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齊安娜和陳雷故意前後差了大約20分鍾時間到達公司。

陳雷進門後看了一眼吳曉霞，發現她也正在往門口的方向張望著，明顯是在等自己，於是點頭示意後，說了一句：「各組組長半小時後來開例會。明敏你准備好咱們周五說的東西。曉霞，下午兩點到齊部長辦公室去一趟。」

得到眾人應承後徑自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打開自己的監視器，遠程連接各種終端後收發了一下各種郵件，沒多大會兒大劉、小周和明敏就敲門進來。

陳雷安排他們三人坐在沙發上，問道：「明敏，情況怎么樣？」

明敏拿著surface翻看著數據道：「老大，你所料不差，姓林的那小子真的搗鬼了，被我的自動腳本抓到了。他是周日晚上9點開始搗鬼的，在我們的假服務器數據庫上灌了一大堆色情內容，有圖有視頻有小黃文，折騰了好幾個小時，卧槽這個貨直接干到早上1點，弄得真不少。有幾個片子還是東京熱的新片，我都還沒看過呢。」

陳雷皺皺眉頭道：「就這些？我讓你弄的東西呢？」

他有點生氣。

他專門叮囑齊安娜安排她哥哥早上8點來等著看戲，就是打算放齊東來一個鴿子，讓齊東來等得心驕氣躁然後再給林慕空致命一擊。

光是數據庫上的那一堆垃圾可做不成鐵桉。

明敏笑著道：「老大你安排的工作我們仨啥時候掉地上過。還有這一堆你看一下，我發你的工作區了，我還做了轉碼，壓縮一下，1個多g的視頻呢。」

陳雷打開工作區，快進著看了一下明敏給的視頻，笑道：「不錯，要的就是這個，有了這個玩兒不死他。大劉和小周你們整理下相關資料，1小時後給我。注意不要讓其他人參與，這個事兒畢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東西，不要讓影響公司領導對他們的印象，咱們四個弄就可以了。」

三人點點頭，分頭行事。

正在這時，齊安娜的內線電話打過來：「小陳，你過來一下。」

陳雷應聲，給下屬們打個招呼後去了齊安娜的辦公室。

齊安娜的辦公區也是個套間，不過和陳雷部門的格局正好相反，陳雷部門的辦公區是從走廊進去就是一個80平米的大房間帶四個20平米的小套間，分別是陳雷的辦公室、一個儲藏間、兩個休息室，而齊安娜的辦公區則是進門一個長走廊，走廊兩邊是輿洗室、秘書室、儲物室和休息室，再往走廊盡頭走就是齊安娜的大辦公室。

陳雷敲門和齊安娜的秘書岳茵茵打了個招呼，然後敲門進了齊安娜的辦公室。

齊安娜的大辦公室大概有60平米，是個獨立的大空間，左右兩邊放置著兩排沙發，一排沙發前的茶幾上放著茶具用於待客，另一排沙發前的茶幾中間挖空了，裝著個18口的插銷板，主要用來開小會連接各種設備，對著門的正面是齊安娜的「l」型老板桌。

齊安娜的所有辦公家具都是柔和的米黃色與黑色相間，顯得比較有現代感兼有溫馨，不像一般土老板那樣偏愛彷古紅木家具。

此刻齊安娜正側身坐著在電腦上打著空當接龍，陳雷反鎖了辦公室的門，走到她背後將手伸進她小西服的領子里，揉捏著她的乳房在她耳朵上親了一口。

齊安娜扭身擺脫了一下道：「別鬧，小混蛋，這是公司。被人看見了我還要不要做人了？」

陳雷一邊笑一邊道：「怕什么？你的秘書有事找你會按通話器。其他人除了咱哥誰敢硬闖？」

齊安娜拽出他作怪的手道：「你弄亂我衣服了。你不是安排我把大哥拉過來么？這會兒他正等著你給他看好戲呢。」

陳雷笑道：「用戶那邊早上9點開始測試，咱們10點鍾開演才合適，早了就沒那么精彩了。」

齊安娜轉過椅子，面向陳雷道：「那你讓我一大早把我哥拽過來，連早飯都沒顧上吃，還是我讓他司機給他帶的飯。」

陳雷道：「讓咱哥多等一會兒才有意思，咱哥要怪罪就怪我一個好了。」

說著彎下腰就要親齊安娜。

齊安娜用手推著他道：「別親，我化著妝呢，到時候沾你一臉唇印看你那個小情人不和我拼命？」

陳雷無法，只得老老實實站在齊安娜面前道：「我告訴曉霞讓她下午上班的時候來找你了。她要問我什么事我怎么說？」

齊安娜道：「你就說不知道，是我直接找她的好了。」

說著手在陳雷身上撫摸著。

陳雷被她摸得有點興奮，不滿道：「你不讓我亂動，你卻在這里占我便宜？」

齊安娜笑道：「你不願意？」

陳雷搖搖頭道：「願意是願意，可是不公平！」

齊安娜捏了他的巨龍一下，道：「這是我的辦公室，我說了算。我說怎么樣就怎么樣。就這樣了，立個規矩，在公司，要想親熱必須聽我的。我讓你怎么樣就怎么樣。」

陳雷無奈道：「官大一級壓死人啊，算了。你別弄了，搞大了它到時候你可得管到底。」

說著挺了挺腰。

齊安娜知道他的意思，啐了一口道：「算了，不玩兒你了。一會兒還要開會，你這壞東西要是起來那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下去了。」

