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真作假時假亦真(一)(2 / 2)

逆俠 閑來無事 4213 字 2021-01-02

費鵬大聲答應著,而周圍的教眾聽到了我決定去攻打毒龍幫,全都興奮地歡呼起來。

雖然我給費鵬的命令是『調集所有能打的弟兄』,費鵬也的確是調集了大批人手,但是費鵬卻只選了三百人出來擔任攻打毒龍幫的任務,其他的人則是安排在蕭家堡的各處防禦據點待命。

「費鵬,你把人派去防守據點干什么?」

我看著費鵬把一隊又一隊的人派去各防禦據點,終於忍不住發問了。「我們好像是要去抄了毒龍幫吧?」

「啟稟教主,要抄了毒龍幫,有屬下帶領的這三百弟兄已經足夠。」

費鵬躬身回答。「但是屬下怕這是毒龍幫的調虎離山之計,趁著我們的主力外出,反過來攻打我們蕭家堡,因此才會派人加強各據點防禦:小心點總是不會錯的。」

「原來如此。」

我點頭,我倒是真的沒有想到這有可能是個『調虎離山』之計,被費鵬一提醒,我這才想到,要是被敵人趁著我們主力外出的時候進攻,堡內留下的都是老弱婦孺,結局肯定很慘。

就在這時,馬嘶聲傳來,許多教眾將那些原本用來拉車的馬都給牽了來,而且這些馬現在全都上了鞍蹬。

「我們騎馬去?」

我還真沒想到可以把拉車的馬牽出來騎呢!

「是的,節省時間。」

費鵬親自將一匹毛色血紅、渾身發亮的高頭大馬牽了過來給我。「教主,請上馬。」

「哈哈!好!」

我大笑著躍上馬背。「寧兒,芊莘,你們兩個來和我一起騎這匹馬,這樣可以再省出兩匹馬來!」

芊莘和洪寧幾乎是應聲奔到我的馬旁,我一手拉著一個人上了馬,讓芊莘坐我身前,洪寧坐我背後,被兩個美女夾在中間。

「教主,為什么要讓我坐後面啊?」

不過,趁著教眾們紛紛領取兵刃並跨上馬背的同時,洪寧卻在這時湊在我耳朵旁低聲埋怨。「反而讓芊莘妹子坐前面?」

「因為你太美了,坐我前面會搶我的鋒頭。」

我也回頭和洪寧咬耳朵。「何況,你的胸部比芊莘的大些,靠在我背上感覺也好些。」

「死相!」

洪寧紅了臉,啐了我一口,但是表情顯得很高興:然後洪寧雙手摟住我,將上身緊貼在我身上,還故意晃了幾下身體。「是不是像這樣?」

「對啦!就是這樣!」

和洪寧接了個吻,回過頭來,正好迎上芊莘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似乎是在說,好啊!竟敢說本姑娘的胸部比較小?教主你完蛋了!

「你的也不小了啦!」

我摟住芊莘,靠在芊莘耳邊吹著氣。「而且,你將來還會長大,也許會發育得比洪寧更壯觀呢?」

芊莘沒有回答,只是被我摟著的嬌軀扭動了幾下而已。

看看大家都已經領到兵器、跨上馬匹了,連沒有騎過馬的十婢也都跳上了馬背、弄懂了怎么用韁繩和鞍蹬來控制馬匹,我向費鵬點點頭。

「弟兄們!」

費鵬提氣大喊。「咱們這就出發去抄了毒龍幫,替死難的弟兄們報仇!」

「喔!」

在此起彼落的歡呼聲中,大隊人馬急馳出了堡門,朝著毒龍幫的地盤而去。

要找到毒龍幫的地盤並不難,蕭家堡之中的教眾不乏受到毒龍幫迫害而不得不離鄉背井的人,讓這些教眾帶路,到了地頭上再找當地的農夫又問一下,那些被毒龍幫給欺壓得敢怒不敢言的當地農夫很快就指引我們找到了毒龍幫的巢穴。

來到了毒龍幫的老巢所在,當地是一個類似蕭家堡的庄院,不但有圍牆,還有護庄河,甚至還有吊橋:而看到我們大隊人馬遠遠馳來,庄院內早就打響了警鍾,橫跨護庄河的吊橋緩緩收了起來,許多人影也在黑暗中紛紛登上圍牆。

