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2 / 2)

無處釋放的青春 未知 6092 字 2021-01-02

「……不,我,睡著了。」她呢喃著,「雨桓,以後我睡不著覺,你就給我唱歌,可管用了,好嗎?」

「好,你快睡吧。」

「我愛你,雨桓。」

「我也愛你……」

一早起床,幫妹妹收拾她的行李,突然瞥見妹妹那發育完好的身體,高高低低曲線優美。禁不住多看了幾眼,妹妹怪異的眼光盯著我說:「呆什么呀哥哥,我發現你和上幾次回家都不一樣,怪怪的。」我慌忙辯白:「是嗎?哪里有。歲歲年年都不同嘛,這不,以前也沒在意,突然發現你也變成大姑娘了。」妹妹抿嘴而笑。想起了邵美,想起了李媛,想起了張思穎,想起了劉素素……想起了好多好多女孩,心里憂心,我可愛的妹妹,你將來的命運會是什么樣呢?

在老爸老媽的安排下,我和妹妹一起到爺爺家請了安。我開始在曾祖爺作過大文章的書房里整理該帶的東西。兩包紅茶,《萬歷十五年》,《閱微草堂筆記》,磁化杯,厚厚的一迭學費,看了一半的《亂世佳人》。

喜鵲房前房後喝著歌,太陽也紅得很,什么也不像,就像太陽。卡兒坐在梨樹下啃骨頭,弟弟給它套上紅飄帶,火辣辣的,怪刺眼。父親要去北海,昨天講好,等水電局小車下來我們一起走。蟄居數十天的貢鎮,土里土氣,無聊的心緒似乎將在重慶的獨院請來這里尋我。

母親暗暗難過。熱熱鬧鬧的一大家子,說走就走得風清煙靜。十多間瓦房留給她一人守,咋都說不過去。我小跑著穿過院子,跳過廚房的門檻立在母親面前說:

「端午節一定回家,說不准給你帶個媳婦兒。」

媽信以為真:「我正愁沒人吃棕子喲。不過,我看你衣食都難求。嫁男嫁漢,穿衣吃飯。我才不聽你什么新世紀舊世紀的。」

「媽,別這么小看你的兒子好不好?」我做作起來,「你相不相信,五百公里外的地方,有個姑娘為你的兒子飯不思茶不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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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釋放的青春第二部分(11)

「又沒得見你去拜年噻。」媽說。我接過媽媽手中的刀。

「他們拜他們的,有酒有r自家吃不好?」我邊剁r沫邊說,「我找的是個不要酒不要r的好媳婦。」

話雖說得好聽,心中卻沒多大譜兒。送邵美去車站那天,我跟她說開學初去接她,她不准。

記得以往,當我對邵美提出要去她家的時候,她總這樣推卻:「我們湘西,尤其我們鳳凰城那條街,呀,別講了,特別我們那幢樓,群眾的閑心大得容不下半邊生面孔。」我也不好固執,各有各難念的經。況且我還知道美好的生活往往是游歷在願望之外。

「真到了那一天,我們也不會虧待人家噻。誰家沒有個門進門出的?」媽往鍋里加瓢水,繼續說,「是說你喲,又在找女朋友。真是的?依我看往後有了工作再找。前年找的那個最後咋不見動靜?依我看,不晚也晚了……」

我裝聾作啞,r沫剁得震天響。

我媽可不是吃素的,別看她不出門,給她打小報告的人卻不少。說不定有天她也會去敲我在重慶獨院的門。

邵美,我家會接受你不?你家呢?大不了私奔,打一輩子的工,租一輩子的房子,談一輩子的戀愛。二十九個省,一個省住一年也是二十九年。人一生有幾個二十九?我聽見汽車聲了。「我愛,我就要回到你身邊」這話對斯佳麗並不適合,我們倒用得上。

