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正義沒有用2(1 / 2)

</br>高修暘被他一推,似乎腦袋也清醒了,忍著怒火道:「朱開旭,我說了我沒做過!那個刑偵隊老領導的孫子明顯要栽贓嫁禍,你不去查他到在這反反復復問我!」

「我就是相信你才問你,我要聽你告訴我真相!」

高修暘聽到「信」字冷冷一笑:「信我?你要信我就不會親自來審我。朱隊長你濫用職權、與案人員疑似嫌犯卻不回避,你這是信我的表現?!」

濫用職權這么大的帽子扣在頭上,朱開旭愣了下,隨後一雙眼睛愈加深沉。

朱開旭道:「是,是我濫用職權,我不該來審你!可高修暘你捫心自問,這么久以來你的所作所為還值得別人相信嗎?!」

高修暘咬著牙,雙眼浮出揶揄之色,他奮力踢了桌子一腳,桌上的紙杯晃晃悠悠,最後落到地上。濺出的水滴擦到朱開旭褲腿,高修暘像個失了耐心的孩子,只能靠發泄死物博取一點解脫。

也許現在最傷心的,是看著高修暘一路走過來的朱開旭,而一路陪他過來的人,也最能戳中他的痛處。

「說句難聽的……」朱開旭掂量著到嘴邊的話,一狠心道,「現在……估計只有死了的付南風,信你了。」

「付南風」這三個字傳進耳朵時,高修暘全身每一個細胞都炸開了,這句話像晴天霹靂,重重砸在他心間,轟起滿地驚雷。他的人生是一場無休無歇的戰爭,那戰地里曾經犧牲的人是他的全部寄托。如今昔日戰友毫不留情地撕開記憶的裂口,往傷口撒鹽,向傷疤荼毒。

高修暘失了理智,一個起身向朱開旭出拳,朱開旭本能回身,可高修暘的手卻伸向他側身的配槍。

「你……」

砰、砰、砰三聲清脆的槍響,屋頂的監視器瞬間散成藍色的碎片,啪啪啪掉到地上。屏幕後面的監視人員亂作一團,紀還彬立刻指揮警員去審訊室保護朱開旭。

高修暘眼中全是惱意,眼睛緊盯朱開旭,手里的槍高舉著,瞪著他說:「禁毒支隊所有人,都不配叫他的名字!」

然後胳膊又沉下來,手|槍直指朱開旭額頭道:「——尤其是你!」

「不許動舉起手來!」

審訊室外三四個警員拔槍進屋,紀還彬走在後面對高修暘高喊:「放下武器。我以越城公安局禁毒支隊二隊隊長的身份,懷疑你和販毒案有關,現在正式逮捕你。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高修暘的槍對著朱開旭,紀還彬和其他警員的槍對著高修暘。只有朱開旭臉上一副毫無表情的空白,從沒想過會和那人舉槍相對,空氣和人心都為之顫抖。

「高修暘,我對你……很失望。」

這是沉默半響後,朱開旭說出的唯一一句話。

高修暘聽後笑了。他把手|槍扔給朱開旭,立刻有警員上前將他反手壓到桌上,高修暘的腦袋被按著緊緊貼在桌面上,小聲說:「……彼此彼此。」

現實本來就是這么殘酷,「如果全世界都背叛你,我會站在你身後背叛全世界」這樣的情節,只存在於瑪麗蘇的小說中。

你看吧付南風,當初我沒在你身上做到,現在同樣不會有人這樣對我。

幾個警員對高修暘搜身,確認他身上再沒任何武器,押送他去監獄。朱開旭和紀還彬站在一邊看著整個過程,高修暘始終沒有反抗。

當警員拽著他走出審訊室時,朱開旭瞥了眼牆上的表,秒針,分針,時針,全部重合。

朱開旭平靜地說了一聲:「……十二點了。」

正要拉開門的警員停下來,高修暘也轉頭望向朱開旭。那一眼,暗含了多少冷漠和疏離。

「所以呢,朱隊長,還有什么指教?」

「唐局說過,等你的槍擊學生案的結果出來,就將對你出名。現在,今天,就是你的案子出結果的那天。」

審訊室的燈光打在朱開旭臉上,在側臉照出一塊暗影,他的聲音也像光影般陰沉。

「高修暘,你徹底被禁毒支隊——除名了。」

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是警察;從今以後,禁毒支隊再也沒有高修暘;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是我的朋友。朱開旭沒有想到快樂的相遇開端,更不會想到悲痛的離別中段,連這分道揚鑣的結局,都如此出人意料。

審訊室里好像被劈出一方天地,與高修暘相關或無關的人都是背景,時光悄然停止。

「好吧。」畫面定格的瞬間,高修暘嘴角揚起釋然又酸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