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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位同居女友 未知 6268 字 2021-01-02

20多年前,王父從同班同學那里接過小庭時,並不知道他是個快要養不活的孩子,得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病,也不知道他是個睜眼瞎,還是個聾子。有些人明智得很,自己不能忍受的痛苦就下定決心不讓自己來忍受,把親生的孩子丟給善良的人家後,就遠走了他鄉;而有些傻瓜,自己的痛苦還嫌沒受夠,揀了別人的痛苦來添補。王父開始不是一個傻瓜,四處打聽孩子的親戚,將孩子送上門去,但那些親戚顯然都知道了這個嬰孩,堅決不肯接這個燙手芋頭,表示自己也很困難。

王父折騰了一年沒把孩子送出去,只好認了這個倒霉,在痛罵了那個狠心的媽媽之後,宣布了他的決定:「直到這個孩子有天自己要出國留學了,才告訴他其實有個生母在國外。這時候,可憐的孩子呀!你可以當面責問你媽是為什么這樣狠心。你可以驕傲地對你媽說:你不要我,可我活下來了,而且還活出個人樣。」

王蕾莉最擅長是音樂,但不是她的音樂而是她寫下的文字徹底摧毀了一顆堅固的心。那日記里的一字一句都像熊熊烈焰一樣,焚燒著他的心,那浮現在眼前的往事像刀子一樣,絞割著他的心。當白發爬滿他的兩鬢,他也無法原諒自己曾經犯下的錯。那些曾被自己忽略的愛情,那個曾被自己委屈的人兒,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王庭作的那個大學里,曾有很多年輕人坐在湖邊的那些石頭椅子上哭泣到天明。可是那些不懂得什么叫做深刻的人們呀,不要再為失去戀人之類的小事情哭那么久了。真正值得好好哭泣的是在你發現多年來自己親手制造出來的悲劇時,卻想不出任何補救的辦法。一切都已經晚了!那是能夠把你的靈魂整整折磨上一生的悔恨啊!就算那些真正飽經滄桑鐵骨錚錚的人,對於這類事情仍然是束手無策的——他們都是涕淚交加地過完一生。

文月影的漂亮小嘴巴沒停歇地說了足足一個多小時,她的煽情本事再次讓她的同居女友們領教了一番。這附近的人們都被吸引過來圍觀,他們就這么明目張膽地盯著靚女講故事。

文大樣習慣用這種直接的語言搖動人們的心。大伙全都給弄得感慨萬分,唏噓涕零。

忽然,響起了一個清湯寡水的掌聲,是李德震那老家伙。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也摻和進來了。

真相的第二層面紗:成與敗

老李的掌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人們全都納悶地看著他。其實,德高望重的李德震先生就算不干任何驚人之舉,也是人們注意力的焦點,現在他用掌聲加強了一下自己的吸引力。所以,盡管他要比靚女難看得多,大伙還是盯著他看。小晴的漂亮同居女友們暫時失去了光華。

面對大伙齊齊疑惑的目光,李大亨不好意思不說什么。事實上,他正是有很多話要跟大伙說。對著很多人傾訴,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老李閃了閃眼中的淚光,說:「的確,你們應該耐下你們浮躁的心來,一個人到月光下好好品味一下這個故事,然後再回到情人或好友那里,抱著她們的腦袋痛哭一場,用眼淚將她們的衣服打濕。無論你是男人還是女人,盡情哭吧,別去理會別人滿頭霧水一臉茫然,只管表達自己的悲傷。我就經常這么干,從來沒有人因此而嘲笑我的莫名其妙。呃,我希望你們不要再傳播這個故事了,因為這可是我准備在今年下大賭注的一張王牌,我已經很久沒從電影這東西上面撈到什么好處了,希望你們能夠可憐一下我這個奮斗了一輩子的老人家。沒錯,我昨晚一直吞吞吐吐不肯老實透露的電影腳本,其實也就是這個故事。昨夜,我躺在床上時還興奮地盤計著,我今年將會給世人們大大得出其不意,但想不到我一起床就事與願違地聽到有人居然在大庭廣眾下講起它了。唉,各位,您說,我倒的是哪門子的霉呀?

