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集、再聚會(1 / 2)

西屋到東屋幾步遠的道兒跌跌撞撞,柴靈秀都不知道自個兒是咋跑回的房間,這情形幾乎能夠讓人瞬間想起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這臭缺德的勁頭咋那么大呢,弄得我都壓不住他了……」

柴靈秀的心口起伏不斷,有如鹿撞。

嘀咕的同時,想到剛才自個兒和兒子的所作所為,打心眼里禁不住又生出一絲甜蜜感,這感覺仿佛春筍,帶著雨後的清新稚嫩很快便在柴靈秀心里撲騰開了,飄乎乎帶著她飛了起來,穿越時空仿佛回到了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兒子一歲多的年紀……

「媽媽~媽媽」

童聲稚嫩,叫得急切,聽得心軟。

兒子吃了自個兒一年半的奶水了,都咿呀學步走了,還吵著鬧著要吃咂兒,好不容易給他掐了奶,又怕兒子不依不饒,便把家里頭和娘家接濟過來而積攢下來的白面熬成漿糊,每天不知多少次嘴對嘴喂給兒子……不過這股意識剛竄出頭,柴靈秀又憬然驚覺意識到了問題點,鬧了個臉紅心跳:「他都那么大了,又不是孩子了,我怎么還跟他嘴對嘴呢?真不害臊……」

也不知她這句「真不害臊」是在說自個兒呢,還是在說西屋那個臭缺德的。

急匆匆打來一盆溫水,關上房門,柴靈秀心口仍舊兀自在突突亂跳著:「我得趕緊洗屁股睡覺……」

來回捯飭著洗完屁股趕緊上炕睡覺的事兒,當柴靈秀脫掉褲子時,連同那包身的健美褲都給下體的濕液浸透了,她怔怔地看著褲衩上那濕漉漉的地圖,心里一陣煩躁。

這幾天我到底是怎么了,這身子怎么就那么經不得刺激呢?柴靈秀隱然覺得這幾天自個兒仿佛變了個人兒,她不敢繼續再琢磨下去,慌也似地趕緊小跑著把燈關了,翻身回來蹲在盆子上鼓秋起身子,那張芙蓉臉上不期然間又升起了一道晚霞,在那間黑漆漆的屋子里盪漾出了一股子曖昧……下地把門帶上,回身把茶缸里剩下的白開水一口氣喝個精光。

倏地一下,從嗓子眼涼到心坎,楊書香覺得非常痛快,雙手並用把衣服脫掉,鋪褥子前,因為摩擦覺著蔫兒吧唧的下體似乎有些別扭,倒不是因為疼的原因,總之那感覺怪怪的,於是低頭看向自個兒的卡么襠。

嫩乎乎的狗雞老老實實地耷拉在兩腿之間,楊書香用手輕輕捋動一下,說實話,他還有些不太適應這種蛻了皮之後的樣子,好在那里滑滑溜溜潤著一層水漉漉的粘膜,捋了兩次之後,也不像第一開始前兒那樣生澀,反而讓那狗雞蠢蠢欲動,那股怪異感也越發強烈起來。

早前他曾在悄悄話電台聽到過男人手淫一說,也曾在青龍河洗澡時聽過那些個躺在河坡子上的大老爺們提起過,也就是說,對著狗雞反復捋動就能實現那一快感過程,於是楊書香就對著自個兒的下面又捋了幾下,他看著狗雞漸漸勃起挑在身前,還想再弄弄,又意識到自個兒現在的所作所為有些冒失,而且捋動時腦子里總幻化出女人的身影,讓他心里有股惶突突的感覺,於是趕忙停止了動作。

「這要是叫媽看到了,還不又得跟我急啊!」

有了想法便強行控制自個兒,不再捋動。

殊不知他停止了動作,強作忍耐,東屋里那躺在炕上的女人卻正把手搭在兩腿間,就著濕漉漉的內褲正一下一下捅著下體。

那麻嗖嗖的通暢很容易讓人陶醉,漸漸雙腿抬起,一陣陣呼吸急促過後,瞬間加速手指的動作,她腦子里飄忽著不由得就聯想到之前見到的那根粗碩棒硬的家伙,只覺著心神一盪,女人便把身子綳緊了,用手指猛地一插,悶哼一聲過後,一股透明體液便歡快地從她那細潤的手指間溢了出來,像極了伊水河展開雙臂迎接那青龍奔放的河水,跟他一起撒著歡,流到了柴靈秀身子底下墊著的布墊上。

「臭缺德的,你可把我害慘啦,都怨你都怨你,要不是你,嗯~哎呀~」

柴靈秀的心里不斷埋怨了,四肢酸軟,一陣心浮氣躁,便又在那手指快速出溜中癱了身子。

轉天晚上,直到吃過了飯,柴靈秀始終沒怎么搭理楊書香,夜個兒被兒子親得走了魂,又浮想聯翩用手發泄了一通,如今哪還好意思跟他說些什么。

只不過這樣的日子只挨了一天一宿,柴靈秀又忍不住心里的掛懷,主動跑到了西屋兒子的房里。

柴靈秀首先詢問兒子的狗雞狀態,當聽說兒子已經逐漸適應過來不再疼痛,怕他又蒙騙自個兒憋在心里不說,也不管楊書香樂意不樂意,柴靈秀一把扥掉了他的褲子,摸著兒子的狗雞反復確認,隨之又擼開楊書香的包皮上下打量,弄得楊書香連連用手遮擋,試圖阻止事態的發生,卻已經根本就控制不住,把個碩大的雞巴挺了起來,直愣愣地挺在柴靈秀的面前。

嘴上對兒子說著流氓,也顧不上羞不羞的問題了,柴靈秀伸出小手搭在楊書香狗雞的冠狀溝處,揉搓著問他適不適應?且三令五申重復,要兒子每天必須清洗下體,做好衛生防護。

心里頭的那股焦慮和擔心這才緩和下來,隨後又詢問兒子那個叫許加剛和曹幸福的有沒有再來找事。

雖說耳聞那些家伙沒有再行劫道之事,卻聽說總有三三兩兩的人蹲在夢庄街口虎視眈眈,讓人心里不踏實不痛快,何況自個兒下班期間也總能看到一些二八孩子投來不懷好意的目光,柴靈秀的心里雖不怕可還是禁不住替兒子擔心起來。

原本這事兒柴靈秀已經跟兒子的班主任李學強通了信兒,她心里還坦著自個兒爺們的這個同學能把兒子照顧周全,借助學校的約束來權衡一下,起碼起到威懾作用,也省得再煩勞顧長風出頭了,誰知道那許加剛就如狗皮膏葯一樣黏人,連帶著他那個渾姐夫,耍起了無賴,那就講不起了,只能以惡治惡,讓顧長風出面收拾他們了。

眼瞅著下禮拜就該期末考試了,怕兒子分心胡琢磨,臨睡覺時,柴靈秀告訴兒子,別為這事兒影響了心情,還告訴他,家里家外不用他操心,這才踩著碎步回到自個兒的房間休息。

好不容易盼到了周五,當晚,柴靈秀帶著兒子來到了馬秀琴家,與艷艷兩口子、世在父子齊聚一堂。

就要過年了,年貨掛箋啥的都要提前小買著,就合計趁著歇班在明兒個去一趟縣城,便當眾把事兒說了出來。

沒轍,老爺們不在家里頭,啥事兒都要她親自打理去辦,也難怪柴靈秀事無巨細,大大小小都要她去操持呢!不過呢,不管兒子之前如何央求,柴靈秀就是不同意帶他進城。

一是該期末考試了,輕重緩急得有個先後;另外一個,柴靈秀擔心兒子和那顧長風碰面,這歲數的孩子禁受不住誘惑,可得把嚴著點,真要是走了歪路,可沒有後悔葯備著。

聽聞明個兒要去縣城,孩子們當然高興了,一旁的趙煥章一臉興奮地叨叨起來:「得多買點炮啊,我和楊哥還得玩那手槍呢!」

楊書香舔著嘴角,悶頭吃飯。

保國玩過那鏈子把兒,當然也是興奮異常,當他看到楊書香只顧著吃飯,在一旁翻翻道:「楊哥咋不言語一聲兒呢?」

沒法跟著一起去,楊書香的心里當然不痛快了,何況出事之後這幾天他始終沒來馬秀琴的家里,楊書香不知如何與馬秀琴見面、如何跟她說話,更打心眼里膩歪死那趙永安了,把這個平時活蹦亂跳的人困得蔫頭耷腦,心不在焉。