不是玩深沉,追邵美時,我說過,願意過一種有牽掛有等待的生活。

回到學校,回到我和邵美租住的房子,都一個星期了也沒見邵美的蹤跡,這真是報應。

一大清早起床,讀完辜鴻銘的幾則軼事,對這位早年在北大獨樹一幟的才子,我感覺上總有些不是滋味。便左手抱了右手,發呆似的立在《最後的審判》面前。

「干脆畫我們幾個人進去,反正是鬧著玩。」

「身份呢?」

「我嗎?耶穌的親戚。春風得意。」

「我呢?」

「自然還是我的戀人。面帶僥幸。」

整個上午我注視著教室前面的一抹白。

我租住的房子在學校附近,是家獨院。認真說,大學附近的房子不好租,尤其是獨門獨戶的房子更是難找,就算找到了,也不是我和邵美就能租得起的。說來也怪,邵美提出要搬出學校租房住,我先是去離學校最遠的馮家堡挨家挨戶地找,看到的幾乎都在大門外掛著「房已滿」的牌子。可就在我返回學校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離學校就有一站地的獨院,按照牌子上提示的電話打過去問,房東還沒聽我說什么就急忙說馬上過來。正在納悶,就看到房東騎著破自行車飛也似的飛馳過來。停下後房東直勾勾地盯住我問,你是學生吧?我說是。他點了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對我說:「我這房子雖然只有兩間,但是獨院。環境又好,離學校又近,面積小點的一間房我做了倉庫,另一件房比較大,有床有桌子的,你搬來鋪蓋就能睡了,方便著哩。」我猶豫,這得多少錢啊。房東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直接說:「你每月給我200就行了,你是學生,我不問你多要。」當時我有點懷疑是不是我聽錯了,讓他又說了一次,他堅定地說,只要200塊,多一分也不會要。我納悶,離學校這么近,又是獨門獨院的,才200塊?也沒問什么,感覺天上掉下個餡餅,不偏不斜就正好打到我的頭上。想都沒想,立馬就給了他一個月的房租。

我的鄰居是個溫柔的女人,名叫楚昕兒,有些文化,看起來有素養有內涵,不像是潑婦。她的女兒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與我和邵美年齡一般大,只聽到楚昕兒整天喊她為三姑娘。我們以為楚昕兒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所以我和邵美都想不明白,為什么要叫三姑娘呢?莫非她上面還有一個大姑娘和二姑娘?後來才知道,三姑娘原來是楚昕兒丈夫的妹妹,楚昕兒的丈夫是個小商販,鼻子有些塌,所以我就叫他塌鼻子女婿。塌鼻子女婿其貌不揚,但買賣做得還是有聲有色,整天j呀魚呀地往家里拎,每次見到這種情形,我和邵美就咽口水,低著頭往房子里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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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釋放的青春第二部分(12)

邵美還沒回來,我像個婊子一樣倚在門口。塌鼻子女婿過來請我去他家喝甜酒,我才回過神。

門外鬧轟轟的,今年的春天來得格外早。塌鼻子女婿喝起酒來話也很多,沒完沒了地講,我心里惦記邵美,一句都沒聽進去。

「雨桓,你租的房子好不好?」塌鼻子女婿端起酒杯問我。

「就那個破房子,你都在這里十幾年了,你還不比我清楚?」

「晚上沒什么動靜?」他有些故弄玄虛。

「偶爾能聽到狗叫,還能聽到你老婆的###聲。」我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個死娃子。」塌鼻子女婿眯起一雙小眼,憨憨地笑。

「怎么了?你怎么問這么怪怪的問題?」我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你那房子在這里200塊是租不到的,你也不想想花200塊就能租到的房子是個什么房子?」塌鼻子女婿神色凝重地對我說。

「啥房子?我也覺得奇怪,這么好的事怎么就偏偏讓我遇上了。」

「瓜子啊你,聽說那房子一年前死過人。後來有個學生住了進去,一個禮拜後就自殺了,再後來,那房子就一直空著,白送都沒人住。」塌鼻子女婿說。

「真的假的,你不會是無聊透了編下酒的料吧?」我將信將疑。

「你這個人,我騙你的話,我就是你孫子。我就是佩服你這個人的勇氣,才和你交上朋友的,以往這里住的鄰居,你看我理過幾個?也就是你,我喜歡膽子大的人,竟然一住就是幾個月還跟沒事人一樣。」塌鼻子女婿又是賭咒又是發誓,讓我不得不信他所說的話了。