「這位女士,我不知道您是干哪行的。總之,您講得不錯。嗯,我沒有非常賣力地表揚您一頓,不是因為我妒忌您的表達能力幾乎可以跟我相比擬,只是因為您的故事並不完美。它只給人無盡的遺憾和悔恨,並沒有給人安慰和希望。王庭作,這人跟以前的我差不多,是個很有才華也很自負的人,也差不多跟我一樣固執。雖然我只跟他說過幾句話,可我覺得他像死我年輕時候了。我認為凡是像我的人,都應該不會留給人們遺憾。

「唔,這個故事是真的嗎?王庭作要真是王家撿來的,他的生母也不知道是受了哪家的教養,生下的骨r自己養不了就送了給別人。王家人攢足勁,准是想給他生母的錯誤判斷給予狠狠地抨擊。他們為了這個別人的娃,犧牲太多,並不得不犧牲更多,就是為了他們骨子里的一個信念:他既然活下來,就應該讓他活出個人樣來。其實,我要處在王父那個位置,我也會這么想。

「當我熬夜讀完這個故事時,我的第一感想是,王庭作必須振作起來,他必須用自己的才華向親生母親證明,她是錯的。而那些辛辛苦苦撫養他的人需要安慰,需要回報,需要讓他們知道他們沒有白忙活。如果王庭作這輩子只是渾渾噩噩地過完他的一生,那么王家人可真干了一件大傻事。那才是真叫人遺憾萬分的事情。

「朋友們,厄運總會有盡頭的時候。我活了這么多年,也就肯定了這么一丁點道理。當你們在無比困難中掙扎的時候,請牢記我這句話,勇敢地活下去。這么多不幸給了你,就是為了考驗你。嗯,這個不幸的年輕人在不幸的人群中來說,真是太走運了。他遇上了我,而我最能理解和同情這樣的年輕人了。我要想讓一個人走運,他肯定會走運的。這就是我堅持不懈地奮斗這么多年,所期望的做人效果。很多人想聽到我這句話,可我並不是對每個人都這么說,我只對他一個人說了。老天既然一股腦兒給了他那么多不幸,冷不防讓他走點狗屎運,也是很正常的。

「那天,我在a市的大學里對著一群朝氣蓬勃的年輕人,發表了我的一番感言肺腑,我不知道他們能夠理解多少,就像我不知道你們能夠理解我多少。我的秘書趁我還沉浸在演說時的興奮中,就把我迅速拉回賓館去了。唉,他們給我的時間真是太短了,我還有很多東西要說的。

「當我的汽車駛入賓館前的花園廣場時,我發現花壇邊坐著一個年輕人,這座城市到處是花壇,任何一個花壇上都可能坐著年輕人;這座城市也到處是年輕人,他們喜歡坐在任何可以坐的地方。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城市,要是這些年輕人有空就坐到電影院里面去,那該多好啊?電影事業將會非常繁榮的。

「我注意到了那個年輕人,我並不是對每個坐在花壇邊的年輕人都關注的,我才沒有那么多的功夫。可我發現那個年輕人確實有點與眾不同。他的臉色非常難看。那是一張有著莫大的悲憤,同時又極度懷才不遇的臉。我再說一遍,像死我年輕時了。當然,我並不像他那樣喜歡坐在花壇邊,我通常喜歡坐在噴泉旁邊。是的,只有我才能真正看懂他那張臉,我很想跟他交流一下,我想找回我年輕時候的感覺。我很想鼓勵他一下,讓他繼續努力。年輕,就有希望,就應該奮斗,就不應該怨天尤人。也不應該整天坐在賓館前的花壇邊,看來往的靚車和靚女。

「可是我的車子走得很快,我猶豫間,它就已經開到賓館門前了,接著有一群躊躇滿志的家伙要跟我交談。所以我想:算了吧,懷才不遇的青年到處都是。不過,躊躇滿志的家伙更是垂手可拾,他們圍著我,要跟我搭腔,可我誰也不理,直接回了房間,我想要上廁所。我每天都必須上廁所的,如果哪一天不讓我上,我就會瘋掉。上完廁所,我還刷了牙。然後,我邊看電視邊用餐。等我干完一切後,發現才9點鍾。我對秘書說,嘿,咱們出去走走,看看這座城市有什么可以樂一樂的。我的秘書一早就等著我這句話了。於是,我們穿上便服從貨梯下了樓。

