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部分(2 / 2)

甄嬛傳 未知 6202 字 2021-01-02

我不顧眾人的勸阻,拖著虛弱的身子在永壽宮守了一夜的靈。次r再也支撐不住,玄凌親自將我送回棠梨宮,下了旨命我卧床休養。一連幾r,我整r整夜只是怔怔地流淚,膳桌抬進來又幾乎原模原樣地抬出去。母親、槿汐等人無計可施,只得陪著我落淚。玄凌抽空來看了我幾次,見我這般哀痛也無法,只好命人小心服侍著。

這r溫實初來請了脈,坐於榻邊沉默半晌,方道:「娘娘身子虛弱,不宜過分哀傷。臣斗膽請娘娘想一想往r與惠妃娘娘的情分,看在惠娘娘的面上節哀才是,不要讓惠娘娘心中不安。」我越發滾下淚來,浣碧忙拿了一塊g凈帕子換下我手中已被淚水洇濕的絲帕。我拭了淚,嘆道:「最後幾r溫大人都在永壽宮,眉姐姐可留了什么話?」溫實初默默地搖了搖頭。這段r子溫實初也憔悴了不少,我見他臉s暗黃,眼珠上布著血絲。似乎也有好些r子不得安寢。心中愈發難過起來,便命他回府去歇著。溫實初應了,開了方子,躬身告退去了。見他去了,浣碧詫異道:「這溫大人怎么今天呆呆的,開了方子也不似往r囑咐幾句,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我暗暗嘆口氣,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這哀慟終於擊垮了我,我rr服葯依舊卧床不起。這r午後槿汐服侍我吃過葯,直挺挺地跪在榻前,雙手捧給我一面雕花銅鏡,道:「奴婢求娘娘看一看鏡中人。」我怔了怔,接過來,卻看到鏡中一張消瘦而青白的面孔,眼睛越發大了,卻沒了往r的神采。我苦笑,將銅鏡丟在枕邊,道:「真真不能見人了。」槿汐泣道:「娘娘與惠妃娘娘情同姐妹,這樣傷感奴婢並不敢深勸。可是娘娘不管多傷心也要珍重自己,可知這宮里有多少人等著看娘娘的笑話呢。娘娘便是不顧自己,也該想想幾個孩兒才是。」我伸手扶她起來,嘆道:「不是剛吃過葯么?哪里就真能病出個好歹來。如今也不覺得怎樣,只是身子發軟,夜里睡不著覺罷了。」槿汐道:「娘娘是傷心過度急火攻心,這才一病不起的,娘娘若不肯節哀,溫大人便是天大的本事,恐怕也難醫了。」我嘆口氣卻無語,寢殿內幾只青花大瓮中內務府新換上的冰雕,遠遠地散著絲絲涼意。槿汐也沉默不語,只聽得殿外蟬鳴聲聲。

靜默半晌,槿汐輕聲道:「采月出宮了。」我吃了一驚,道:「何時之事?」槿汐道:「那r娘娘吩咐茯苓去找采月,奴婢覺得此事甚是蹊蹺,便也派了人四處尋找,直把宮里四處翻了個遍,才想起去內務府查一查那幾r宮人外出的紀錄。不想內務府雖沒有采月外出的記錄,允公公卻查出惠娘娘薨的那r,采月私下賄賂了當值的公公混出宮去了。那公公聽采月說是去看望病危的母親,一心軟便偷偷放了出去,原沒想著采月會一去不返。如今見捅了簍子又被嚷嚷出來,已經畏罪自盡了。」我詫異道:「采月是眉姐姐從濟州帶來的丫頭,這里哪來的母親?其中必有古怪。」槿汐道:「奴婢正想請娘娘差人去惠娘娘外婆府上打問此事。」我只覺太yx上一跳一跳,針刺般的疼。支撐不住便讓槿汐扶我躺下,方道:「沈大人和夫人這幾r也回京了,速派人去那邊府上打聽采月的下落。讓小連子親自去。」槿汐應了,便匆匆去安排。

我怔怔地坐著,心頭驚痛j加。眉姐姐當真不是自願殉了太後去的,原本只是疑心,這樣看來竟是有十成把握了。如今采月悄然出走,必定是知道了什么避禍去了。眉姐姐去的不明不白,疑點重重。恐怕皇後脫不了g系。想到皇後,想到這個y毒的女人這些年來的苦苦相,我不禁恨得咬牙。我暗自發誓,若眉姐姐之死與你有關,我甄嬛必定要你生不如死!

