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呆立半晌,才想起來要推算紫涵為何出宮,以及目前身在何處,我急忙凝神施法,但卦象顯示的結果朦朦朧朧,宛如深夜行走於大霧之中,什么也看不通透,一連幾次推算,都是如此結果,我也無計可施,只得停止無謂的推演。

出現這樣的結果,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有某位同樣精於推算之道的大能,事先遮蔽了天機,隱藏起關於紫涵的一切,另一種是紫涵出宮之後,天機氣數發生變化,擾亂了卦象,因此跟紫涵有關的一切事情都無法推算。

不論是哪種情況,在短時間之內,我都無法算出紫涵為何出宮、身在何處、安危如何了,心中不禁焦急萬分,我畢生醉心於推演,向來喜歡高瞻遠矚、謀定而動,此刻不能洞悉天機,只覺得煩亂之極,這也是所有習慣推演的修士的通病,就像過慣了金戈鐵馬的將軍,受不了小橋流水的田園生活。

何況,一般的事情算不出結果,也就罷了,可現在事關紫涵的安危,我怎能平靜?勉強壓抑住焦躁感,仔細回憶往日的一切,竭力找出蛛絲馬跡,到了此時,我才開始發覺一些從未重視過的細節,許多疑點一一從腦海里浮現出來。

事情的開端,自然是元始經,自從兩千三百余年前此經出土,立刻引起軒然大波,我和紫涵的平靜生活,也是從那時起才開始產生巨大變化,紫涵更是慘遭凌辱千年之久。

其後,我歷盡殺劫、身被鎮壓,樁樁件件,又都指向四象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我一開始就明白,但此刻想來,卻不禁大為疑惑,想不透這些神物為何會突然出土?

七星環出世在即,其他的混沌至寶也隱隱有出土的跡象,四大凶險奇地中的不周山奉我為主,北冥冷海目前沒有絲毫選定真主的跡象,還算是比較平靜的,但另外兩處險地似乎即將有大能入主加以掌控,至於是誰,還未有定數,如此一來,接下來的數千年里,機緣大的無以復加,劫難跟機緣相生共存,自然也不會小到哪里去。

要是每一次機緣都引發大戰,只怕周天六道血流成河,再無寧日,現有勢力肯定要重新洗牌,八大勢力、七大種族也不知能不能在殺劫中留存、延續下來,這實在是非同小可的事。

其實,每個人身邊都存在很多問題,只是往往被忽視了,甚至是故意遺忘掉,但一旦靜心思考,深究起來,往往會大吃一驚,才發現事態的嚴重,所以大多數人都是信奉難得糊塗,諱疾忌醫的。

這一路想下來,我只覺得寒毛直豎,頭皮發麻,冷汗塌透了道袍,取出元始經,握住四象鼎,質問道:「你們這些神物出土,究竟有何種目的?你們既然沒有靈智,不會享受,為何要讓周天六道積屍如山、血流成河?」

神物是沒有靈智的,它們沒有喜好,只是按照氣運、定數行事,最多不過是依靠本能來護主罷了,這就算是通靈了。

面對著我的質問,元始經、四象鼎沒有絲毫反應,似乎是死物一般,而我就像是一個對著石頭說話的瘋子,但我知道,它們是在裝聾作啞!之前指引我藏身鎮天羅盤的通靈行為,已經明明白白顯示它們是洞悉天機氣數的,但它們就像是最吝嗇的守財奴,絲毫不願意跟我分享它們的財富——目的、天機!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就算把周天之內即將降臨浩劫的事,告訴八大勢力以及散修強者們,他們也不會相信,更不會停止搶奪即將出土的神物,殺戮不僅不會停止,反而會越演越烈,我就像看著戲文的觀眾,知道結局,卻無力改變結局。