看著眼么前這幾個孩子,趙伯起沖著柴靈秀笑道:「一沾上炮呀,你看看他們那興奮勁兒,明兒個我開車,咱們進城溜達溜達轉悠看看。」

趙伯起的話聲剛落,趙世在頗有感慨,說道:「咱小前兒不也好這個嗎,可那前兒窮,能看別人家玩個炮就了不地了,哪像現在,一年好著一年,除了炮還有各色的禮花彈,也難怪孩子們喜歡呢!」

趙伯起捋了捋自個兒唇角的胡子,說道:「一說到這個炮呀,我就想起了三羊他爸來,呵呵,教給孩子放炮把眼給崩成了玻璃花,你說好笑不好笑!」

眾人皆知的事情趙世在當然知道了,他接茬說道:「一發傳一發嘛,三羊要不是愛放炮,他爸也不會跑過去給兒子指導捻信子,結果就……哈哈!」

柴靈秀指著趙世在,搖著頭笑道:「『老貓房上睡,一輩傳一輩』,這可不是什么好話!就說過年熱鬧了,也不能一點提防沒有吧!教孩子放炮把己個兒眼崩壞了?這叫什么?!」

這話不假,逢年過節柴靈秀也放炮,不敢說處處盯著兒子,基本上也都是打頭陣,而且每次過年大伯子都要從城里往家拎回大口袋小口袋的煙花爆竹,真要是不管不盯著,兒子得玩瘋了,她心里也不踏實。

趙世在吧唧著嘴,頗為瀟灑地搖晃了一下腦袋,一邊笑一邊言語道:「還別說,我就服我靈秀嫂子!」

柴靈秀瞪了趙世在一眼,隨即抿嘴輕笑。

見賈景林依舊沉默不語,趙伯起偷眼看了看褚艷艷,心里生發出一股子難以言表之情,便下意識地用腳踢了踢自個兒的媳婦兒馬秀琴。

咳嗽一聲,趙伯起指著賈景林說道:「老疙瘩,半天也不見你哼一聲,當著你老叔的面,咋就那么不敞亮呢~那天我讓你過來拉白菜,你倒好,縮起來了!這回當著你嫂子的面,我看你還怎么縮?」

趙永安一聽,呵呵笑著說道:「景林打小就不愛言語,就是個悶性子,凡事肚子里有貨!呵呵,人的性格嗎!你看艷艷,有這么個機靈丫頭,景林言語不言語都沒說的了!」

趙伯起虛縫著眼睛嘿嘿了一聲:「景林你就悶著吧!」

他的話聲剛落便挨了自個兒婆娘掐了一把,惹得趙伯起又嘿嘿連笑了兩聲,眼睛打量著褚艷艷的同時,吧唧著嘴說了一句含糊話:「艷艷可疼景林了……」

褚艷艷倒是個暢快人,她挺著個大肚子,沖著趙永安抿嘴叫了一聲「老叔」,隨後解釋說:「景林那臭德行,一輩子也改不了了!」

賈景林瞅了瞅大哥們趙伯起,又看了看自個兒的媳婦兒褚艷艷,吭吭哧哧擠出來一句:「菜有,都不用買!」

眼睛一亮,趙伯起伸出手來戳著賈景林,忙接茬說道:「知道你做生意,可也不能叫你添憨賠本啊!也不看看艷艷現在啥樣了,這肚子嘿嘿~還辛我說你,秀琴呀,我這當大哥們的不好多說他啥,你作嫂子的可得主動點,替我數落老疙瘩兩句!看他下回還敢不敢自作主張!」

楊書香偷瞧著趙伯起等人,終於把目光盯向了馬秀琴,見琴娘小臉紅撲撲的只顧憨厚地笑,心里沒來由一抽一抽的。

眼神一轉,楊書香又見趙永安時不時望向自個兒這邊,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兒,他心里有氣,恨不得拿手里的筷子戳進他的逼嘴里替馬秀琴伸張正義。

趙永安咳嗽了一下,把眼睛盯向了右側,他看著兒子跟賈景林比劃著手腳,笑著說道:「今個兒楊老師是沒來,伯起啊,你說話要是有人家楊老師的斯文該多好啊,瞅你這大嗓門把老疙瘩擠兌的,呵呵~」

楊書香又偷偷掃了一眼趙永安,如不是看到了他爬琴娘時的瘋狂和肆無忌憚,還真不知他那張慈祥的面孔下居然還暗藏著殺機,掩飾著丑陋的同時,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媽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混蛋啊!楊書香越想越來氣,越想越不是滋味,吃了兩口菜之後便杵開了飯碗,攪得他連食欲都沒有了。

看到楊哥有些悶悶不樂,煥章想起了這幾天挨劫的事兒,唯恐夜長夢多,他沖著柴靈秀說道:「靈秀嬸兒,我和楊哥這一個禮拜過得極不消停,明兒個去縣里咱就找顧哥介!」

趙伯起也知道兒子在學校打架的事兒,那幾天他忙著跑活兒抽不開身,聞聽此說,拍著桌子,叫道:「還反了他們了,都什么年代了?啊!明兒個我帶著你們找屄養的算賬介!」

他的嗓音本來就大,這一下弄得動靜不小。

柴靈秀不想把事兒鬧大了,更不想家大人攙和進去,便用手阻攔道:「大哥們,咱大人可別出面,出面就說不清楚了。干脆就讓長風去辦,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約好了,回頭我跟他念叨一聲,反正這事也得解決,不然的話,孩子們怎么安心讀書!」

趙伯起搖了搖頭,指著自個兒兒子說道:「煥章這小屄不好好念書,好年頭也不知道珍惜,凈瞎搞對象玩了……嘿~我聽說了,香兒把那個叫曹幸福的給摔了,還就夠棒!」

趙煥章撅著嘴,嬉皮笑臉地說:「爸,當著我倆嬸兒的面,你罵我干嘛啊!搞對象有什么不對?這叫提前進入社會證明你兒子有魅力!」

老爺們慣著兒子,馬秀琴能不知道嗎?何況家里還有個公公背後撐腰,這讓她想管又總覺得心有余力不足,處處受制。

今個兒當著眾人的面,楊書香的表現全落在了馬秀琴的眼睛里,再看看自個兒的兒子的樣兒,馬秀琴實在是有些忍無可忍了,便插了句嘴:「你爸沒功夫管你,從小到大回回惹事兒都是你楊哥給你頂著,不罵你罵誰?」

話聲剛落,趙永安就哼了一聲,他用手拍了拍趙煥章的肩膀,笑著說:「看看,我孫子快成頂門杠了,搞對象也不是什么壞事,咱就得有股子沖勁!」

他這話音剛落,趙伯起就言語起來:「嘿~這年頭不是以前啦,就得大著膽子來!」

趙煥章挨在爺爺身邊,前有父親支持,後有爺爺這個主心骨給他撐腰,卜卜愣愣的就更不服氣了,他瞪了一眼馬秀琴,學著之前趙永安所說的話小聲念叨:「我都十五了,你甭什么都數落我!」

楊書香把個過程看在眼里,沒來由地瞪了一眼煥章,心里的煩躁升騰起來便有些控制不住,他左手下意識地攥了攥拳頭,沖著趙煥章言語道:「該陪陪琴娘你就多陪會兒,別總干那沒意義的事兒。」

