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回(2 / 2)

金敏登時就嚇得傻了,不敢置信的抬頭望著我,一字辯解之言也說不出口。

我嘿嘿一笑,說道:「唉,本想將那石子踢你嘴中堵你嘴巴,沒想竟偏出這么多,可惜可惜。你等著,我這就再來上那么一腳。」說完,就作勢向另一更大石子踢去。

金敏見我抬腳,嚇得倉皇後退數步,其間一時不慎,右腳踩在一石子之上,「哎呦」尖叫一身,仰面摔倒在地。

登時,金敏就哭了出來,臉上也再無一絲傲氣,坐於地上,赫赫發抖。李翼看的不忍,上前想去扶她,我氣的一把將他拽到身前,逼李翼面對妹妹,問道:「怎么,你要她不要她嗎?」

李翼心中有愧,低頭不敢看向鈴兒,猶豫再三之後,終還是對著妹妹期盼眼神,說了一句絕情之言:「我同你愛於家世平等之時,絕於身份懸殊之後……」

此話一出,妹妹臉色霎時白了,我趕忙大聲喚了兩聲「鈴兒鈴兒」,妹妹只是木然無語不答。

我氣的大罵道:「你這個沒出息的男人!」將李翼身子一轉,抬腳就向他屁股上面踹去。只將他踹飛到金敏身上,兩個人你抱我我抱你,於地上滾成一團,弄得滿身是灰,端是狼狽非常。

可是盡管如此,我胸中那無明業火依然難平,上前就想將這對狗男女殺了泄憤!可還未邁步,妹妹卻突然開口對我說道:「我有眼無珠愛上此無情無義人,輸了同你約定之生死賭約,是我咎由自取,半分怪不得別人。不過死前,我厚顏求你一件事情行么?若能相幫,我定用三生三世牛馬之報還你。」

我說道:「你說吧。我既然奪你性命,就有義務幫你了卻心願。」

妹妹對我淒然一笑,伸手指向李翼說道:「我只想死前能將這負心薄性之人親手殺了……」說完,便撲在我的懷中暈了過去。

「什么!」李翼立刻就失聲叫了出來,我對其冷冷一笑,伸手輕撫鈴兒長發,低頭說道:「如你所願,我的妹妹。」

李翼聽後眼露懼意,慌忙起身逃跑,連身邊金敏也拋下不顧。我放他跑了一段,於地上從容拾起兩顆石子,分向兩人射去。只聽「喀嚓」兩聲,一顆打在李翼左腿脛骨之上,痛的他倒地抱腿大叫,另一顆石子則已深陷金敏頭骨之內,她鼻間污血長流,已是活不成了。

我猶不解恨,上前去又對李翼狠狠跺了幾腳,才將他丟到轎車後座,開車載著妹妹一同離開了。路上李翼已知難逃此劫,時而對我憤然怒罵,時而卑微求饒,我都只當是耳旁輕風,毫不放在心上。但妹妹卻被他吵得不甚安寧,於睡夢中微皺兩彎細眉,像是要醒。我急忙回身沖著李翼腦門就是一拳,將其打暈,妹妹方才復現那香甜睡容。

平安將車開到家中,我知此事鬧得過大,便用手機對趙雷撥了個電話,將剛才殺金敏,打李翼之事全與他說了。趙雷氣的在電話那端大聲罵我,我胡亂應了幾聲,道:「剩下的事你看著辦吧。」就將電話斷了。

此時,媽媽聽聞屋外動靜,慌忙出來迎我,我一指妹妹,對她說道:「我將她帶回來了,你趕快將她帶到屋內歇息去吧。」

媽媽點頭應了,一人扶著妹妹進屋去了。我獨自留在車邊,瞧著那掌中亂晃的手機嘿嘿直笑,說道:「我讓你早上掛我電話,我讓你早上掛我電話!你不知道我是一個很愛記仇的人嗎。」就將那電池扣了丟在地上,又重重踩上幾腳,這才心滿意足的扛著李翼走了。

來到屋內,媽媽正用濕毛巾幫鈴兒拭臉,眉宇間滿是心痛之意。激的我更恨肩上這忘情負義之人。我氣沖沖的一把推開那巨大油畫,將其帶到地牢後於牆上牢牢銬好。做完這些,我拎起一桶冷水就照頭澆了下去,將他潑醒。李翼登時大叫一聲,醒了過來。