果真如我所料,采月並未在沈府露面,我失望之余卻也暗自欣慰,若是我找不到采月,她們必定也無處尋找,好歹采月還不曾被人滅口。哥哥答應暗中派人尋找采月的下落,我雖焦急卻也無奈,只得耐了x子等消息。

卻不想得知采月意外出走竟是一劑良葯。我惦記著采月的下落,不似前些天滿心哀痛,又著意調理身子,沒有十天的工夫,竟也恢復了許多。玄凌來看我,見我雖仍是懨懨的,面上卻漸漸有了血s,方才許了我出門,只是除了逢七大祭,平r不許我去永壽宮。我也只得依了。

這r是太後五七大祭,我一早便趕過去。天y得很重,悶得令人透不過氣來。到了永壽宮,身著縞素的各宮嬪妃已到了大半,到了上祭的時辰,帝後在前,皇子、帝姬隨後,之後是各宮嬪妃分別按位次排了,向太後的梓宮行叩拜大禮。一時間永壽宮正殿前寬闊的庭院中跪滿了人,麻衣孝帽好不齊整。我身後左側便是陵容,已有了將近五個月的身孕,腹部隆起跪拜甚是不便。行了三拜九扣的大禮立起身已是嬌喘微微。禮畢,嬪妃皆避入西側殿,皇室宗親貴胄和文武百官依次行禮叩拜。

眉庄與孫姑姑的靈柩便停在東側殿,想想眉庄無端早亡,心頭悲愴又落下淚來。正是感傷,卻聽身後一個嬌軟的聲音喚道:「姐姐。」是陵容,我停住腳步拭了淚,回過頭去。將近兩個月沒有見到陵容,陵容胖了些,氣s卻不好,雖用了不少脂粉,仍遮不住暗黑的臉s。我淡淡笑道:「妹妹這些r子可好?」陵容笑道:「如今能吃能睡的怎會不好?姐姐的寶寶可好?我這個姨娘該去看看他們呢。」姨娘?我暗暗蹙眉,你如何配作我孩兒的姨娘!不覺想起眉庄,一股無名火騰地竄了起來。便冷笑道:「那兩個孩子克姨娘,眉姐姐剛送了姨娘的見面禮便歿了,妹妹還是不要作姨娘了,作個庶母也就罷了。」

陵容神s頗有些尷尬,怔了怔,凄婉道:「眉姐姐這樣匆忙去了,真讓人傷心呢。」說著拿帕子拭了拭淚,又道:「聽說姐姐為著眉姐姐的事大病了一場,姐姐可要好生保養身子啊。人死不能復生,姐姐該想開些,況且眉姐姐跟著太後去了,也算是極大的榮耀呢。」

這話好生刺心,我冷笑兩聲,道:「咱們姐妹倆是沒這個福份了,只是不曉得r後是怎么個死法!」陵容小心地看我兩眼,低了頭沒有作聲。

進了側殿,皇後已落座。端妃、敬妃皆已坐了,我與陵容分別依位次坐下,貴嬪以下位份低的嬪妃立在兩側。皇後嘆道:「太後大喪,各位妹妹這些r子辛苦了。」眾人皆道:「正是該嬪妾等人盡孝心的時候,說什么辛苦呢。」皇後肅然道:「若論孝心,咱們誰也比不上惠妃,不枉太後素r疼她。」

我看看皇後,仍然是和婉端庄的模樣。我低了頭暗自冷笑了兩聲,也不作聲。皇後卻向著我說:「莞妃與惠妃素來j厚,如今惠妃殉了太後,莞妃不可太過傷感。聽說前些r子莞妃因此大病一場,讓本宮好生擔心呢。」我起身恭謹回道:「太後待嬪妾等人皆疼愛有加,不分厚薄,嬪妾一向感念太後恩德。可是嬪妾坐著月子沒能去送送太後,心中感傷不已。惠妃殉太後,是莫大的榮耀,嬪妾怎會不明事理為此難過呢?」皇後欣慰地笑笑,道:「莞妃一向懂事,這樣便好。」我靜靜坐下,心頭恨得幾乎滴下血來。

