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2 / 2)

帝後耕耘記 未知 6064 字 2020-12-30

這南院必不比北院差到哪去。除了面積故有的小點,里面的家俱、擺設卻件件出挑。只佟妃現在躺的這張花梨紋紫檀木床就是蘇州今天新進貢的珍品,呈橙紅至深琥珀色,面有濃濃的薔薇花梨味。

早有人請了太醫,同玄燁一前一後的進了南院。

沒進院門,玄燁便有些許不快。為尋這院子,他不知請教了多少學士挖出了多少典章,為何額娘就不能如皇額娘般欣然住下、無風無波呢?偏要沒事找出事來。

畢竟是親娘,玄燁見佟妃歪於床上面色兒還未回過,也是有著三分擔心七分焦躁的。直到太醫診完了脈,他才能依著床沿近了身。

「額娘可還有不舒服的?」

佟妃一見了兒子,所有的委屈便不能自抑,直拉著皇兒的袖子哭將了起來,任玄燁怎么勸也是無用。直到哭得沒有淚珠子了,才接過兒子遞上的熱帕子凈了面。

「額娘可是有什么不痛快。」

佟妃靜了半天才開了口:「皇兒,雖說那皇後是先帝的皇後,可也不能住那么大的宮殿,反叫額娘住這么小的理兒?」

玄燁本有的那么七八分親母之情聽了她這席話立消了五分:「額娘,您也說了,皇額娘她是皇考的皇後。不論由誰繼位,她的身份卻是不變的。如今兒子繼了位,豈能讓人道了短去?額娘,如今冊封太後的詔書未下,皇額娘就仍是皇後,您——也還是皇考遺妃,怎可為這檔子事氣出病來,不是更惹了人笑去?」

佟妃一聽皇上這調子,再看皇兒的清色,當下亦泛起了嘀咕:「那——等冊封了——」

「額娘,皇太後肯定是您了。」玄燁見母妃笑了,便把話接了下去,「不過,皇額娘也是皇太後。若按正統來,您無論如何都要弱點。好在,皇額娘是心善氣寬的,也不會同您計較,您只放寬了心,好好當您的皇太後就是。有兒子在一天,也不會少了您的用度去。」

佟妃本就是一俗人,並不怎么會記仇,聽兒子如此一說,也再沒什么委屈了,點了點頭:「嗯,額娘知道,皇兒是會顧得額娘周全的。」

玄燁看著佟妃那張笑臉兒,並不願意承認,他有五分甚至要過地反感。這種人,不壞,宮里卻滿滿當當一大堆兒,說句好聽兒是良善,道句不好聽的就是俗媚。

玄燁也不怎么願意多想,畢竟於母子親情沒的好處,便起身告了辭,沒把佟妃挽留看進眼里。

玄燁如此想,卻不全是。佟妃這種人卻是遍地都是,連我們寧芳也屬於此種,不過是過一日便一日,得一點子樂便樂著,受一點子悲便哭兩下回頭來也還是要過的人。他之所以不把寧芳算為此類人,說來也簡單。父母是什么樣子的人等我們都大了也能明白了去,愛人是什么樣子整日在茶米油鹽里浸了也左不過是一本清帳,卻唯獨一種人除外。人在何種情況下會明明睜著雙眼、開著雙腦卻見而未見、想而未思呢?那就是對著自己。只有針對自己,你不會生出什么反逆來,任何過失,可以是憤世忌俗,可以是市儈欺弱,可以是殘惡偽善……卻獨獨只有自個兒是唯一正本的存在。在玄燁的潛意識里,寧芳已經是幻為了自己,在空氣里,他看不見這么個人,卻把她視為理所當然的存在。有時候,你會對著鏡子對自己任意的教訓惡向,卻左不過一笑了之,明日還是唯我獨尊、只看得見自己的悲喜憂悅。

佟妃沒有一點兒錯兒,錯就錯在時間不對。如果如歷史般沒有寧芳的存在,她也仍然會在最後的這兩年里收獲晚至的母子親情,畢竟這親情對那時的玄燁來說是稀缺的,稀缺到沒有什么可比較的。

人心就是那么奇怪,當你只有一個人,不會覺得那東西不好,一旦存了兩個或更多,便不自然地起了對比之心。親情如此,愛情如此,友情如此……收獲多了,有了對比,卻不一定能比稀缺時快樂。豐富,從來不是快樂的前提。

第四十章強不強?