就在楊書香說話時,悶葫蘆賈景林也在一旁打起了圓場:「都是孩子,大點就明白了!」

趙煥章用手碰了碰楊書香,咧嘴一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怕靈秀嬸兒聽到音兒,就小聲說了一句:「那么多女生追你,楊哥你早該聽我的,挎一個了。」

說得楊書香心里起膩,怒其不爭的同時又拿煥章沒有個辦法。

明明有錯還不承認,而且時常犟嘴,馬秀琴又瞪了自個兒兒子一眼,說道:「吃屎都趕不上熱的,總讓你楊哥背鍋,也不說學學你楊哥好好念書!以前咱家是沒機會沒條件,現在有了機會你也不爭口氣!」

她還想再說,對面的趙永安又咳嗽起來,馬秀琴知道公公不樂意聽了便適時停住了話聲,耷拉下腦袋沒再言語。

楊書香瞅著趙永安那衛道士的模樣,聯想到那天晚上他趴在琴娘背後推聳的樣子,胸口氣悶心里極度厭惡。

又瞅了一眼馬秀琴,見她低頭不言不語,楊書香這心里怪異連連,也學著趙永安的樣子咳嗽了一聲,調節著情緒笑著說:「琴娘,我這姥姥不疼舅舅不耐的還羨慕煥章呢,怎么我兄弟就成了吃屎都趕不上熱的了!你聽我的,可別著急生氣,回頭我嚇唬煥章,讓他給你賠不是。」

柴靈秀把荷葉頭攏在耳後,乜了一眼楊書香,逗笑著說兒子凈瞎說話,又沖著馬秀琴安慰說:「行啦秀琴姐,你也別瞎操心了!咱們不去惹事,但也絕不怕事,誰叫他們先招惹咱的,欺負到咱頭上,咱誰也不怕!」

說得馬秀琴臉一紅,又趕忙把頭低了下來。

柴靈秀這幾句話打出去,說得不疾不徐卻鏗鏘有勁,老爺們們不由自主就齊齊把目光看向她,連一向游走在年輕媳婦兒堆里游刃有余的針織廠大拿趙世在聽到這句話後,心里都禁不住一寒。

回想起自個兒偷嘴被她撞見,自是好些天不敢和柴靈秀碰面,如不是褚艷艷私下里透露,趙世在真以為自個兒完蛋了呢!他知道眼么前兒的這個漂亮女人做人做事像她的臉蛋一樣俊美,也向來都是給人留有余地,但真要是惹惱了她,後果那可也得掂量掂量。

若說整個溝頭堡里能讓他趙世在刮目相看而又佩服得五體投地的人,首推就是柴靈秀了。

反觀今年夏天楊老師挨打,嫂子都沒有這樣拍板兒說些過什么,既然今個兒話從她嘴里說出來了,想必她心里一定是動了真火!一旁的趙永安順勢點了根煙,這回他並沒有抱著自個兒的煙袋鍋吧嗒,瞅著對面坐著的女人,趙永安不由得想起了她那大伯子,霎時間眼前一紅,想到什么時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隨之趙永安又想起了她的公公楊廷松……在趙永安眼里,可以這么說吧,論氣勢,這柴靈秀辦事做人一點都不比老爺們拘悶,別看她只是個婦人,兩家三代人能走在一起處這么多年,始終是欠著人家人情的,這要是讓她知道了內幕……瞥了瞥孫子跟前兒的楊書香,趙永安心里一陣沒底,他已經暗暗觀察了一陣兒楊書香,又沒覺察到哪里不對有什么異常,於是眼珠子一轉悠,心思便活絡起來……

夾在馬秀琴和柴靈秀的中間,褚艷艷放下筷子,她哎呦了一聲,拉著柴靈秀的胳膊一語道破玄機:「誰敢太歲頭上動土?這不要了妙人的命嗎!欺負香兒,我這當干娘的心里都別扭!」

聞聽褚艷艷叫起了自個兒的小名兒,柴靈秀照著她胳膊掐了一把,姐倆桌子底下便動起了手腳,不過褚艷艷終究是懷了孕,柴靈秀不敢深逗。

這年頭打架的事兒簡直太普遍太尋常了,趙世在在縫紉廠里幾乎總會聽到娘們們議論個短長,這時,他也沖著楊趙小哥倆說道:「我告你們哥倆啊,打不過咱就跑,好漢不吃眼前虧,可千萬別讓人逮著了!」

趙世在的話音剛落,想起了那天的熱血鏡頭,趙煥章便嚷嚷起來:「小趙叔啊,你是沒看見楊哥摔那曹幸福呢。楊哥,那招叫什么來著?霸王扛鼎,對就是霸王扛鼎!」

他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引得一旁的趙保國抓起了楊書香的左手,連連問道:「楊哥,你那招叫啥?霸王扛鼎?咋下的拌兒啊?」

都知道老顧家那混小子跟楊書香關系鐵,平時有楊老師在場的情況那是絕口不提顧長風三個字,今時今日楊老師不在身邊,趙伯起和趙世在以及趙保國便把目光瞧向了楊書香,不管是起哄也好,好奇也罷,都在等待他說說那精彩動人的過程。

楊書香朝著柴靈秀吐了下舌頭,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不就是給他扔出介了嗎,也是他大意沒拿我當回事,真要是較真兒的話,我哪打得過人家啊!」

不樂意兒子提那打架的事兒,也不想他去接觸那些個人,環顧著眾人的表情,柴靈秀拍著桌子沖楊書香說道:「行啦行啦!也不看看你己個兒啥樣子,眼犄角都讓人打紫了,還好意思顯擺!」

雖然現在兒子的眼角已經消腫,可柴靈秀還是告誡了一聲,算是提醒他。

這精彩鏡頭一語帶過,那哪成啊,可趙伯起和趙世在都知道柴靈秀的為人,不便開口詢問,一旁的趙保國可不干了,他抓住了柴靈秀的手說道:「娘啊,你不讓楊哥去縣里咋還總嚇唬他啊,還不許他說話!」

柴靈秀照著保國腦袋上胡擼一把,把保國摟在懷里,笑著說道:「我的傻兒子,誰叫你楊哥總惹娘娘生氣呢……」

莞爾一笑間,柴靈秀掃了一眼保國旁邊的楊書香,見他正瞅著這邊,話鋒一轉又忍下心對著保國輕輕說道:「這我要是答應了他,你楊哥指不定得蹦多老高呢,呵呵!」

保國瞅了瞅柴娘,又看了看楊哥,不知這娘倆腦子里想的都是個啥,於是笑嘻嘻地問道:「楊哥是嗎?那人沒讓你摔死?」

人比人氣死人,沒等楊書香言語,趙世在一敲筷子,指著趙保國說道:「啥都跟你楊哥學,就是不學你楊哥讀書的勁兒!」

柴靈秀知道保國他媽出國打工好多年了,他爸在外胡天胡地對兒子又疏於管教,也是打心眼里憐惜保國,便又摟住了他的身子,替他出頭說了一句:「行啦小兒,你嚇唬孩子干嘛!」

說得趙世在無言以對,瞬間就讓趙保國獲得了溫暖:「還是娘疼我!」

看著眾人說得火熱,趙永安揚起手來,說道:「秀琴啊,你這主家還不給他們把酒倒滿?!咱們可不能光說話不喝酒啊!」

公公發話了,馬秀琴不敢不聽,她端起了酒瓶轉著圈依次給眾人斟滿了酒,最後湊到趙永安的身邊,規規矩矩給他把酒滿上。

趙永安說話的當兒,楊書香臉上的笑漸漸凝固起來,他冷冷地看著趙永安,隨後尋著馬秀琴移動的身影並未在趙伯起的眼里看到什么異常特別,仿佛這一切似乎只在楊書香自個兒的腦子里盤旋,甚至於馬秀琴給趙永安倒酒的動作在他看來都沒有半點僵硬,像她的人一樣,軟綿綿的,無比順從。