被鎮壓在須彌山下,最難熬的日子卻不是之前的一千二百九十年,而是這最後十年,既擔心紫涵的安危,又擔心天地內的一切生靈,雖然我從不在意別人的死活,但我發現的天機浩劫實在太過可怕,以我現在的修為,都覺得恐懼到骨髓里。

這十年過的無比漫長,畢竟在焦慮中度過每一天,遠比在修煉中渡日難熬的多,我每天抵御佛光之余,一定要找些事情來做,以減輕焦慮情緒,而且,我一定要活下去,找到紫涵,帶她逃離這些劫難,因此,我利用鼎內的數千件法寶回爐,融合須彌山不停照下的佛光,煉制了大批一次性法寶,功德佛光珠。

這法寶是將佛光壓縮到極限,儲存在器坯里,攻擊時可以瞬間引爆,威力巨大,就和雷霆子、烈火珠是一樣的消耗類法寶,雖然只能用一次,但往往能收獲奇效。

熬啊,等啊,終於忍到了脫劫的那一天!

雖然我沒被佛光渡化,但六菩薩絕不會輕易放我出去,我雖然推算到今日脫劫,但具體如何脫困,仍然沒有絲毫頭緒,但我也知道,指望六菩薩大發善心,或是突然中風是不可能的。

正所謂: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累斷腸!奇跡就在我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出現了,居然有大批修真者攻打靈山,准確的說,是圍攻龍華寺!這些修士的目標非常明確,直指龍華寺後山的須彌山!

這些修士為數眾多,足有三、四萬人,雖然以妖、魔兩道為首,但隸屬仙、鬼、人、神四大種族的強者也不在少數,甚至連和尚、喇嘛、羅漢、比丘等佛門修士也摻雜其中,跟寺內的眾多佛修展開大戰,局面混亂無比。

因為六位菩薩在這千年里從未離開須彌山,對於外界近年發生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此刻龍華寺一方被眾修士聯軍打了個措手不及,只能依靠禁制、陣法御敵,攻守雙方一時間爭斗的慘烈異常,每時每刻都有修士魂飛魄散,宛如修羅地獄!

這很有可能是眾多勢力組成了聯盟,或是八大勢力中聖境的人馬,畢竟聖境本就是七大種族中的叛逃修士組建起來的勢力,內部魚龍混雜,高手眾多,神秘無比。可無論是哪種情況,他們的目的都是元始經、四象鼎,而我脫劫的機會也只有在混亂中才會出現,所以暗暗期待局面變得更加混亂。

龍華寺被真慧菩薩經營萬載,徒子徒孫眾多,寺內外禁制重重,來犯的眾修士雖不乏強者,且占了先手,但一時三刻也攻不進來,須彌山在龍華寺後山,戰火暫時波及不到,但六菩薩也知道事態緊急,立刻分出三位,前去迎敵。

我靜坐須彌山下,聽著前山龍華寺內慘叫不絕,隱隱還能看到斗法時的寶光瑞氣,心中暗暗嘆息,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六菩薩若不起貪念,座下的弟子怎么會死傷無數?何況,靈源等四位菩薩並不隸屬於龍華寺,只是為了神物,而和真慧聯手而已,此刻神物沒得到,惹得一身騷。

到了此時,六菩薩只剩三位,而且凝神待敵,已經不再催動須彌山來渡化,我也准備出手突圍,一祭四象鼎,先震碎鎮天羅盤,跟著朝須彌山打去。

鎮天羅盤雖是至寶,但被佛光鎮壓一千三百年,早已脆弱不堪,因此一擊而碎,但須彌山有三位菩薩加持,急切間攻不出缺口,被四象鼎擊中,只是微微晃動。

六菩薩中本是真慧居首,但他和另外兩位菩薩前往寺內拒敵,此刻便以靈源為首,見我出手反抗,立刻作獅子吼:「葉凌玄,來了幾個毛賊攻山,你就以為得了強援?不要心存僥幸,誰也救不了你!」

