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2 / 2)

「你這是欺騙,這對她不公平!」

「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何銘不再說話。我們進入了無奈的沉默。

其實,我何嘗不想再回到從前那段快樂的時光?我和蘇楠還有璇璇,我們融洽地相親相愛著,遠離失落和悲傷。

但是,這已經成為過去了。

我從來都不想欠誰什么,我和蘇楠恩斷義絕互不相欠,雖然璇璇恨我,但是我並不欠她什么,我們曾經做過的一切都是兩廂情願的。

我只欠zhijia的,我欠她一次承諾。

一個關於一生幸福的承諾。

我應該告訴她實情。

一個人的生命里不應該有空白,既便她得到的是絕望。

絕望有時也是充實的。

138

傍晚的時候,小華打來電話,他說已經到了縣電視台。

我跟他說了我所在的工藝瓷磚廠的具體位置。

小華告訴了我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潘志壘已經被收審了。

小華說由於一直沒有見過璇璇,不知道她的情況怎么樣,聽蘇楠說她很落魄,蘇楠也經常陪她。

我腦子里想象著璇璇那副脆弱的樣子,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我跟小華說前些天蘇楠來過,她想接我回去,被我拒絕了。

小華誠懇地說,事情過了這么久,許多事情你也應該想清楚了,人有的時候是不能太認真的,你和蘇楠鬧到這個地步,確實讓人遺憾。

我說,感情越好仇恨才越大,我也不想這么做,是她我的。

小華嘆了口氣,沒說什么。

我對小華說,我現在什么也不想了,就想和你商量商量zhijia的事,你幫我拿個主意。

小華說,從我知道了zhijia就是那個女孩兒,我就一直替你犯愁,也許你不該騙她,跟她挑明算了。

我說,你認為時機成熟嗎?

小華笑笑說,除非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等著腿好了再告訴她,你還真行。

我不好意思地說,我倒盼著有這么一天,如果腿好不了呢,不白白讓她等上一年?再說她有個同學一直喜歡她,說不定我瞞著瞞著就j飛蛋打了。

小華想了想說,也不知道你倒了什么霉,什么都是難事,這主意我拿不了,你還是自己看著辦吧!

小華歇到晚上11點才走。

我們天南海北地胡扯了一通,因為第二天早晨他還要工作,所以我也不執意挽留。

小華走後,我的心里亂糟糟的。

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但是我開始後悔說了勸zhijia忘了我的話。

我想,我在假扮高尚時做了一件傻事。

也許這次我自己把自己毀了,我已經錯過了蘇楠和璇璇,不應該再放走她。

我睡不著,徹夜失眠。

139

我從未象現在這樣,盼著在網上和zhijia相見。

我煩躁不安地等待著星期六。

上個星期六她突然離開,盡管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我怕剛剛找到她,又把她丟了。

我知道她所在的城市,知道她所在的學校,盡管還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可是這已經足夠讓我找到她了。

我不能去,也去不成。

我只能在網上和她相見。

網絡突然間又多了一個好處,她看不到我殘疾的雙腿,看不到我懷著愧疚和自卑善意地和她捉迷藏。

今天她還能來嗎?

她還按著先前的約定和我聊天嗎?

我真怕輕易失去她。

顯示屏上,zhijia的id一直掛著。

她沒有和任何人說話。

我心里一陣竊喜。看來她沒有生我的氣,依然赴著我倆的約會。

朝鮮冷面:嗨,你早來了嗎?

朝鮮冷面:怎么不說話?

朝鮮冷面:咦,怎么回事?

朝鮮冷面:真生我氣了?

朝鮮冷面:我抽自己耳光行不行,要不你抽?

朝鮮冷面:原諒我一次好嗎?寬容是美德,嘻嘻!

朝鮮冷面:你真狠心,我快急死了!

朝鮮冷面:不理算了,我灰溜溜走了。反正我承認錯了,說什么也晚了,以後我也不來了,有事給我打電話好了,再見了!

zhijia:西門——

朝鮮冷面:別叫我,讓我哭個夠。55555

zhijia:你知道錯在哪兒了嗎?

