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修暘,你太天真1(2 / 2)

「很好。」

唐毅禮忽然站起身。高修暘這些年沒少捅婁子,若說他唯一仍存的優點,就是性格比較直爽,不會推脫抵賴。

「如果沒意外的話,幾天後出結果,這段時間你不用來禁毒支隊了,也不用去警校了。」

唐毅禮伸出手,高修暘很自覺地拿出警員證遞給他,然後開始卸下配槍。這種「暫時離隊、留待觀察」的流程,他做多了,太熟練。

朱開旭有些奇怪唐毅禮竟沒一句責備,正納悶,高修暘的手|槍已經交出去。唐毅禮接過槍往桌上一放,沉了口氣說:「——還有就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高修暘,你的調查結果出來以後,你可以凈身離開禁毒支隊了。」

對,劇情就是這么狗血。

當高修暘准備好從頭面對這個世界,抱著重生的心態,要像朱教官一樣教出優秀的年輕警員時,命運卻無情地把他拋向另一個深淵。

「唐、唐、唐局……」朱開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知道被打傷的那個孩子,是刑偵隊以前大領導的孫子,但整件事不能全算修暘的責任……」

「你們倆都出去吧。」

唐毅禮黑著一張臉,完全不留情面。朱開旭還想再做解釋,倒是高修暘一語不發立刻出了辦公室。

朱開旭在身後小跑著叫他,高修暘不聞不顧,一人進了電梯,銀色的門生生把朱開旭隔在外面。世界被間隔的瞬間,高修暘有氣無力地蹲到地上。

被警隊除名,是一個警員最大的恥辱。高修暘之所以同意去越城警察學院當教官,一方面確實被戴興寧的勸說感動,另一方面也因為唐毅禮的「威脅」。

沒有人理解當警察對高修暘的意義。他一心考入越城警察學院,以優秀畢業生的身份保送研究生,來日方長,前途無量,要不是因為付南風,現在擔任禁毒支隊一大隊隊長的,未必會是朱開旭。

多年的夙願一朝達成,攜手走過最美年華的人卻已不在,心似已毀之木,好歹渡在警隊這艘小舟上得過且過。早已沒了社會生存技能的高修暘,好似不會泅水的旅人,現在木舟上的船夫要哄轟他下船,他知道投水後只能溺死,卻也別無他法,只能縱身一躍。

他不知道為什么會對那個學生開槍,或者再之前,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打戴興寧,那時唐毅禮已經暗示要將他除名了。或者更早,在高修暘被朱開旭千辛萬苦地托關系,拽進禁毒支隊的時候,唐毅禮就不想要他。

那個風光無限的大師哥,那個春風得意的警校傳奇,以被除名的方式,徹底終結了自己的警員生涯。

人生最失意的事情,莫過於親手踐踏自己夢想,那種隱忍不甘,那種求而不得,那種放縱失意,非常、非常、非常難受。

今天和今早,和所有過去和未來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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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開旭給高修暘打了12通電話,全部無人接通。朱開旭心想,行吧高修暘,你既然這么孬、這么慫、這么認命,那我還皇帝不急太監急個什么勁。朱開旭開車回了家,路上又回味了一下這個比喻,擦,把自己當太監了。

此時高修暘在大街上溜溜達達,沉著腦袋走著,竟然來到了北去夜總會。

他心想自己真夠可笑的,執意要報驟雨計劃,藏著掖著來這里打探風聲,現在連警隊都不要他了,竟然還「一心為公、情系案件」走到了這里。

反正也不是警員,高修暘大搖大擺進了夜總會,也不挑角落坐了,直接去了吧台,坐下後對服務生豪氣地說:「什么酒最貴,給我都上來。」

夜總會的舞池邊,有幾個人湊在一起打牌。一個膚色微深的男人從高修暘進夜總會的那一刻,就不停朝他看,他旁邊有個綠色頭發的小弟附在他耳邊低語,男人一笑,站起來整整衣服,穿過舞池走到高修暘身邊。

高修暘幾杯烈酒下肚繼續要酒,服務生有錢瞧不起地問「先生您錢夠嗎」,忽然身後一個聲音說:「沒事,讓高警官喝,算我賬上。」

高修暘眯起眼睛去看那人,起身要走,男人擋了一下,手擦過他上衣口袋。高修暘不耐煩地問:「你誰啊?」

男人笑著說:「高警官,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是我很清楚你。上個月你來了我們這里十次,我可都給您數著呢。我是北去夜總會的老板,單秋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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