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2 / 2)

甄嬛傳 未知 5865 字 2021-01-02

他把絳綃單衣披在我身上,含情道:「明r就穿這個,必然傾倒眾生。」

銀紫s鳳尾圖案的絳綃單衣,一尾一尾的翎毛,在r光下幽幽閃爍著孔雀藍的光澤。光澤幽暗,然而在r光下,必也奪目。我輕笑出聲:「何必傾倒眾生,嬛嬛不貪心,只願傾倒四郎一人而已。」

他佯裝絕倒之狀,大笑道:「朕已為你傾倒。」

到了夜間清點各宮各府送來的賀禮,槿汐道:「獨清河王府沒有送來賀禮。」

很久以來,我並未再聽到這個名字,也不曾刻意想起。如今乍然聽到,已是和我的生辰有關,我不以為意,繼續臨帖寫字,口中道:「六王灑脫不拘,自然不會在意這些俗禮。」

槿汐亦笑:「奴婢聽聞王爺行事獨樹一幟,不做則已,一做便一鳴驚人,大出人意料之外。」

我取筆蘸墨,回想前事不覺微笑,道:「是嗎?」於是也不過一笑了之。



生辰的筵席開在上林苑的重華殿,此處殿閣輝煌、風景宜人,一邊飲酒歡會一邊賞如畫美景,是何等的賞心樂事。唯一不足的是重華殿離太y池甚遠,無水景可看。

這一r,簡直是我的舞台,周旋於後妃、命婦之間,飛舞如蝶。滿殿人影幢幢,對著我的都只是一種表情,漫溢的笑臉。我無心去理會這笑臉背後有多少是真心還是詛咒。真心的必能和我一同分享這歡樂,而詛咒的,我的榮光與得意只會讓她們更難受,這於我,已經是對她們一種極好的報復。

冠冕堂皇的祝語說完,便是琴瑟清逸奏起,舞姬翩然起舞,眾人享受佳餚美酒。歌舞美姬,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笙歌燕舞間,白臂婀娜,身姿妖嬈。七彩絹衣在殿內四處飄動如嬌柔的波轂,繽紛盪漾。

這是眉庄病愈後第一次出席這樣盛大的宴會,她的身體恢復的甚好,只是人略微消瘦了一些,容s也更沉靜,如波瀾不驚的一湖靜水,默默坐於席間獨自飲酒。

如今的眉庄,已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得意光景。榮寵僥幸,亦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般時事遷移,並無穩固之說。想來她亦明白,所以縱使復起,x子也越發內斂低調,像是不願再引人注目。

只有我知道,她內心那股憤懣抑郁的怒火是如何在熊熊燃燒。

酒至半酣,歌舞也覺得發膩。見過眾人,獨不見清河王玄清在座,亦無人知曉他去向。玄凌也只是付之一笑:「這個六弟又不曉得去哪里了。」

我亦不願意去留心,他於我,不過是叔嫂之份,縱然惟獨他目睹開解我隱藏的心傷,縱然他有一星半點的不可言說的情意於我,我亦只能裝作無知無覺,如同對待溫實初一般。

山中人兮芳杜若,我並非是山中幽谷間寂寞開放的杜若,而是帝王瑤池天邊一枝被折在手中的海棠。名花有主,何況人哉!都是不可改變的;亦無力、無需去改變。

只是宮闈紛飛的傷心和失落處,總會輾轉憶起桐花台一角皎潔的夕顏和夏夜湖中最後一季的荷花,那種盛放得太過熱烈而即將頹敗的甜香,仿佛依舊在鼻尖凝固。

神思恍惚間,見眾人的熱鬧間汝南王的正妃賀氏偏坐一隅神s郁郁卻一言不發。我迎上前低聲相問:「王妃身子不適么?」

她見是我,微顯尷尬,極力壓低聲音道:「妾身失儀,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

我點頭會意,借口更衣拉了她的手至偏殿無人處扶她歇下。賀妃歉然道:「娘娘芳誕,妾身掃娘娘的興了。」

我含笑,溫和道:「王妃勿要這樣說,誰沒有三災六病呢,吃了葯好了就是了。」又問:「王妃平r是吃天王保心丹么?」她點頭稱是。我旋即招手命流朱回去取葯,道:「王妃稍耐片刻,葯馬上就拿來。」說著親自倒了溫水與她服下。