朝鮮冷面:哪兒都錯了,全過程。

zhijia:你看你還象我的朋友嗎?你讓我失望。

朝鮮冷面:這次不會了,我向誰都敢保證。

zhijia:我的失望在於你根本不理解我的心情。

朝鮮冷面:我理解,真的,就是怕你承受不住。

zhijia:說說看。

朝鮮冷面:問你幾個問題,請如實回答。

zhijia:說。

朝鮮冷面:你對他的感情是愛嗎?

zhijia:也許比愛更深刻。

朝鮮冷面:真會嫁給他。

zhijia:為什么不?

朝鮮冷面:這種感情可靠嗎?

zhijia:我用兩年的時間等待,難道還不夠嗎?

朝鮮冷面:你覺得他愛你嗎?

zhijia:我懂他的眼神,回答是肯定的。

朝鮮冷面:萬一他結婚了怎么辦?

zhijia:你曾說過,看一眼,掉頭就走。

朝鮮冷面:如果永遠見不到怎么辦?

zhijia:我會耐心等待承諾的期限,然後繼續生活。

朝鮮冷面:你覺得這事荒唐嗎?

zhijia:不。盡管我動搖過。

朝鮮冷面:我不問了,為你感動!

zhijia:大海撈針,我有的時候想都不敢想。

朝鮮冷面:能為你做點什么?

zhijia:謝謝,上帝都幫不了我。

朝鮮冷面:也許我能呢?

zhijia:你能幫我找到他嗎?這怎么可能?

朝鮮冷面:你相信機緣嗎?

zhijia:相信。朝鮮冷面:那好,給我定個期限。zhijia:你真幫我找?朝鮮冷面:en!

zhijia:那就中秋節以前吧!

朝鮮冷面:啊,這么快?

zhijia:不然沒機會,過完中秋我要走了。

朝鮮冷面:去哪兒?

zhijia:新加坡,姨媽家。

朝鮮冷面:不上學了,不等他了?

zhijia:學在哪兒都能上,只是他找到學校我也不在了。

朝鮮冷面:這……這太殘酷了吧?

zhijia:我也很難過。

朝鮮冷面:如果他真按你信里定的日期找你呢,你走了他怎么辦?

zhijia:也許到時候我會回來。

朝鮮冷面:也許是什么意思,有可能不來嗎?

zhijia:別問,我不知道生活能把我改變多少。

朝鮮冷面:天吶!

zhijia:怎么了?

朝鮮冷面:我……無話可說。

zhijia:真希望走之前見到他。

朝鮮冷面:我一定替你找到。

zhijia: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謝謝。

朝鮮冷面:我用死亡做賭注,找不到他,我被五馬分屍。

zhijia:你好讓我感動。

朝鮮冷面:我是次要的,但願別讓他失望。

zhijia:我會為他留下來,或者和他一起走。朝鮮冷面:你真是個好姑娘。可惜咱倆沒戲:)zhijia:你會找到幸福的。朝鮮冷面:你覺得我和他比怎么樣?zhijia:真誠和貧嘴相似,其它不詳。朝鮮冷面:我好想是他!zhijia::)

