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部分(2 / 2)

帝後耕耘記 未知 6094 字 2020-12-30

發覺腿間的力度滯了,寧芳自己亦明白那種懷腹明天就是晴天的希望在今夜一場大雨間被一次次y霾的苦楚和失落。

年幼時那么摯熱仿如就在一步之外的夢想在年青的坎坷打磨里壓抑、萎縮直至冷然放棄,到身體還未老邁心神卻已冷漠為一粒黑豆,埋葬於世俗的倫常中。

害怕自己也如別人般遺忘了希望,害怕自己也如別人般丟失了希望,害怕!——

便不斷尋找可以使希望更近的可能,哪怕只是眼睛里看到而其實距離更多的那個可能。

寧芳心下一痛,為自己更為小三,便坐起身拉著小三粗糙的大手:「那那個宜妃呢?我可聽說你對她可不是一般的好。」

寧芳故作吃味的表情引得玄燁那一股子苦澀消散開來,摟著其腰不放手地笑道:「你吃她的醋干什么,她不過是個直來直往的省得我多費心思,寶儀知她沒什么壞心思便縱容了她些卻偏偏被人說成了寵妃……」既然寧芳提起,玄燁便親自把關於這些女人的但凡有機可縱的事兒都於她說道一番,既是表了自個兒的清白,又省了她的吃味,更可斷了以後可能不明的紛擾再傷了二人關系,「……便因她失了一女上至皇額娘下至寶儀便對其相讓了幾分,再加上她也是個因禍得福的,後孕二子都活了下來,」他說到此處看了寧芳一眼,「我便心下高興自然是對她更好了些。」

寧芳眯了眯眼:「你確定,只是好了一些而不是——」

玄燁嗤聲一笑,以額碰了碰對方:「原來我的皇額娘還是個極甚的醋壇子呢。」

丟去一個白眼:「我能不吃醋嗎?一個兩個也就算了,十個八個也還能壓,那成排的年青小妞整日里處在我面前還不准我夜深人靜里發發牢s嘛。」邊說還邊靠在某三的懷里,尋了個舒服的位置。

「行行行,你發多少牢s都成。」玄燁邊輕搖著彼此邊一手把玩著她的柔夷,「只要不真的為那些不重要之人同我生氣就好,不值得的。」

空氣里泛著層層迷暖、甜清的朦朧,裹著當下這兩只便覺世間靜好。

幾乎以為懷里的女子已然睡去,卻聽她執著噥語:「那那個大肚子呢?」

玄燁心下一嘆,卻並未立時回答,抱緊了她下了榻往內寢而去:「不過是皇祖母給乾清宮的一個下等丫頭,就算是朕對皇祖母最後的一次妥協。」

很快,屋內便傳來退衣的哂唆聲。

「嗯——我還沒洗腳呢。」

「先脫了衣服睡吧,等會替你取水洗過就是。」

再無女子的聲音,不肖須臾,便見皇上出來打發人取了溫水再端了進屋,滑啦啦半晌自端了盆出來合了寢門退出慈仁宮去。

不過半刻,內寢淡微的燭光里便閃出一個男子的身影,哂哂唆唆間消失在太後的帷帳里。

紫禁城沉睡在黑暗之中,既無犬吠亦無禽鳴,寂寞的就如不存在的次空間。

第一百三十七章德貴人

永和宮側殿內寢此時還亮著燈。烏雅氏以篦梳著烏絲,視線卻直盯著鏡中沉寂的容顏。不多時,當其由深思中醒來,低垂了須臾眼眸,根根濃密的睫毛投影在頰間分外妖媚。放下梳篦,她起身向床榻走去,卻轉身盯著內寢的書案炯炯半晌,最終入了帷簾,隱約間平躺於榻。