我大概估計了一下,對方至少有兩百人以上登上了圍牆,再加上對方已經收起了吊橋,除非我能先以輕功躍過護庄河、砍斷收起吊橋的鐵煉將吊橋放下來,不然強行攻打,損失將會非常慘重。

不過,費鵬對於毒龍幫的人將吊橋收上這件事似乎無動於衷,而是繼續催隊前進,直到距離一箭之地的時候,費鵬一舉手,大隊人馬立即停了下來。

臉上不露喜怒哀樂地觀察了毒龍幫的巢穴一陣子,費鵬突然大叫一聲:「上火箭!」

在費鵬的命令下,教眾們以五人為一組,其中四人將火把扔在地下,抽出弓箭,然後將箭頭伸到仍然拿著火把的教眾面前,由持火把的教眾替其余四人點燃箭頭前綁著的、浸了火油的麻繩。

點了火之後,持弓箭的教眾搭上火箭,拉開弓,燃著火的箭頭在黑夜之中斜斜仰起,指向毒龍幫的庄院。

「放!火箭預備!」

費鵬口令一下,咻咻聲響,兩百四十枝火箭齊齊射出,有如流螢舞空,向著毒龍幫的庄院飛去,落在庄院內之後,似乎是燒著了什么東西,引起了火災,我可以看到有許多人頭在著火的地點附近竄來竄去。

第一波火箭出手,教眾們又拔出一枝火箭,伸到持火把的教眾面前:但是這次持火把的教眾們沒有替箭頭點火,而是靜靜等待著命令。

我忍不住看了一下費鵬,從剛剛教眾們能夠整齊劃一又快速地執行他的命令看來,費鵬顯然投注了不少心血在訓練這些教眾上,而看到費鵬能夠將這些教眾的紀律訓練到幾乎和軍隊一樣,再加上費鵬以軍隊屯墾的方式在經營蕭家堡,我開始懷疑費鵬究竟是何許人也?為什么他懂這么多軍隊的事情?他真的只是飢荒時、一個因為要討生活而不得不落草當土匪的普通人嗎?

就在這時,吊橋開始放了下來,可以看到許多毒龍幫的幫眾手持閃亮的利刃和火把聚集在吊橋的另一邊,只等著吊橋一放下來,就要沖出來了。

「點火!上箭!」

費鵬再次高聲下令,教眾們迅速拉開弓,將點好了火的箭枝搭上,開始瞄准。

吊橋終於完全放了下來,吶喊聲起,毒龍幫的幫眾揮起武器,開始朝著我們沖殺過來。

「射前鋒,放!」

這次費鵬改變了目標,而兩百四十枝火箭也像一張火燄之網一般被拋上黑暗的夜空、再朝著打前鋒的毒龍幫幫眾身上灑下。

慘叫聲響起,許多毒龍幫幫眾中了火箭,全身衣服立即起火,變成了一個火人,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滾嚎叫著,而後面跟著想出來的毒龍幫幫眾也沒辦法從前面那些全身著火的幫眾身上跨過去,除非他們也想變成火人,瞬間毒龍幫的幫眾們亂成一團。

「放箭!」

這次費鵬沒有下令用火箭了,教眾們以熟練的動作飛快麻利地抽出箭枝,一箭又一箭地朝著在庄院門口擠成一團的毒龍幫幫眾射去,慘叫聲一聲接一聲,越來越多的毒龍幫幫眾中箭倒地。

眼看著庄院大門處的毒龍幫幫眾即將被殲滅,突然一道黑影冒著箭雨沖出,教眾們發射的羽箭不但被那個黑影赤手空拳地打下,那個黑影甚至還抓起了三枝箭反擲回來,其中一枝從侍琴身邊飛過的箭枝被侍琴用馬鞭打斷,另外兩枝箭打中了兩個教眾,那兩人在痛叫聲中摔倒在地,旁邊的教眾立刻跳下馬來,扶著受傷的教眾退到後方去,春蘭她們幾個女孩子立即替受傷的人包紮。

那個黑影冒著箭雨沖到我們前面,這時我們已經可以看到那個黑影其實是個穿著黑衣的老者,老者沖到我們面前,大喝一聲,就要朝著費鵬撲去,想來個擒賊先擒王,只要先抓了費鵬這個負責發號施令的人,不怕我們不退走。

