所以不管你挑誰我們下手都不會留情,雖然我們在陽間不顯真身但實力也不是你個小小的的地仙所能小覷的。」

鬼帝都留意著,那肯定這吃喝玩樂的畫面逃不過人家的法眼了,但地府那頭沒意見想來也覺得許平所做的事雖然冒犯地府,但避免了天下的生靈塗炭也算是功德一件才法外開恩,當然了開恩歸開恩這懲戒還是必須有的,要不然的話地府還怎么以法服重。

許平一聽冷汗都流下來了,原本以為大家稱兄道弟的就能順利瞞天過海,沒想到的是鬼帝竟然還留意著事情的動向,老子何德何能有這個福氣啊,話說是不是太平久了鬼帝們也閑得蛋疼所以想在老子身上找一下樂子。

一聽黑白無常的話,看著他們臉上略顯惶恐的無奈,牛頭馬面哪還敢抱著酒壇子海喝,立刻站了起來一副公正廉明的模樣,臉一板瞬間就陰森森的十分有肅殺感,完全看不出之前嬉皮笑臉時那種下流齷齪的感覺。黑白無常瞬間亦是一臉的肅然,明顯現在已經不是開玩笑的地步了,在鬼帝的監視之下雖然法外開恩但想蒙混過關已經是不可能的事。

「你們二人,先回山下等候。」許平也不敢嬉皮笑臉,這種級別的斗爭可不是鬧著玩的,凡人一但被牽連的話死無全屍還好,最怕的是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賈張二人頓時大氣都不敢出,再一叩首後慌忙的往山下跑,他們的模樣顯得驚慌失措,走路的時候腿發軟不是互相攙扶的話幾乎站不穩。這一晚發生的事太骸人聽聞了,一個強如神佛的老妖怪已經讓他們又驚又懼,他居然還和傳說中的牛頭馬面,黑白無常稱兄道弟的喝了一晚的酒,這樣的事估計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雖然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一聽到許平竟然要選一個人單挑,瞬間就被嚇傻了。要知道不敬神明者有之,但有些窮凶極惡之徒就算不敬神明但也心虛的害怕鬼怪或是所謂的因果報應,今晚目睹了地府的人對於他們而言本身就是極大的刺激,這突然的變故更是驚得他們連話都說不出口。

不管為人是惡是善都怕一個因果循環,賈張二人滿手的血腥在地府來人的面前更是惶恐,而現在最讓他們感覺到不安的是老妖怪到底強大到什么程度,竟然能強到和地府的人單挑的地步?

滿面驚悚的下山時,二人已經是面色慘白混身都被冷汗浸透了,但他們還是強定心神第一時間驅逐走了山下所有的人,避免這驚世骸俗的一幕會被人窺視,彼此也都清楚這必須是爛在肚子里的秘密,心里對於已經神鬼莫測的老妖怪越發的又敬又怕。

不知不覺間後山已經被黑色的霧氣所籠罩,陰森的一片宛如是人間地府般,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恐怖氣息。沒有任何地動山搖的聲音,更沒有什么鋪天蓋地宛如天綳地裂般的聲響,直到天空露出白晝的時候都是如此的平靜,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生命該有的氣息。

過程是如此的平靜?當天徹底露出魚肚白的時候,黑霧逐漸的被陽光驅逐,許平千里傳音的聲音響起時他們才回過神來,趕緊戰戰兢兢的朝山上跑。

讓人驚悚的是黑霧散去以後,可以清晰的看見皇宮後山的半個山頭都沒了,原本的亭子和石道什么的幾乎灰飛煙滅找不到任何存在的痕跡,四處的飛沙走石還在彌漫著還沒有落地。這樣恐怖的破壞力讓他們感覺冷汗直流。

破壞力是如此之驚人,如果不是那詭異的黑霧籠罩的話豈不是整個皇宮都會被夷為平地?

沙塵揚起的霧氣還沒散去,在最中央的地帶隱約可看見一個扭曲的人躺在了地上,咬著牙發出了恨恨的聲音:「王八羔子……還真的下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