我冷笑一聲,毫不理會,繼續催動四象鼎猛攻,因為我一直在融會貫通諸家大道,法力比千余年前更進一步,此刻將須彌山沖得微微晃動,三位菩薩連忙運轉佛光加持,一時間形成僵局。

如此以一敵三,我漸落下風,就在此時,龍華寺內忽然竄出數道光華,四前三後,直向須彌山沖來,遁速奇快,竟都是周天內第一流的強者。

今日之事關涉脫劫,實是非同小可,我雖然全力仰攻須彌山,但一直眼觀六路,此刻百忙中一瞥,發覺來的都是老熟人,六目犼王、三頭鎮海蛟、噬魂魔君、血羅魔君四個妖魔沖在前,真慧菩薩三位追在後,邊打邊遁,斗得激烈異常。

千余年前,這四位吃了佛門的大虧,都是桀驁不馴的梟雄,哪里肯善罷甘休?今日竟然殺上靈山,看來他們報仇之余,對四象鼎、元始經仍不死心呢!

但我心里隱隱奇怪,既然四大妖魔現身,自然說明此次攻山的眾修士並非由聖境一方單獨領頭,而是眾多勢力聯盟,那怎么不見天庭、地府、世俗、天界、聖境的強者出面?他們不降臨,事後如何瓜分神物?難道真以為憑這些小嘍啰也能和大妖巨魔相爭嗎?

之前佛門雖然輕易取勝,但那是趁妖魔內斗之際偷襲,此刻平手相斗,三菩薩便攔不住四妖魔,被他們一路橫沖直撞,殺到了後山。

此時局面微妙萬分,四妖魔隨然想奪神物,但佛門十方化緣,向來只入不出,哪里肯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我一心脫困走人,可六菩薩自覺未盡地主之誼,極力挽留,因此形成四妖魔猛攻須彌山,跟我內外聯手的情景。

佛門六打五,又占了地利,似乎不難取得上風,但我有四象鼎在手,攻勢奇勁,因此倒也斗得旗鼓相當,僵持片刻,一個嬌媚的聲音突然響起:「哎呦,這是怎么回事,這么多情哥哥在打架,小妹看的好害怕啊,情哥哥們,快別打了,給小妹個薄面,萬事好商量啊。」

這聲音又嬌又嗲,魅惑萬分,膩人之極,傳入耳中,只覺得渾身骨頭都酥了,眼中雖然尚未見到來者的身形容貌,心中已情不自禁的認定必是傾國傾城的美佳人!

場中眾強者哪個不是修煉多年,定力精純?但這勸架的嬌聲嗲音入耳,手上都情不自禁的緩了一緩,忍不住側目去看是何等尤物,但我卻瞥見噬魂、血羅兩位魔君表情微帶凝重,似乎對來人頗為忌憚!

定睛看去,只見場外並肩站著兩位女仙,容貌全無二致,竟是一對孿生姐妹花,宮裝仙裙也式樣相同,但一者白裙如雪,一者黑裙似墨,穿白裙的女仙,柳眉星眸,鼻挺腮紅,身材高挑,風姿傲立,但神態冷漠,似乎拒人於千里之外,我閱女無數,知道這等女子一旦打開心房,勢必熱情如火,在床上更是風情萬種,放浪無忌,等閑男子必定降不服她!

黑裙女仙面目身材皆與白裙女仙完全一致,但神情放盪,媚眼亂拋,未語先笑,酥胸亂顫,似乎是個十足的淫娃,剛才魅惑至極的聲音就是出自她的口中,但我知道,其實這等女子極難上手,絕不似白衣女子那般能輕易褻玩,想和她同床共枕,必定要有極大耐心,還要做好被她戲耍、爽約無數次的准備。

我並不認得這兩位女仙,也沒聽說哪個勢力有此等絕色姐妹強者,但真慧菩薩和靈源菩薩已經驚疑出聲:「七情魔君!六欲魔君!連你們也來了,當真要和我們拼個魚死網破嗎?我們靈山佛門決不是任人欺辱的!」

兩位菩薩口中雖發豪言壯語,但不自覺的抬出整個靈山來壯門面,話里那隱隱的忌憚之意,在場的強者有誰聽不出來?