木槿替德嬪齊好了帷幕,消去多余的燭火,退出內寢前看了一眼那書案,最終出至外寢躺下。她敏感到半個時辰前才離開的皇上與德主子之間有什么異常。

此次皇上雖然比往日呆久了,內寢的聲音卻迥異。平日里皇上來去匆匆,內寢里雖不聞多么「激烈」的聲音,卻可時時耳聞女子壓抑的低呻,可此次……

木星槿閉了眸推開煩思。

還是別去眼了,這宮里是想多事多,說多壽少。她雖得了德主子眼簾由御膳房轉來當個近婢,可她這位主子卻絕不是面見的那般「順柔」。低順、不多話的女子千千萬,可能坐上嬪位的卻只此一人,而且……一個人坐著便一動不動可持兩個時辰心思的女子又有幾人?更何況——這位主子竟可睜大著雙瞳直視簾頂一夜到天明。

只要把這兩樣想起,木槿便覺得寒氣快速襲便全身,冷冷打了個寒顫最終拋開神思轉身強迫自己入了眠。

妃嬪的命運在這皇宮之人都那般嬴弱,更何況她們這些奴才,還是過一日是一日的好。

這一日的請安除了寶儀,其他後妃都被太皇太後打發了,三人坐在慈寧宮內殿里話聊等著早膳,不多時,便見一淡棕色的小團骨溜溜低地移了進來,寧芳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袖狗,睜著大眸子向太皇太後詢道:「這可是小東?」身亦未停,低蹲下口手並用地喚著。

「呵呵,你這丫頭,見狗竟是比人還親。可不就是小東。」

小東膽小,見了生人嗅著幾不可見的鼻子叨叨了半天覺得熟悉,便下意識向寧芳投懷送抱而來,喜得她雙手裹著狗兒過頂轉了多圈才抱在懷里坐了下來。

太皇太後好久沒見這般喜形於色的人兒了,自個兒也是樂呵,端著碗兒連平日難以下咽的葯都多喝了幾口。蘇茉兒看了,亦眯著眼睛滿含心慰。

透過小東,其實寧芳更想知道她的「阿行」去哪里了?可見眾人都這么高興,像遇見到什么中的不忍攪了他人的樂去。

直至出了慈寧宮大門,她才招了小九子問起。

這小九子雖既沒跟著寧芳南下,也沒能留在宮中,可那鬼靈勁比當年的李德全只多不少,小道消息更是幾耳框都塞不下。

小九子小心抬了抬眼瞼,半天才道:「主子您寬寬心,阿行……阿行不愧是主子養的好貓兒,和您那是主仆情深那。嗯——嗯——您可能不知,自您留開宮里去了五台山,阿行那貓兒的魂也就隨著去了……」

小九子的嘴還在巴巴地說道,可寧芳心里已經明白。算算日子,她離開時阿行也已八歲了,普通貓狗的壽命最長也不過十一二年。沒見到亦比親眼見了心愛寵物離去來得好受些。心里雖然明白,可畢竟有感情,心下悵然間便不想回宮,領了一行人進了慈寧宮花園。

幾步間便來到吉雲樓前。有太多人事在這三寸之間發生,就與這重新移種的曼陀羅,生了落,落了發,發了再生,生生往復,交融往替,直到枯死的那天才算是有了了結。

枝頭猶在,美人已逝。那些康熙四年初來宮中的美人們到如今可曾安在?四位消逝過半,余下的也已時過境遷。反而是那些沒幸留於宮中,至少還保有生命與可能的幸福。

人生就是這般,最初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離開的不一定得不到幸福。

出神間那半黃半殘的枝間閃出一抹青綠的影子,遠遠細看,竟是如康熙四年初見時那個女子般,一席淺綠宮裝,微抬首尋目枝間紛媚,若不是此時枝間已不見紅綠,寧芳幾乎以為便是回到了過去。可只這般,也叫寧芳心內一顫,懼怕著退了幾步。