皇後又道:「安昭媛身子漸漸重了,不可過分勞累。」安陵容忙應了「是」。皇後又向敬妃道:「每r的守喪、祭拜,妹妹安排的甚好,只是天氣炎熱,降溫的冰盆一定要讓內務府及時更換。昨晚上本宮看到惠妃棺槨旁的冰盆有兩只皆已化了水,雖說有香料鎮著,總是架不住這樣炎熱。」敬妃忙要請罪,皇後道:「罷了,原是妹妹無心之失,注意便是了。」敬妃謝了。皇後又j代了些別的事情,方讓眾人散了。

我又去眉庄靈前痛哭了一場,槿汐扶我起身,卻看到綰綰眼淚汪汪地倚在門上。綰綰一頭扎進我懷里,緊緊抱著我嗚嗚哭道:「惠母妃不要綰綰了,綰綰好害怕,母妃別不要綰綰。綰綰要跟母妃回去,不要去披香殿。」我蹲下身子,將綰綰摟在懷里,輕聲道:「綰綰乖,母妃會和綰綰在一起的。」說著,禁不住淚如雨下。

回到棠梨宮,從箱籠中取出層層絲帕包裹著的玉墜,一層一層掀開絲帕,淚一滴滴地落在絲帕上。眉庄留下這玉墜便是要給綰綰留個念想,只怕那r便已知曉了自己時r無多。可是眉姐姐你能這樣從容赴死,為什么就不能告訴嬛兒究竟出了什么事?

綠瑩瑩的翡翠寒涼如冰,那r眉庄將這玉墜遞在我手中時,猶帶著她的體溫。我將這瑩潤冰涼的玉墜握在手中捂著,直到暖了才叫了綰綰過來給她戴上。綰綰偎依在我懷里,很認真地看了看玉墜,抬起頭說:「是一個胖娃娃趴在大桃子上。」我攬著她,下巴抵著她的小腦袋,柔聲道:「這是惠母妃送給你的,帶著它就像惠母妃在你身邊一樣。喜歡嗎?」綰綰點點頭,說:「她們說惠母妃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不會回來了。是不是綰綰不聽話惹惠母妃生氣了,惠母妃就不要綰綰了?」說著聲音已帶了哭腔。我輕輕嘆口氣,道:「惠母妃是最喜歡綰綰的,從來不生綰綰的氣,綰綰帶著這塊玉就是和惠母妃在一起了。」一行溫熱的淚滑入嘴角,咸澀一片。

這幾r綰綰天天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我,我去哪里便跟到哪里,幾乎寸步不離。這r用了午膳,我怕綰綰睡覺存了食,便和浣碧陪著她玩。槿汐幾次想說什么又欲言又止退了出去,我叫住她道:「有什么事?」槿汐看看綰綰,道:「老夫人想帶著綰綰去玩呢。」我會意,便對綰綰道:「綰綰和外婆玩一會再回來和母妃玩好不好?外婆想綰綰了。」綰綰聽話地點點頭,跟著浣碧去了。

陪著綰綰玩了一會,薄如蟬翼的紗衣便有些沾身了。我立起身扯了扯已被綰綰揉皺了的月白s細綢襇裙,才又坐下來。邊用帕子拭額上的汗,邊拿了團扇扇著。

槿汐立在身旁也拿把扇子幫我扇著,道:「方才小允子差了人來,說前r娘娘j代的事查清楚了,那投毒的奴才原是在安昭媛的宮里,事發一個多月前犯了錯趕去暴室服苦役,後來不知怎么又放了出來,撥到了瑞容華宮里當差。」我將手中的團扇重重拍在幾上,道:「果然和安陵容有些關系,只是就憑她怎能隨意調撥奴才。」槿汐道:「這奴才原是皇後賞給安昭媛的。」我冷笑道:「又是她們兩個做的好事!好個一石二鳥之計。」槿汐納悶道:「安陵容該明白皇後用她宮里的人下毒也是不懷好意的,怎么甘心被皇後利用?」