冬去春來,如今已是康熙元年。

二月初八正是原皇太後(孝庄)的生辰,前來朝賀的朝臣命婦只能用潮起潮涌來形容。

過了晌午,所有人共在慈寧宮吃頓大膳,皇上便招呼著大家坐過來。四方四正的桌子早置在了中間,李德全取了那幅寧芳出主意置辦的麻將牌,竹底玉面,煞是好看。太後自是位了北座,皇上挑了東座,懿靖大貴妃落了西面,輔臣索尼面沖著北兒,皇上自是快語的把規則都說了,便使了李德全另拉了張椅子放在自己與太後的之間,拉了歪在椅子上渴茶的寧芳,說是給太後看著牌。

其實寧芳對著國粹並不怎么感興趣,除了知道規則年下里看爺爺乃乃叔叔嬸嬸們玩兩玩,幾乎沒什么照面。

不過,要不怎么說國粹就是國粹嘛,呼啦啦的一方換了一方,一圈子換下一人,原先還矜持著的眾人兩圈下來都伸長了脖子依挨上來,兩眼里直閃著光。

太後這里也是許久沒那么熱鬧了,看了人多嘴就沒合上過,何況還直進銀子,哪個能不高興?

寧芳雖然不喜歡這套,卻是所有人里最知道怎么玩的,把著太後的牌直叫太後贏得個盆滿缽滿。

皇上只玩了兩圈也就下來了,就著寧芳與太後的空隙兒不坐只站著,祖孫三人什么人與不顧著有錢就拿。

這一高興,日頭就西落了,太後只留了先皇後與皇上用飯,其他人也就打發了。

要不怎么說游戲使人精神放松呢。由著這牌局衍生到飯桌上,太後對寧芳那是比親女兒還和善。等太後終於樂呵累了,寧芳與玄燁步出慈寧宮時早已是滿天星光。

佟妃傍晚回了宮便倒在榻子上不願動攤。她想了許多,似乎已經透過今日的熱潮見到了幾年後太後故去之後自己將迎來的尊貴與盛世,今日這些,幾年後都將是屬於自個兒。佟佳氏這么想著,便夢憶起來。

等著身婢把她喚醒來報,皇上已經進了慈仁門,她先是要起來,卻只動了半身便躺了回去,恨得牙只癢癢。

皇上是親兒子又有什么用,還不是要便宜了那博爾濟濟特氏去?這進了慈仁宮的門卻不能第一個來看自己這個親娘,卻直要去給那沒了皇上的皇後請什么嘮子安。

佟妃兒越想越不氣順,自己剛剛想的那么些子好景兒還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沒了老的還有這少的,難不成就一輩子出不了頭受她們一家子氣了?

佟妃只不行不行的叨吟著,這一年來雖然錦衣玉食被兒子供著,可總覺得不受人待見,連使個奴才也要顧上顧下,只那奴才沖著自己的面色就仿佛不是那么尊從兒。不行,還是要尋個由頭好好立立威,連同皇上也要好好教訓教訓才可,要讓從上至下都明白誰才是主子。