140

其實,我從網吧往回走的路上就瘋了。

我簡直不堪忍受胸膛里劈頭涌來的那股怪異而疼痛的感受。

我好想怒吼。我好想拖著輪椅飛。

回到工廠以後,我象犯了毒癮一樣,火燒火燎地盼著每一個星期六的到來,而在平時,我除了吃飯睡覺,無時無刻不在兩棵樹之間的繩索上鍛煉雙腿。

我對何銘說,這是我最後的機會,我要憑著毅力讓自己站起來,無論結果如何,我絕不放棄最後的掙扎。

我把在工廠掙的錢全部買了禮物,送給何銘給我介紹的一位退休老中醫,他幾乎使出了全身的解術,給我針灸、按摩、熬制中葯和電療。

做電療的時候很痛苦,我的雙腿沒有任何感覺,而小腹和會yx卻針刺般的酥麻。電療到最後我簡直有些承受不住了,因為酥麻的感覺襲來時,我竟然一次次把褲子n濕。

那兩根繩索被我磨得光光的,兩只胳膊和腋窩常常浸血和水腫,幸虧何苗在繩索上裹了粗粗的一圈破布和舊衣服,不然,還不知道被我虐待成什么樣子。

我對何銘說無論能不能康復,中秋節以前我不再畫了,我要集中精力配合老中醫的治療。如果我能恢復,我收回以前的話,我甘心情願給你畫一年不拿一分錢的工資。何銘什么也沒說,我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理解和支持。

我不知道那段日子是怎么過的。

我每天都盼著星期六,而一旦在網上和她相見,又突然沒了話說。

我甚至後悔說了那句幫她找人的話,因為每次見面她都要尋問進展和結果。我狠著心紅著臉一次次騙她。我說我已經托了許多朋友打聽,我在電視台和報紙上都做了尋人啟事,我說我到打字社印了許多小報,趁天黑把它們貼得滿街都是。

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我不敢照鏡子。

我不知道現在臉上掛著的是崇高還是卑瑣。

我每天夜里失眠,腦子里胡思亂想,但是早晨起來依然精神爍爍。

我揪下一根頭發用尺子量了量,它居然長到了一尺二寸長。

我已經是個瘋子了。

我是一個變態的瘋子。

按老中醫的話說,我的治療很順利。

可是我的雙腿依然沒有感覺,我不知道他的話是安慰還是故意的。

我根本顧不上多想。

日子過得好快,還沒有覺得酷熱幾天,天氣就開始轉涼了。

越接近中秋,我的心越煩躁,因為我的腿絲毫沒有起色。我無法使自己平靜下來,那顆心始終在雲層里飄著。

何銘在一個中午非常真誠地和我談了一次話,他說,你已經盡了全力,不能如願以償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你試過,努力做過,你不應該後悔,更不應該因此而墮落。

我訕笑著說,何銘,你怎么能說我墮落呢,這是一個非常難聽的詞,它不適合我。

何銘沒說話,從桌上拿過一面鏡子,慢慢舉到我的面前說,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除了墮落,沒有更恰當的詞可以形容。

兩個月沒有照鏡子了。

我終於在鏡子里看到了自己。

我的臉好長時間沒洗,黑里透著青光,唇上和腮邊的胡須長長的,一頭臟亂的長發打著綹兒,最令我震驚的是兩只眼睛,它們紅紅的,象困獸的眸子,透著怨毒的光。

我的臉消瘦得很厲害。

我認不出自己了。

若在平時看到這樣一張臉,我會被嚇一跳。

何銘說,就算你的腿好了,你這樣去見她,她的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頹廢地說,我猜不出來,我現在已經沒有心了。

141

我答應何銘第二天洗臉、刮胡子。

但是,一大早小華突然來了電話,我在一陣恍惚中把這事忘了。

小華在電話里告訴我兩件非常意外的事,一是潘志壘被無罪釋放,二是白忠昨天夜里自殺。

這太意外了。潘志壘怎么會一點問題沒有?他用了什么瞞天過海之術讓司法部門無據可查?白忠為什么自殺?他有什么可絕望的,難道是因為腦袋里那顆瘤子?

小華告訴我,潘志壘被審查的共有三個問題,一是任經貿局副局長和局長期間的帳目問題,二是利用職權伙同他人合辦公司的問題,三是不正當男女關系和嫖娼問題。

我和小華在長達一個小時的通話里,終於弄清了象連環套一樣繁雜的實情。

原來,帳目問題是潘志壘在經貿局任職期間的總會計一人所為,有挪用和貪污公款的嫌疑,後來畏罪自殺。潘志壘利用職權與他人合辦公司的問題,因為在那個公司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有潘志壘的股份,甚至連一張白條和報銷單都找不到,所以不能認定公司和他有關系。潘志壘的第三個問題更難查清,司法部門既找不出和他長期同居的姘頭,又沒有他嫖娼的證據,舉報人曾向司法部門保證,拿出他嫖娼的錄相帶,但是後來說丟了,又說他的姘頭從n市已經失蹤。

聽到這里,我突然明白是蘇楠拿了那盤錄相帶。

錄相帶是誰拍的?