「怪不得房東這么好心腸,我以為他是個善人,心里對他很感激。」我拿起酒杯,昂起脖子一飲而盡。塌鼻子女婿張大嘴看著我。

「你是不知道,現在知道了還敢住嗎?」塌鼻子女婿問我。

「怕什么,我才不怕,住了幾個月這不是好好的嗎?晚上連個蟲子都沒有,別說什么鬼了。」我說得很輕松,眼都不眨一下。塌鼻子女婿端著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吝嗇的嘴唇都不想閉上。

小院陡然又陷入深深的沉寂。

往回返時,碰到了系里的幾個陌生的同學,又回了三姑娘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我拆開被套在院子里洗,中巴車在眼皮底下跑來跑去。

天已疲憊地閉上眼睛,仍沒有一輛車停在路口。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但一聽到亮汪汪的喇叭聲,忍不住迅速抬頭——那不是,有時候周末,我也是在院子里洗著洗著,邵美果真一下子飄到身邊。

「不注意,車跑到在橋底下。又從那邊往回跑,腳痛死了。」她抱怨著,乖乖地綰起衣袖給我打下手,小家碧玉的體貼,擺得明明顯顯。

洗完被子,我開始感覺到冷了。回到房里,披上大衣仍不管用,我索性坐到電爐邊的小椅子上,想一想那個不遠萬里來到中國卻備受辜先生奚落的毛姆先生,眯上眼,從門縫往外看。

明天就要開學,新的生活,羞答答地站在門外。

「雨桓,米多嗎?」邵美抬著電飯煲到我面前。

就這樣,克林頓在白宮與萊溫斯基秋波亂送的日子,一個女人,拖著寬大的布鞋,蹲在我面前,認認真真向我請教煮飯的事。

搭腳到書桌上,我往椅子後仰了仰,換上一個更為舒適的姿式。

米多嗎?比爾?克林頓!

房間里游盪著mozart的《回旋曲》,間或有j蛋煎焦的氣味鑽進鼻子。整個下午使人慵懶閑散。自從邵美從湘西回來,我又開始了實在而又瑣碎的生活。她的頭發長長了好多,幾乎算得上披肩。希臘鼻子柔和兮兮,仿佛還殘留有清水江的光澤。半舊的阿迪達斯忠心耿耿地套在腳上。背來兩只烤鴨,卻丟了咱們獨院的鑰匙和幾封寫給我的信。她是翻窗子進屋的。我從工學院老鄉處借書回來,見門半開半閉,就估計是她。見面之後,我卻失望得很。想擁抱她,她笑著閃開,一句也沒透露她對我的思念。半夜,我想著塌鼻子女婿的話,忍不住四周看看。邵美只淡淡地問我碰到沁兒沒有。總之,我們君君子子地過著同學們想像外的生活,跟上學期無兩樣。

無處釋放的青春第二部分(13)

寫《撒旦詩篇》的拉什迪逃脫穆斯林的追殺;世界氣象組織向全人類宣布南極一個可愛的臭氧空d已有半年多時間未彌合;艾滋病已經蔓延到中國大陸的三十多個省、自治區和直轄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向俄國提供一百一十二億美元的貸款難以收回——然而邵美不管這些,她仍然明目張膽地披著黑發,農婦般蹲在我面前——「雨桓,米多嗎?」

她再問的時候,敲著她的鼻子,我笑了。有首詩怎么說,「琴棋書畫詩酒花,當年件件不離它;而今識得雨桓後,柴米多少細細察。」我心領神會,但沒說。獨院真開不得玩笑,稍不留神,生活就俗得像牆上這張未畫完的畫。