寧芳一進了房,便直沖卧榻,趴在上面便不想動。太累人了。

玄燁自己凈了手,再取了條就著寧芳的樣子替她一只只擦了手,才在榻沿邊坐下。

「今個兒累著了。」

「嗯——耳朵里到現在還嗡嗡的。」

「看你這樣子。」

「全身都軟了。」

玄燁上了雙手給她揉著肩。

「嗯——中間點中間……嗯——」

被侍侯慣了,寧芳也沒覺得有什么,以前還會在心里說有個兒子真好,現在連心都不會多動一下。

「皇瑪嬤像是很喜歡那麻將。」

「看來太後也是太久沒熱鬧了,這次才會這么高興……雖說那麻將玩多了不好,不過你以後還是多抽點時間陪陪她……」寧芳臉半埋在枕子里,「怪可憐的。」

「知道了……你呀,看誰都可憐……」

寧芳抬頭回瞪了她一眼,便面向外埋在枕子里:「我要是太後,都活不下去……一輩子忙房碌碌,卻不知為個什么……丈夫不是自己的,兒子不得心也走了,哎——可憐。」

玄燁也不吱聲,取了米粥輕支著她的上身就著她卧躺的姿勢喂了她半碗,見她移開了碗口才重新令她躺好。再退了自個兒的鞋子盤上榻,繼續馬薩其。

兩個人如此不過片刻,便有些昏沉。

寧芳打了個哈欠:「你有沒有覺得太後宮里的味道不對?」

「嗯?……像是檀香。」

「嗯,難怪。不過,太後原來宮里的好像是水果香,怎么現在變了?」

「也有一兩年了吧,你現在才發現?」

「……平時只是請安也沒像今天呆這么長時間,當然沒發現了。」

寧芳的狡辯玄燁不過一笑。

「檀香有水果味好聞嗎?還是——太後與皇上都要點這種香?」

「……皇瑪嬤自從皇考去了之後,像是信了佛。」

「……哎,親人都不在了,人便要有些精神寄托。」

兩人還要說些什么,外面一陣兒吵鬧。

玄燁沒動,只是不快。

等著那吵雜越來越近,還伴著「得得」的花盆底子的聲音。

玄燁心下便明白了七分,眉頭挨得更緊兒。

果不然,一舉茶的功夫,皇上生母佟妃已經挑簾子進了來。

先皇後背向上的躺著,直睜著一雙疑惑的大眼睛。

皇上盤腿坐在榻內,先皇後的腰間,那伸著的一雙手臂正在先皇後肩頭一來一回的揉動著。

哪個母親見了這樣子侍侯別個女人的兒子還能和氣了的?更何況這兒子對自己也沒這份孝心去。

佟妃上前了兩步,伸直了右臂,用食指定死了這二人,氣的只能擠出「你——」字。

寧芳撩開玄燁還在肩頭活動的手起了身。

「佟……那個……」怎么叫?皇上他媽?

呼啦啦進來一群人,佳兒臉上那道血口子立馬吸引了榻上兩人的視線。

玄燁下床著了鞋,止了寧芳要下床的舉動讓她不要動,擺了手令其他人下去,指著佳兒的臉說:「額娘這是干什么?來慈仁宮打人?」

佟妃見著兒子這張面無表情的臉,只不敢相信,這還是對著親額娘應該有的臉面嗎?

「皇上——我還是你親額娘嗎?」

玄燁令佳兒下去了,才撫著佟妃在椅子上坐了下:「額娘何出此言?您是朕的親額娘,也是誰不知道的?又何苦拿這種話來說。」

「本宮還是嗎?」佟妃瞪著床上的寧芳。

玄燁端了盛了碗米粥擋了她的視線。

「這有什么可懷疑的?額娘消消氣,渴點米粥潤潤肺。」見她接了,「是不是又有哪個奴才嚼舌根了?額娘身子金貴,何必聽那些奴才的離間,找個小婢子的不快。」

這米粥,佟妃是再喝不進一口。這還是自個兒的親子嗎?她這一句還沒說呢,到被他擺了自己個惡人。

玄燁說完這話,沒覺得怎么過份,反正平日里也是這么同人說話的。

「啪啦——」那粥碗就這么擲在金磚鋪就的地上,「皇上——我是你的親額娘,有這么為個奴才質問自個兒親額娘的兒子嗎?!你處處護著她,她是你親額娘嗎?別忘了,是本宮懷胎十月生下的你,是本宮!沒有本宮哪有你這皇帝!好啊,到頭來苦是本宮受了,福卻是她享著!」佟妃擠過玄燁上前幾步直指著寧芳,「你是個什么東西?憑什么同本宮搶兒子?生不出個東西來就用搶的嗎?」