不過恍然間到此陰冷潮濕之地,他精神還不甚清醒,但身上濕衣經地穴陰風那么一吹,李翼頓感渾身冰冷徹骨,上下牙床磨得「咯咯咯」直響。他抬眼向那周圍一望,見牆上掛著的全是那沾血刑具,此刻方才真正害怕起來。他高聲尖叫道:「這是什么地方!放開我!放開我!」直晃得手上精鋼鐐銬不斷敲打於石牆之上「鏘鏘」亂響。

我從旁邊牆上取了一根皮鞭下來,用那鞭鞘挑他下巴,說道:「放了你?你覺得我將你帶到這兒,你還有活著離開的機會嗎?」

李翼不敢回答,緊緊閉眼不去看我。我冷哼一聲,揮舞長鞭在空中「?啪」耍了個響鞭,聲若春雷初綻,於這空曠石室之中越發顯得嚇人。我說道:「想嘗嘗其中滋味嗎?」

李翼道:「我不想,但又有何用。」

我說道:「好,你知道便好,那么,你就好好給我受著吧!」

只可惜了他這個嬌滴滴公子哥,從小生養的是細皮嫩肉,家人捧在手中怕碎,含在嘴中怕化,真是百般呵護,萬般寵愛,可曾吃過這等苦頭。這一頓皮鞭下來,只將李翼抽得是皮開肉綻,滿身紅痕,啊啊直叫,就此白眼一翻,生生痛暈了過去。

不過我怎肯輕易饒他,取了些食鹽倒在那木桶之中細細攪拌勻了,將那長鞭浸泡其中,又拿了一節柳枝去皮後放在左手邊備用,上前去又是一頓狠抽。只把李翼打得三魂失了兩魂,七魄丟了六魄,渾身酸癢痛蟄齊具,渾身衣衫皆被那血水染紅,只是垂頭「哼哼唧唧」,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將皮鞭一丟,拿那柳枝在手,說道:「想死,也沒那么容易。」

「嗖」的一聲,柳枝抽打在李翼小臉之上,他臉頰頓時泛起長長紅痕一道,從眉間直至嘴角,甚是嚇人。可是這傷痕看似甚重,其實於人筋骨內臟全無損害,就是再抽上一百鞭,一千鞭,也只是區區皮肉之苦罷了。我便用這長長柳條復又教訓了李翼一遍,三頓鞭笞下來,李翼已是進氣少而出氣多,命若夜風中半根殘燭,慘兮兮黑白無常在側,已然是命不久矣。

我看他身子已然熬不住了,就不再施刑,保其小命,靜等妹妹處置。說來也巧,我剛剛才有如此打算,一個清脆脆的女聲就從我的背後傳來,其音如二月冰川初融,帶九分堅冰寒,隱一分春水愁,就那么冷淡淡,硬冰冰的說道:「你將他活活打死容易,卻我怎報那心碎之仇。」

回身一看,此人正是妹妹。

我朝石梯處望了一眼,見自妹妹之後無人下來,但還不甚安心,開口問道:「你怎么這么快就下來了?也不稍事休息幾天,等心思平復一些之後再去報仇也是不遲。」

妹妹答道:「這入骨仇恨,你讓我如何平復。」

我道:「愛來的炙熱必定去的也快,為一個傷害自己的男人白白丟掉性命,很是不值。你何不靜待一些日子好好考量一番,你知我說此話的意思,你還是好好想想。」

妹妹搖了搖頭,決絕答道:「不愛則恨,不可共生便求同死。我的愛就是如此轟轟烈烈,一旦開始,就永不會回頭。這是我的性子,也我選擇愛人的方式。只可惜,我這一片癡心如今落得個片碎扎心的下場。痛極,怒極!我將心給了他,現在定要讓他掏心給我!」

我歎口氣道:「那你母親呢?完成心願後你留她一人獨活,她該如何活?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妹妹說道:「我心意已決,你不必勸說了。母親那里我已經說過不孝之言,她已經知道了……」

我聽罷幽幽長歎一聲,終不再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