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三 河伯娶親(1 / 2)

</br>夕陽臨近,撒下一片艷紅。

馬文才輕蹙著眉宇,衣擺翻飛,踏著這一整個夕霞流光,在此刻緩步踏入後台之內。

時刻不晚一點,也早一分,把捏得剛剛好。

可明顯大多人沒有注意到他,但他也不在意。他演的西門豹,是一位年輕縣令,他只需換件衣裳,束個發即可,無需像王藍田一般要在臉上塗些怪東西。

而角落里,演衙役的梁山伯,和荀巨伯已換好了戲服,正一臉擔憂地說些什么。

「不知道亦東兄現在怎么樣了!聽英台說他病得不輕啊!只是我們現在不能去醫舍探望啊!」梁山伯擔憂得長呼短嘆,心中焦急。

劉亦東往日幫他不少,如今亦東病重。可他卻不能去探視,這著實叫他心中有愧。

「山伯,你放心。聽師母說亦東只是因為前些日子不佳調理膳食,倒置眾多膳食相沖,又有些積食,才如此嚴重。但並無大礙。」荀巨伯一邊勸慰梁山伯,一邊有些頭疼摸了摸額角,「吃完蘭姑娘的葯之後,只要日日吃粥便會很快會痊愈的,不過……」

「不過亦東極重口腹之欲,只怕我們之後得日日盯著他,防他偷吃了!」荀巨伯現在最無奈的是這個。誰人不知劉亦東好吃,重口欲!叫他日日吃粥這種清淡物,可比打他還叫他難過。

梁山伯也無奈苦笑起來,「亦東兄這性子啊,不過好在現在王蘭姑娘和小蕙姑娘在照顧他!」

「可不么!我倒有些羨慕起他了!」荀巨伯還是時時不忘開玩笑。

這廂兩人聊得痛快,而那廂馬文才也換上了官服,一頭墨發也被師母夏矜姿束發成冠。邊上還有王藍田,秦京生伺候。

「不錯!儀表堂堂!」師母上下打量了馬文才眼,終是滿意地點了頭。她

是來幫祝英台的,畢竟七個人,祝英台有些忙不過,連現在祝英台還在為遲到了的趙德正束發,點妝。

「師母過獎……」馬文才有些排斥這身戲服,但還是忍住了,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冷靜地開了口,「師母,學生有一問。」

「講吧!」師母看著眼前長身玉立的少年郎,唇角的笑意越發柔和。若是她有兒子,大抵也像馬文才一般,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

「既然亦東兄病卧在塌,那河伯新娘該由誰來扮演?」他語若驚雷,入耳乍響。

對啊!誰,誰來演新娘?

「我來。」也未等師母細細考慮人選,清冽的少年聲便為她解了圍。

轉身看去,少年美如夕霞,挽著半席夜色,拖著半卷夕陽,乘風頂月而來。他踏入門檻那一刻,夕陽終於了盡一瞬的余暉,只余深沉的夜……

他倚著門,輕笑,眼中是桃花十里,「師母,英連來演!不知你以為如何?」

馬文才輕挑了挑眉,自是極好啊……這河伯新娘,可非你莫屬啊……

似有所感,少年回首看來……

馬文才勾唇一笑……

――河伯娶親

火光點亮了台上的場景,學子們在台下談天說地。

優美的音樂聲響起,帶著特別的戲韻。

說白的學子一身素長袍,施然上前說起了故事,「據說很久以前,有個地方,叫做西嶺縣。這兒常年發大水,百姓餓死的餓死,淹死的淹死,苦不堪言。」

「於是朝廷便派來了年輕有為的青年西門豹,來當這的縣令管理這里。可縣令西門豹來到這里的第一天,就發現了一個大問題――巫祝的河伯娶親……」這學子說罷,便恭手退下讓出了位置。他顯然是用了幾分功,說白說得很不錯。

「滴嗒嗒!」喜慶的嗩吶喇叭聲響起,一群人推推搡搡地上了台。

「西嶺縣百姓特獻新娘一名,做河伯之妻!求河伯保護西嶺風調雨順!」王藍田一身巫祝袍,裝模做樣地向著准備好的假河,樣子怪異地拜了拜。

而演奴仆的秦京生狗腿地往向一喝,「帶新娘!以祭河伯大人!」

「新娘到!」趙德正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一聲,開口喝道。誰叫他現在是巫祝奴仆呢?

艷紅的長裙拖地摩麗,鳳冠霞帔,珠瓔羅翠,曼妙身姿。那新娘步步生蓮,款款而來,然卻是紅蓋頭一蓋不知顏色!

「將新娘送予河伯……」巫祝有板有眼地開始念詞。

「慢著!」一聲輕喝,打斷了這個古老的祭祀禮。

這是一名俊美的少年郎,劍眉凌厲,一雙丹鳳眼上挑盡顯威儀。

他一身縣令服,年少英武,玉面上流露出冷漠肅然的神態,眼眸中發出點點的光芒,「你們這是干什么?」

「見過縣令大人!!!」

少年一身官服,翩翩立於台上,風輕揚起他的衣角,折返不願離開。他是形如松柏,貌若天人,叫人一眼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