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聽著之·屠殺(2 / 2)

在九十年代初,一輛嶄新的「松花江」面包車,叫從樓上下來的一群女人們興奮了好一陣。因為男人告訴她們這車是屬於他們自己的,今天他要帶她們去一個地方參觀,至於去哪,去看什麽,女人們用盡了所有的辦法,也沒讓這個一向「軟弱」的男人供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哼!你不說!我們還不希罕知道呢!有什麽了不起……」媳婦們雖然在心里憤憤不平,可是有婆婆在身邊,她們又不能大失形象。因此,一道道似有似無的眼光就轉到婆婆身上。

婆婆今天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好像這些都與她老人家毫無關系似的。媳婦那如潮水般征求的眼神,都被這高高塑起的堤岸消於無形……

「這不是快到根生叔他們家了嗎?」上車後,一直就左顧右盼的毛呢回過頭對姐姐說道。

「是呀!再從這向右……」可還沒等和妹妹一起辨別方向的姐姐說完,車已經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門朝東開的院落,它的紅磚圍牆不是很高,但剛好讓外面的人即使是墊起腳來,也看不見里面。男人下了車,拿出鑰匙打開院門後,又上來把車開了進去。

女人們從車上陸續下來,在她們眼前的,是一座兩層的小樓和占地約兩畝的院落。這樓是新蓋的,這院一看也是新建的,可是……?

站在這個院子中,你會有一種不同的感覺,可當你去尋找這種不同時,卻又沒法兒說出不同在什麽地方。但是這種不同讓你沒有一點不舒服的感覺,相反,正是一種平和的舒適感,叫你不自覺地想去體會這一時難以言語、卻又真實的心境。

如果非要從直觀上去找出這里到底有什麽不同,也許是因為這里沒有以往新居所應有的亮色,這里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平和,沒有一絲的張揚,它和周圍的景色融在了一起,一站到這里,就讓你有了家的感覺。

屋里屋外,樓上樓下,不知疲倦的女人們看了一遍又一遍,探討了一個又一個的「這里應該是這樣,那里應該是……」,因為男人告訴了她們,這里將是她們今後的家,她們是這里的主宰。

由於母親原來的家變的越來越小,想干點什麽也越來越困難,特別是蘇家姐妹的到來,更是讓不堪重負的男人雪上加霜。迫不得已,男人想要有個更大一些的空間。一次,男人去根生家,無意中從一個來買廢品的人那得知離根生家不遠的地方有塊地要賣後,不由得心中一動。

那個地方在根生家的西面,它原來的主人在那用土牆圈了個院兒,打下了幾間房的地基後,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就扔下不管了。最近,它的主人想把它賣了。可這里是城市的最邊緣,是這個城市的貧民窟。偌大的一塊,賣少了心有不甘,賣多了……誰會花那麽多錢來這里與貧民為伍?

得知這個消息,淡然的男人毫不猶豫作出了選擇。他托人找到賣主,雙方以八萬元達成交易。原主人拿著男人一次就付清的八萬塊錢時,興奮得臉冒紅光,而成為新主人的男人的期待卻……

北國冬日的夜色總是來的很早,才是下午四時,太陽就轉到了西山的頂上。從激動中慢慢平靜下來的一家人決定先回舊宅,召開一個全員參與的家庭會議,來規劃她們的……

************

星期二上午,男人把鐵局長接到單位,鐵局說他自己要用兩天車,叫男人不用來接他,也不用在單位等,有事的話,他會打電話通知男人。看著「213」一溜煙從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男人知道,自己又要失業兩天了。

和警隊的同事扯了扯淡,沒事可做的男人不知怎地就又轉到警隊留滯室的門前。還沒等男人看清楚情形,里面的幾個早就望眼慾穿的家伙已經大呼小叫了起來……

里面的幾個家伙都是男人的「熟人」,那是因為這幾個家伙,不管是派出所還是刑警隊,隔三差五的總要來住上那麽幾天。雖說每回也沒什麽大事,但總體來說是誰見誰都煩。滾刀肉要切起來可是很費勁的呦。

男人是個警察,但從不問案子,閑來無事的時候,看著這些常客很是有些好奇,於是就有事沒事的和他們聊上一聊。剛開始的時候,這些家伙們小心謹慎,你問一句,他答一句,可是答案要麽是前思後想,慎言謹出,要麽是根本就所答非所問。

非常時刻,行非常之事,男人很是懂得他們的心思。天南地北的西拉東扯,淡然而平和的語氣,偶爾掛上嘴角的一絲無害的笑意,不知不覺中,那層隔著的窗戶被悄悄地打開,他和他們之間建立了某種聯系……

這些常客們讓所有警察的頭很疼,心好煩。因為你讓我們不好過,所以我們會給你更豐厚的回報——

比如,我會讓你半蹲下,雙手反背的銬在橫著的暖氣管下,時間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還是一天?兩天……?