一聽這兩位魔君的名號,我不禁大吃一驚,暗罵自己真是昏了頭了,竟然忘了這對吸精魔煞!一向聽聞她們隱居血獄多情海內,早已不理世事,沒想到居然降臨靈山,看來也是被神物引來的!

這兩個女魔頭成名數萬載,當真難斗之極,而且跟我和紫涵還頗有淵源,紫涵研習的六欲魔經,正是出自這兩位魔君的手筆!

聽了兩位菩薩的話,六欲魔君微微一笑,媚意橫生,軟語道:「哎呦,真慧哥哥、靈源哥哥,你們說的哪里話。靈山佛門威震三界六道,我們姐妹倆孤苦無依,哪敢有絲毫得罪?可葉道友跟我們姐妹頗有淵源,今日小妹便厚顏跟菩薩哥哥討個人情,將他放出來如何?我們姐妹必定感恩戴德,用這兩具肉身布施,絕對讓六位菩薩哥哥稱心滿意!」

雖然知道六欲魔君乃是信口胡言,但聽到她願以肉身布施,眾強者都情不自禁的朝她打量,個個法眼如炬,自然洞穿衣裙,一覽無遺,將她嬌軀看了個飽,六欲魔君抿嘴輕笑,並不施法遮蔽,反而挺胸抬頭,玉腿微分,極力讓眾強者看的更清楚些。

這一看之下,我立刻心跳加速,六欲魔君的嬌軀當真是完美無暇,用玉乳纖腰、雪膚美腿來形容,都覺得是在貶低她,實在找不出任何一點不足之處,唯有先天極美,後天又仔細修煉,才有這等胴體。

眾強者修為何等精深,瞬息間都已看了千萬眼,將她嬌軀深印腦海,好留為去日之思,跟著咽了幾口口水,似乎回味無窮,連我身處如此險地,心中都不禁暗想:「要是能跟這姐妹倆同床共忱,肆意賞玩酥胸纖足,盡情抽插嫩穴菊花,定是人間極樂!」

但我隨即醒悟,暗暗驚懼,她這魅惑淫功精深之極,實是我平生僅見,死在她們姐妹胯下的男子定是數以十萬計,如何敢打她的注意?紫涵、風塵子、姜甜兒等女仙雖然也算閱男無數,但修煉時間畢竟短淺,只怕一輩子見過的男人還不如七情、六欲兩位老前輩玩過得多。

眾強者法力均不亞於我,但都對這兩位女魔頭大為忌憚,暗暗運轉法力,生怕一個把持不住,在人前出丑。

真慧菩薩口宣佛號,道:「善哉!葉施主雖然殺人如麻,但畢竟是仙修一脈,跟兩位女施主何來淵源一說?兩位何必強行為他出頭?留些余地,異日也好相見。」

七情魔君始終不發一言,仍是六欲魔君開口:「菩薩哥哥,這位葉道友的娘子,乃是我們姐妹的私淑弟子,葉道友也算是我們多情海的姑爺,自然不能讓人欺辱他,因此才不遠萬里,來向菩薩哥哥求情,還是放他出來的好。」

聞言,眾強者愕然,我心中更是勃然大怒,居然爬到我頭上充大輩,管你七情、六欲是什么老魔巨怪,早晚讓你知道我的手段!紫涵修煉了六欲魔經不假,確實算得上私淑弟子,但這兩個女魔頭巧言令色,倚老賣老,仍是令我惱恨無比!

真慧菩薩皺眉不語,噬魂魔君卻咳嗽一聲,說道:「大家的實力相差無幾,死拼下去也是無益,不如大家化干戈為玉帛,請葉施主取出神物,大家一起商議分配,以定真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