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開封激戰(2 / 2)

但匆匆趕路的陸昊天與任伯惇兩人卻無心留意官道上熙來攘往的車馬行人,三兩下就飛躍過車馬及路過行人的頭頂,留下一連串驚呼連連的呼喊之後,迅速隱沒在官道旁的樹木叢林里。樹林里,一陣極速狂飆後,眼看情報所指的地點在即,便遠遠聽見人馬聲響。陸昊天與滿頭大汗,氣喘噓噓的任伯惇兩人互望一眼後,將原本己達任伯惇奔馳極限的速度又再次拔高,飛也似的狂奔而去。

樹林里,兩隊人馬正緊綳對峙。

一方是任伯惇熟悉的天劍星河關長征所統率的關家堡武士,與本名為朱植,昔日四門中的朱雀聖使朱焱,所統領的遼王府人馬,分列左右,模樣更顯滄桑的左舞玄站在朱植身旁,與眾人同望向對方的黑衣眾。至於任伯惇念茲在茲的關鎮遠關伯伯,此刻竟是被位於黑衣眾正後方,一名臉上戴著七彩流轉的琉璃面具,身上穿著黑色斗蓬,身材相當高大的黑衣人給抱在左手懷中,身子虛軟,顯是處於迷昏狀態。此外,隨伺在旁的還有那年輕的極樂教主,身份神秘的極樂右使,以及昔日白虎聖使呼於楂等高手。

在遠離江湖多年後,劍柄上嵌有一只血紅色巨型寶石的寶劍[血翼]又再度回到遼王朱植的腰間,此刻,他正對那名抱著關鎮遠的黑衣人問道:「請問閣下便是極樂聖教傳聞中的聖教主嗎?」

只見那黑衣人輕笑回道:「你認為呢?」,聲音顯得高低起伏般飄忽,讓人聽不出其原本音調為何。

「我一直以為,當年最可能背叛門主大哥,引進中原人馬的是[青龍]那個老家伙,你雖然將身形特征裝得很像,但你身上的氣味絕對不是[青龍]那老家伙的氣味,你若不是[青龍],那你到底為誰?為何會對我們四門以及極樂心經如此了解。」

「喲~居然讓你發現了,我還以為我假扮得很不錯呢,虧我這么辛苦的裝扮。」,隨著話聲語畢,那黑衣人斗蓬下的形體居然開始消廋,最後變得纖細少許,「我以前就聽人家說過,[青龍的眼,白虎的耳,朱雀的鼻,玄武的舌],是尋遍天下都找不到第二只的,今日一見果是名不虛傳,我距離你這么遠,你居然還聞得出我的體味跟青龍那老家伙不同,了不起,當真了不起。」

就在此時,一直站在那名聖教主左側,眼睛卻始終只看著地面的白虎呼於楂忽然抬頭道:「主子,有高手到。」

隨著呼於楂的警告,陸昊天己然夾帶著任伯惇飛躍入場,只見陸昊天一派輕松的朝那抱著關鎮遠的極樂聖教主笑道:「喲!我那日在極樂聖教老巢所遇見的三名老相好,今日居然全部在場,真是難得啊,要不要再來打上一場啊,哈~」

只聽得關長征驚喜的喊道:「陸前輩。」,而左舞玄則是欣慰的高喊:「小惇~」,左任二人劫後余生,見對方無事,自有一番欣喜。

此時,那聖教主飄忽的聲音傳來:

「呵~我們面子真大,居然能請得動陸王爺大駕光臨,只不知各位的敘舊己經結束否?大伙兒應當還沒忘記,關老堡主這會兒還在我手上呢~高興不嫌太早些了嗎?」

說完,那聖教主轉頭望向摟在左手懷里的關鎮遠,嘖聲說道:「嘖~嘖~看看關老堡主這模樣,皮膚既白晰又細嫩的,這些年來的保養應當是挺不錯的,只不知......關老堡主的衣服底下,是否也是如此好看呢?呵~」

只見語方甫畢,那聖教主己然伸出右手,將關鎮遠身上的衣服由領口直裂而下,如摧枯拉朽般,將關鎮遠全身衣物連同腰帶盡數撕裂。露出關鎮遠白晰多毛且性感圓潤的發福身形,就連他那形制完美而碩大的下體都一並在眾人眼前曝露,輕輕於風中微晃。

見到昏迷中的關鎮遠受辱,看得關長征與左舞玄兩人皆目眥欲裂,雙雙在狂怒中尖嘯,不顧自身安危的全力沖向極樂聖教主,戰局一開,雙方精銳立時盡出。

此時聖教主一聲冷笑,做出了一個意外的舉動,只見他緊扣住關鎮遠白晰的後頸,便使力急擲往正奮前沖的關長征,其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若是關長征不理,任由其直接落地,則迷昏中的關老堡主必無幸理。

同時間,原本與關長征對峙的[毒手閻羅]羅人屠,在一聲難聽的奸笑聲中,配合著極樂聖教主丟出關鎮遠的舉動,兩大頂尖高手不顧臉面,竟同時朝關長征出手,同時間,關長征還有個迅速飛近,卻又不能不接下的親父,這下,他關長征豈還能應付兩大高手的夾擊?