她半是感激半是惶惑,「勞動娘娘玉手,實在不敢當。」

我道:「在外本宮與王妃是君臣,在內卻是至親,哪里說得上勞動不勞動這樣見外的話呢。王爺征戰在外,王妃應該善自珍重才是。」

我忽然被她眉心吸引,葳蕤一點淺紅,正是與我眉心如出一轍的「姣梨妝」,不由好奇:「宮外也盛行此妝么?」

她和靜微笑:「如今宮中與各地都風行以『姣梨妝』為美,不僅可效仿娘娘美貌,亦以此求夫妻和順,可是一段佳話呢。」

我縱然自矜,聽得這樣的話,自然也高興自得的。

很快葯就拿來了,賀氏服下後果然臉s好轉。她微笑道:「常聽說娘娘最得皇上寵幸,不想竟是這樣隨和,難怪皇上這樣喜歡。」汝南王生x狷介y冷,王妃卻是極和善溫柔的一個人,倒叫我刮目相看。

就這樣絮絮說起,賀妃身子原本壯健,只是生下世子時落下了心口疼的病根,所以纏綿反復久不得愈。我也是有身孕的人,說起子嗣一事,不由談得興起,嚦嚦說了許久,兩人十分投緣。

汝南王是華妃身後最強大的勢力,我一向十分忌憚,不料今r機緣巧合得了賀妃的人緣,竟也投趣。然而再投緣,她終究是汝南王的正妃,我的親近便也悄然無聲的隱匿了幾分保留。直到玄凌派人來請,又約定了時常來我宮中閑坐說話,這才散去。

再度入席,有宮人來請:「六王爺在太y池邊備下慶賀貴嬪娘娘芳誕的賀禮,請皇上與娘娘一同觀賞。」

玄凌笑:「老六最心思百出,這次不知又打什么主意。咱們就同去看看。」

於是眾人眾星拱月往太y吃池邊行走。遠遠見太y池邊圍了高高的錦綉帷幕,隨風輕舞,十分好看。只是帷幕遮住了太y池的景觀,只是華麗而已,實在也瞧不出什么。

四周異樣的寧靜,我疑惑著看玄凌一眼,他也是十分不解的樣子,只是笑吟吟觀望。忽然天空中多了成千上百只風箏福字、壽字、鷂鷹、蝴蝶、蜻蜓、蜈蚣、大雁、燕子、燈籠、絹制的、紙質的、金箔銀箔的、單只的、聯並的、連串的、發聲的、閃光的,漫天飛舞,琳琅滿目,令人眼花繚亂,周圍驚嘆聲、嘖嘖贊嘆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我正自目不暇接觀賞,忽然槿汐上來請安,盈盈道:「娘娘大喜,請放風箏祈福。」說著把線遞到我手中——不過是作個樣子罷了,自然有內監早早扯好了線,我只消牽上一牽即可。笑吟吟一牽,風箏遙遙飛上天去,竟是一個極大的s彩斑斕的翟鳳,文彩輝煌,錦綉耀目。合著我身上銀紫s鳳尾圖案的絳綃單衣,相映成輝。歡聲喝彩盈滿雙耳,我也不覺含笑。

忽而一個清脆的哨聲,圍在太y池周圍的錦綉帷幕「嚯啦」一聲齊齊落地。眼前的景象太過出人意外,原本被風箏所驚動所有人齊齊都沒有了聲息。如斯美景,大抵是叫人傾心屏息的。

四月的時節,原本連蓮葉也是少見,往r的太y池不過是一潭空曠碧水而已。而此時此刻,碧水間已浮起了滿湖雪白皎潔的白蓮,如一盞盞羊脂白玉碗,輕浮其上。朝r輝輝,花上清露折s璀璨光芒,美如雲霞燦如錦綉。風荷曲卷,綠葉田田,波光碎影里搖曳著的人與花影子,亦是窈窕而不可思議的。