「當我經過花壇邊時,我發現那個家伙還在那里。我說,天啊。我的秘書問,怎么了?我說,他真是一個游手好閑的家伙呀,居然把那么寶貴的時間耗在這里。

「我必須給他一點忠告。於是,我走過去對他大聲喊道,嘿,你丫的在這里干什么?他在路燈下仍舊保持著他那幅臉色,雖然對我有點吃驚。我總能令人吃驚的。他大概還以為我是賓館的保安、便衣警察之類的人物。可我不是。他想不回答就走掉。可被我叫住了,等等,讓我瞅瞅你那張臉,嘖嘖,有很多悲傷的故事嗎?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懷著這么多悲傷坐在這里干什么?他說,沒看見我在等人嗎?我說,等誰?他說,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人物。我說,重要的人?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物就是你自己,你已經等了很久了,難道你不會打他手機,叫他快點嗎?要知道時間是非常寶貴的東西。

「他對我的啰嗦顯得有點生氣了。可是,年輕人呀,我告訴你們,千萬不要對一個陌生的啰嗦的老頭生氣,因為他很可能就是我。

「他憤憤地跟我說,這世界恰恰是由少數幾個人在c縱。我一怔,覺得也很有道理。可我接下來卻說了一大堆讓他傷心透頂的話——各位,你們都很清楚,我太喜歡說話了。結果他哭了。他大概是被我氣哭的。我開導他,年輕人別哭了,這世上沒什么大不了的,嘖嘖,一個男人還哭成這樣?他說,當你處於我的境地,你也會哭的;甚至當你只要知道我的過去,你就會哭的,至少不會自以為是唧唧歪歪地跟我說這些。

「我再說一遍,他像死我年輕時候了。可我卻說,天啊,我可沒那么脆弱。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什么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但我秘書催著我走——他確實是個沒什么耐性的家伙。我跟那年輕人說,要不咱們打個賭,把你的經歷老老實實地寫成故事發給我,如果騙到我一滴眼淚,我就給你一百萬美金,你愛怎么花就怎么花。其實我是個極愛哭的男人,只要他的故事稍微有一點煽情,我就能哭出來。我這么跟他打賭,純粹就是故意讓著他。可那大傻冒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占了很大便宜。當我把我的郵箱寫在一張不知哪個傻冒塞給我的名片上遞給他時。他卻還鼻子一哼,以為遇上了一個精神病患者。可是我再次鄭重告訴各位,我不是什么精神病患者,我的心理醫生可以證明。要不是我把卡片硬塞給他,他恐怕還不要。唉,他真走運。好運真是趕也趕不走。要我年輕時候,要是也能遇上像我這么一個好人,該有多好呀?

「嗯,後來,我真的收到了他的一封郵件。但直到上船前一晚,我才有空仔細讀它,我一直讀到天亮……他可把我騙了一大缸的眼淚。盡管我無法確認他的故事有多真實,但接下來,我仍然興奮到無法入眠。我的腦子里不停地想象著這部戲會贏得多少眼淚和掌聲。我甚至還打算重c舊業,親自執導一把。雖然我知道我常把一部好戲弄得一團槽糕。我當晚就給他回了一封信,他要是及時收到的話,說不定就在這里跟我一起喝咖啡了。我本來想在a市等上一兩天,可我卻被一個煩得要命的女人拉上了船。其實,我知道她不過是想跟我比一比誰說話的聲音大。唉,還真沒見過這種女人,當初說她一句,她就一直念念不忘到現在。

「可憐的王庭作恐怕現在還沒有收到我的郵件,直到剛才,我還去了一趟我的郵箱,他沒回復。無論如何,我是決定讓這個年輕人取得跟我差不多成就的。嗯,他要是能夠年輕點,說不定就讓他來演原形。可他一下變得太老了。他真不會保養自己的皮膚。你們別對我這么不以為然,其實演戲這東西沒什么難。我就在我的片子里扮演過不少角色。那些評論家就愛吹毛求疵,非要說我親自把我的片子搞砸。