寧芳抱著被子坐在榻上,到了了不過覺得可笑的哼了一聲。卻不想玄燁已是擰彎了佟妃的左臂兒,直使得她「啊」著面板兒苦作了一團。

「皇……皇上!你想干嘛?」佟妃面露恐懼的盯著兒子。

寧芳見了,鞋也不穿的下床奔了過去,直拍打著玄燁的手兒讓他松手,卻仍見他目露凶光,恨得直咬牙。沒辦法,寧芳使了右手擰起了小三的耳朵,沒下一分溫柔,直令他痛得松了手兒護著耳朵。

「疼——疼……」

寧芳提著小三的耳朵走開幾步才放開,見確實起了紅色,立馬心痛地手口並用的揉撫著,卻不想越揉他越上臉,盡是哭著懶在了她懷里,滿嘴兒都是她壞。

寧芳這是哭笑不得,左不過是像平日里一般好一頓哄,但一見佟妃還瞪大了一雙鍾眼看著他們,便一下拍在小三的p股上喝道:「站好了!像什么樣子!還在你額娘面前。」

玄燁一聽,在寧芳懷里抻干了兩行清淚才轉了身,對著佟妃,好半天不知道說什么。

「額娘,不早了,朕使人送您回去吧。明早還要向皇瑪嬤請安。」

佟妃只是機械地點了點頭。

「您要是不滿意哪個奴才,使著顧問行辦了就是,何苦讓自己不痛快。您畢竟快升為皇太後了,自己的言行也自在點……兒子這皇上還不是要依著額娘的福份。」玄燁也說不下去了,說細了怕她再鬧騰,到真是讓人看了笑話去。便令李德全親自送了佟妃回院。

直到處在呆滯中的佟妃鞋底子的聲音聽不見了,玄燁才大大地呼出了口氣。轉頭見了還處在狀態里的寧芳,一抖臉頰兒,那痛勁就上了來:「疼——皇額娘真狠心。」這么說著便落了一滴淚珠兒,惹得寧芳一陣子心疼,護了他在床上左揉揉右呼呼,直把所有的保證都說了。

寧芳瞪著那受傷的耳朵,總覺得被自己拉長了許多,總怕著也像愛迪生那么失聰了。

玄燁賴著皮地粘上身,趴在寧芳身上,腦袋依著寧芳的胸口就不願意下來,黃色的龍袍甩在床外的地上,著著白色的綢制內衣就這么一動不動的趴著:「你不回去了?」

「……朕受傷了……」

寧芳無語的哼哼:「太後那——」

「朕受傷了……太後今兒高興。」

寧芳也理不清他這思路,也由著他。這磨人精,反正鬼主意多。

這么想著便哈欠連連。

這小子重了不少,趴在胸口上還真的有些氣短。

李德全送完佟妃回來,見屋里沒了動靜,琢磨著今天皇上怕是不回了,便關了門,進了耳房,正見素心在給佳兒吹著臉上敷的葯。那口氣不短,用甲套子蹭過留有的深長的口子,還好佳兒機靈,把臉蛋兒躲過,只拉在太陽x並顴骨的一小塊,眼睛算是保往了。

此刻,佳兒正哭著,卻不敢大聲。

「好了,別哭了,雖說是讓你受了苦,也不能替你討什么,皇上並主子總會記得你得好的。」李德全也勸著。

「佟主子……怎么這么嚇人?……嗚……怎么同皇上……一點兒也不像?」

「看你這話說的,以後再不可沒掩沒攔了。」素心喝止了佳兒。

「雖說由主子護著你,可也不能太隨便了去,出了這慈仁宮指不定有多少能治死你,還不有所收斂。」

佳兒也怕了,吸了哼鼻子:「我……我再不說……就是。」

雖說慈仁宮北院子里的人沒說什么,但佳兒臉上的傷卻是真真的,原本還不信的宮人們見了如此哪個還不明白?

