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夜花火·其七】(2 / 2)

變故自潛移默化中孕育,距離上次雪停大抵過去了半月,抑或更久些——就連那部校園劇也已進入尾聲。

這天安德烈照例伏在膝上,靜靜陪她觀看結局,演到男女主角畢業之際,因為家庭問題而各自分離,他們在雨中哭泣又不斷親吻,這讓安德烈感到無聊乏味。他看得興致寥寥,不動聲色地將後腦移向小腹,近來阮秋秋身上的甜意分外醇濃,混合著沐浴後的香波氣息,莫名松緩神經,使他漸漸進入迷糊夢鄉。

直到幾滴微涼液體落在皮膚上。

安德烈猛然驚醒,只見電視屏幕來回閃爍,在片尾曲中滾動播放演員列表,而阮秋秋凝著字幕,眸中水汽氤氳加重,一場細雨落在其中。

「結束了?」安德烈不明此時景況,慌忙支起身子,湊近那雙濕潤的眼瞳,「是他們沒有在一起嗎?」

常言關心則亂,他甚至沒有想起拿過桌上紙巾,竭力組織寬慰話語,卻又為自己的匱乏詞匯而感到焦急,雙手抬了又抬,最終鼓足勇氣柔柔覆在了她的淚痕上。

「不,他們在一起了,是個美好故事。」

淚珠墜下的頃刻,她搖了搖頭。

蜥人帶有厚繭的手掌拭去所有水漬,那粗糙觸感摩挲下,心也因之怦然。生理期才干凈沒兩天,體內分泌的激素仍在引導作祟,阮秋秋肌膚暈著酡紅,似乎陷入了一股高昂亢奮的沖動中,潛意識在角落里發出警告,然而統統遭受忽略。

「我想起以前的事情罷了。」

她唏噓著幼年那場無疾而終的告白,沒能持續幾天便遭暴露,父母斥責她的輕薄下賤,狠狠鞭笞之後將她送去女校,要用更為嚴苛保守的教條規范德行舉止。但那時她不過十一二歲,別人喜歡她,她自然高興,同齡人之間的情感最是懵懂純粹,哪里能夠談論對錯。

伴隨年歲漸長,父母對於她的叱罵在時光沉淀中不曾消退,阮秋秋因此深感委屈。

眼下正值敏感時期,女孩子的情緒總是反常起伏,她看著劇里男女圓滿落幕,難免觸景傷情,不想落下淚來,還驚醒了小憩中的安德烈。

不合時宜的哀婉被羞臊掩過,尤其是被他捧起面頰時,所有淚勢為之一止。

太丟人了。

阮秋秋正思索如何巧妙化開僵局,安德烈忽然坐直身子,一邊調整姿態,一邊將那長尾卷動,小心翼翼塞進她的懷里。

「別哭了……摸摸它吧。」

他悶悶說道,眼簾垂下,神情里帶著討好意味——這是他想到的唯一能夠快速安撫阮秋秋的法子了,盡管每次過程麻癢難耐,好歹可以博得莞爾笑顏。

堅實長尾在懷中徐徐舒展,柔軟內側翻轉出來,阮秋秋見狀,果然彎了彎唇角。

可這一笑,蓄在纖長睫梢的水珠自然溢出,留下薄薄晶瑩。

兩人距離極近,沒有擁抱倚靠,反而各自避開肢體觸碰,唯有頭顱近乎相抵,呼吸只在咫尺之間,清晰可聞,仿若纏綿。

心神被縈繞周身的甜美吐息勾住,安德烈定定凝著她的泛紅眼角,是那樣的嬌軟紅艷,惹人憐愛。他以視線仔細描摹它的輪廓,鬼使神差的,他伸出舌頭,將殘留其上的水痕輕輕舔舐干凈。

這個荒唐舉動連他也不曾料想,舌尖一沾即走,唇齒充盈柔柔蜜意。

這本該是場寂寂雪夜的。

奈何世上許多意外便發生於平靜之下,只消一念,那些默然流淌的暗流頃刻洶涌澎湃,所有諱莫如深的浪潮霎時迸發而出。

安德烈正迷失在這一念之差中。

而手臂似不受控制般,緩緩按在她的腿彎處,試圖將這團軟玉溫香摟入懷中,直到尾部傳來些許刺疼,登時把人拉出遐思。

阮秋秋似乎被他冒犯,秀眉蹙起,手指陷入長尾內側,她面上浮著一層冶麗顏色,瞳眸亮亮晶晶,不知是蘊著盛怒還是驚惶。

被這目光涼涼掃過,寒意迫走滿室暖氣,安德烈的尾尖開始綳緊蜷縮,他覺察兩人之間即將萌發的微妙曖昧被這個愚蠢舉動所摧毀,於是在鋪天蓋地的懊悔抵達之前,他顫抖著進行道歉:「對不……」