正急馳而前的關長征一見羅人屠從衣袖里所伸出的枯干左手,幾乎是在瞬間便轉變成墨綠色。[腐屍手]?關長征暗嘆了口氣,當下急速沉降體內的真氣,竟是硬生生的停煞住原本往前急沖的姿態,同時坐馬沉腰,左腳七,右腳三,打算要以左手接下被急擲而來的父親,右手的[爃礫]名劍則全面展開星河劍法,打算至不濟也要與趁人之危的羅人屠同歸於盡。

此時,一直持續注意著極樂聖教主動靜的陸昊天見狀,渾厚無匹的嘯聲響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身而起,如同一只破空的箭矢般向關長征急投而去,他己經來不及救下關長征,但他的嘯聲里透露出一股決心,那就是:「極樂聖教主,只要你膽敢對關長征出手,我就趁著你舊力己逝,新力未生之際,誓將你立斃於我的拳頭之下。」

聽見嘯聲的極樂聖教主,突然間就在半空中像只陀螺般的急旋起來,身上的黑色斗蓬在旋轉中被撕為兩半,露出其黑色勁裝下,比例完美而修長的身軀,只見他雙手各執一半斗蓬,右手斗蓬在抖落中化為筆直的布棍,在破空聲中直朝著正准備接下關老堡主的關長征其脅下飛去。左手的斗蓬則化為繞指柔般的布條,直向疾飛而去的關家老堡主的左腳上綑去,如此右手陽,左手陰,兩種截然不同的勁道,居然在同一時間由雙手上發出。

關長征見狀,當機立斷的將左手以四兩撥千斤的手法,將疾飛而至的親父,轉投向另一邊飛沖而至的陸昊天方向,同時間右手的[爃礫]耀眼的劍芒宛若煙花綻放般,叮叮當當的擊落羅人屠右手灑出的羽花暗器後,僅來得及將左手縮回脅下,貫注真氣准備硬接聖教主暗算而來的飛天布棍。同一時間,右手的[爃礫],己然輕顫出點點劍芒,預備也硬接下羅人屠名震宇外的[腐屍手]。

這一連串動作,幾乎是在火光電石間完成,當其余距離更遠的眾人反應過來之後,皆己來不及做出任何救援的動作,只能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一起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由武林四大絕頂高手,同時間斗智斗力的凄絕戰斗。

只見關長征與羅人屠的交手瞬間,一陣宛如慧星般的光芒在兩人之間爆炸開,緊接著羅人屠在一陣怪叫後急速飛退,沿途灑出一條長長的血痕。同時間聖教主偷襲的布棍在撞擊下己化為漫天飛舞的黑色布絮。就在旁觀的眾人皆以為關長征在這種不可能的情況下,居然還奇跡似的擊退對手之時,關長征挺拔佇立的壯碩身子先是微晃了一下,然後臉色急速轉白,隨後即噴出一口血霧,俊偉如山的身形雖仍屹立不搖,但己沒有任何還手的能力。附近的黑衣眾在指示下包圍上來,准備要給予關長征最後一擊。

這時才聽得飛退離揚的羅人屠難聽的粗嘎聲傳來:「哇哈哈~一只義手換一條命,劃算的很,關長征,你要能在我的本命金線蠱下活超過七天,那我跟你之間的殺徒之仇就當作從來沒發生過。哈~~~」

此時在半空中與聖教主搶奪關鎮遠的陸昊天頭也不回的喊道:「胖小子,你還楞在那里干什么,還不趕快去救你的關大俠,記住,抓住衣服就好,千萬別碰到他身體,快~」

完全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的任伯惇,從大變初起到此刻都只能張大著嘴巴,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連串電光火石般的變化。此時聽見陸昊天百忙中的提醒,才如夢般初醒的啊~的一聲,急忙沖向全部人中就屬他距離最近的關長征。用他一輩子累積起來的無比勇氣及全部吃奶的力氣,硬生生用頭撞開一個剛沖上來,准備對關長征痛下殺手的黑衣眾後,就緊緊抓住關長征腰際兩側的腰帶,將虛弱的關長征整個翻身背在背上,只見人小腿短的他,發一聲喊,用看似勇猛無比,實則心里己經幾乎嚇得快屎尿齊流的速度,以巧妙的游龍迷蹤步,在黑衣眾之間穿梭。直到回到前來接應的我方眾人之間,才放下背上的關長征,整個人脫力並軟癱得趴坐在地上,心臟跳得就差點沒從嘴巴里蹦了出來。