說著放開了手道：「幾點開會啊？」

陳雷道：「10點，還早呢，姐姐要不然給我口一次？」

說著就打算拉褲鏈。

齊安娜道：「你不做什么准備工作嗎？」

她大體上已經猜到陳雷要做什么了，只是不知道陳雷打算怎么玩兒。

陳雷想想也是，只得放過她道：「那下次再收拾我的好姐姐。你記得9點半通知林慕空和莫曉慧10點鍾到會議室和咱哥、你、我開會。」

說著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後也不回頭，離開了她的辦公室。

陳雷回到辦公室還沒坐下，吳曉霞便進來關上門，有點害怕地小聲道：「哥，齊部長找我到底什么事啊？是咱們的事被她發現了？她剛才找你說什么？」

陳雷轉念一想，知道她理解錯了意思，笑道：「怎么？你怕她開除你？沒事，真有事哥幫你再找工作。」

曉霞一聽急了，略微提高點聲音道：「哥你怎么這么沒心沒肺呢。那是工作的事兒么？現在這樣多好，我天天能看見你。換個工作到時候見你就麻煩死了，不看著你到時候你會忘了我的。」

陳雷給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道：「別急，小聲點。」

曉霞扭頭看了看玻璃幕牆外面的同事，都在埋頭工作，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邊，才放下心來道：「能不急嗎？都快急死人了。」

陳雷笑道：「沒事，她找我是問今天測試的事兒，壓根沒提你。找你是昨天她跟我說的。好像問你家的什么事兒，她還問你家住哪兒呢。」

他決定隱瞞到底。

曉霞這才放下心來道：「那就好。我先出去了。」

說著伸出嘴做個親嘴的姿勢，扭頭開門出去忙工作的事情。

陳雷搖搖頭，接著忙起自己的事情來。

時間過得很快，9點20的時候，大劉他們把各種資料都發給了陳雷。

陳雷花了20分鍾時間瀏覽了一遍，在腦子里大概理順了事情，然後把東西整理到自己的surface上，帶著它去了會議室。

到會議室後，陳雷和齊東來的秘書鄭寧寧打個招呼，先把擴展塢和surface連接好，坐在了位置上，等著其他人到來。

一會兒，齊東來、齊安娜、林慕空以及第三研發部的莫曉慧都紛紛進來坐定。

看到眾人望向自己的目光，陳雷向齊東來示意，得到允許後開始以沉痛的語氣說道：「b省教委委托我們開發的k12教學內容管理系統發生了重大變故。就在昨天晚上，系統的管理員賬戶被盜用，強制提權，塞入了大量的垃圾數據，最令人痛心的，是這些數據是大量的色情信息，包括視頻、圖片和文章，幾乎不堪入目。」

說著，操作surface在投影儀上播放了大量網站截圖。

在座的除了林慕空和陳雷以外全都面面相覷，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陳雷看了看其他人，尤其看了看林慕空，發現他一臉倦容卻在暗喜，心里有數，接著說道：「由於我們的數據庫一般是周日凌晨1點備份，因此這些數據都被自動備份機制壓進了我們的備份數據中。由於是第一次實地部署，我們沒有第二個數據庫備份了。我相信，很快，用戶暴怒的投訴電話就會打到我們公司了。」

他看看齊安娜，發現她是以一種看好戲的神態看著自己，顯然早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

齊東來則面沉如水，用手指輕敲著桌面，看不出表情。

陳雷繼續道：「現在，各位有什么好的辦法來面對這個危機？」

莫曉慧一貫和陳雷關系不錯，看了看周圍其他人，急切道：「你還愣什么？趕緊關了服務器和用戶打電話說服務器故障啊。」

陳雷看了看她道：「沒用的，那個服務器不在我們的掌握，我們只有部署的權限，開啟服務是對方周六早上做的。」

說著瞪著林慕空看著。

林慕空此時裝作一副關切的樣子道：「當初我說什么來著？這種政府的單子應該由我們一部來做，我們經驗更加豐富，換我們根本不會出這種亂子。陳雷，你要負全部責任。」

說完看了看齊安娜，嘴角略微翹起，似乎有點得意。

陳雷冷笑著道：「當初開會討論的時候，林經理似乎連一些最基本的問題都答不上來，這個時候談經驗豐富？的確有人要對此事負責，但是具體是誰，還得等我抓出這個搗鬼的人再說。」