身後的溫腕立時扶住,不快忘去那枝下之人,在看清之外亦有驚懼失神。

顧問行見了那女子,不動聲色輕道:「主子,那是皇上與貴妃特意進封的德嬪,」除了第一眼,他再未看那女子一眼,上前虛扶了寧芳以微可不聞的聲音道,「正是因為長相封來立把的,」他瞪醒了溫腕,扶了寧芳近坐,以常音道,「主子還沒見過德嬪娘娘,娘娘來行個禮吧。」

烏雅氏本是宮女出身,雖因為面貌進了位亦得了阿哥,可深知宮里的這班子有頭有臉的內侍是一個也不能得罪的,便輕緩緩上前了給太後行了禮。

近處去看,寧芳到瞧出些此女同赫舍里氏的大異來,雖有相像的七分,卻多出女媚少去端庄來,只怕更是甜蜜了幾分。而那雙眸子,清透至底溫潤如水啊。

心下大嘆了口氣。

到底是不同的。

「怎么前次不見你?」分清了此人,寧芳到不懼了,可有可無而問。

「婢妾前次輕染了溫寒,有恐失傳便未曾進見皇太後,在此給皇太後請罪,請皇太後折罰。」

只這么一句便叫寧芳失了心情,正想擺手叫其退下卻聽小三道:「可是她叫你不快了?」

玄燁急急而來,見寧芳眉間仍有未退的心煩,人還未到卻厲聲發落:「拉出去,禁足三年。」

那烏雅氏即便再溫良此時聽了皇上的懲處亦是止不住訝異地抬首望來,口中的求饒幾乎要發卻還是快速隱了下去,重新低垂:「婢妾謝皇上恩典。」

寧芳聽了,對小三投以折怪眼槍,把著他近前的手起了來:「好了,禁什么足,這——」

「德嬪。」小九子提醒。

「嗯,德嬪沒叫我不快,只是剛剛同我說了一句話怎么就叫我不快了。」

玄燁並未轉身,把著寧芳的手於掌卻未必放開:「好了,既然沒什么也沒讓您高興。何況朕的話一出口豈可收回,」見寧芳滿眼子不贊同,便補充道,「那就禁足一個月吧,這么個時辰不在自己宮呆子四處遛達像什么樣子。退下吧。」

烏雅氏再未抬首,順從地退出了花園子。

玄燁約莫著此女走遠了,使了眼色給眾侍,自己把著皇太後的手往南面去。

不論是皇上還是太後的從隨自發的離得遠了些。

「這女人?」

「孝誠仁皇後一去,鈕鈷祿家是肯定要上位的,赫舍里氏定不可能坐以待避,亦是要送人進來的。可巧此女便在此時立在眾人面前……主意是寶儀出的,憑此女相似孝誠七分,即便以後赫舍里家再送什么女人進宮也說不出什么分爭來,更何況孝誠那個妹妹還真沒有此女來的相像。」說話間,二人便到了臨溪亭,玄燁一個擺手,顧、溫、九等人便遠遠立了亭的四邊一動不動。

進了亭合上門,玄燁改把為摟擁著寧芳榻上躺了,居她在懷續道:「這女人不過是個包衣,即便扶了起來也成不了什么氣候,對於進位光祖那家必是對朕感恩小心。如此一來,既要堵了赫、鈕兩家的口,又立了高高鮮明的把子視人,你也可省了煩心去。」

寧芳低首想了半晌,再抬頭仔細打量小三的神色:「怎么偏偏那么巧在需要的時候出現?」

玄燁聽其到還有這些個敏感,滿意的輕吻她的額頭:「算你沒白在宮里活了這么些年,到還有些靈性。」

寧芳小小一哼,到也沒說什么,畢竟自己確實不怎么動腦的。

「這便是此女聰明之處了。哼,近宮數年以她這長相卻偏偏無聲無息……有算計朕到不怕,只要真聰明便好。」玄燁閃了閃y沉的眸色,放開來,「好了,不說這些了。怎么請完安也不回宮到在園子里遛達起來了,我可是一下朝便去尋你了,本想叫你一起起床用膳呢。」