那種事都干了四年了,若說頭三年趙大不在家還好說一些,都回家一年了還在持續著,就沒發現半點異常?難道這紙真包的住火?越想越覺得離譜,越想越覺得奇怪,直到馬秀琴投過來一個眼神,除了疑惑,楊書香心里仍舊納么不透這里面的原因。

氣悶,楊書香也想喝一杯酒,辣辣嘴。

起碼喝多了一醉就什么也不用想了,省得他媽的添堵別扭,可一看柴靈秀那邊都沒抄起杯子,這前兒要是己個兒弄什么幺蛾子,且不說有沒有資格去碰白酒,大人心里頭多少也會有想法的。

再說了,臉面上的事兒關乎琴娘的名聲,萬一捅出去了搞不好出人命都不新鮮,所以楊書香心里咒罵趙永安的同時,認定了一個理兒,那就是打死都不能給馬秀琴把那事兒抖露出去。

趙永安知道楊書香在看著自個兒,他臉上帶笑坐在主位上不動聲色,對馬秀琴仍有些頤指氣使,見兒媳婦把酒給自個兒滿上了,沖著眾人說道:「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孩子們鬧騰鬧騰就成大人了!都把酒端起來吧,咱先來個滿堂紅!」

你媽個屄啊!吃人飯不拉人屎的東西,楊書香心里不停咒罵。

隔離那些笑聲和話語聲,腦子里便浮現出那天驚見的一幕,看向馬秀琴時,心里酸溜溜的,徒然空盪起來。

(二十八)你想要我隨時都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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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胡天兒(胡說八道)。咂兒(奶子)。踅摸(四處瞅、看、尋找的意思)。央給(央求)。擁給(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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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眾人依次散場。

先是趙世在丟下了保國一個人晃晃悠悠踮著腳離開了趙伯起家,後是賈景林夫婦相伴而行走出屋子。

柴靈秀怕賈景林喝多了再把褚艷艷連累了,出門相送忙連聲囑托他不行就先歇會兒腳再走,實在不行就讓兒子送他們回去,好在賈景林還有精神,說話也還清醒沒什么大礙,他們見屋內楊書香幾個孩子玩得高興也不樂意使喚孩子。

趙伯起也沒少喝,這個當兒他本來還想陪陪景林,見柴靈秀左右不離褚艷艷身邊,恐自個兒一時得意忘形說禿嚕嘴,便只打過招呼,朝賈景林說了一些改日或者年後再聚的啰嗦話。

從那瞎踅摸了一氣,良久摸出了一根煙,見柴靈秀回來了連忙把煙讓了過去,他坐在堂屋的凳子上問她楊老師怎么沒回來?隨之嘴里又翻翻著說那個什么幸福、加剛的欺負自個兒兒子的事兒,暈暈乎乎之中罵罵咧咧。

沒等馬秀琴和柴靈秀言語,楊書香這邊就跟煥章連連使眼兒,這趙大確實喝得不少,總不能讓他在堂屋里沒完沒了咧咧,就一左一右把趙伯起架到了西屋的炕上。

鋪好被窩把己個兒爸爸安頓好,門簾一撂,趙煥章就開始央給柴靈秀讓她答應楊哥留下來住。

這幾天他時常攛掇楊書香,爺爺那邊也經常念叨,說你楊哥住一晚就跑了,要他過來多住兩天。

可不管煥章怎么說,楊哥卻總也推脫有事,就是不來。

趁著現在清靜了,煥章就把想法說了出來。

先是打架,而後又撞破了趙永安和馬秀琴的事兒,楊書香心里既憋悶又膈應,他本不樂意住下,誰知煥章剛央求完,一旁的保國也跟著嚷嚷起來。

保國這小家伙竄上前去,也不管柴靈秀正跟著馬秀琴忙乎著收拾,抱住了她的胳膊「娘娘」地叫,死活要她吐口答應讓楊書香留下來。

柴靈秀也知道小哥幾個不分彼此,尤其保國他媽不在身邊,孩子心里多少屈的慌,又難得看到保國這么高興,就答應下來。

保國得了答復歡天喜地,嗷嗷直叫,拉住楊書香要他給自個兒講霸王扛鼎的事兒。

楊書香心事重重,哪有心情哄保國,就照著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腳把保國轟進了東屋,又朝煥章一扭脖子打了個眼兒。

煥章知道楊哥有話要對靈秀嬸兒講,心領神會,怕自個兒媽媽馬秀琴又要嘮叨,便借故看電視一撩屁股走進東屋回避去了。

戳在一旁,楊書香悻悻地看著馬秀琴的身影,這讓他很快就想起那天夜里看到的一幕。

說實話,一想到那天撞見的場景,楊書香的心里就特別不是滋味,他不知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見琴娘收拾家務忙叨叨的,知她是個好女人,有心圍過去抱抱她安撫一下,又覺得別別扭扭。

思來想去,楊書香又暗暗埋怨起自個兒來,悔不該半夜爬出去看,更操蛋的是,最後還給弄出那么大個動靜,讓自個兒到現在都處於一個尷尬境地。心里有些鬧不登的。

換做往常,楊書香可不拘悶,這幾戶親近人家他登堂入室一點都不做戚兒,更別說束手束腳不知怎么應對。

可以這么說吧,就跟在自個兒家沒啥大分別,也沒有那么多顧慮。

瞅了兩眼馬秀琴,正迎來馬秀琴投過來的眼神,楊書香趕忙避開目光不去看她。

湊到柴靈秀的身邊,楊書香抹著嘴角去問:「媽,你看都什么時候了,總也得讓我去我大大家轉一圈吧?我娘娘和我大大不是說好幾次了嗎,埋怨我不搭理他們,你說我那是不搭理他們嗎?對了,我二哥忙著跟他女朋友約會,我那吉他也沒日子給我拿來了,我還得找他算賬介呢!」

家里頭憋悶的慌,楊書香就想去城里散散心,把那股子怨氣排解出來。

柴靈秀扭著身子說回頭再說,這前兒哪顧得上跟兒子掰扯那些事兒,她知道兒子心里有看法,也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是不能用壓制來解決的。

這一點柴靈秀非常了解兒子。

她已經想好了,等兒子考完試就帶他一起去城里大伯子家里轉轉,年關了就手洗個澡照張相,省得兩頭都來埋怨自個兒,說把兒子攏得嚴實。

跟馬秀琴收拾妥帖,柴靈秀坐在凳子上拿起之前趙伯起讓來的煙,楊書香眼尖,他一掏兜門,手疾眼快就給火打著了,規規矩矩地給柴靈秀把煙點上。

柴靈秀吐著煙花,不慌不忙地說:「帶你進城那也得等考完試再說!」

拿了個凳子挨在柴靈秀身邊,楊書香抱著她的胳膊蹭著她,要正經起來卻又帶著習慣性的姿態,說道:「當著我琴娘的面,你說的可不許反悔!還有,考好了我跟他們要壓歲錢你可不許再攔著我了!」

「多大了都!」

兒子也真是的,不分場合不分地點這手怎么一點老實氣兒都沒有!她晃悠著胳膊推開了兒子,心想著我啥時候說話不算過。

又想他這性子不認生,到了他大大家比在己個兒家還要隨便,柴靈秀哪還敢順著他的意答應得特別痛快。

眼瞅著兒子又要黏上來,柴靈秀搖了搖頭,打了楊書香一巴掌,斜睨著他說道:「這兩天你從家給我老老實實復習功課,表現好了我就帶著你去城里看你爺你奶。」

楊書香「啊」了一聲驚疑,咧著嘴,很快接茬來問:「拿成績說話?」

柴靈秀瞅著楊書香,說:「我從來也沒跟你要過成績,但有獎有罰!」

這規矩不是柴靈秀臨時起意想出來的,也絕非一天兩天就形成的。

早在楊書香小學時,柴靈秀便用這種獎懲方式鼓立督促兒子,她不刻意,也不死心眼子一根筋地強迫,因為她說過,不求兒子大富大貴跟別人攀比,那什么功名利祿追求啥的都是在給孩子肩膀子上施加壓力,她不喜歡那樣逼迫兒子。