「怎么,你們對我的決定感到很驚訝嗎?你們難道不覺得王庭作應該親自把自己的故事淚流滿面地告訴世人?你們難道不覺得一個受了這么多苦難的人應該站到成功的懸崖邊,好好回憶自己的偉大的姐姐,好好為自己曾經的冷漠而悔過嗎?你們不覺得他的生母應該帶著悔恨來看看她當年狠心拋棄的孩子嗎?我想,他的生母無論藏在世界的哪一個角落,都會被我轟出來的。我倒要好好看看這樣的母親是誰。我非常想知道她看到這部影片後將有多么悔恨。」

老李滔滔不絕,上了年紀的人都有這種毛病。生活在他們心里積攢著,不說出來恐怕對不起自己的滄桑。即使李德震在床上,他也喜歡滔滔不絕地傾訴。很多女人都不愛聽,她們受不了他那一套,其實,她們不喜歡他的任何一套。她們喜歡安靜——靜悄悄的,沒有一個說話來煩她。所以老李至今還是光g。

真相的第三層面紗:愛與恨

聚到這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連那些端盤子的燕尾服也忘記了自己其實是端盤子的,跟其他人一樣佇立在那里屏息傾聽。甚至那兩個傻乎乎的警員也在這探頭探腦,他們大概膩煩了貓捉老鼠的任務,想停下來看看熱鬧。一位紅色西裝的漂亮姑娘不光在聽,還在掌上電腦上嗶嗶嘟嘟地記錄個不停。

文月影的故事讓人們唏噓不已,而李德震的一番話讓人們暫時驚愣到誰也說不出話來,因為誰也還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於是,老李乘這安靜的空當又補充了幾句:「也許我太啰嗦了,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讓你們心煩了。可這些年來,我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所以你們聽到的,就是我的思想。實在不好意思,打攪你們的貴耳了,請原諒。非常感謝各位的到場!」老李臉色紅潤,一如既往地把思想沉浸在剛才的激動和感慨中。他肯定還以為自己又在哪所大學的台子上發表什么混帳演講呢!

頗有涵養的人們竟然還都紛紛鼓起掌來。一個如此傳奇的故事,真是太感動人心了!李德震每次發言無論好壞,無論多長,必定會有人獻上掌聲。說實話,這個特立獨行,性格怪異,富有同情心的老男人,的確有自己獨到的魅力讓人崇拜。他是一個能左右年輕人的命運之神;他是這世界上不幸者的幸運之星;他是悲劇的終結者。此刻,人們覺得這個老頭笑起來異常慈祥。他無愧為一個成功男人的典范。

王庭作跟他姐的悲慘遭遇,讓人們惋惜心痛不已,但傾刻間,那個凄厲萬分的故事就得到如此重大的轉折:一個懷才不遇的年輕人恰好遇到了一個自信仁慈的老頭。若不是親眼目睹,幾乎是難以置信的。人們興奮得動容,仿佛是自己的命運也跟著得到了重大轉折。盡管王庭作只是一個遙遠的陌生人,可大伙由衷地祝福他,他們太喜歡李德震大快人心的決定了。

只有文大樣感到有點惱怒,老李完全搶走了她的風頭。等人們掌聲停下來後,她悻悻地說:「很高興李先生的決定。您真是法力無邊,能把一個人從痛苦的谷底一下拉到了幸福的懸崖邊上。我相信您會兌現自己的諾言,也請您相信那個故事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很快,您就能跟王庭作一起喝咖啡了——他就在我房間里。唉,你們幾個別胡思亂想了。卓禮顏跟他沒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讓我打個電話把他們叫醒。嗯,我是住幾號房了?」

不僅是她的那些俊俏的同居女友,還包括在場的所有人,全都驚愕不已。人們萬萬想不到這個曲折離奇的故事的主人公——王庭作,就在這艘混帳的郵輪上跟自己以同等的速度奔赴美利堅。剛才還覺得那是一個非常遙遠的家伙,轉眼就跑到近在咫尺的地方了。