娜木鍾聽了,好不開心了半天。原本以為這日子以後就無聊了,沒想到還有佟妃這么個開心果。呵呵,這親母與繼母,還能出這么個爭寵的妖娥子,還真是活寶一個。

娜木鍾使了人來,令人送了一根長白山上好的人參給佟妃補身子。

第二日皇上與寧芳各來慈寧宮請安,太後並不曾多一言。只佟妃來時送了她一只花梨紫檀木的手飾盒子,說是正好配了佟妃那張床成一對兒。

佟妃只當那盒子里是太後賞了什么好東西但不便直言的,打開來一看,卻真的只是只空盒。盒子再精美,也只是只盒子,能比得上金銀玉器去?倒是懿靖大貴妃給的禮兒珍貴,令佟妃快慰了許久。

第四十一章你不是翻譯官

是年冬十月初三,尊皇太後為太皇太後,尊皇後為仁憲皇太後,母後為慈和皇太後。

月末,皇上遷宮乾清宮。

冬至,皇上領文武大臣祀天於圜丘(天壇),免朝賀。

乾清宮不比前朝的保和殿,不用經過朝臣聚集的乾清門。從慈仁宮出仁祥門過日精門便入了乾清門,連後宮都不入的直進乾清宮。

皇上祀天去了,寧芳從慈寧宮回來便坐在近窗的榻子上曬太陽。

浮塵在光影里沉浮。

哎,好無聊呀。

寧芳不知第幾十遍在心里吶喊著。

佳兒見皇太後又要昏沉過去,便上前問道:「主子,不然出去走走?您剛用過膳,這時睡下了總不好。」

寧芳沒什么焦距地沖著佳兒:「去哪?」

「不然到御花園?」

「不去。見了八百回的。就那么兩棵樹幾座亭子。」

佳兒想想也是,這宮里雖大,主子們能去的地方有限,邊邊角角的地方也多未修繕。

胃里剛喝下的羊r湯還在翻騰著,寧芳歪在那里總不舒服,便起了身,走了兩步。

「走,上乾清宮轉悠兩圈去。」

佳兒看著邁開步兒的皇太後:「可是——」

寧芳也沒空聽她可是,實在太無聊了,再不出去走走非瘋她不可。

素心今日兒休息,等她沒事轉遛著來到主子屋里時,卻被告知寧芳去了乾清宮。她對佳兒起了惱意,乾清宮是什么地方?皇上在時還好說,這回子不在要是誰尋了由頭主子還不招了禍上身?當下便直奔日精門而去。

寧芳畢竟是皇太後,宮里有哪兒是銘文規定著她不能進的?也巧,這日輪值的日精門侍衛竟是倭赫,他自是給升為太後的寧芳放了行。

寧芳也有幾月沒見倭赫了,是倍感親切,就有十年不見同鄉恨不得奔上前去拉著別人衣擺悲喜交加的念頭。

不過,升了官兒也自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左不過立在門內同倭赫交流上那么幾句,差點兒便說了什么「有空到我那里坐坐」的熱情話。

乾清宮如今的奴才多了去了,不過那么幾個重要的人物卻多是當年寧芳就著李德全選的那么幾個,也是知道寧芳是真比皇上親娘還受寵的。見仁憲皇太後進了宮門,立馬集合了來。

寧芳雖看著幾個眼熟,卻只認得一個老人劉總管。沒辦法,一是當年這些奴才年青臉都沒長開,一是時間久了她也不記得。

劉進忠劉院管如今升官了,官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