難道是白忠,後來蘇楠又在他那兒拿走了?

還是蘇楠托白忠從別人手里找到的?

我對小華說,這太他媽亂套,我簡直被這撲朔迷離的案子弄暈了。

小華說,這還亂嗎,更亂的在後面。因為人們在白忠身邊發現了長達40頁的遺書,這封遺書里寫的才是石破天驚的內幕。我突然有種預感,白忠的死和潘志壘被無罪釋放有關。

小華說,白忠在遺書里把許多事情寫得特別詳細。他說他的母親張桂蓮就是那位自殺的總會計,她的自殺完全是受了潘志壘的威脅。潘志壘一開始挪用公款和小數額的虛報假報帳目,做為總會計當然很清楚,有幾筆還是他們二人合伙所為,後來張桂蓮自己壯著膽子以潘志壘的名義貪污了幾筆,但是被潘志壘發現。

1993年夏天的時候,風聲很緊,精明的潘志壘用自己公司的錢如數把經貿局的帳抹平,可是張桂蓮根本沒有錢堵上自己挖的窟窿。她乞求他的幫助,潘志壘只象征性地給了一小部分,還威利誘和她多次發生性關系。張桂蓮是一個不能承受巨大心理壓力的女人,終於在驚懼和羞辱中結束了生命。

我問小華,白忠就因為這些懷恨在心,所以才一心一意告潘志壘是不是?

小華說,事情遠遠沒有那么簡單,更復雜的還在後面。

小華說,張桂蓮死後,潘志壘怕事情鬧大,也許是良心發現,讓白忠剛剛從財會專科學校畢業的姐姐頂替母親上了班。白忠的姐姐本來有更好的機會找潘志壘的把柄,但是潘志壘從此變得小心翼翼,再沒有非法的舉動,倒是他的姐姐耐不住性子,為了給母親報仇急於陷害潘志壘,並且以他的名義做了幾筆假帳。1995年全市財務大檢查的時候問題被查出,白忠的姐姐不但被革職還被行政拘留,她萬般無奈只好求潘志壘幫忙。白忠的姐姐年輕漂亮,潘志壘怎肯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同樣用威利誘的方法把她搞到了手,而且一姘多年。

我說,潘志壘這老小子夠他媽y損的。

小華說,你知道白忠的姐姐是誰嗎?就是害你的白蘭。

聽了小華的話,我突然明白了一切。

原來白忠和白蘭串通在一起害潘志壘,只不過拿我做了攔箭牌。

小華說,當初白忠以你的名義寫舉報信是考慮到你是外地人沒有根基,後來知道了你和潘志壘的關系,也起了破壞你和璇璇的歪心。

我說,白忠這招太靈了,我果然被他害了。

小華說,白忠在遺書里說他不能容忍母親和姐姐受同一個男人的凌辱,他已經不把她們兩個當女人了,他說她們象狗一樣丑陋不堪,因此,他做了最壞的打算,必要時不惜犧牲她們兩個,把真相挑明。他的第一步是先寫舉報信造影響,第二步他想用錄相帶威脅潘志壘就范,同時破壞你和璇璇,並且想以潘志壘當年的手法去要挾他,他的目標是娶璇璇,報一箭之仇。

我說,白忠不是想娶蘇楠嗎,為什么突然改變了方向?