比如,我還會讓你一只手高高舉起,然後用手銬掛在鐵柵欄上。這時,踮著腳尖的你是一尊雕塑呢?還是象一副壁畫?

再比如,攥緊的拳頭叫包子,岔開的手掌是肉餅,你那飢餓的小腹和那嬌嫩的臉蛋,是叫你吃一百會不會多,還是吃兩百個會不會少?

還比如,我拉開你的褲門扣,在里面找到那一堆……然後,我讓電警棍冒著幽藍的光,在你那一堆上放那麽十分、八分鍾的……

這些回報是對人類極限的一種艱巨考驗,可是,為什麽還會有人在一遍又一遍的來嘗試?人有時候會不會是……?對!人民群眾對此的稱呼是——賤骨頭。但是,男人覺得好像又不完全是這樣,所以男人找他們聊,想知道是什麽動力在支持著他們沖刺極限。答案是不完整和模糊的。

聊天的時候,男人會讓他們換換姿勢,舒展舒展身子;還會給上一支煙,倒上一杯水;也會答應他們一些簡單的要求,領他們去趟衛生間。記得他們其中的一個家伙,有一次一泡急尿居然撒七、八分鍾,當他舒展地從衛生間里走出來的時候,男人覺得在這一刻,他象做了神仙!

每個人都聊上那麽幾句,給每個人都發上一支煙,適當的領他們出來解決一下生理問題,男人看了一下表,將近十點。給他們留下幾只煙,男人走進了值班室……

************

市局的值班室里,男人手里拿著話筒靜靜地等在那里,「喂……?」當這熟悉中帶有幾絲疲憊的聲音從那端傳來,隨著自己的心往下一沉,男人有些失神。

「喂……?!」

又一聲催促剛一傳來,男人就截斷了她:「許姐,我是小平。你在單位門口等我,過一會兒我去接你。」說完,也不管對方同不同意就掛了電話。

十幾分鍾後,男人開著自家的「松花江」趕到了約會地點。

正在東張西望的許小霞猝不及防地就被人拉到了車里,還沒等她回過神來,車門已經「砰!」的一聲關上。一陣轟鳴聲傳來,車子就沖了出去。

車子停到了一條相對僻靜的小巷口,男人指天畫地的在懇請「驚魂未定」的女人,饒恕他滔天的萬惡的罪行。長江流水中,不勝其煩的女人把臉恨很地轉向左,誠心悔過的男人趕緊也轉到左,女人右,男人緊緊向右,一不留神,男人的手摟住了女人柔弱的肩膀,女人推拒,甩扭……

對抗中,男人的大嘴一張,包住了女人幾天來就一直干裂的嘴唇。被突然襲擊女人,把臉盡力扭向一邊,雙手在男人胸前拼命的捶打,躲不開男人大嘴蹂躪的小嘴恨恨的張開,男人厚厚的下唇被一排細白的小齒狠狠的咬住……

好久……在男人胸前捶打的手繞過了男人的脖頸,開始在他的肩上拍,背上揉……慢慢地,當兩行清淚從女人的眼角洶涌而出時,她的雙手也把男人緊緊的纏住……

一陣汽車喇叭象炸雷一樣把沉醉的女人驚醒,她以萬鈞之力一把將男人推到一邊,跟著,沖著目瞪口呆的他一聲大吼:「還不趕快回家!」

「松花江」的後尾冒出一股藍煙,箭一樣的就從原地消失了……

新家里,渾身赤裸的男人,雙手不斷撫摸著跪伏在身前的女人的頭發,女人的一只手輕揉著男人垂著的雙丸,另一只手握著男人火龍的根部,她的雙唇包住火龍,頭不斷的前、後擺動,嘴角也因為長時間吞咽而冒出細細的白沫。

幾次深而慢的吞咽,女人把口中的火龍吐出,伸出自己小巧的舌頭,在火龍怒張的馬眼上仔細地舔了舔,女人的雙唇沿著男人的小腹開始,一路向上……

含咬了幾下男人的耳垂,再輕啄他的嘴唇,女人情動的看著男人,簡短的,溫柔的,嫵媚也有力的說道:「操我!」

男人把女人抱起,讓她的雙腿盤在自己腰間,深深的吻住女人的小嘴,吸出她的香舌,和它肆意地糾纏,慢慢的放松托住女人雙臀的力量,讓她的身體一點點的向下滑去——這一刻,兩個心愛的人兒一起盡情的體會,火龍分開花瓣時的消魂、和那一點點被刺穿的向往!

