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合手(2 / 2)

臨行時,伯虎穿著女裝玩笑的向傳紅福了一福道別:「徒兒恭送傳紅師傅。」

傳紅回眸甜甜一笑道:「乖徒兒要好好兒多練習啊。」

伯虎又順勢接了一句:「徒兒謹遵師命。」

可這傳紅又怎知道,想到那伯虎緊鑼密鼓的集訓工作,哪有時間再多練習啊,倒是在夜間訓練時,在別的女人床上練練擺腰的動作倒是可以的。

接下來的這幾天,伯虎白天名為美姿、美容、妓家精神的特訓,卻享受著與那處女清倌人調情談笑獨處,夜里所謂的歷練,則在不同的妓院輪番品花插穴,午夜之後才回到寧王府的貴賓房一夜好覺,也著實逍遙自在。

看倌可要好奇問道了,伯虎這夜里成為了大淫棍兒,哦,不,不,不,該說大淫鞭才是,怎的白日里會放了那清倌人不沾窩呢?這里有幾個緣故。

其一,這清倌人破處,可是要一大筆梳攏費用,特別像傳紅姑娘這般的紅牌,動輒數百到上千兩銀子,伯虎可沒那么多銀子好使,另一方面豹房願意為伯虎出銀子去各妓館歷練床技,可沒說要替他出這種銀子的。

那么看倌會問,想那伯虎手段如此高明,只要兩廂情願,就偷偷的上了她有何難處?這么說法似乎成理,然而可就小看了妓家鴇母的其奸似鬼了,既然這清倌人的處子元紅如此高貴,每次出場回來,鴇母還不脫光了衣服仔細檢查一番,看是有沒有少掉一根毛,若是發現元紅被奪,還不立刻登門興師問罪,搞得滿城風雨,好好的敲詐一筆錢子。伯虎自然不會拿磚頭砸自個兒的腳,白白送給別人一個現成的仙人跳。

其二,伯虎自幼無兄無弟、無姐無妹的,這十余日來,先是袖紅,後是傳紅,兩位姑娘對自己真誠的關懷之心,頗有所感動。相較於其它妓家女子一見到自己,就如同見到一塊大肥肉,恨不得立刻用下面的嘴兒一口吞下去,那激動的情欲與在傳紅相處這種輕松的溫馨有天壤之別。每當激情一過,伯虎就十分懷念傳紅那種似水的柔情,迫不及待的回到這兒找袖紅及傳紅姑娘談談笑笑。與其說伯虎將傳紅姑娘當作情人,不如說他慢慢的將袖紅與傳紅當成了自個兒的姐妹看待。如此說來當然是不會下手了。

這第三個緣故倒有些復雜,得要將那前因後果說個分明。

先前說到袖紅姑娘有意將伯虎及傳紅兩人送做堆,且寄望未來伯虎能助傳紅跳離火坑,因此隔了一陣子之後,袖紅看他兩人相處頗為入港,為了替兩人制造親近的機會,常常借故離開好讓伯虎與傳紅有機會獨處。

這一天伯虎見袖紅姑娘離開了,於是就開始展開那對付青春少女的花言巧語功夫。

這傳紅小姐雖然不像袖紅那么的閱人無數,具有高雅大方、風華絕代的成熟風韻,但是那一份少女獨有的健康活潑及感情上的青澀,也是令人可喜,尤其是那張櫻桃小嘴,平常在自家的粉妝院中,因為心有千千結,總是做出冷艷不愛說話狀,如今在唯一的親人堂姐這里,再加上唐伯虎這位暗戀在心的偶像,又是同病相憐受到奸王迫害的受難人,於是相熟之後,那張小嘴便開始吱吱喳喳的說個不停,伯虎見她可愛,也喜歡插葷打科的和她斗個嘴,如果豆腐吃得過份時,她會聽得面紅耳赤,勉強鼓起小嘴不再說話,但經他一逗又會恢復原樣了。所以二人很快的便熟絡了,相處得挺合得來,傳紅就像是那鄰家小妹妹般。

伯虎對傳紅倒是頗有好感,但不知這位俏妞對自己是什么樣的感情,或是向她表白後,得到了那經典名句「你是一個好人……」,或者是「我把你當哥哥看待……」,或是「我的心里已有人了……」,那么可就真的玩不太下去了。

於是伯虎就是這么開始的:「傳紅姑娘,我看你的樣子,恐怕只有十五六歲吧?」

「嗯,別胡扯了,人家都快十八啦!」

「十八姑娘一朵花,傳紅小姐,你是我所見過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一位哩。」

「你太會說話啦,我那比得上袖紅姐姐。」

「那也不見得,袖紅姑娘雖然漂亮,但總覺得年歲已長,而你呢,青春活潑,怎么看都令人舒服。」

「哼!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東西。」她嘴上雖然在罵,但俏臉上早已喜形於色。

「這……這話從那說起呢?」

「哼,有了袖紅姐姐和你上床,又來我這兒想換胃口,不是喜新厭舊是什么?

難道還罵錯了你不成?「

伯虎不想在床上的問題打轉兒,倒想要從傳紅口中套出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於是轉一個話題問道:「想你如此花容月貌,多才多藝,在勾欄之中想必也有那么一兩位知心的人吧?」

這陽光少女聽此一問,面上不禁一暗,如同蒙上了一層烏雲,說出了伯虎無法下手的第三個緣故。

當年受到奸王黨羽迫害,害傳紅姑娘家破人亡而自己被賣淪入勾欄,這時她才只有一十六歲,那時不但面貌出落得如花似玉,並且滿腹詩書,竟是一位才女,經過訓練之後發現又有歌舞天賦,於是鴇母將她視為奇貨可居的紅牌清倌人,並沒有逼著她賣身,只看她自已在風塵中選出一位如意郎君。她雖則在勾欄院里存身,可是守身如玉、對人不苟言笑。由於才高眼空,平日在她那里出入的人,在她看來卻一律都是俗物,簡直沒有一個能夠托付終身,因而直到如今還是名花無主。

伯虎奇道:「難道出入你粉妝院的居然都是凡夫俗子,沒有高雅人士了嗎?」

傳紅一嘆道:「倒也是有些達官貴人、稍有文才的人,可是最後都知難而退了。」

她接著說,自己一直覺得父親及伯父冤枉,要為他們伸冤,因此雖然曾有好些達官貴人,看上了她的歌藝才華想要替她贖身,可是一聽到這個會得罪寧王的附加要求,個個都打了退堂鼓且退避三舍。

而如今她則是將希望寄托在這位新科解元身上,期望他有朝一日能夠金榜題名參加殿試,屆時得以上達天聽為父申冤。若是能夠為父親平反,她就願意無論是為奴為婢的以身相許,以報答這份恩情。

伯虎聽完之後心情沉重的說道:「如今寧王之勢如日中天,令尊之事恐非一日兩日就能翻案。」

「奴家翻案之心早不復昔日之急,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洗刷清白就好了。」

傳紅幽幽的道。一面說著,那哀怨的眼神明明白白的顯出了她不死心的心情。

伯虎回頭想想,若是邵元節這虛無飄渺、不知所雲的元陰八卦陣,果真可以將那寧王板倒,那么為袖紅及傳紅尊翁平反之事,也不無可能,隨即輕輕一嘆,拉起少女纖細柔嫩的小手,團在掌中溫言道道:「你父親遭寧王誣陷之事,我會盡力設法,結果如何但看天意了。」

也就是這第三個緣故,最為棘手,想想看如此這般剛烈的女子,怎會讓伯虎那鞭兒隨意逞霸王呢?要嘛,也要等人家心甘情願的以身相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