小華說,白忠是個精明的人,他喜歡蘇楠完全是想憑借她的財力整倒潘志壘,後來他發現蘇楠並不喜歡他,也知道是蘇楠偷走了那盤錄相帶,甚至更清楚璇璇突然對他產生好感的動機。白忠在遺書里說他知道蘇楠和璇璇在聯手整他,他們都在相互利用。

我疑惑地問,她們兩個怎么會聯手整他呢?我不明白。

小華說,蘇楠接近他是為了找到錄相帶,洗凈你的嫌疑,璇璇接近他是為了保他父親。我簡直不可思議,就憑兩個柔弱的女孩兒,怎么會勇敢地跳進一個泥潭,還能安然脫身?幸虧白忠沒有到喪心病狂的程度,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

小華說,西門,我覺得她們太難了。特別是在你走後的這些日子里,她們為你做得夠多了,你應該重新考慮這些問題。

我不想再談這些事,問小華遺書里有沒有我被打的事。

小華說,白忠承認這件事,他用300元錢從建築工地雇民工干的。

我問小華,他說那個民工的名字了嗎?

小華說,沒有。

我沉默了,感到非常遺憾,雖然我知道了主謀,但是終究找不到親手敲我悶g的人。

我的心里很不平衡。

小華說,璇璇已經知道白蘭害你的實情,她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她現在非常痛苦,我和蘇楠暫時還沒有告訴她你已經雙腿殘廢了,她只知道你被打了,人也不在n市,她在到處找你。

我慘笑著說,知道不知道都無所謂,我們的關系已經結束了。

小華說,璇璇對你的誤會已經解除了,你對蘇楠的誤會還沒有消除,知道她為什么打你嗎?她有三個目的,一是控制你的情緒,不讓事情鬧大,不讓電視台將你除名,二是籠絡白忠,取得他的信任,三是做給璇璇看,證明她和你是清白的,不成為你們中間的攔路石。

聽完小華的話,我的心里一翻。

我腦子里極力回憶著那天的一點一滴,如果蘇楠真象小華說得那樣,那么,蘇楠打我的那只手是下了千辛萬苦的決心才扇到我的臉上的。

太難為她了。

蘇楠,我誤會你了。

蘇楠這次到工廠里看我,明明白白表示了自己的心地,她本可以讓我和璇璇的誤會繼續下去,從而給自己開辟一個機會,可是她沒有那么做,她狠了狠心就打給璇璇看了。

那一記耳光與其說是打在我的臉上,不如說是蘇楠把自己的機會和幸福犧牲了。

她會在意璇璇嗎?

當然不。

她想到的是我,想到的是我選擇的幸福。

其實,她完全沒有必要蹚這鍋渾水,除了因為我,因為對我的感情,不會再有別的原因。

我還想知道白忠這封遺書是否能掀起第二輪調查潘志壘的高c,想知道白蘭是否被潘志壘藏匿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想知道蘇楠被我侮辱之後的心情,可惜通話時間太長,手機沒有電了。

142

突然之間明白了這么多事,我呆呆地有些發愣。我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也理不清頭緒,准確地說,我不知道怎么辦了。

仇人死了,我還堅持不回n市的誓言嗎?

我還有沒有興趣聽璇璇給我道歉呢?

我怎么跟蘇楠說我誤會了她呢?這些事情還有沒有重提的必要?如果一切都冰雪消融,那么,我會重新選擇誰呢?我會從她們之中選擇一個嗎?zhijia怎么辦?我還要不要把真相跟她挑明?

我沒有心思去理發店刮胡子,悄悄拿了何銘的魚竿和魚食,到工廠外的小河溝里釣魚。

以前我經常和何銘到這兒釣魚、散心,我們不著邊際地胡扯一通,不管釣沒釣上魚,都會心滿意足地回家。

這里到處都有小河溝,河里一群群游著一種被何銘叫做「馬口」的不足半尺長的魚。它們很凶惡但是味道鮮美,何苗經常用油煎了給我們做下酒菜。其實,我根本無心釣魚,明明看到一條「馬口」咬了鉤,帶著魚漂上下亂竄,我都懶得提竿。我想看看它怎樣逃脫。

那條魚竄得沒了力氣,沒有浮上來沉在了水底,我恨它是條窩囊廢,沒有掙扎的耐性,抬手挑起魚竿把它甩上岸。

那條魚翻跳了幾下,悄無聲息。

我忽然對釣魚失去興趣,悶悶不樂地望著河水發呆,我想起了那兩條被磨得溜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