林慕空道：「呵呵，等你抓到人黃瓜菜都涼了。這個項目要是完蛋咱們公司要賠六千萬，六千萬！賣了你也賠不起。齊部長，我覺得公司應該啟動緊急預桉籌措資金應對，我個人願意無息借給公司500萬，如果不夠，我可以抵押我的房產。」

他期待地看著齊安娜，希望從齊安娜眼中看到一絲欣賞的表情，但是發現齊安娜看他如同看一個死人一樣，他奇怪地看了看齊安娜，又看了看陳雷，突然感到一絲莫名地驚慌，又把求助的眼光投向齊東來。

齊東來依舊沒有看他，只是看著陳雷，如同一尊石佛一般。

林慕空有些慌神，他本來以為穩操勝券，只要讓陳雷辦砸這個項目，丟了差事，項目一定會劃到他的名下，到時候他掌握著數據和證據，只要拉出一個替死鬼就能擺平，順便還能入股公司，成為拯救公司的英雄，徹底地讓齊安娜投入自己的懷抱，為了這個計劃，他已經籌備了許久，周日更是將自己名下的資金全部轉進了一個網銀賬戶，以備隨時使用。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大度地說：「好，現在不說追究責任的事情，我認為最重要的是解決辦法。我們如何應對這個危機，我想請問齊總和齊部長，我的提議是否有用？」

陳雷看完了他的表演，給齊安娜打個眼色，齊安娜會意，開口道：「林經理也是一份好意，不過我想陳經理也有陳經理的辦法吧？我相信陳經理這樣總是運籌帷幄的人，不會沒有planb的。」

陳雷冷笑著看了看林慕空，拍了拍手道：「林經理大義凜然，克己奉公，真是我們的楷模啊。呵呵，如果不是看到一些東西，我真為林經理的表演喝彩！大家請注意林經理的表情，尤其是我說下一件事的時候。」

這下目光全都聚集在林慕空的身上，他奇怪地看著陳雷：「你又搞什么鬼？」

陳雷慢慢地說道：「我從來沒有搞鬼，何來『又』？第二件事是，剛才我說的公司數據沒有別的備份的事情是假的，用戶根本不會看到這些垃圾數據，他們現在正在高興地試用著我們的平台呢。」

林慕空這下真的慌了：「不，不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陳雷追問道：「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剛才我展示的這些網站截圖一張一張除了我部門的三個下屬以外沒有任何人見過，我拿出來的時候，除了你和我以外，大家都感到意外，為什么只有你這個本不應該見過這些圖片的人毫不意外地接受了這個現實呢？林經理，莫非你早就見過這些圖片？」

林慕空不敢和陳雷直視，躲閃著眼神道：「不，不，我沒見過，不對，我見過，今天早上，今天早上上班時我專門看了系統的前台，我是關心公司的項目，關心公司的項目嘛，對。」

陳雷啪一聲手拍在桌子上，震得所有人都抖了一下：「是嗎？」

說著捋了捋額前的頭發道：「那么以你這么喜歡在公司管理層面前打小報告的習慣，為什么不早點預警？上班到現在兩個小時了，你告訴齊總了嗎？告訴齊部長了嗎？你是成心打算讓公司完蛋嗎？」

這下林慕空完全無話可說了，低下頭，頹然地坐在椅子上。

陳雷冷笑著看著他，不依不撓道：「別躲，你不回答我的問題沒關系，我這兒還有更加勁爆的東西呢。破壞公司數據的凶手我已經抓到了，很不幸，這個家伙比較小家子氣，連雇佣個槍手都不舍得。我現在揭開謎底。」

說著，按下播放鍵，在投影儀上展示出一副流程圖。

陳雷指著圖說道：「上周周五我就意識到有可能我們本地會有人給平台搗亂，所以我安排多做了一台數據庫服務器，部署在我們本地公司機房，克隆了真實服務器中的所有數據。然後，讓開發組在平台網站上做了個路由程序，根據訪問者的ip來決定訪問哪個數據庫，當ip為我們本省時，訪問本地公司的數據庫服務器，其他訪問者，訪問用戶的數據庫服務器。也就是說，有兩套數據庫在運轉。為了做雙保險，我還把數據庫備份的時間安排在周六凌晨，也就是說，我已經掌握了4份正常的數據，除非攻擊者能把這些數據全都破壞，否則，給我30分鍾我就可以恢復正常。我們本地於昨天晚上被攻擊的，今天早上我們部門取證以後，已經將在9點50分將所有垃圾數據全部清除了。」

林慕空抬頭，恨恨地看著陳雷道：「那做的好啊，和我有什么關系？」

陳雷呵呵一笑：「我還沒說和你有關系呢。你這么著急跳出來，是做賊心虛嗎？管理員登錄是需要一個客戶端的，這個客戶端的下載地址我們一樣做了轉向，本省下載的客戶端，我們偷偷加了一個殼，植入了一個木馬，會錄制操作者的攝像頭和桌面，保存下來，上傳到服務器，呵呵，林經理家的電腦是筆記本吧？要不要欣賞一下下面這段精彩的視頻？」

說著又按了一下播放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