遠遠舉目,玄清緩緩走來,手中別無器樂,只是以手為扣抵於唇間,吹奏一曲《鳳凰於飛》。鳳凰於飛,和鳴鏗鏘(1),大約是世間所有女子的夢想。他的吹奏與曲調也是簡單清澈,仿佛上湖上徐徐而來的清風,在寂靜的驚嘆里一轉一轉扣入人心。鳳凰於飛,於他,那是簡單而執著追求的事,於我,那只是一個少女時代綺麗的夢,不適宜在深宮中繼續沉迷下去。在眉庄身上,我已經看到破滅的一角。

他的哨音吹奏漸漸回環低落,音止時已徐緩踱至我與玄凌身前,朝我的微笑也是清淡無虞,花費的心思已經足夠多,所以賀我的只是再平淡不過的施施然一句:「清以滿湖蓮花恭賀莞貴嬪芳誕。」

我見他如此隆重為我慶生,回轉想起那一r他矜纓中的小像,心下早自不安,然而終究在人前,神s亦是客氣得體,「王爺費心了,本宮很是感謝。」

話音甫落,玄凌爽朗大笑:「朕只是囑托你想新奇點子為莞貴嬪賀生,不想你辦得這樣好,連朕也大為吃驚。」如是他言,我才放心。

玄清的笑甚是溫和,眼中卻是一片疏落:「臣弟不過是個富貴閑人罷了,也只通曉這些。皇兄是知道的,否則也不囑托臣弟去做了。」

玄凌自然笑的得意,我不覺動容,玄清這樣不拘,其實內心也是在意的吧,玉厄夫人的兒子征戰沙場,而自己作為先皇最疼愛的兒子只是寄情於政務之外,於兄長寵妃的生辰上用心。不是不悲涼的。

我的容顏遮蔽在輕薄的鮫綃之後,嘴角噙一抹清淺而懂得的微笑:「只是不知如何在這天氣里使蓮花開放?」

他望向我,目中泛著一星不易察覺的淡淡溫情:「蓮藕早就埋下,引宮闈外最近的溫泉水至太y池,花可盡開。」

我的眼光拂過他的身影,落在玄凌身上,我說:「多謝皇上。」聲音是歡悅的,笑靨亦是嫵媚。此刻,仿佛我的人生,一切遂意。

謝的是玄凌。自然,我也明白,玄凌不過是一句囑咐,而玄清才是真正用了心思的那個人。今r的風箏也就罷了,而蓮花。驀地記起去年八月末的時候,那一攏開到最末的荷花。

他自然是記得的。

而我並能多說什么,亦不能做什么。在旁人眼中,他不過是一個和我只在宮廷宴會時見過的天潢貴胄,種種用心,也不過是因為玄凌。而我所明白和懂得的,別人絕不可以知曉和明白。於是我只是在目光如風的影子一樣掠過他時,淺淺點頭。他亦回望著我,對著滿湖蓮花微笑。

我們毫不相g。

其實我的心底,也是害怕的。我無時無刻不牢記自己的身份,因為牢記,因為在無意間窺破了玄清若有似無的秘密,因為明白我所難以期望的情意是他可以輕易付與他的未知的妻子的。所以悲憫自己,刻意與他隔閡。

玄清不同於溫實初,對於溫實初的感情,因為一直了然,一直不放在心上,於我而言不過是如同樹上普通的一片樹葉,知道在哪里就是了。何時葉落葉生都不甚關心,哪怕有一天他不見了呢。所以無謂害怕,只是不想他浮想太多,於人於己都無好處。