另一端,陸昊天的右手與極樂聖教主的半邊斗蓬,在同一時間,分別抓到及纏住關鎮遠的右臂與左腳。

兩人在半空中交手了一招,卻差點氣壞了陸昊天。原來心計深沉的極樂聖教主,算准陸昊天絕不會傷害關鎮遠,在兩人空出的左右手互擊之前,左手居然先一步扣住關鎮遠的左腳,同時發出一道勁力,以昏迷中的關鎮遠為橋粱,向陸昊天直擊而來。

陸昊天大罵一聲,「卑鄙~」,隨即無奈的松開原本抓住關鎮遠的右手,順勢飛退,但看模樣簡直氣得像是要把極樂聖教主給生吞了似的。

原來,陸昊天在意關鎮遠的生死,但對方可不在乎,要是像對方那樣把關鎮遠的身體當成雙方勁力的交會點,關鎮遠豈還有命在。只是陸昊天也不得不佩服對方的心計與膽識,因為剛才要是陸昊天真狠得下心,不去理會關鎮遠的死活,那確實有八九成的把握能夠一舉擊斃先是分心,後又分勁於左右雙手的極樂聖教主。

「呵~多謝陸王爺承讓。」,只見那聖教主將全身赤裸的關鎮遠又再度抱回懷里,隨即指示極樂聖教眾人徹退。

黑衣眾人依令如潮水般涌退,僅留下呼於楂殿後,只見他一臉歉意的朝左舞玄及遼王朱植深深一揖後道:「三哥,五弟,很遺憾我們今日處於敵對狀態,但我用生命維護關老堡主清白的承諾,永不改變。」

此時遼王開口,「四哥,你還是那個我昔日心目中,威武不屈,剛直不阿的四哥嗎?要門主大哥還活著,他看見你這模樣會有多痛心呢?」

呼於楂搖頭回道,「很多事都不如五弟想像,但還是多謝五弟關心,我們昔日兄弟的情誼,我無一日或忘,但請多保重。」,語畢,人己飛退隱沒於樹林之中。

雖說是因為關鎮遠老堡主落入對方手里的緣故,才致使得眾人行事起來綁手綁腳。但在場的好歹都是武林里響叮當的人物,卻被那名來歷神秘的極樂聖教主,巧妙的利用關鎮遠與眾人的關系,將眾人玩弄於掌心。非但人沒救到,還順道賠上個受重傷的關長征,讓眾人都深感灰頭土臉。

其中最氣憤的當然是陸昊天。當眾人回到開封府,陸昊天在華麗的開封府尹宅第里看過關長征的狀況後,又忍不住狠狠咒罵起來:「天殺的極樂邪教,老子這下決定跟你耗上了。」,罵完之後便一臉擔憂的環顧眾人道,「唉~看來關小子這下要完蛋大吉了,情況很不太樂觀。」

任伯惇見關長征臉上竟沒半分血色,要不是在場的幾位都是武林里的大人物,說不定最終能想出什么辨法來,他早就忍不住躲到一旁痛哭了。

「人世間,生死由命,前輩不必過份在意。」,床鋪上虛弱的關長征睜開眼睛微笑道。

「果然是金線蠱毒的關系嗎?」,左舞玄關心問道。

陸昊天無奈的點了點頭,「關小子的內傷與毒傷雖重,但其實並無大礙,真正要人命的是那邪惡至極的金線蠱毒。」

一旁的朱植憂心道,「以前就聽說過這金線蠱毒的傳聞,據說它產於苗疆,培育極為困難,其中最邪惡歹毒的培育方式就是所謂的本命金線蠱。這種培育方式,得先將蠱母種於自己體內,在長達十到二十年間,不斷的任由蠱母啃吸自己身體的精氣血脈,直到蠱母己然習慣以人類的精氣血脈為食,才算大功告成。培育一次僅能施放一次,但中蠱者,其蠱毒將散布並吸附於全身的精氣血脈之上,不斷蠶食宿主的精氣血脈直至宿主精血干枯而死,無葯可醫,無法可治,是傳說中最為邪惡的蠱毒之一,卻不料當真存在這世上。」

「如果我們聯手以先天內力合力將蠱毒逼出不成嗎?」,左舞玄問道。

陸昊天嘆口氣說,「要這么簡單就能把蠱毒給逼出來,那金線蠱毒就不是傳說中無葯可醫的蠱毒了。它最麻煩的地方是它散布於全身,且依附於人體精氣血脈之上,等同與傷者的內力同源,連想將之聚集在一起都辨不到,更別說逼出它了。」

就在眾人苦思中,陸昊天的眼角瞄到偷偷從後邊擠到關長征的床邊,正縮在床尾默默看著關長征的任伯惇,突然間腦中靈光一閃,大喜擊掌道:「有了,可能有個辨法能救關小子。」

「陸前輩有什么辨法?」,左舞玄與關長征之間的關系雖不佳,但由於關鎮遠的緣故,眾人之中反倒是他最為擔心關長征的傷勢。

「呵~那就要靠這看似沒用的胖小子了。」,陸昊天拍了拍任伯惇那無辜的大頭大笑說。

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的任伯惇,見眾人全數望向他,無比吃驚的比著自己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