我用銀匙在冰碗中挑了顆紫葡萄含在口中,笑道:「如今恐怕沒有人比安陵容更希望除掉我了,她原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只要除掉我,玄凌縱然起疑,看在她腹中胎兒的面上也不會將她怎樣。何況她還可以反咬皇後一口,只說是皇後賞她的奴才便是了。其實這件事本來也是皇後的意思,她不過甘心做個棋子罷了。」槿汐嘆道:「安昭媛怎地這般狠毒。瑞小主平r里並不怎么和人來往,也不肯得罪人,卻偏偏扯上她了。」

我冷笑道:「其中的緣故你不曉得,我和浣碧卻是知道的。若說有過節,只是安陵容為了她父親之事求瑞容華說情,瑞容華駁了她的面子罷了。不承想安陵容竟是如此睚眥必報之人,安陵容原打算除掉我嫁禍瑞容華,偏偏又落了空。」我輕嘆口氣,接著道:「只是可惜了瑞容華,在這吃人的地方想獨善其身談何容易。其實若不是她的氣x那樣大,忍過一時,大可不必一死了之。」

槿汐嘆口氣,道:「宮里這樣的把戲奴婢原也見得多了,只是娘娘太過慈悲,奴婢總為娘娘懸著心呢。」我笑笑,道:「不是慈悲,是時機不到罷了。你覺著安昭媛的臉s如何?」槿汐想了想,道:「安昭媛雖用了脂粉,但面s暗黑,膚s也不勻,似乎長了成片的斑。有些女子懷了身孕便會起斑,只是不似那般厲害。」我輕輕笑道:「這只是開始,慢慢來吧。」

第二r一早剛用過早膳小允子來請安,我命他進來,小允子叩了頭見左右無人,道:「奴才安置在安昭媛宮中的小路子和紅葉報了信來,說趙公公指去的小全子和宮女雲喜這幾r總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奴才讓小路子繼續盯著,若有什么動作,奴才再來報知娘娘。」我頷首道:「很好,只要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眼中,你便立了頭功。到時候一並賞你。」小允子得了誇獎,歡喜地去了。

我心中卻越發沉郁,安陵容你腹中的孩兒到底是難保了。是報應么?終究是你自作孽罷了。

甄嬛番外離恨(一如)

我的身子漸漸好了些,雖然免不了時常落淚,卻不似前段時間那般虛弱,便也每r過去祭奠。不覺已過了七七大祭,依例是要擇r發引了。

這r一早玄凌頒詔,太後上尊謚曰昭成德睿恭定皇後,擇吉r乾元二十一年八月初九出殯,梓宮暫安裕陵殯宮。帝後攜妃嬪、皇子、帝姬、命婦百官親送。自出殯二十七r除服。停嫁娶,王公百官百r,軍民一月。輟音樂,王公百官一年,軍民百r。隨殉沈氏謚曰仁孝惠妃,孫氏追封正三品武陵郡夫人。

我算了算後r便是八月初九,與眉庄便要長別了,禁不住又哭了一場。忽又想起正月初一那r眉庄說了好些不吉利的話,不想竟真的一語成畿。

正自纏綿感傷,哀痛不已,卻聽殿外報皇上駕到,忙拭了淚迎出去。玄凌扶起我,仔細看了看我的眼睛,道:「嬛嬛又傷心呢。」我勉強笑笑,道:「皇上今兒怎么這么早便下朝了?」玄凌牽了我的手向東暖閣去了,嘆道:「這些r子並沒有什么要緊事,朕知道你又在傷心,過來看看你。也瞧瞧朕的予涵和嵐若。」我愣了愣,笑道:「臣妾謝皇上賜名。」玄凌笑道:「嬛嬛覺得可好?」我笑道:「是蘭花的蘭么?」玄凌道:「是山風嵐。」我隱約覺得以嵐為名過於縹緲了,也不便說什么,便道:「皇上親賜的名自然是好的。」我隨了玄凌默默走著,游廊上掛著的那只虎皮鸚鵡見我和玄凌過來,扇著翅膀叫:皇上駕到,皇上駕到。玄凌笑道:「這笨鳥怎么只會說這個,這么久了,朕竟沒聽它說過別的話。」我笑笑,道:「是夠笨的,教了也學不會,如今都沒人理它了。」說著佩兒已掀起了湘妃竹簾,便隨了玄凌進去。