而玄清,他是我夫君的弟弟,r後相見的余地和機會太多。更因為他懂得我,也懂得不給我困擾。只於我傷懷難禁時,開解一二。如此而已。

他這樣自制與了然,反叫我有些惺惺相惜。

今r的玄凌志得意滿,朗朗道:「西南戰事告捷,大軍已經班師回朝。朕自然要論功行賞,大封諸將。」他回頭看我,笑容滿面道:「你兄長甄珩回朝之r朕便封他為奉國將軍,賜他與薛氏成婚,如何?」這樣的殊榮,我自然是要謝恩。玄凌說得極大聲,在場人人聽見,只是我眼風一轉,已然看見坐於劉慎嬪身邊陵容神s一震,旋即亦只是無聲無息的木然。

也許陵容是能夠明白的吧,她與哥哥之間那些微妙的連我也不可探知的少年情愫終究是要了斷在後宮的四面紅牆之內的。凄凄復凄凄,各自嫁娶,不須哀啼。

心中大是不忍,然而皇後含笑說下去,「你已是貴嬪,父親又是朝中大員,家中女眷自然也要有封誥,本宮已下了鳳諭,封你母親為正三品平昌郡夫人。」說話間目光橫掃過華妃精心妝飾的臉龐。

華妃的母親亦是正三品河內郡夫人,華妃曾恃寵向玄凌邀封,請封自己母親為正二品府夫人,那是四妃家眷才有的殊榮,因此皇後一力反對,終究也未能成封。為此華妃大失顏面,才與皇後格格不入。如今我母親這樣輕易得了封誥,她自然更是要怨懟於我了吧。

而於我,這一r的風光與榮耀已經達到極點。

揚首望去,一池滿滿的蓮花,蓮葉接天無窮碧,芙蕖映r別樣潔,水波輕軟盪漾間,折出萬千靡麗光彩,映出流光千轉百回。

於此,我的人生奼紫嫣紅、錦綉無雙。

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好r子大抵就是這樣的。



注釋:

(1)、鳳凰於飛,和鳴鏗鏘:形容夫妻情深意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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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正文第五十九章風箏誤

自從有了這個孩子在腹中,生命的新奇與蓬勃總是叫我歡喜而驚奇,靜r無事,總愛把手放在小腹上,輕輕的,小心翼翼,生怕手的重量也會壓迫到他。漸漸養成這樣習慣的姿勢,半是疼惜半是保護。

春r的y光自明亮的冰綃窗紗透進屋里,此綃薄如蟬翼,s澤質地透明如冰,瑩心殿中因這透亮顯得格外窗明幾凈。r光悠悠照在案幾上汝窯聳肩美人觚里c著的幾枝新開的淡紅s碧桃花上,那鮮妍的s澤令人望之愉悅。

我用過桌上的幾s糕點,隨手撿了卷書看。

淳兒巴在窗台上勾著手探頭看窗外無邊春景。她看了半r,忽然嘟嘴嘟噥了一句:「四面都是牆,真沒什么好看的。」

她見我也悶坐著,興致勃勃道:「今天r頭這樣好,姐姐陪我去放風箏吧?前兩天姐姐生辰時的風箏我留了兩個好看的呢。」

我把書一擱,笑道:「你的x子總靜不下來,沒一天安分的。聽說昨兒在你自己那里『捉七』(1)還砸碎了一個皇上賞的琺琅畫屏。」

淳兒吐一吐舌頭,「皇上才不會怪我呢。」嬉笑著扭股糖兒似的纏上來道:「姐姐出去散散心也好,老待著人也犯懶,將來可不知我的小外甥下地是不是個懶漢呢?」

我忍俊不禁,瞧著窗外的確是春和景明,便道:「也好,我成r也是悶著。」春s如畫,我何嘗不想漫步其中,只是傷口怕沾染塵灰,加之杜良媛一事叫我心有余悸,於是多叫了人跟著,取了面紗覆臉,才一同出去。

在上林苑中選了個空曠的所在,淳兒的風箏放得極好,幾乎不需小內監們幫忙,便飛得極高,想來幼時在家中也是慣於此技的。芳草萋萋之上,只聽得她清脆的笑聲咯咯如風鈴在檐間輕晃。她見風箏飛得高,又笑又嚷,十分得意。