李德震最先脫離驚訝,他說:「哦,應該把他請出來,讓大伙瞧瞧,瞧瞧我年輕時候究竟是什么德行,究竟有多么失落,究竟有多么可憐。所有人都看看吧,這樣你就不會看著今天的我這么得意忘形而心里不好受。唔,這位女士,可我不明白,他怎么會在這?他為什么不好好呆在陸地上等著收我的郵件,然後再找個酒吧痛飲?他怎會有閑情逸致跟我們這些衣冠楚楚的家伙一起度假呢?你跟他是什么關系呢?」

文月影解釋說:「我跟他沒關系,我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會在這。他就是那個正被人四處追趕的黑衣人。」

「啊?!」幾個靚女驚呼起來。原來他不是什么到處安裝炸葯的恐怖分子!女人們的思想來不及剎車,直落入懸崖,摔得粉碎。在人家無比艱難辛酸的歷程面前,她們總算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顯得多么愚昧可笑了。不過,更責怨自己愚蠢的是那兩個警員,他們瞎忙活了兩天。

文月影沒理會她們,繼續說:「卓禮顏昨晚回房換衣服的時候,在樓梯口發現他喝醉了躺地上,就把他弄進我們的房間里。我回去時差點被他嚇死。不過,卓禮顏很快回來了,說是認識他的姐姐,所以要幫他。後來我們從他身上搜到了一個劇本,講的就是他跟他姐姐的故事。他一直在昏睡中,直到現在,我還沒跟那家伙說過一句話。嗯,我到底是住幾號房了?讓我看看匙牌。」

……

此刻,王庭作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正被一大群人擺在案上研究,不知道它正被一個強悍有力的胳膊扭向一個光明大道上。他只知道自己還拖著沉重的雙腿行走在一個滿是濃霧的森林里。他已經不知走了多少個日夜了,疲倦像蛇一樣纏緊著周身;極想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可是找不到。他覺得自己在兜圈子,可是沒有辦法。

終於他支持不住了,感到自己沉重地摔倒在那些腐爛深厚的落葉上,漸漸被淤泥包裹起來……他已沒有力氣來掙扎,死神在向他召喚。他的靈魂飄向一條死亡的隧道,隧道的盡頭,他的姐姐正等著他。他拼命奔向她,想跟她說話,卻發現她是那么遙不可及……

有人輕輕搖晃他,他微微張開雙眼,天堂里的陽光如此柔軟。陽光下,有個女人的影子,長發披肩。

「姐?」他的破喉嚨里擠出一個沙啞的聲音。但他漸漸分辨出她只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她向他搖頭,他忍不住失望起來——盡管她長得像姐姐一樣,美不勝收。

那些出外四處活動的魂魄一個個回到了老巢,向他的身軀報道,王庭作的意識漸漸恢復了。

「這是在哪?你是誰?」大夢一場後,他一時忘記了時間和地點,忘記了自己是誰。

「我是你姐姐的朋友,你不記得我了嘛,我們見過面。我叫卓禮顏呀。」

他坐起來皺眉看著她好一陣,終於想起來了,但同時也想起姐姐早已經死了,而自己卻還苟且活著。一想到自己絕望的處境,他就難過得呼吸急促,渾身戰栗。

「她死了!」王庭作顫抖著聲音。

「嗯,別難過,你還活著。」

「可我對不起她,我對不起我的父親,對不起我的家人,活著還不如死呀……」

「別這樣!起來跟我走吧,很快你就會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活到今天。」

人們在等候故事的男主角時,又傾聽了老李的不少啰嗦。他還在抱怨王庭作老得太快,否則他是最能理解那些的感受的人。「嗯,我的片子最好以三個小時為宜,不能太長了,否則人們會打瞌睡的。男主角還得再選選。不過,女主角倒是很快被我找到了。昨天晚上,你們大概都看到了。怎么樣?她確實是個非常合適的人選吧?我可是一眼就看中她了。她叫什么來著?卓禮顏?哦,對!這么說來,現在她跟他在一塊啰。真是巧極了。好吧,讓我們擦亮眼鏡,等著看姐弟倆同時現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