「那不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嗎!」

這話講完,楊書香便湊到了柴靈秀的身後,照著她的臉蛋親了一口,不等柴靈秀來拿,就一邊討好一邊雙手夾住了她的脖子,順著她的脖頸子手指一揉一捻動作舒展,沒幾下就給柴靈秀揉得心寬體松,不再執拗。

來回觀瞧,見人家母子二人熱熱呼呼的樣兒,馬秀琴是打心眼里羨慕的。

她坐在一旁搓著衣角想說什么又怕影響了氛圍,怕驚擾到這溫馨難得的一幕。

觸景生情,腦子里有些慌亂,這讓馬秀琴想起那天晚上跟公公亂倫時聽到屋外的震天聲響,羞愧的同時她心里又不禁一陣感傷。

如果身邊也有個知冷熱的人長期守著,怎么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對比之下,馬秀琴聯想到自個兒的兒子,此時他正扎在東屋看電視呢,眼里和心里哪有她這當媽的事兒啊。

心思波動起來,晦暗感傷,心里發空。

馬秀琴覺得自個兒現在非常孤獨,那種內心里的寂寞和憂患又讓她覺得非常壓抑。

她總想,要是煥章也能像香兒那樣圍在自個兒的身邊該多好啊?也省得自個兒身邊沒個說話的人。

但這一切只是她的一廂情願,家里沒人能理解她。

馬秀琴嘆了口氣,見身旁的母子二人親親蜜蜜的樣子,她看得是眼熱心酸,卻不曾深想,她的這股心思其實和她的人生一模一樣,被壓制慣了總是那樣悲戚戚的。

夫家是五類家庭,馬秀琴的娘家同樣是五類家庭,她自小在陸家營夾著尾巴做人被欺負慣了,好不容易結婚成家又如履薄冰,臊眉搭眼生怕公婆挑理不滿意,就越發戰戰兢兢不敢說大話拿主意。

如今盼到老爺們回國也過上了好日子,卻仿佛丟失了什么,和四年前老爺們出國走之前隔閡起來,前後的生活劃出了一道深溝。

馬秀琴在場,柴靈秀收斂著情緒不想做得太過,就推了一把楊書香,告他聽話不要給馬秀琴添亂。

囑托完,柴靈秀起身走到東屋門口撩簾和趙永安禮過念叨了一句,這時候不便去西屋打擾醉意十足已經躺下了的趙伯起,就在臨走時沖著馬秀琴知會了一聲,看她臉色晦暗,猶不似吃飯時的歡快模樣,便小聲問了句:「怎么了,有心事?」

馬秀琴強笑著連連擺手,答非所問道:「明個兒,真不帶香兒去城里?」

柴靈秀看了馬秀琴一眼,搖頭笑了笑。

秀琴這性子不比艷艷,說話也沒艷艷沖,柴靈秀是再清楚不過了,又都是娘家村里的人,從小到大俱都知根知底,所以從沒硬生生駁回過她。

此時見其說話顯出一絲扭捏之情,忽地想起頭幾天秀琴給自個兒單位打來電話詢問香兒的事兒,那時的話音就緊緊呼呼的,原來直到現在她心里始終都在惦記著我家香兒。

咂么著滋味,柴靈秀笑著對馬秀琴說:「我道是個啥,原來你也要當那說客,為這事兒捏住了我,拿妹子的軟肋以為我不敢駁你的駁回兒?你呀就向著他吧,要不,讓他也給你做個干兒子?」

柴靈秀這隨口一說本來是臨走時的一句玩笑,不成想馬秀琴倒當起了真,連價似的點頭應承起好來,要做那干媽。

弄得柴靈秀有些莫名其妙:秀琴啥時候學起了艷艷這套,見著我們家香兒賴著不撒手了。

准是香兒欺她心軟,知道秀琴疼他好說話,在她跟前磨她把她給蜜化了。

想及至此,嘴里就笑說:「給你當干兒子那感情好,管吃管住我還省心了呢,省得我成天提心吊膽跟個神經病似的。」

說得馬秀琴都笑了起來,而一旁的楊書香直勾勾地,嘴里不知嘀咕個啥。

「你瞅他這樣兒!還委屈了。要是順了他的意,以後你就讓他磨吧!」

見兒子瞟過來的眼神,柴靈秀抿嘴笑了一下,拉住馬秀琴的手,又說:「可不能太慣著了,他要是磨你你可得嚇唬他!」

馬秀琴臉兒一紅,她偷瞟了楊書香一眼,心有些發飄,收回目光忙說道:「香兒才不會呢!」

上弦月穿梭在樹叢之中,像掛在枝頭待熟的果子,其時通透明亮,氣息緩慢而悠長,映得夜空璀璨生輝,整個西方一片光亮。

柴靈秀抬頭望月,若有所思之下似是自言自語,踏出馬秀琴家的大門時,出谷黃鸝般的聲音傳了出去:「呵呵~總得有個人束縛著他吧,不能由著性子。」

馬秀琴望向那小己個兒好幾歲的女人的背影,見她蹁躚而馳,心里悵然若失,迎頭正看到西方半空里殘缺不全的月亮,她有些茫然。

一陣風吹過來,馬秀琴不禁打了個寒戰。

送走了柴靈秀,馬秀琴翻身回去,才剛還無比熱鬧的堂屋一時竟變得空盪盪了,若不是東屋幾個孩子的說笑聲證實一下,她真以為自個兒做了個夢。

似真似幻如同人生,不知不覺便套上了枷鎖,束縛時容易跳出來難,卻又讓人意識不到。

馬秀琴想一個人清靜一會兒,卻知道只能在夢里尋了,苦笑一聲,她尋來水壺把熱水砌好端進自個兒的房里,給老爺們預備著,正要走出去,老爺們那邊鼓容著身子問了句:「景林走了?」

聞言,馬秀琴身體一頓,當即皺起眉來哼了一句:「你喝多了!」

「哪里有多嘛!多精神!」

男人這趟活兒跑了好幾天了,好不容易歇腳趕上小聚又多貪了杯半,舌頭都不利索了。

馬秀琴心疼他,怕他體乏忙替他脫衣服,手臂就給趙伯起抓住了:「他媽,把褲子脫了讓我整一火!」

馬秀琴看著老爺們奮秋起身子抓住自個兒的胳膊,不及它想,就著身子忙上前勸說:「快點脫衣服鑽被窩里,別抖楞凍著了身子。」

「干一火!」

做了這么多年的夫妻,馬秀琴知道老爺們是那知冷知熱的人,他既孝順爹媽,又心疼媳婦兒,就是有時這腦子里想的東西太超前了,讓人沒法接受,而且老爺們時常在外拉活兒,想跟他說些私房話總說不了半句就沒了方向。

就說今個兒吧,吃飯時他又在桌子底下踢自個兒的腳,弄得馬秀琴心里亂糟糟的挺被動,就照著老爺們大腿上掐了一把。

「你快鑽被窩。。。」

「冬至到現在始終也沒干你了,現在我硬著呢!來吧秀琴!」

趙伯起邊說邊胡擼馬秀琴的身子,衣服半敞有些不管不顧。

馬秀琴天天袒著他嘴里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女人,尤其是這個歲數的女人,誰不樂意被老爺們抱在懷里又親又啃,那簡直太幸福了。

而像今天這樣的日子,在老爺們回國之後也只持續了不到倆月就冷淡下來,夫妻生活變得可有可無,讓馬秀琴頗為費解的同時,渴望又變得茫然不知所措。

看了下時間,稍微有點早,這就上炕鑽被窩的話,還下不下來?馬秀琴的心里開始猶豫。

既然老爺們想了,自個兒本該歡喜,本該不應拒絕他提出來的要求,因為兩口子那么長時間沒熱乎了,該好好來一次了,可問題是今個兒還沒給公公洗腳呢。。。就在馬秀琴模棱兩可猶猶豫豫時,趙伯起一脫褲子,指著自個兒赤溜溜棒硬的下體說道:「你看!這么硬還不過來讓我肏你!」