學校還沒有正式上課,我們樂得清閑。天剛蒙蒙亮,我忙著洗刷清水江遠道而來的土鴨。

「我怕是懷孕了,」邵美苦著臉,「月經一直沒來。」

「什么?你說什么?剛回來就開這種玩笑?」我頓時感覺天旋地轉。

「怎么了?大驚小怪的!」邵美怒目圓睜。

「哦,你回老家這么點兒時間就懷孕了?」我幾乎說不出話來,「你說,你懷的誰的孩子?」

「雨桓,你!」邵美快哭的樣子,兩只黑葡萄樣的眼睛拴牢我,「你再說一次?你是不是要我死?」

「懷就懷罷。春天本就靠女人懷孕而美麗。」我頭也懶得抬,「你不是一直希望有個海盜兒子?」

「都是為你!還好意思說,那晚上你都干了什么?」邵美放下淘米的盆兒。

「上半身,上半身,你不是沒讓我進去嗎?!」我有些急躁地吼起來。

「你怕負責任對吧?」邵美委屈的淚水漫了出來,「再說,也許是月經推遲的緣故,跟本就沒懷。」

「邵美,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怎么可能懷孕呢?」我扶住她柔弱的肩頭解釋。

「怎么不可能,我也擔心呢。沒聽說處女也懷孕的事嗎?」邵美歪著腦袋。

「聽說過,聖母瑪利亞懷上耶酥時就是處女。」我冷笑道。

「不要褻瀆神靈,會造報應的!」邵美繼續淘米,「虧你上了3年的大學,體外受精的常識都不知道!」邵美叨咕著。我一想,好像隱約聽說過這么回事,體外s精也有可能導致懷孕。

「哎呀,懷就懷了嘛,你怕什么?說不定小朋友一生下來就舞著火葯槍大嚷『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雄姿英發,滿臉虯須。」我油嘴滑舌地又補上一句。

「少胡說,我問你我問你,你原來的女朋友懷過孕沒有?」邵美來了勁。

「誰啊?原來的女朋友不就是你嗎?」

「少貧!沁兒不是你的新娘嗎?做夢都聽見你在叫。」邵美不依不饒。

「我原來才不管這號子事。」我裝糊塗說。

「不!就是要你告訴我。」邵美有理有據,「你精力這么旺,肯定懷過。」

「謝謝你。」白日青天,我不敢有半分猥褻。

菜板上的鴨子搖搖晃晃站起來,它拍著光光的翅膀,歪著扁扁的腦袋向我斜視。坐在我面前的邵美,慢慢浮現成一副荒山野林的圖畫。

高中三年級上學期,連哄帶騙讓大我兩歲的沁兒上床。她死活不依,非要給她弄來避孕葯不可。那時私人經營的葯店很少,我於是比求愛臉紅十分地領著半新不舊的沁兒來到醫葯公司。在門口扭扭半天,她死活也不肯陪我進去。對她沖動我本來就後悔不堪,也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由她威脅。她沒法,咬著嘴提出玩「棒子老虎j」,誰輸誰去買,誰贏誰出錢。智商低,怯場,最終是我丟臉丟面在胖營業員的鄙視下抓著葯奔出葯店。從那以後,對於生兒育女,我始終有茫然地驚慌。嚴格說是恐懼。

自從邵美大大方方掛上獨院的鑰匙,我就預感到會有這么一天的,只是沒想會這么快。

「管你的,明天看醫生。」邵美突然說,「我是喜歡海盜,和你原先設想的不一樣是不?不一樣就好。」

無處釋放的青春第二部分(14)

新學期的生活,不但沒有所期望的羅曼蒂克,反而有淪為女人化妝品之類的趨勢。

貳拾

又是一個周末,我向邵美提議去楚江公園玩,邵美不想去,並說一輩子也不想去,有些風景看過一次還想看第二次,可那不在重慶。這里的風景,尤其是那個我們不得已而去之十多次的楚江公園,去一次就不想第二次了。邵美突然來了興致,提議去郊外的馮家堡,理由是雖然是市郊,但起碼還能看到一些田園風光。