經他一提,寧芳本要問出關於阿行的事也止住了。已然逝去的便是逝去,縱是問起又能如何?更何況小三與阿行的親膩雖不如她,可一個人的宮里只怕阿行的離去對他的震撼和思憂反比可記情於山水的自己更勝些。此時再提,不過是徒增彼此的傷心共鳴,於以後的日子並無意處,不如釋然。便怒道:「你還有時間找人吃飯?先想想怎么讓那些災民吃飽吧……」

二人絮叨不過是些日里朝間之事,卻全什么章法可尋,點點星星間便如日似月可如一生。

木槿見德嬪滿面神思歸來便入了內室不叫人打擾,拉過跟隨而去的宮女相問之下不禁奇怪。被禁了足怎不見擔心之色呢?

立在室外半個時辰,便聽德嬪輕喚。

「本嬪一個月不能出宮,你去取些現樣的點心給貴妃娘娘送去,就說是雖知娘娘不缺,卻勝在心意,煩問四阿哥安好,婢妾便心足了。」

順柔見木槿領命去了,直盯著室外s進的光圈子出了回神。

她想起了阿瑪臨行前的囑托,想起了哥哥糾結的眉頭,想起了小弟不舍的眼淚,還有額娘臨終前多多不舍的手勁……

她要的不多,真的不多。只要再一點點,一點點……

這日九月十八,小三以地震禱於天壇去了。

寧芳剛用過午膳便聽敬事房總管哈代求見。

那哈代一見,真真是比自己離開時豐了一圈,哼哼間如個大球般進了來,哼哼間行了個本是極晚對其卻困難的大禮:「奴才哈代給主子請安,主子吉祥,主子吉安,看主子容顏依舊、精神爍意奴才便心下安然,覺自是睡得更香了。」

這哈代,這張嘴只是練得更精了。

「怕是吃得更多了才是。」

哈代一聽,到更是樂呵,跪在地方扯著那張肥臉全不見眼睛:「承主子貴言,奴才以後定當更為是才是。」

寧芳搖搖頭,示他起身:「看你這樣子,也知這幾年宮里更是如魚得水了,只是——」

「看主子說的,奴才再如小魚兒得了水也奪不住主子們的天地不是,呵呵,」他勉強爬起來,近了幾步,「奴才知道主子是菩薩心腸,亦常常教誨奴才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不是,呵呵,奴才便有樣畫樣子,以主子的名意在城外施三百兩銀子捐了個粥鋪,也是奴才對主子愛戴於奴才的小小小小回心不是……」

這哈代揚揚灑灑不知說了幾麻袋幾車子,才說道正事上:「主子您幾年在外不怎么清楚宮里的旮旯犄角什么的,不過主子放心,只要主子提喚,奴才就是胖得走不動了也會滾著來回您的話的。」

「哦?那你說說,這宮里都發生了些什么?」寧芳正無聊著。

哈代下意識看了眼顧問行的臉色,笑面道:「看主子問的,還都是些j毛蒜皮的小事,都是些過去的事,怎么能拿那些個俗事擾了主子的好心情不是。奴才的意思是,奴才可是一心身著主子的,在奴才心里,那可是只是……」

待這個哈代離去半晌,寧芳耳邊還都回響著他的那些個馬p兒,直繞的頭暈。

「主子何必見這等子小人,圖增自己不舒服。」溫腕邊替寧芳揉著太陽x邊道怨著。

「這個哈代,可不是一般的人精。只他那三百兩銀子的投入我便得一輩子好吃好住地養著他,他這等子心眼還可不是安在一個極有欲望的身上,不然——」

顧問行自始至終未發一言。連眉亦未提,老人定定焉如實木。

溫腕的聰明可比寧芳多了去了,還能不明白這個理?只是她一心為主,便是要把主子的視線引到哈代身上去,以求順了皇上的意能少便少地叫主子少接觸那些後宮之事。

玄燁回朝見寧芳睡了,細聽顧問行道了一日事果,冷笑了一聲:「到不愧是哈代。只要他安心現狀,朕到不見意拿點銀子養肥了他。」他隨手翻開幾上的折子,「你去叫那胖子每百日吐出一半來,給曹寅送去。其他的就如他所願。」