不由分說,上來就扥馬秀琴的褲腰帶,連脫帶拽把她拉到了炕上。

被楊書香窺視的事兒還沒解決完,馬秀琴很想乘此之際單獨跟孩子說說,可老爺們攪來攪去不消停的樣兒讓她怎么有心情去琢磨別的。

這心情亂糟糟的人直被老爺們拽上了炕,慌也似趕忙說道:「伯起你小聲點,今個兒我可還沒給咱爸洗腳呢!」

趙伯起咧了咧嘴,松開了大手,他拍著自個兒的腦袋憨笑道:「看我這記性,把這茬兒給忘了。沒事兒,你現在就去給爸洗腳,回頭咱們再來~」

說完,掄起巴掌打了過去,抽在馬秀琴的屁股上,震出了一片黑黝黝的肉花來,霎時間把馬秀琴打得咿呀一聲叫了出來,隨之趙伯起又照著馬秀琴渾圓的大屁股上捏了兩把,看著媳婦兒那只穿著健美褲的大屁股顫來顫去的樣子,竟讓趙伯起看得眼睛發了直。

東屋,趙煥章和趙保國正一邊看一邊品頭論足,對著電視劇《千王之王》南神眼和北千手的遭遇發著慨嘆。

那趙永安就獻媚式地把煙袋鍋子拿了出來,點著了遞給一旁的楊書香,也不多說話,虛縫著眼睛抱著他的梨花貓在一旁跟著一起看電視。

聽到外面叫了一聲「爸,洗腳吧!」

趙永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楊書香,正好瞅見楊書香皺起眉頭迎過來的眼神,趙永安干笑兩聲,抱起大梨花貓打了個吸溜,就趿拉著鞋撩簾兒走了出來。

「楊哥,娘(靈秀嬸兒)讓你跟著一起去縣城不?」

電視劇告知段落時,見楊書香久久沒有言語,保國和煥章齊聲問了一句。

聽到電視劇里唱的「用愛將心偷」,楊書香深吸了一口關東煙,感覺有些眩暈卻刺激著他沒法麻痹欺騙自個兒。

電視里演的血債血償,盡管都是假的,也未必沒有影蹤吧?搖了下頭,楊書香把煙袋鍋子遞給了趙煥章。

煥章嘬了一口,他暈暈乎乎的就壯起膽子說了一句:「楊哥,要不明個兒咱哥倆騎自行車去!」

「你快拉倒吧!這幾天我不順序,別給自個兒找病。還有,你最好也留下來陪陪琴娘,省得她一個人在家膩的慌。」

「楊哥,誰說家里就她一個人了,我爸不在家呢嗎,我爺也從家里陪著呢!要不,哈哈,要不你過來陪陪她,我媽倍兒聽你的話,比我好使多了。」

說到這,煥章嘬了一口煙,悠哉悠哉時分,他為自個兒靈機一動能想到這么個好點子感到非常滿意非常高興,那煙從嘴里都吐出了圈兒。

我陪你大爺啊!楊書香真想破口大罵煥章兩句。

媽逼的你是搞對象犯魔怔了還是媳婦兒迷啊?不陪自個兒媽媽搞那勞什子的雞巴對象,有結果嗎?腦袋瓜子挨了驢踢了吧!可個中實情根本沒法跟煥章說。

怎么開口?跟他說你媽讓你爺給睡了?還是說別的什么?讓我來陪?我怎么賠?我還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呢!想到這,楊書香的臉上變得古怪起來,他一把搶過煥章手里的煙袋鍋子,啐了煥章一口:「滾肏!再說我踢你屄養的!」

煥章嘻嘻直笑,從炕上盤腿而坐,他一邊搓著後腦勺,一邊沖著坐在炕沿邊上的楊書香說道:「楊哥啊,你就忍心硬拆兄弟的台?楊哥你做不出的!要不然你也不會替我出頭!回頭我跟小玉請你吃飯,就當是兄弟欠著你的!」

看著煥章賊不溜秋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兒,楊書香下巴差點沒掉下來,他是真的徹底沒話說了。

保國靜靜地看著他二人你來我往,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插了句嘴問道:「煥章哥,你睡沒睡小玉姐?我猜你摸咂兒了,也崩鍋兒了吧!」

不等煥章言語,楊書香把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處,勾起手來照著保國腦袋上來了個「腦殼兒」,呵斥了一聲:「你也給我滾炕里頭介!」

一聲嚇唬,保國連滾帶爬竄上了土炕,嘴里還哼哼唧唧呢:「秀娟娘娘讓人給崩了你不讓我說,煥章哥的事兒你也不讓我問。。。」

哭笑不得的同時,楊書香直撓腦瓜皮,我這兄弟怎么都這樣兒呢?啊!那話也能說嗎?!怕哪天保國真兜不住順嘴胡禿嚕出來,只得連哄帶嚇地告訴保國,可真不能隨便瞎說瞎問,再胡天兒真就揍他了。

保國縮在炕梢頭的犄角,那眼溜著,嘴里嘀嘀咕咕道:「不就是崩鍋嗎,我又不是沒見過,趕明兒我也把我喜歡的那個給崩了!」

卻實實在在不敢把這話再說給楊哥聽了,再說楊哥非得急了。

來到堂屋讓貓去逮耗子,趙永安把屁股往凳子上一迫,腳丫子搭在了腳盆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馬秀琴卷起自個兒的褲管,看著看著就不由自主地把手搭在了她的頭上,又習以為常地摸起了她的臉,和顏悅色地說:「秀琴啊,伯起這些日子在外面肯定起五更睡半夜,哪休息的好啊,一會兒你就回屋好好伺候伺候他吧,多疼疼己個兒的老爺們!」

馬秀琴抬頭看了一眼公公,躲無可躲任由他動手動腳,遂又趕忙低下頭來,嚶了一聲。

聽見外面傳來父親的話音兒,趙伯起用胳膊肘撐起身子,踅摸了一陣兒點了根煙,朝門簾外說道:「這不傍年根底下了嗎,趕上個肥活兒就多跑跑了。沒事兒爸,總得讓她給你洗完腳吧!」

趙永安點了點頭,心里猜著兒子已經躺下了,便發著慨嘆說:「我這堆孩子里,就屬老大你最孝順我,媳婦兒秀琴人也好,伺候得我舒舒服服!」

幾口煙下來,嗓子里冒火,趙伯起夠著身子爬到被窩外面把桌子上的茶缸子端了過來,回到被窩里,他一邊吹著熱乎氣,一邊回答:「爸,瞅你說的啥話,秀琴伺候你那不都應該的嗎!咱過好日子了,不用再跟以前似的,夾著尾巴做人了。」

趙永安連連點頭稱是,低頭看著馬秀琴鼓鼓囊囊的胸脯,順勢把手探到她的領口處。

把腰一彎,大手就伸進了馬秀琴的衣服里,抓住了她的奶子,一邊揉捏一邊說:「嗯~過上好日子啦,又趕上這么個好兒媳婦伺候我~爸心里滿足啊!」

針對於趙永安的肆無忌憚,明目張膽,馬秀琴只得無奈地扭動起身體開始躲閃。

趙永安不顧馬秀琴的遮掩阻擋,用手捏住了她的奶頭搓了兩搓,嘿笑道:「你洗洗身子陪伯起去吧,改天再伺候我!」

這話說得隱蔽,不知內情的人根本不會想到趙永安背後做出來的事兒,弄得馬秀琴又羞又臊滿臉通紅,擺脫不了公爹的大手就小聲央求:「別這樣。。。」

戒備之下楊書香已然聽到外面的動靜了,他皺著腦瓜皮,如坐針氈又度日如年一般忍耐著,尤其是當他聽到趙永安說出來「改天再伺候我吧」

這句混蛋話,忍無可忍再也聽不下去。

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楊書香把煙袋鍋朝煥章手里一塞,大步走了出來,弄得炕上的煥章和保國還誤以為楊書香尿急憋不住了呢。