「真難得,歇會兒再走。」依著鐵欄桿,邵美迸發出卞之琳站在橋上寫《斷章》的閑情。

「別瘋了。天好像要落雨。」話一出口,我自家也覺得作怪。開學沒過兩星期,我就厭倦了,這是賤還是不識好歹?不知是我的話激起邵美不滿,還是她自家沒意思風景。不到半分鍾,我們一聲不吭地走過鐵橋。

風嬉笑著逗留在橋頭,像很久以前那個被裝扮得偉偉大大的傍晚。

那個傍晚,枯黃的蒿草散發著女人的氣味,野生生的,薄霧一般彌漫。

鐵橋底下的水田里,東倒西歪守著幾個衣不遮體的稻草人。彎來彎去的花溪,消瘦得像條蛇。懶懶地伏在我的眼皮底下。所有的枕木都豎直耳朵,所有的風都倦倦縮縮。我穿件流行的紫西裝,廣東過來的卡爾丹頓領帶風s地飄揚。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紅光滿面地站在晚秋的橋頭,儼然一個剛從頭等車廂下來觀光的闊少。

那個傍晚,灌木討好地拍著手,年齡稍大的山坡謙卑地躬著腰。長風,落日。一時間,對「小紅低眉我吹簫」的傳統情調,我打心眼瞧不起。邵美輕輕踩在碎石上,像則小令。退回一年,我肯定會坐在橋上寫詩,寫波德萊爾在《吸血鬼的化身》中沒有提到的另外一種化身。

「上次你那么高興,我以為你也喜歡橋。」邵美回頭望望,干巴巴地說。

難道真的愛情到手了就不是愛情?橋,誰會喜歡呢?橋是一種過渡。一種生拉活扯的跨越。人類的悲劇在於學會修橋。倘若人類能夠再進化一次,橋自然會顯得格格不入。我的寶貝,有了橋,就沒有了岸,就沒有了距離,就沒有了愛,也就沒有了美。

我心跳跳地數著枕木,敢望著邵美的臉,卻不敢答她的話。

在屋里枕著邵美的腿睡覺,卻接到了張思穎的電話。

也許今天逛累了,邵美已經睡去。匆忙寫下一張便條直奔張思穎。

出奇的奇怪,平常出門,只要超5站路,我必會打車,今天卻有了興致坐在了公交車上。停停走走,公交車在熙熙攘攘的市區穿行。街上的車輛像面包一樣排了長長一條隊伍。

到站下車,卻碰到了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的李媛。這個讓我感到可怕的女人。欲鑽到站牌後面躲避,卻被她瞧見了。

「咦?雨桓!」說著,就沖我走過來,齜牙咧嘴的樣子。

「哦,這么巧。」我說著向她招呼。

「准備去哪里啊?」李媛依然如故,服飾艷麗,朝氣蓬勃,氣質非凡。只是嘴唇略顯干澀,瘦削的臉頰全無往日的潤嫩亮澤。

「不去哪里,隨便轉轉。」我笑著說。

「要不到我那里坐坐?」李媛伸手。想起那天去找她看到的一幕,我趕忙縮手,佯裝看看手表。

「哎呀!差點忘記了,約了林培吃飯,要遲到了!」說著抽身就走。

「林培???」李媛驚愕地望著我。走遠再回頭,看見李媛木訥地站在原地望著我,卷曲的長發飄逸在微風中。

bt街人流稀少,只見有三三兩兩的汽車經過。

張思穎依舊美麗如海灘沐浴陽光的少女,白皙的脖子上掛著的鑽石項鏈在日光下熠熠生輝,五彩繽紛。

挽著我的胳膊,張思穎問我去老家過得怎么樣,過年好不好等等。進屋後,我看到客廳的玻璃鋼茶幾上多出一盆鮮花,好迷眼。

「今天沒去上班?」我問。

「告訴過你啊,我晚上才去。」張思穎說著遞給我茶。

無處釋放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