他們相擁相抱,緊密的連為一體,他們一起在屋中漫步,互訴相思,他們一起來到窗前,看白雪藍天、院外的人來人往……當然,他們也會坐到沙發上,一起來討論那永遠也不會有結果的話題——

「好女兒,你和爸爸在干什麽?」

「才……才不……是呢……我是你……你……媽……媽……媽媽……」

「是嗎?你是媽媽嗎?」

「就……就……就是!你……你敢……敢不不……認媽……媽!」

「你是媽媽?」

……

「啊……啊!做……不!我們……我……我兒子……兒子在、在操——我!對……對對!使勁!操……操操……媽……媽媽!啊……爸……爸!女……女兒舒……舒……服,媽……媽的……好……兒子……」

……

窗外有冬日的風,萬里的雪。

************

女人從極度的興奮中慢慢平復下來,在男人的愛撫下訴說了起來……

女人維系了十六年的婚姻,在兩個月前徹底結束了。起因不是因為男人的出現,也不是因為她和男人的那次出軌。是什麽叫本來很美滿的婚姻生活,慢慢的有了細微的裂痕、和到後來那怎麽也無法彌合的傷痛?有過類似經歷的人們,又有幾個能說清楚其中的原委?

男人的出現是一個催化劑,他讓還有些顧慮的女人徹底的下了重新選擇的決心。早已名存實亡的婚姻在一方作出決斷後,馬上就有了結果:女兒和房子歸了許姐,前夫在離婚協議簽完後就搬了出去。

這一切,女人都沒有告訴男人,她不想自己的事情影響到男人,她怕男人把自己婚姻的問題,想成是由於他的介入而造成的,她想找一個適當的時間再告訴他。可是這一段時間以來,這個新家耗去了男人太多的時間,跟著又是連續幾次的出車……

(九十年代最初的幾年,手機還離生活在這里的人們很遠,所以聯系起來不是很便利。更何況,你要說點兒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悄悄話兒,那就……)

幾天和男人沒有聯系,女人還可以接受,可是隨著時間的流去,讓本來在離婚後心情上有些失落的女人變得愈發敏感起來。有事沒事的時候,她就不由自主的去想著想那——是他已經把我忘了?還是他根本就是一時的心血來潮?還是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自己,那一次只是……?

想到兩個人年齡之間那巨大的差異,想到別人那刺一樣的目光,想到男人的家人、自己的女兒……煎熬中的女人,被等待的時間折磨得一天比一天憔悴!

然而,另一種打擊也不期而至,女兒學校的老師找到她。告訴她的女兒現在學習成績大幅下降,上課不聽課,下學不完成作業,還時不時的逃學……

目瞪口呆的女人,心力交瘁的女人,如果男人再晚來幾天的話,她就要徹底的崩潰了!

撫慰著又已經滿是淚水的女人,告訴她自己這些日子的經歷,給她最深情的安慰,向她表達最誠摯的歉意……女人朦朧的淚眼上,漸漸的浮上了笑意和一絲滿足,而此時男人的腦海里,卻浮現出一個小女孩的身影……

樓下傳來的一陣聲響讓赤裸的女人大驚失色,可是男人的鎮定與從容,讓忙亂中的女人消去了所有的不安,因為那是男人給她的一個承認,是一個承諾!

安心下來的女人有了從來沒有過的滿足,她慢慢地穿著衣服,看著男人的背影,她有了一個想法——只是她不知道,在這一刻所冒出來的想法,讓這個可能是男人身邊最不起眼的女人,在有意無意中,成了男人身邊的最大一個的幫凶!

……

心中忐忑的女人和男人從樓上一下來,男人立馬兒就被發配到了角落里,而留下來的女人,卻被家的感覺緊緊的包了起來。

家里剛回來人的時候,男人就已經知道,雖然他當時也相當緊張,但是懷中女人的依戀卻叫他不能走開。本著「該來的,想躲也躲不掉」的原則,男人也就泰然處之。

當回來的一個又一個的上來偷聽,而此時又正趕上許姐如泣如怨的訴說,本來想著一會兒還要費一番唇舌的男人,知道什麽也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