撩開門簾,楊書香直么愣瞪地戳在堂屋里,見趙永安耍著派頭,他一臉怒容瞪視著趙永安。

見狀,趙永安忙松開了手,咳嗽一聲念叨起來:「伯起,明個兒你到街上就手給我捎回點關東煙來,手里沒多少了。」

隨之又沖著楊書香假模三道地說:「哎呦香兒啊,你也想洗?快快快,秀琴,給香兒弄!」

楊書香一把拉起了馬秀琴,他懶得搭理趙永安,有心跑到趙大跟前兒把事兒捅出去,又覺得不能干那沒腦子的事兒,瞟了一眼幾天前曾在半夜時分扒過的門簾,楊書香內心五味雜陳,隨即又怒目而視面向趙永安,左手瞬間攥緊了拳頭,恨不得現在就上前一撇子搗死他。

「行了秀琴,我也舒服了,該回去休息了。」

見楊書香護住了馬秀琴,趙永安討了個沒趣,他干笑了兩聲,趿拉著鞋站了起來,經過楊書香的身邊他拍了拍楊書香的胳膊,壓低聲音說道:「你琴娘可四十了!」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甩出來也不管楊書香聽得懂聽不懂,隨後鑽進東屋消失在楊書香的眼前。

「香兒,你爸啥時候回來?」

就在楊書香愣神時,西屋的趙伯起問了一句。

「我也說不清楚。」

嘴上答復著趙伯起,盯著馬秀琴,楊書香的眼神有些發醒。

馬秀琴的心砰砰亂跳,她死死地抓著楊書香的胳膊,怕他血氣方剛忍受不了刺激,終是走到楊書香的跟前,摟住了他的身子,顫著身子輕聲安撫:「琴娘知道嚇著你了,嚇著我的香兒了!」

楊書香搖了搖腦袋,一時間心亂如麻,那眼神就像湛藍的青龍河河水,帶著憂郁,頗為心酸地說:「琴娘,我啥都不說!」

身體上傳來的顫抖讓馬秀琴感受到了,也聞到了孩子身上的味道。

對此,馬秀琴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非常熟悉。

她撩眼瞅著他,看到眼角的瘀傷已經消散,心里漾出一股復雜,腦子里便又忽閃著跳躍出了那晚上她和楊書香在一起時的場景。

眼么前這孩子的個頭兒長得已經超過了馬秀琴,他面孔俊朗眉清目秀,身上飄散出的氣息濃郁得和他的性子一樣,盡管以前他時常惹他媽媽著急生氣,哪怕是最近的這起打架事件,但馬秀琴的心里卻一清二楚,非常透亮。

馬秀琴知道楊書香懂事有主見,他調皮但絕不是那惹是生非的人,也絕不會四處亂嚷嚷背後說誰的不是,不像自個兒的兒子有點屁事就心浮氣躁,給慣得一點人樣兒沒有。

暖氣爐子轟轟作響,把屋子里炙烤得熱火朝天,補水入口咕嘟咕嘟沸騰不止。

然而想到自身的現狀時,馬秀琴又覺得渾身冰冷,沒有一絲溫暖。

「把兒嚇著了,把兒嚇著啦!」

抱緊了楊書香的身子,拍著他的後背馬秀琴嘴里連連低喃,盪漾在她耳邊的聲音卻固執堅定:「琴娘,我啥都不會給你往外嚷嚷。。。。。。」

這話說得馬秀琴心里直顫悠,既緊張又溫暖,還有一絲愧疚。

環顧著多年所走的路,陸家營也好,溝頭堡也罷,情、事、感受,一股腦涌現出來。

這剎那間的心思跌宕起伏,從馬秀琴內心里猛地竄涌而出,帶著一股濃情釋放出來,她那腦子里的人型畫面也逐漸由模糊變得清晰,由小變大,分割組合拆散凝聚,化作了懷里的人,讓馬秀琴感懷於胸,這便是自個兒的兒子,就該縱著他,慣著他,由他回來。

盡管馬秀琴知道自個兒腦子里的想法有些痴人說夢,但終究是給她帶來了一絲希望,讓她見著了光,不再寒冷。

隨之那種恰似母子間的默契躍然而出,從心里蔓延個透。

捧住了楊書香的臉,細細打量著他,馬秀琴看到了楊書香臉上的怒容,同時也再次看到了那晚上孩子眼睛里露出來的慕儒之情,她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自個兒又何嘗高興過,就凄然笑道:「我要是有你這么個兒子該多好!」

話聲甫歇便掙脫開身子,自行撩開了自個兒的毛衣,把兩個肥挺挺的奶子露了出來,馬秀琴雙手一托送到楊書香的面前,沖著他說:「來,琴娘給你咂兒吃!」

望著馬秀琴胸口那對喜丟丟撲棱棱亂跳的奶子,往時楊書香絕對會撲上去叼住它不撒嘴,此時卻沒了心情,咬了咬牙,楊書香覺得心口沉悶,窒息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在她期盼的目光注視下,他給馬秀琴的毛衣扥了下來,澀澀地說:「趙大在家呢,你去陪他吧!」

就在二人四目相對沉默之時,趙伯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怎么外面沒音兒了!秀琴,秀琴~香兒,香兒~」

聽到老爺們的呼喚,馬秀琴抿著嘴,她胡擼一下楊書香的腦袋,嘴里忙答應一聲。

莫名之中,馬秀琴的心里竟有些失落,她嘆息了一聲,終究不是我的兒子。

老爺們已經叫了好幾聲了,再不進去恐他又該吵吵嚷嚷了。

轉身之際,沒等馬秀琴邁開步子,身子猛地被楊書香抱住了。

她沒有動,只覺得身子被楊書香摟得緊緊的,耳邊聽到他毫無顧忌地大聲喊了一聲:「琴娘~」

「哎,琴娘在這!」

馬秀琴的話聲剛落,趙伯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今個兒趙大喝得有些多,不過腦子還清醒著,要不你上趙大這屋睡來,咱爺倆也有好幾年沒在一塊睡了。」

楊書香靠在馬秀琴的脖頸上,聞到了來自於馬秀琴身上的味道,他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感覺心里有股情緒在反復波動,他抑制著,沖著門簾里頭答道:「那哪成啊!我這都大小伙子了,怎么還能賴在你屋里呢!」

側躺著,趙伯起笑道:「趙大和你琴娘看著你長大的,再大也是孩子,可不許說那生分話?」

把眼睛一閉,楊書香穩著自個兒的情緒,用下巴慢慢摩梭著馬秀琴的脖子,他一邊嗅一邊回答:「沒有的事兒!琴娘就跟我半個媽沒啥分別,跟誰見外我也不能跟你們見外不是!」

這話說得真切,換來了身前女人的共鳴,她激動不已,顫抖間把脖子貼近了身後的楊書香,讓他摟著抱著,磨著嗅著。

「那倒是啊!當初要不是你媽做媒給引薦,趙大還打光棍呢!挺好,挺好,咱們可不能生分了。」

馬秀琴知道老爺們喝得有些多,便言語了一句:「該睡覺了,話咋還沒完沒了了?」

隨後把眼睛一閉,緊著喉嚨小聲安撫著楊書香:「琴娘答應你,答應你,給你咂兒吃!」

琴娘怎么就那么好呢!好人難道就活該給人欺負?心里波瀾起伏,再難抑制。

剎那間楊書香環住馬秀琴的腰更緊了,他的腦子里不由自主又回想到了那個令人窒息的晚上,令他無法理解的是,琴娘後來竟然騎到了趙永安的身上。。。心如刀割,隨之楊書香把手一翻,從後面猛地插進了馬秀琴的健美褲里,一把摳抓在了那對臉盆大小的屁股上。