r娘劉氏、吳氏忙請了安,去抱了孩兒出來。玄凌抱起予涵逗弄一會,予涵竟咯咯笑了,玄凌大喜,道:「嬛嬛的孩兒到底伶俐些,這么點大便會笑了。」又看嵐若,對我笑道:「你的帝姬一個比一個俊呢,這小東西長大了不讓綰綰。」我笑而不答。玄凌道:「這兩個孩子也沒作滿月,過幾天太後的大事了了,朕先賜了名號給他們吧。」我笑道:「臣妾替他們謝恩了。」玄凌悄聲笑道:「嬛嬛要怎么謝朕呢?」我怔了怔,方回過味來,不禁紅了臉,道:「如今太後大喪,皇上別胡亂說笑。」玄凌斂了笑意,道:「朕見了嬛嬛禁不住又胡說,竟連分寸都沒了。」

r母劉氏抱著予涵上前福了一福,道:「小皇子困了,皇上若沒有別的吩咐,奴婢帶小皇子去睡覺了。」玄凌抬頭看看她又看看吳氏,擺手命她二人下去了,向我笑道:「這兩個r母選得甚好,白白凈凈的十分利索。那身量矮些的吳氏倒更清秀些。」我笑道:「吳氏是嵐若的r娘,特地挑了模樣俊秀的,若是個丑的小帝姬隨了她的長相可如何是好?」玄凌在榻邊坐下,笑道:「有你這個天姿國s的母妃,又有朕這樣俊朗的父皇能丑到哪里去?」我愣了愣,笑道:「皇上好不害羞。」

玄凌拉我坐下,取出一幅黃s的絹帛,道:「這是太後的遺訓,本來要入庫保存的,那r嬛嬛要看,朕便帶了過來。」我忙起身雙手跪接。展開絹帛,正是太後手跡。除了要皇上勤於朝政外又殷殷叮囑不可專寵後宮,特別j代朱門不可出廢後。最後說惠淑媛與孫姑姑自願相殉,命玄凌從其二人心願,惠淑媛加封惠妃,孫姑姑加封正三品武陵郡夫人雲雲。

看罷,我怔在地上,竟無話可說,再看一遍當真寫得明明白白,難道眉姐姐真的是自願隨殉的么?

玄凌嘆口氣扶我起來,道:「如今可信了眉庄是自願殉的?朕也心下不忍,再三問了眉庄,眉庄皆答是她自願隨殉。」我心頭紛亂卻理不出個頭緒,只是怔怔地滾下淚來。玄凌伸手將我攬入懷中,輕輕撫著我的後背,道:「這兩r嬛嬛可要養足精神,後r出殯是極累人的。」我默然無語,半r方道:「太後梓宮為什么暫安裕陵殯宮,不與先帝合葬?」玄凌嘆道:「母後生前遺命在裕陵側另起陵寢,修造約需三年時間,也只好將梓宮暫安殯宮了。」說著攜了我立起身道:「朕去永壽宮祭酒,嬛嬛可要隨朕同去?」我點頭道:「自然是要去的,出了殯臣妾更難有機會祭奠了。」說著又紅了眼圈。玄凌攜了我的手,道:「可不許太過傷心。」我應了,隨玄凌上肩輦去了。

雖然過了七七,但是尚未出殯,僧人依舊在r夜誦經,大殿里梓宮前的案幾上點著長明燈焚著香,供奉著各式吃食,皆是太後素r愛吃的各s點心、菜餚。

我隨在玄凌身後焚香祭拜,誦經聲令人心緒煩亂,我只覺心底焦躁的幾欲窒息。禮畢又去側殿祭奠眉庄與孫姑姑,我望著眉庄的棺槨,心痛難抑,直恨不得砸開棺木拉住眉庄問個明白。我咬?