她自然是得意的,得寵的妃嬪中她是最年輕的一個,玄凌對她一向縱容,加之我有孕不宜經常服侍玄凌,為著就近的緣故玄凌也時常在她那里逗留。近r玄凌還說起,待淳兒滿十六歲時就要冊她為嬪。

我仰首看著晴空中已經如烏黑一點的風箏,想起幼年春天的午後,在家中練習女紅無聊得幾乎要打瞌睡,腦袋像啄米一樣一下一下地晃,哥哥忽然從閨房的軒窗外探進半個腦袋來,笑嘻嘻道:「妹妹,咱們溜出府去放風箏吧?」

春風拂綠了楊柳一年又一年,孩提的時光,總是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從指縫間飛走。似乎只是隨哥哥放了一場風箏,在庭院里拿鳳仙花染了幾根指甲,在西席夫子眼皮下偷偷打了個盹兒,葡萄架下眼巴巴數著喜鵲看牛郎織女過了七夕,這無憂無慮的歲月便悄然過去了。

而今,我也即將為人母。我含笑看向淳兒,後宮的妃嬪之中,惟有她是這樣明快,如春r明媚燦爛的一道y光,而我,逐漸隱忍成一彎明月,縱然清亮,也是屬於黑夜的,也是隱晦。

我低手撫摩自己微微有隆起之狀的小腹,其實還是很不明顯的,如果我的孩子有淳兒這樣的活潑明朗也是很好的,只是不要太天真。帝姬也就罷了,若是皇子,天真是絕對不適合的。

這樣含笑沉思著,忽然聽見淳兒驚呼一聲,手里的風箏現已經斷了,風箏遙遙掙了出去。淳兒發急,忙要去尋,我忙對小利子道:「快跟上你小主去,幫她把風箏尋回來。」

小利子答應了個「是」忙要跟上,淳兒一跺腳,撅嘴喝道:「一個不許跟著!姐姐,他們去了只會礙手礙腳。」淳兒不過是小孩心x,發起脾氣來卻也是了得,所以幾個宮人只得止步,看著我遲疑。我遠遠看著風箏落下的地方並不很遠,也拗不過她,只得隨了她去,見她拔腳走了,囑咐幾個小內監遠遠跟在後頭去了。

細柳輕斜,隨風挑動無瀾的湖面,淡淡又幾點絨白飛絮;一株碧桃花如火如荼倒影池邊,風動碎紅翻飛,密密同暗香流水。畫舫清盪,玉橋橫卧,樓台亭閣依次列去,如珠子零散串在一起。我看了一會兒覺得倦了,便在碧桃樹下的長石上坐著歇息。

春光如斯醉人,卻不知這醉人里有幾多驚心動魄。我陡地憶起那一皇後宮中賞花的險境,在我背後推我出去的那雙手。

事後明察暗訪,竟不知查不出那人的痕跡。也難怪,當時一團慌亂,誰會去注意我的身後是哪雙手一把把我推入危險之中。

然而我並非真的不曉得是誰,事後幾度憶及,衣帶間的香風是我所熟悉,她卻忘卻了這樣的細節。然而我如此隱忍不發,一則是沒有確鑿證據,二則,此人將來恐怕於我頗有用處。

我的余光忽然卷觸到一抹銀紅s的浮影。還未出聲,身邊的槿汐已經恭敬請安:「曹婕妤安好。」目光微轉,正好迎面對上那雙幽深狹長的眸子。

曹琴默只著了件銀白勾勒寶相花紋的里服,外披一層半透明的的淺櫻紅縐紗,只手持著一條月白的手絹,盈盈含笑朝我請下安去:「莞貴嬪金安。」



我伸手虛扶她一把:「曹姐姐起來吧,何須這樣客氣。」

她笑意款款,眉目濯濯,其實她的姿s不過是中上之姿,只是笑意憑添了溫柔之s,這樣素凈而不失艷麗的服s也使得她別有一番動人心處。她微笑道:「不想在這里遇見貴嬪娘娘。」

我與她一同坐下,示意槿汐等人遠遠守侯,不許聽見我們說話,我笑道:「姐姐與我生疏了呢,還是喚我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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