話音未落,但見視野中的身影陡然靠近,一枚親吻落在嘴邊。

此刻阮秋秋的思緒紛紛擾擾,她本該惱怒對方的唐突,甚至可以尖叫、推搡與踢打,可實際上她在一霎詫異後,只感室內氣溫燥熱,源頭則來自身邊之人。

安德烈呼出的熱氣掠過耳垂,自發絲間隙游走,她為這一秒的親密而悸動。

於是蜻蜓點水的觸碰引爆了禁區。

柔軟與糙實的觸感交接之後,短暫沉默蔓延著,阮秋秋略略抽身,來不及從混亂中找回些許理智,後腦便被一股外力托起,巨大的黑色陰影籠罩而下,安德烈重新加深了親吻。

那是一個生澀且毫無章法的親吻,熱烈到無法拒絕。

長舌順著唇縫鑽入,輕易撬開貝齒,觸到內中的那處柔軟,便開始不管不顧地攪弄纏裹,如同沙漠中久旱飢渴的旅人,細密搜刮著來自口腔的每一絲甘霖。

這令阮秋秋難以招架,舌根在吮吸下隱隱發麻,與之相伴的,還有因異物深入而產生的被侵犯感。

她不懂其中技巧,呼吸漸漸困難,想要推開身子換氣,卻強硬按住後腦,不許自己有所動作,在舌尖一次勝過一次的交迭里,他已從渴求者化為了掠奪方。

阮秋秋的那張艷紅小嘴被塞得滿當,只剩他的粗糲長舌來回抽動,仿佛正模擬一場激烈交媾般,伴隨侵略的領地愈發擴張,窒息感同樣愈發明顯。

就連他的動作也跟著放肆,安德烈放低了重心,一手攬住她的後腰,由於沙發狹窄的緣故,兩人身體緊緊貼靠,彼此胸腹挨近,不留絲毫空隙。

半推半就下,阮秋秋仰躺在沙發上,被迫迎合他的索取。在肺中空氣消耗殆盡之前,長舌終於撤回,拉出數道靡靡銀絲,安德烈在她唇邊反復輕啄,結束了漫長深吻。

阮秋秋得以解脫,枕在他的臂彎上深深喘息,在這間封閉屋宇中,唯有兩人的粗重呼吸聲此起彼伏。

她的臉頰潮紅,整個人肌膚粉瑩,渾然洋溢著瑰艷色澤,濃黑長發在糾葛中散落,其中一縷落在鎖骨,隨著胸口上下起伏。不等有所平復,安德烈便再度覆了上來,新一輪親吻激烈開啟的同時,他的手也探入了衣衫。

阮秋秋被吻得有些迷眩,手腳皆禁錮在寬闊厚實懷抱里,他的強勢不容任何反抗。

口腔被攪弄得一塌糊塗,涎液不受控制的溢出,又被迅速舔去,她難以適應,只好在心底嘆著失策,本以為會看見安德烈往昔那般故作淡定的忐忑模樣,怎知竟是引火燒身。可當對方逐步侵占之時,身體倒是嬌柔得如同棉與綢,一副任他予取予求的態度。

直至胸部傳來一陣微涼,她才發現睡裙衣擺已被輕松褪至上方,正顫顫巍巍露出兩團渾圓軟肉,包裹在淺色蕾絲內衣之下,形狀飽滿,發育優越。

安德烈的嘴唇也移向乳房,分叉長舌沿著肩頸弧度上下舔弄,所經之處,一片濕漉水光。而那雙大手也攀在雙峰,時不時隔著內衣胡亂抓揉,談不上疼痛,卻能使她發出貓一般的糯糯呻吟。

一枚接一枚的深紅吻痕綻放在酥膩胸乳上,自阮秋秋的角度看去,只能瞧見那顆深色頭顱埋在胸前,正發出嘖嘖水聲,與其說是親吻,不如用啃咬更為恰當。

來自火蜥的暖意牢牢黏附肌膚,讓她感覺置身溫水,雙腿綳了又綳,有些許滑膩感覺從那隱秘處漫出——身體的誠實反應讓她陷入羞恥,阮秋秋不由緊閉雙眼,直到衣料撕裂聲響傳來,才發現睡裙連同內衣一道被安德烈粗魯扯斷了。

上身全然赤裸袒露,白瑩瑩、嫩生生的乳尖在外力作用下搖搖晃晃,而那兩點嫣然挺立著,誘人采擷。

安德烈喉結一緊,正要張口吞咬,對方猛地掙動肩膀側轉乳房,避開了他的觸碰。

「等一等、先等一等。」

她的呼吸仍不均勻,語速頗快,渾身因興奮而小幅戰栗。

安德烈聞言,齒間迸出一道低沉吼聲。紅瞳灼灼生光,落了一層混沌霧氣,所有感官皆被眼前這幅溫軟景象奪走,怪物從體內滿溢的骯臟淤泥里鑽出,叫囂著玷污身下珍寶。

無論她現在想說什么,都終止不了這場歡愛了。

他腦中分明這樣想到,可身體異常老實,在阮秋秋聲音結束的剎那就頓住了動作,朝後騰出一點空余。不過下身的鉗制卻未解除,性器早已伸出腔口,前端濕潤無比,將褲頭浸出深色水跡,直直頂在對方雙腿縫隙處。

「安德烈。」

阮秋秋低聲念著他的名字,喚起部分清明神智,她為這場意亂情迷感到不可置信。

籠在身上的壓力驟輕,她從沙發坐起,凌亂長發垂下,半遮半掩胸脯,像是墨紋延伸在甜白釉上。她抬手緩緩梳理,將它們整齊攏在肩後,稍微端正了形象,殊不知在蜥人眼底,這番舉動更添情色意味。

在指尖觸上安德烈的胸膛後,她久久遲疑,沒有施力推開。

現在正是最佳的叫停時機,應當恢復冷靜態度,甚至可以采取疏遠措施——畢竟這不過是極端環境中衍生的曖昧罷了,經不起一次離別考驗。

阮秋秋以旁觀角度剖析利害,深知任由局面發展後的弊端,神情隨之黯然。

但抵在腿間的異物存在感實在過分強烈,與他的呼吸、懷抱和觸摸一樣熾熱,她感覺自己將要融在這滾燙的心照不宣中,它正以摧枯拉朽之勢瓦解殘余理性。

於是五指由下往上,她攬住安德烈的脖頸,低語聲帶著前所未有的嫵媚。

「……這里太擠了,我們去床上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