馬秀琴瞪大了眼睛,急促的呼吸讓她心口起伏不定。

只是一瞬便又把眼閉上了。

她身體戰栗卻沒有躲,任由楊書香抓捏著自個兒的屁股,隨他的心意。

渾圓的屁股捏在手里,楊書香感覺到自個兒的心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他不斷問著自個兒,我能不能像個爺們那樣幫著琴娘?體內燃燒的火焰隨著脈搏的強烈跳動蒸發出來。

楊書香咬著牙,發著狠,在心里一遍遍地說,能,我一定能幫到琴娘,我一定能把她救出來。

心里吶喊的聲音如同沖鋒的號角,戰前的動員,死生不懼,定要殺出一條血路來;又好似那天晚上他對自個兒媽媽許下的諾言,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卻非誇誇其談,這生發由心的執念憑的都是一腔熱血,男兒氣概。

一挺身子,楊書香的手順著馬秀琴的健美褲轉到了她的身前,水到渠成一般就摳在了她的屄上。

觸摸間,女體的私處光滑細膩,火熱潮潤,肥肥嫩嫩。

就算腦子里風雷激盪,楊書香仍能在觸碰間體會到一個名叫肉欲的詞,這就是他琴娘的身子,這便是女人的肉體,這便是那天他親眼所見的白虎屄,此刻被摸到了,感受到了。

驟然間被手指插入私處,下意識夾緊了雙腿,馬秀琴身子隨之劇烈顫抖起來。

楊書香把左手探到馬秀琴的熱屄上,修長的手指頭往里一摳便滑滑溜溜地滾動起來,他沒說話,他要琴娘知道,他想幫著她。

沉默中,楊書香用右手把她往懷里一攬,抱住她的身子,心有不甘地說:「琴娘,你別讓趙永安再碰你了,我,我給你!」

說完這句話,他抽出手來,像是證明著什么,就把那濕漉漉的手指頭放到了自個兒的嘴里。

馬秀琴撩人的身體味道霎時間被楊書香嘗到了,充溢於嘴里順著他舌頭的味蕾擴散出去,讓他心中豪情萬丈。

那一刻,楊書香覺得自個兒仿佛長大了,想也沒想就把馬秀琴的身子轉了過來,一撩她的胸衣,抱住了她的咂兒瘋狂啃了起來,一邊啃一邊嗚噎:「我能給你,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琴娘,求你別再讓他碰了。」

這話說得馬秀琴就跟挨扎了似的,心口劇痛卻又不停溢著感人肺腑的心甜,她看著自個兒懷里吃咂兒的孩子,有些分辨不清。

他粗魯沉著,他霸道心軟,他堅強性柔,他執著隨和。

一時間,馬秀琴腦子里的想法千奇百怪,眼神里也漸漸迷茫起來。

加重的呼吸,讓馬秀琴覺得身體火燒火燎,那切身的體會又讓她感受到了來自於楊書香心里的那份焦急和憤恨,於是眼睛里不由自主就浸出了淚花:我要是能有這么個兒子知冷知熱該多好啊!東屋除了電視機的響聲,煥章和保國說說笑笑的聲音始終沒有間斷,被一道厚重的門簾阻隔著一切,正如西屋門口搭著的門簾,也同樣把房間隔離開,讓馬秀琴和楊書香置身事外,有了一絲難得一見的機會。

馬秀琴的心里一時空落落的,想到自個兒親生兒子的表現,心里頗不是滋味就下意識地摟緊了楊書香的腦袋,讓他扎在自個兒的心口上,讓他盡情地嘬自個兒的奶頭。

從小受慣了壓迫,融入到了骨子里,又給公爹搞了那么多年,這走出去的路讓馬秀琴沒法選擇,沒法改變,更無力掙扎。

悲從心起,馬秀琴禁不住喃喃喚道:「香兒,香兒啊,你給我當回兒子,給你琴娘當回兒子吧。。。」

馬秀琴太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了,作為一個女人,她覺得現在自個兒就像個傀儡,封閉之下活得麻木且沒有知覺,她非常渴望回到從前,哪怕窮一點苦一點,起碼有個疼自個兒的男人,有一個聽話的兒子,但這些想法都在四年的過程里磨滅了破碎了。。。如今老爺們回國了也沒有改變到從前,而且他心里的想法怪異得令人瞠目結舌難以接受。

兒子吧,是越大越不懂事讓人心寒沮喪,公公又時常鑽空子老不正經不要臉面,弄得馬秀琴更加被動,就像浮萍似的根本就沒有選擇余地。

「秀琴啊,水還沒給香兒打來嗎?」

就在馬秀琴百感交集心灰意冷之時,趙伯起的聲音傳了過來,把她拉回到現實之中,打回原形。

「哎,就好啦!」

馬秀琴軟綿綿地應承了一句,隨之用手背了背眼角。

楊書香張嘴松開了馬秀琴的奶頭,抬起頭來盯住了馬秀琴的眼睛,咬著牙,執拗地說:「只要不讓他碰你,我啥都答應你!」

不就是肏屄嗎?趙永安能給的我也能給,沒什么好怕的。

熱血沸騰,楊書香喝出去了。

與此同時,見馬秀琴泫然欲泣的樣子,楊書香越發堅定了內心的想法,他要幫著琴娘,讓她脫離痛苦不再憂傷,他要讓她變得快樂起來。

「兒,你趙大喊我呢!」

釋然的同時,馬秀琴心里敞亮多了,她攏過了楊書香的頭發,微微一笑,又馬上沖著身後柔聲細語喚了一聲:「我這就來。」

「趙大跟你在一起那是兩口子之間的事兒,我沒權過問。可,可公公搞兒媳婦。。。就不行!」

壓低聲音說完這句話,楊書香仍死死地盯著馬秀琴的臉,見她眼神迷離盪漾,他深吸了一口大氣,像是再次做出重大抉擇一樣,當著馬秀琴的面強行把手插入她的健美褲里。

摸著馬秀琴熱滾滾肉乎乎的屄,楊書香心里一陣咆哮。

我能幫著琴娘,我能給她帶來安全,我絕不讓那該死的趙永安得逞。

胸口滾動,豪情萬丈,楊書香朝馬秀琴肉屄里深摳了一下,抽出手指往嘴里一含,像個爺們那樣毅然決然地說:「你要是想要我隨時都可以給你,我就是不讓趙永安欺負你!」

攥緊拳頭,楊書香又說:「你甭怕他!」

那手摸得馬秀琴渾身酥軟,臉蛋緋紅。

放下衣服時馬秀琴咬了咬嘴唇,不知該怎么回答楊書香,也不知該怎么去從新面對以後的生活。

就像外面的院落,黑漆漆的偏偏有那么一絲絲光亮,帶給希望的同時,卻發現掛在半空中的月亮少了小半角,殘缺不齊沒個圓滿。

難道這就是難以十全?這就是人生?!馬秀琴腦子里根本沒有那個概念,也說不清楚。

楊書香一腔熱血被迫橫插進來,其實也悟不透里面的內涵,只憑本性做事,他就認為自個兒那樣去做對得起馬秀琴,也不枉疼愛他的人付出的那顆心了。

(二十九)攤牌對峙

本來不想多說,但不講出來又覺得讓人墜入雲里霧里。打架之所以鋪墊兩章,有朋友提出異議了。「裝x」。我請問,那兩章里頭除了打架,你,還看到啥鋪墊了?如果看出來了,我對你挑大拇哥。這第一部真的只是冰山一角,如果沒有第一部里的任何一個章節,後面根本沒法展開續寫,當然,這第一部的肉戲是少了一些,不過到了第二部後面會有的,會逐一展開。劇透一下第二部的名字:彩雲追月。母子主線不變的情況下,涉及包括淫妻等等內容。不喜誤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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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趙世在在針織廠眾女人之間的尋花問柳,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

也不提賈景林夫婦為那養活兒子的問題煞費苦心,千盼萬盼。

這柴靈秀出了趙伯起家,嘴里輕輕哼唱起來小曲兒,腳步就變得輕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