顧問行領命消然退下。

他清楚,送給曹寅的這筆銀子不過是私下以太後的明意過到「寧庄」里以養流民。皇上此舉既是全太後主子的意,更是安自己的心,佛經里說得好啊,「善惡有頭終需報」,皇上即便不明說什么,心里還是懷有敬畏的,只希望能以更多的善行積了明日與主子的福緣。

哎,誰人不是為所念傾心傾力,誰人不是生生死死間如清水般透徹。不是世俗灰暗了,只是人們眼瞳污濁越發看不清真心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暖暖的

紫禁城內因為太後歸宮而起的燥動正要過去。

十一月的天氣已是極冷,除了慈寧宮寧芳已是完全冬眠於慈仁宮內。

用了數月寧芳才重新找回只能足不出宮的寸履,火同著宮里的一般大小奴仆挨個玩弄著造辦處進上來的物什。

玄燁抽了時間回來午飯,見寧芳沒在用飯到居著那玻璃制的跳棋殺得難解難分,形色一怒所有人便退了出去擺飯。

「你回來了。」寧芳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低首繼續觀著手里的紅子,跳脫間便行了九步喜不自禁,自拍著掌兒窮樂呵。

玄燁一絲惱意,也不沖那跳棋發泄,只居在寧芳身後就著她微透的後頸下口。推推就就間便滾上了榻,拉拉拽拽著便不經炙火高脹。

寧芳本是多年未回宮,回宮後小三雖多有「要求」寧芳亦本著憐愛之多多縱容,這便造成了如今此人越發變本加利,既不看時辰也不管內外,只要他老大心情一好或一壞便死氣掰來糾結上來非鬧上一場不可。

寧芳那個恨呀!口里喊停可這聲音怎么著也不可能大。雖然門外不少人都清楚里面的事,可她也沒有臉面鬧得多一人知道不是。便只能由著這無賴得逞。

此事正暗叫不好,幾乎已放棄了掙扎,卻不想門外李德全高喊:「皇上,主子,太皇太後那里使了人來傳話,是晴嬤嬤呢。」

寧芳斟怪他幾眼,起了身子手忙腳亂斂著衣扣。

玄燁到好,衣衫除了有些微皺聚是齊整,見寧芳羞紅了一臉暗氣著便小心上去替她理了,雖多被打住卻亦不屈不撓,自是比寧芳快去。再見她長發垂扶便指了她進內寢自個兒處理。

那晴嬤嬤行了理,到不關心太後在不在,只是喜氣地回道:「皇上鴻福齊天,奴婢賀喜皇上,剛剛太皇太後同後妃們進膳,正趕上德嬪不適便招了太醫來,一診之下卻是已懷有皇嗣,細診之下,怕是龍鳳雙胎,太皇太後高興不可禁,便急急打發奴婢來給皇上、皇太後賀喜呢。」

聽了外間的回顫,本是在手間糾結的長發快速如瀑般垂散於兩肩,寧芳沒有哭,卻覺得心里突梗地厲害,一骨子發不出的苦澀冒散開來炫暈了神智。

「嗯,知道了,」玄燁的聲音很平靜,「可知有孕多久?」

「怕是比宜主子還早半月呢。」

「問你多久?!羅嗦什么!」

那晴嬤嬤久未見皇上爆怒,一驚之下便跪倒於地還算順溜地回道:「已是四個月了。」再無敢言。

聽了室外的對話,寧芳心神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