白影一閃,芊莘從我身前躍了出去,疾撲那個老者:老者見到芊莘撲向他的勢道,知道在他能捉到費鵬之前、芊莘就能先打到他,只好被迫放棄擒捉費鵬的打算,轉身先行迎戰芊莘。

芊莘有如仙女般自空而降,雙手捏著蘭花手朝著老者襲去,而老者則是擺出鷹爪擒拿手的勢子預備反擊:兩個人一接近,馬上就是劈劈啪啪一陣輕響,以極快的速度互相交拆了七八招,接著是『砰』的一聲大響,芊莘和那個老者對了一掌。

擦擦擦幾聲,老者被芊莘這掌打得連退三步、鼓氣怒目、調息著被打亂的內息:而芊莘則是借勢一個後空翻、優雅地落在三丈之外。

聽到對掌的聲音,我嚇了一大跳,因為老者雖然被芊莘一掌擊退三步,但是那是因為老者見到芊莘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輕敵之下沒有出盡全力,再加上被芊莘佔了居高臨下的優勢,所以才被芊莘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而芊莘一個後空翻化解老者的掌力看起來雖然漂亮優雅、似乎是佔了全面上風,但是老者的鐵沙掌力雄渾堅實,以芊莘目前的功力是還受不住的:芊莘受的其實是暗傷,如果再繼續打斗下去,暗傷發作起來,可就不好收拾了。

我急忙躍到芊莘身旁,伸手拉住芊莘的手,阻止芊莘繼續上前挑戰老者:同時將太陰真氣緩緩送到芊莘體內去,協助芊莘療傷。

「芊莘,別去,先運氣調息:感覺怎么樣?」

雖然芊莘對於我阻止她追擊老者似乎有些不高興,但是當芊莘依言運氣的時候,一下子就臉色大變,看來芊莘也發現自己受了內傷。

「你先運氣療傷,這個老王八就留給我吧。」

我輕輕拍了拍芊莘的手,芊莘點了點頭,就地盤坐運氣療傷起來。

朝著老者跨出幾步,拱手抱拳。「老先生功夫高明,就讓晚輩來討教幾招。」

老者先打量了芊莘幾眼,又瞪了我幾眼,摸了摸鬍子點頭。「嗯,看來江山代有人才出,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們兩個小娃娃年紀都沒多大,能練到這樣的功夫,也算不容易了:好吧,咱們就來比劃兩招。」

「請。」

雖然我沒學過擒拿手或是拳法之類的空手武藝,但是我自信在速度上不比老者的動作要慢,更何況剛剛看老者和芊莘動了幾招,大概抓到了老者所使鷹爪功的一些要訣,所以我右手爪在前、左手爪在側,模仿老者鷹爪功的起手式擺出了架式。

「哦?沒想到你也會鷹爪功。」

老者點了點頭,雙手緩緩成爪型提起,擺出了起手式。

「小子,接招!」

一聲暴喝,老者雙爪惡狠狠地朝我抓來,一取右肩一取喉嚨。

要是我右肩被老者給抓到了,不用說當然是立刻筋骨俱碎、當場成為廢人:而喉嚨要是被老者給抓到了,那我只怕當場就可以去陰曹地府向閻羅王報到了。

雙手一起,同時對准了老者的手腕震去:我看出老者的鷹爪功將內勁都聚集在手指上,因此十指可以說是無堅不摧,但是手腕處卻沒什么內勁保護,是個弱點,如果我能震斷老者的手腕,老者的鷹爪功就算是廢了。

看出我的用意,老者這兩抓沒抓實,立刻縮手變招,一抓眼睛一抓小腹,又是同時朝我要害抓來。

雙手成陰陽手,同時向上下震去,老者的手要是繼續前伸,在抓到我之前,他的手腕會被我的手臂給震斷。

老者再次收手變招,這次是一抓頂門一取下陰,大開大闔地雙手以天地勢朝我攻來,讓我無法再震他手腕。

但是這次我不去震老者的手臂了,我學著老者前兩招的手法,雙手成鷹爪之勢,一抓喉嚨一抓面門,朝著老者抓去:老者如果繼續朝我靠近,在他抓到我之前,我的雙手就能先扯斷他的喉嚨、抓爛他的面門。

「咦?」

大概驚訝於我竟然模仿著他的招式來攻擊他,又或是驚訝於我竟然反守為攻,老者驚囈一聲,急忙收招,右掌一立,有如鐵牆一般朝我推來。

見到老者出掌,我同樣也是左掌立起,以掌力對掌力,迎向老者的鐵沙掌。

『碰』的一聲大響,老者站在原地氣定神閑,還露出微笑:我卻是被老者的掌力給震得連退好幾步,氣血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